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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废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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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
已变成他的前女友,感谢他还是她时伴我度过的最恶心时期并忍受我的非典型躁郁症,抱歉我不能爱你,并且我永远爱你;
S,希望他现在好些了;
金色眼睛;
所有我们爱和爱我们的人;
所有没有杀死我们而让我们成长的更强大的人和事。
让所有的人坚信我们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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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四年
凛凛的风吹得晋阳城头李字旗号猎猎作响,不断有列队的黑甲兵士来来往往,两个胡服软甲的年轻军官顺墙走过时巡视的士兵立刻站住致意。
盘踞太行的河东节度使晋王李克用好收义子,帐下勇壮如云,都让执掌人马一般做王子招待。但细论其中究竟仍有亲疏,李克用起兵后所收义子虽多却再不下放“嗣”字,义儿军中争攻较劲如何激烈也没有人敢对李嗣源与李嗣昭的位置有任何闲话。两人军职虽不高却颇受李克用信重,一个是漠北时便跟随于李克用并在上源驿拼死救了他,一个在沙陀李氏帐中长大自下了中原战战当先,是人明眼都能看出来不论义儿军中他人再如何升浮,这二人的青云直上也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存字辈中竞争最盛,不久前李存孝死在五牛刑车上虽让李克用耿耿于怀痛惜良久,但也终于算是给这些桀骜难驯的悍将们了一个大警戒,让他们收敛了不少。在李存孝一事中起的作用最大的李存信素来仗着李克用的偏爱目中无人,这时彻底激怒了李克用再也抬不起头来,终于那些被他压制了很久的人总算能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了。
比如这时走在李嗣昭旁边的九太保李存审。
看了看周围没有靠的太近的兵士,李嗣昭侧向李存审声音压得很低:“你听说了吗?大哥从平山带回来一个女人。”
有片刻没反应过来,楞了楞李存审才说话:“什么?不会吧?”
李克用的亲军骑兵指挥使李嗣源,私下军士闲话时都说他是喝铁水活的,平时不苟言笑不多说话的一张铁脸;战场上不知道人会死一样的铁胆;以及他喝铁水活,所以不管是战场上还是战场下从来不拿任何东西——更荒诞的是这个英俊挺拔正值青年的将军似乎对女人完全不热心,他身后有一个也只有一个女人,一个如果李嗣源不娶就很难说这辈子还可不可能嫁得出去的女人。成日病殃殃的模样什么事都不管,李嗣源的月俸从来分文不存的全交给她,天晓得这个女人是怎么管账的,虽说从没见她挥霍过但也从来没有过积余——李克用宠信最重的大太保李嗣源身后穷到见鬼,这事在军中完全成了笑话,李嗣源到对此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他的态度就像一个男人需要在家中放一个女人,那么他找到了一个,然后就是这样了。
“具体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占了庄子后那些人干的有点过火,大哥看不下去插了一手,那女人倒也聪明,立刻扒住大哥不放说自己会逢洗做饭打扫识字,要侍奉大哥报恩——那种情况大哥肯定会点头,”李嗣昭说众军掳掠的情形时口气并不重,在他们的生活中这并不什么少见的事。沙陀人的传统观念认为一个骑手打击比自己弱小的对手只会使自己的荣誉蒙上耻辱,但这个年头已经没有多少坚持这些“旧观念”的人了,况且他们都很清楚连年征战各县府库基本都是半空的,所以这只是又一个众多他们厌恶却不得不与之共存的事实之一。
“之后她又求大哥带上她弟弟做下人,那孩子其实是她儿子——她肯定不知道我们那里姑娘都把自己私孩子叫弟弟,大哥误会了个歪打正着,立刻照规矩给那孩子改自己的姓——我看她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呢,估计她压根没想到大哥真会娶她。”
“这样啊,确实像是大哥做的事。” 听完了究竟李存审轻轻叹了口气用梦游一样的语气道: “……我识字,你说,如果我还会缝洗做饭打扫,他会娶我吗?”
“这个我不知道,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李嗣昭还是用很认真的表情低声继续这场荒唐的谈话——九太保李存审战场上骁勇决断颇长智谋,私下却是个娘娘腔,此事人尽皆知,至于他打骨子里断袖在圈子里到也不是什么极其秘密的事——他表情认真的足够让周围听不见他们的对话的人以为他们在讨论什么重要军情:“我觉得可能有些棘手——会很棘手如果他娶了自己义兄弟兼同僚。”
无意识的用食指轻轻扣着下巴,李存审的口气仍像是在梦游:“…是啊,真可惜…你不觉得这种古板守旧的男人最诱人了吗?”
常听到李存审的这种话,李嗣昭已经没什么大反应了:“这个我也不知道,对我来说他跟城墙砖一样诱人,不过——” 他侧身靠近了李存审声音压得更低 :“——你当然很诱人,今天晚上来我这里吗?”
表情没什么变化,李存审从容托住手肘并不看他:“这么说你被抛弃了?”
李嗣昭一楞,随即尴尬的笑了笑:“喔,你是说三娘?她嫁到晋南去了。”
有些质疑的看着李嗣昭,李存审没说话,只是等李嗣昭继续说下去。
“——她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娶她,我说我得想想——”
李存审笑的有些讥讽:“这是你这些年干的第一件做之前需要’想‘的事吧?”
番汉马步行营都将,晋王二太保李嗣昭战场上向来不论何种情况都能当机立断做决定时从来不用超过半寸香的功夫,他的这个作风确实有利有弊,但也总是利大于弊。
李嗣昭皱起眉摇了摇头:“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她问我这句话时我突然想起三天前擦着耳朵从后面射过来的那只箭,当时我没什么感觉,但在那个时候我却突然觉得很害怕。” 走到城垣边时他停住了,望着似乎要压下来的辽阔长空,他慢慢接着道:“我十一岁就上了战场,说实话我真的从没有怕过死,但那天我突然体会到怕死的感觉,就像一瞬间你浑身血液都冻住了的那种恐惧,最可怕的是你没法逃避死亡——这时你不能停止自问:如果你死了,你怀里这个给了你所有的你最在乎的女人怎么办?”
城墙上北面的来风渐渐大了,刮在脸上有些隐隐的刺痛,远处的山传来阵阵松涛,空气中有些若隐若现的新鲜干草的气味。对他们来说这种气味几乎与沥油硝烟味一样意味着警戒:又一场战争已经近在咫尺了。
“——谁来保护她?谁会擦干她的泪?谁来逗她开心?说去找别的男人当然很容易,但你不会放心因为那毕竟不是你自己,并且因为你死了,你甚至不能知道接下来的事。”
李存审沉默了许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他淡淡笑道:“其实女人没你想的那么软弱。”
顿了顿,他又问李嗣昭:“你后悔吗?”
被点着了一样,李嗣昭立刻恢复了常态:“后悔?该死!当然!我都后悔死了!我怎么知道她动作那么快,立马把自己嫁给那个做买卖的小白脸去潞州了!我没跟她说清,她肯定是在报复我!”
“这么说你真的被抛弃了,” 笑着贴住了李嗣昭,李存审的手不着痕迹的搭上了他腿上:“算了,别想了,今天晚上让我们什么都不想——”他离李嗣昭很近,故意让湿热的气流吹在他的脖子上:“——我们好好’叙叙旧‘,顺便当作给我饯行。”
“——当然,”李嗣昭笑了:“——这次是你去幽州?”
“后天这个时候我大概已经出了太行山在新洲城下了,希望大哥那边一切顺利,我可没指望过那个刘窟头能保我的后路。”李存审深深叹了口气望天道:“这种时候我真想被直接干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