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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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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教练的话,让黄桑和魏汉两人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魏汉急切的问道:“你想起了谁?”
略沉吟了一下后,王教练的表情有点沉重的缓缓说:“呃,大概两年多前吧。那会儿我们协会也刚刚才成立了半年,来基地的人不是很多,所以才有了我们施行周末免费对外开放试训的活动,也是从那以后人才渐渐多了起来。”
顿了一下,将已经快烧到烟蒂的烟头掐灭扔掉,然后王教练才又接着回忆:“周末对外开放没多久,有个叫周康的19岁小伙子,在他妈妈的陪同下来到我们基地试训。那小孩儿斯斯文文的,不太爱说话也不惹事,他在拳击方面挺有天赋,训练也非常刻苦,本来一年前我们和他妈妈已经商量好,想将他带到职业队培养,谁知刚刚打算签合同,周康的妈妈就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魏汉闻言打断了王教练的话突然问。
王教练在训练基地里很有威望,他们一路行来,不时就会有学员和他打招呼:“车祸。有个酒驾的司机喝多了酒,开车横冲直撞,母子俩一死一伤。周康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再来基地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很多。”
“哦?”黄桑双手插袋,一路走来不时观察周围景象,闻言转头看向王教练。
“怎么说呢,感觉他比以前好斗,而且情绪激动起来时还打伤过两次对练的队友,当时上去两三个人才将他给拉开。事后他有道歉过,协会方面虽然体谅他家里的情况,但是考虑到大多数学员的情绪,最终还是将他劝退了。”王教练的声音有些郁郁。
听完王教练的话,魏汉转头跟黄桑轻声说:“看来周康到这里来,应该不仅仅是兴趣爱好强身健体那么简单。遗传①自他父亲基因中的暴力,让他不得不找地方发泄过剩的精力。”
“嗯,时间上对的上,最早一具尸体死亡时间正好是一年前。就是他,找到他!”黄桑抬起下巴伸手挠了挠,动作懒懒洋洋的,但是眼神却十分犀利。
魏汉点头看向王教练,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他的家庭住址。”
王教练苦着脸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周康的妈妈在西郊旧城区经营一个废品收购站,那是个能干的女人,自己一个人带大周康,如今……唉!”
说完王教练脸上带上了几分愧疚之色,有种要是当初协会没有劝退的话,周康是不是还能掰回来的自责。
似是看出他的想法,黄桑突然说道:“车祸以后他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你们劝退也只是其中的一个诱因而已,更多的还是来自其它的诱发源。所以即便没有你们的劝退,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的,不必太放在心上。”
无论王教练如何唏嘘,杀了人犯了法终归是要抵命的。
黄桑给段崖打电话将这边查到的事情详细的讲述了一番,段崖听后说:“正好向珊和袁术去排查网吧时发现了一个可疑人员,我将照片发给你,你让那个王教练辨认一下。”
“好的。”挂断电话后过了不到一分钟,黄桑收到了一张不算太清楚的照片,但也足够熟人辨别了。
另一边段崖得到了肯定结果后,又等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才拿到了周康的资料。
段崖捏了一下眉间,掏出手机给郭和平的专线打去,手机拨通不过几秒,郭和平贱兮兮的声音就穿了过来:“歪,科长呐。怎么是你呀,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你之前八婆上身时答应我啥了,你已经忘记了吗?”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还在不在,我们可以等我回去以后当面跟你探讨。不过,现在,立刻,马上先给我查一个叫周康的家伙,身份证号码是23××××××××××。查一下他的家庭情况,以及过往经历。”
“好吧。”远在B市警局大院深处,某间凌乱机房内,电脑屏幕上的幽光映照出郭和平脸上青黑的两个大眼圈,他愤愤的敲击着键盘,想要以此宣泄一下对段崖的咬牙切齿。
段崖拿着电话静静等待,对他刻意的不满当作耳旁风,过了一会儿后,话筒中再次传来郭和平的声音:“周康,21周岁,高考失利后就辍学。母亲孙玉,一年半前车祸去世。父亲周云海,11年前突然失踪,去向不明至今未归,有登记过失踪人口。周康名下有一家废品收购站,是他母亲留下的遗产。地址一会儿我发到你手机里,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周康名下还有其他房产吗?”段崖想了想后问。
“没有啦。哎我去,看不出来这小伙儿挺生猛啊,BALA……”那边郭和平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段崖果断了挂上了电话。
……
昏暗的仓库中,赵小军气息奄奄的躺在脏污的地上,脸上青紫红肿,脏兮兮的身上依旧难掩触目惊心的伤。他的鼻子和嘴角有血迹留下,高烧与饥饿让他浑身无力,但是身上的剧痛刺激着他还能保持一丝清醒。
木门开阖的声音传来,赵小军痛苦的闭上眼睛,绝望的感觉兜头而下,压抑的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脚步声合着钢管拖地的金属声由远及近。
终于要结束了吗?赵小军睁大眼睛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人,以及他手里拎着的钢管。
恶魔一样的青年慢无表情的看着他,声音沙哑的轻声说道:“今天我们来一些不一样的,这是对你的惩罚。”
赵小军虽然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但是本能让他感到强烈的不安,他拼尽全力扭动身体想要逃离,可惜高烧加上几天的饥饿让他浑身软绵无力,挣扎也只能是徒劳。
很快他的一只腿就被青年一把拉住,然后用力向外分开,冰凉的钢管顺着他的尾椎一路向下,赵小军嘴里发出惊惧的呜咽声,奋力的蹬动大腿干扰青年。
青年被赵小军的挣扎弄得有些动肝火,对着赵小军的另一条腿狠狠一踩,疼得赵小军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哼。
手中的钢管微微抬起,刚要用力捅向赵小军,这时一阵警笛声突然由远及近传来。
青年放下手,快步走到仓库的大门处,透过门板的缝隙向外看去,只见两辆特警防暴车开进了废品回收站院内,随后又有几辆警车也开了进来。
“警……警察。他,他们要来抓我了。”青年紧张的干咽了两下唾沫,声音有些慌乱哽咽。
“那又怎样,按我说的做,乖孩子。”一个仿佛带有魔力的声音在青年耳边说。
段崖等人穿着防弹服分散着与特警们四处搜寻,废品回收站占地面积很大,各类废品堆积如山,段崖他们带来的人虽多,但分散开以后也有些捉襟见肘。
黄桑和段崖一组来到一个仓库前,段崖伸手将木板门打开,黄桑站在他身后端着枪防守,仓库里放了三排木架子,上面乱七八糟的堆着各种不知干什么用的东西,杂乱的阻隔了人观察的视线。
见此情况段崖和黄桑对视了一眼,然后分开从木架中间小心前进,段崖一步一步小心的控制脚步声,很快就走到了木架的尽头,然后他隔着一个脏兮兮的办公桌,看到了躺在地上浑身赤|裸,生死不知的赵小军。
见到这一幕,段崖松了一口气,将抢插回腰间,按了按耳间的耳麦:“发现人质。”
段崖的话音刚落,猛然间感到脑后生风,来不及多想,他猛地一弯腰躲过偷袭的一击,不过在他快速回身的时候还是被一拳击中了嘴角,段崖的头被打的偏向一边,此时趁他偏头的这一刹那,偷袭的那人高举起手中钢管就想击向段崖的头部。
砰的一声枪响,钢管咣啷一声落地,偷袭的青年倒地抱着大腿凄厉的痛苦哀嚎。
段崖抬头看见还端着抢的黄桑,偏头吐了一口带着点血腥味儿的唾沫。
见此情形黄桑不慌不忙的将抢插回腰间,脚步极轻,猫一样的走到段崖身前,伸出一跟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戳他的嘴角,还不忘嫌弃的说:“啧,说你身手退步了还不承认。放心吧,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说完还不忘拍拍段崖的肩膀。
“……”
段崖无语,这可真他妈的。
死鱼眼看了黄桑好几秒,然后放弃似的走到赵小军身前蹲下,手指在他的颈动脉上探了探,发现人还活着后,又走到一边在倒地后抱着小腿翻滚的周康身上一阵翻找,最终在他的左裤袋里找出了一串钥匙。
黄桑看着段崖将赵小军手腕上锁着的铁链打开,唇角始终挂着一抹向上的弧度。
段崖不满的看向一脸欠扁只顾干看着的黄桑,瞪了他一眼,黄桑咳嗽一下,转过脸抬手按了一下耳麦,语气轻快的说:“嫌犯已经制服,请求医护人员支援。重复一遍,嫌犯已经制服,请求医护人员支援。”
等待医护人员的时候,黄桑利索的将依旧还在翻滚,把自己整的血的呼啦的周康给拷了起来,完后像拎小鸡子似得一把将他提起来朝外走。
段崖嘴角抽搐的目送中二期拖后的某人,心里着实有些受不了他脸上流露出的那种,艾玛可算终于等到你老了,需要依赖依然挺拔的我来照顾的死表情。
脑海无意中浮现一副多年前,那个拥有一头天然微卷软发,眉目精致却毫无生气,只有很小一只的蚕宝,段崖浓墨一样的眉微蹙。
不过,片刻后他的眉间却又舒展开来,嘴唇微勾心情有些愉悦,说起来蚕宝近些年来,脸上的表情已经丰富起来了呢。
医护人员来的很快,帮赵小军做了简单急救检查后,他被放上担架,盖好被子抬了出去。
段崖点了一根烟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出了仓库后远远的看到赵小军的父母被警员带了过来,见到鼻青脸肿,还插着氧气管昏迷不醒的赵小军,王月梅惊呼一声眼泪刷一下就掉了下来,赵建国连忙抱住欲往前扑的妻子,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老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段崖的旁边,盯着他的嘴角看了两眼,调侃的说:“哟,受伤了啊!我说黄桑怎么开枪了呢。”
段崖撇嘴,懒得理会这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