10、独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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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红灯区的一条小巷子里。
一男一女前后走着，他们穿着暗色的风衣，没有交谈，沉默的走着，巷子里没有人，但就连脚步的声音都轻得几不可闻。像是两只小心翼翼的猫，警惕的注意着身边的环境。
突然听到空气划破，“嗖——”的几声，向他们射来，这一男一女还没来得及抬头，脚下就像装上了弹簧一样，向巷子两边的角落射去，一左一右，说不出来的默契。
两人一个翻滚，卸掉了大部分力量，落地无声。两人以飞快的速度从身上抽出自己的枪，对视一眼，背靠在墙上，等待着敌人下次的进攻。
两人看起来冷静，但内心却是惊骇不已，他们的行踪很隐秘，每次与上级见面的地方都会更换，居然会被人发现，并且攻击他们。看着小巷中间大大小小坑，还有弹跳在旁的几颗石子，内心更是惊疑不定，这样的石子随处可见，居然被当做武器来用，而且威力不亚于手枪，很难想像出人的力量能达到这种地步。
等待的时候仿佛过了很久，右边的角落里的女人勉力支撑着，皱眉头看着受伤流血不止的脚踝，有一颗小石子击中了她，陷进了肉里。
对面的男人显然也看到了女方的状况，有些棘手，现在敌暗我明，但也不能再等下去了，自己死了没关系，但绝对不能让秘密泄漏！打了一个手势，让女人在后方掩护他，女人郑重的点点头。
可左边的男人刚探出头，一个石子就飞快的射了过来，逼得他又退了回去，对方简直就像一个冷静等待猎物的狙击手。
就在石子打过来的一瞬间，女人迅速的朝石子打过来的方向一阵射击，消音枪在这个空旷的夜里划出一道道风痕，勇猛的冲向敌人。
而男人趁着对方躲避子弹的时间，在地上擦过，出了角落，向着巷子口跑去，边奔跑边向着身在暗处的敌人一阵射击。
但子弹没入墙壁的声音，让他们知道并没有打中，只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在空中飞快的划过，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没入黑暗，直直的奔向远方。
男人追了上去，刚没有迈上几步，就被女人给拉住了，“别追了，明显有诈！”
“不行，我们的秘密不能泄露，就算明知道有诈还是得去！”男人很坚定的拒绝，“你受了伤，不要跟来，找个地方好好隐藏着，二十分钟后，如果我还没有回来，你就走。”
“不行——”女人皱着眉头，心中很不安，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告诉她，不能让他去，否则这会是他们此生见得最后一面，而生活将要天翻地覆。这个念头如此强烈，强烈根本没有怀疑就接受了，像飞速生长的藤蔓占据了她的脑袋。
“放心，我会回来。听话。”男人看着她，承诺着，然后再也没有给女人说话的机会，拉开女人的手，向着黑影的方向追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
“不要去，不要去……”女人手持着枪，想要追上去，但还没有迈步，脚上就传来了钻心的疼痛，让她不得不停下来。本来女人并不在意这点小小的石子，以前受过更严重的伤，被洞穿过的时候都有，但她都坚持完成了任务，没理由在意这点小伤。现在脚上的这个伤口虽小，却让她几乎寸步难行，每走一步，就像是用一根插，进血肉里的钢筋撑着地，牵着肉，连着骨。
她弯下腰，拉开裤管，本来血流不止的脚踝已经不流血了，但她的脚却变得黑紫，肿胀不堪，血丝密布。
这是？毒！女人大惊，其实这也不能怪她不小心，在这个热兵器时代，敌人竟然用这种小石子做暗器，这根本就是她没有想到的事，谁能想到有人的腕力能达到这种，取小石子就能伤人，简直就是人形杀器。更别说，还能想到这人如此阴狠，在石头上还下着毒。
女人看着中毒受伤的腿，再看看男人消失的方向，为难的低头思索着，最终，她还是决定继续追下去，那个念头实在让她放心不下。
强忍着疼痛，穿梭在一条条小巷子里，轻盈得像一只猫，好像脚上的伤对她完全没有任何影响。沿着子弹打击的痕迹，女人小心的失踪着，在转过一条小巷时，突然在另一头传来了凌乱的脚上声。
嗒，嗒，嗒，嗒——
凌乱的脚步声，在这个空荡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诡异。
女人立即退到一旁，侧身用枪瞄准，巷子不长，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空中一闪一闪，忽明忽暗，像是会随时寿终正寝一样。
声音渐渐近了，女人隐没在黑暗里，她甚至能听到来人急促的呼吸声，但她不敢放松，有多少人是死在“轻敌”这两个字上。
脚步声越来越重，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来人也在昏黄路灯一闪过后，来到灯下，大概是觉得这里已经安全，停了下来，双手撑着腿，好像呼吸是无比艰辛的一件事情。
女人依旧在黑暗里警惕着，没有作声，她不想一时冲动多死一个人。路灯下的人是一个单薄的少年，虽然是冬天，但还是能看出这个少年的体弱。少年一直低着头大口喘气，她看不清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觉得这个少年十分眼熟，这也是她没有第一时间射击的原因。
不多久，可能是少年觉得休息够了，直起身来，正准备再跑。
这时，女人也看清了少年的面貌，这是一个极美的少年，说是少年，其实更像是女扮男装。一头黑色的头发，在他身上居然显得很是耀眼，就算是在这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出少年的眉眼间、五官中，无一不透出一股艳丽之感，像一个魅惑人间的妖，但在灯光下，又透着一种朦胧的之感，若隐若现，像是谪仙一般，风姿卓绝。
似仙非仙，似妖非妖，交错迷离，两种矛盾气质和谐。
女人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不是因为少年的容貌，而是——
“小左！你怎么会在这里？！”女人从黑暗里走出来，惊恐万分的看向四周，暗中的人到底是谁？竟然把小左都绑来了，用来诱她出现，实在是可恨之极。
“妈！救我——”少年看着向女人，惊喜的奔向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小左，有没有受伤，还有，想想呢？她也被绑来了吗？”女人焦急的问了连串话，拉着少年的手，不住的在他身上打量着。
“妈，我没事，有事是的……你！”少年突然看向她，目光凶狠而冷窒，像一匹狼。
“你……”少年莫名的话，让她摸不着头脑，倒是凶狠的目光吓了她一跳，正想开口询问。
突，突，突，突——
突然听见几声没入肉的声音，腹中传来一阵巨痛，僵硬着低头，看向腹部，她的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少年反手拿着，她听到的几枪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你……”话没有说完，女人吐出一口血，倒向地面。
“为……为什么？”女人费力的看着头上的少年，不甘的吐出破碎的声音，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死在自己儿子的手里，从来没有。
灯光忽明忽暗，连带着少年的表情也是忽明忽暗。
少年没有回答女人的话，走到女人的头上，俯视着将要濒死的她，面无表情的举起枪。
“为，什，么？为——”女人口中不断溢出鲜血，还是不断的重复着三个字。
“噗——”枪声响起，在女人的眉心绽开出一朵艳丽之极的死亡之花，鲜血在地面上消无声息的扩散开来，想要铺满整个大地。
少年扔下手中的枪，蹲下来，仔细看着女人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小小的细节，像是要把这一切铭记在心，刻在脑子里。
“现在的你，要比记忆里的你好看多了，其实你应该感谢我，我让你的时光永远停留在最美丽的时候，永远也不担心变老有皱纹了。”少年温柔地整理着女人的头发和衣物，絮絮叨叨，像是在话着家常。
女人的眼睛睁得老大，还在死死的瞪着少年，眼睛里充满着不解和不敢置信，像是一直问着生前的最后一句话，“为什么？”
少年不忍再看，合上女人的眼睛，呼出一口气，凑到她的耳畔，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地诉说：“你还在问‘为什么’吗？看在你被我杀死的份上，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哦。我啊，回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复仇而来！那些人，我会一个一个找到他们，他们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一个不漏、仔仔细细的让他们加倍偿还。”
“本来在几年前就想杀了你，只可惜我还不够强，别着急，很快就会有人下去陪你的。你放心，我的心太软，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其实，我最恨的还是你，不管其他人怎么对我，都没有这么恨。因为我没想到，我居然会被自己的最亲的人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出卖，为了你口中所谓的国家，也可真够狠心的啊，现在你也偿到被最亲的人背叛的滋味了吧，怎么样？是不是生不如死啊？嘿，本来还想让你多痛苦久些，但可惜，没有时间了。”
说完，少年最后看了女人一眼，孤独的站起身来。
“再见了，我的母亲……啊，对了，想想我会照顾好的，您就安心的去吧。”少年有些疯狂，发出无声的笑，萧索的转身，路灯一闪，再也不见踪影。
只留下在寒风中一闪一闪的昏黄路灯，和满地的鲜红，还有一段无法释怀的回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独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