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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情郎何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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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为的却是清如意。
宝戬说它一个月后能到,算来也就是这几天了。清河便求恒无涯许她出宫去迎。
纯心海不大放心,神都乃九天幻境之都城,各山各派都有人留驻于此,再加原有的修炼名门,数代积下来的长老世家,还有各地来都寻找机会的强者,人员实在太过于杂乱,明面上虽然没有人敢挑起事端,暗地里的争斗却不少,只要不出人命,神王也当做不知,毕竟斗法也是增进修炼的一种方式。
清河看起来那么弱小,“记性好”可算不上什么自保能力,想到她小小的身影走在神都,随便一个人出手都能压制住她,纯心海便觉得纠心。
听了她的这些顾虑,贴身侍女绸儿笑道:“神后殿下多虑了,公主又不是去了就不回,只是每天出去一次而已,而且陛下派了侍卫随行,不会有事的!”
清河也撒娇:“母后,绸儿说得对!您就让女儿去嘛!女儿从来没有得罪过谁,不会有人故意找我麻烦的!”
绸儿暗想公主殿下难道您不知道自己很能得罪人么?在庄严的神幻殿里对众长老动手,这还不算得罪?若自己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爱记仇的,定会讨厌她,当时也中招的圆觉长老可是她亲爷爷!这么一想,便觉得神后担忧的有道理。
纯心海拗不过清河,转念想道也不能总把她拘在万幻神宫里,便叮嘱了几句,让绸儿跟着去,以防万一。清河千喜万喜的拉着绸儿就向外跑,当天要跟她外出的二十名侍卫急忙跟上。
待他们走了,纯心海嗔道:“恒郎,你明明可以传讯戬儿,算准那如意马到来的时间,为何骗清河说是无法确定?”恒无涯没见过清如意,所以无法通过承水镜看到它到哪里。
恒无涯眨眨眼笑道:“纯儿,你没发现清河有多想出去玩么?”
纯心海大是怅然,她当然发现了。儿女总有一日会离开父母,就像大儿子宝琅,已是许多年没回到她身边,只偶有音讯传来;二儿子宝戬也常离开神都孤身清修,前番还是因了清河才多留了几年。清河自然也不例外,总有一天会离开她,而她只是想延缓那一刻的到来。
出了万幻神宫,清河恨不得多生几双眼睛,这其实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看到神都。正对宫门的是一条广阔无垠的大道,青玉石板铺就,道旁有许多别致的小楼,门前都插着各式各样的旗子,有的上面绘着花,有的绣着龙,有的是一棵树,更多的是奇形异状,难以言表。道上很多人来来往往,都是神色从容,眉目平和,且容颜不俗。为示对万幻神宫的崇敬,没有任何建筑高于宫墙,也没人在这条大道上凌空飞行。大道的尽头看不清楚,远观似是七彩霓虹。
绸儿骄傲地道:“殿下,这就是止武道,外地人若不在这上面走上一走,便算不得到过神都!”
清河佯怒道:“本公主也没走过呢!”
绸儿大笑,道:“请!”
穿着莲花云鞋的纤脚重重踏上青玉石板,宣示着止武道即将书写新的历史。回望万幻神宫的宏伟大门,清河的心情很奇怪,宛如出了那道门,就再也不是神王神后膝下承欢的女儿,而是一个全新的真正的清河。
绸儿携着清河的手,没发现她的若有所思,兴致勃勃的指点着各处为她解说:“殿下您看那里,白色琉璃瓦屋顶的那个,那是神都有名的,不,整个九天幻境都大有名气的‘丽篁坊’,他们制作的衣物就连神后殿下都赞不绝口呢!要不要去看一看?”
清河虽也想看,却总挂念清如意,道:“我想先见到如意,晚点儿再来看吧!”
绸儿笑道:“不过是一匹如意马罢了,殿下您这般看重,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说的是情郎呢!”
清河奇道:“情郎是什么?”
绸儿猛然想起这位公主和常人大不一样,红着脸笑道:“您别那么大声,被别人听到笑话,情郎就是。。。。。。我不知道啦。。。。。。等你遇到的时候就知道啦!”说完狠狠向后瞪去,众侍卫忙装做没听到。
清河没得到答案,好奇的看向离自己最近的侍卫,道:“你知道什么是情郎么?”她看的书里可没提到过情郎。
那侍卫叫郁云,见她明眸闪亮,如最好的琉璃浸在千年冰潭中,不由心下一慌,道:“不知道。”
这句话让他被万幻神宫的其他侍卫们嘲笑了大半年,常有人打趣他:要不要哥哥告诉你什么是情郎?
清河见他也不知道,便没再问,只道:“金鼎门在哪儿?我们快点,也许清如意就要到了呢!”
绸儿心喜她不再纠结于“情郎”这个羞人的话题,牵着她转入一条小巷,道:“这里走过去比较近。”
神都按五行建了五个城门,金鼎门、木远门、水净门、火烈门、土德门。由云市至神都通常从金鼎门进入,这些都是“九天传”上写的,这书清河能够倒背如流。
侍卫们默默跟在身后,心里各自思量。清河公主身量虽小,面容却是罕见的美丽,特别是一双眼睛,美得无法形容。只觉以前见过的美人眼睛都像死鱼一般。
出了小巷是一条叫“抚山道”的大道,没有止武道那么宽阔肃穆,却喧哗热闹,繁荣至极,许多人席地而坐,面前摆着各种待售的物品,来往行人皆是衣饰华丽,香风扑鼻。
这么一大群人,且身着万幻神宫服饰,很快引起别人注意。当然,让人侧目的不是这些经常能见到的侍卫侍女,而是清河。
三名高大的男子带着多名侍从迎面走来,中有一人身着白衣,额佩宝石,腰悬美玉,手持长笛,长相英俊,可惜有股轻浮之气,望之令人不喜。对绸儿笑道:“绸儿妹妹,这是要去哪里?为兄送你一程?”
绸儿皱了下眉,笑道:“不用了,多谢金宇哥哥!”此人素来讨厌,但却是金城长老幼子,不好得罪。
金宇虽跟绸儿说话,眼睛却盯着清河,笑道:“绸儿妹妹不用跟我客气。这位是哪家的妹妹?看着甚是眼生。”
绸儿不欲和他多说,道:“金宇哥哥,我们还有事要办,改天再和你聊。”说完牵着清河就要走。
金宇做恍然大悟状,长笛一伸拦住他们去路,笑道:“这位妹妹的本相如此特别,倒和父亲说过的清河公主颇为相似,莫非真的是公主殿下?”清河长什么样他是一清二楚的,这些日子金城长老常提起她,当然,贬意居多。引得他很是好奇,磨着金城幻出她的影像,一见之下大为倾倒,正苦于无法和她相见,没想到能偶遇,这等机会岂可轻易放过?
郁云和另一名叫林之白的侍卫上前一步,挡在清河前面。沉声道:“金兄还请自重!”
金宇笑道:“郁兄林兄,这是何意?我等只不过是想和清河殿下多亲近亲近,殿下还未发话呢,做侍卫的怎敢如此无礼?可见你们没把殿下放在眼里,清河殿下,需不需要哥哥帮你教训他们?”
与他同来的是若苦长老的幼子若无迹和平家的幼子平通阳,平家以擅长阵法出名。他们三人都是家中幼子,长辈不免溺爱,便养出了各种恶习,可算神都纨绔的代表,因三家都居于金鼎门附近,人送外号金鼎三恶。
绸儿脸色变了,冷声道:“金宇,休得放肆!”
若无迹笑道:“绸儿妹妹,做了神后的贴身侍女也不能对咱们兄弟这般凶恶!”
平通阳附和道:“得神后青眼也不能忘了我们呀!”
这话若让有心人听去,定以为自己和他们有私。绸儿大怒,记起出来时神后交代不可生事,决定记下这笔账有空再算。便不再理会他们,带着众人错身往一旁走去。
金宇哪能让他们如愿,身形一动站到清河旁边,腆着脸笑道:“殿下好美的耳环,不知是哪家做的?”说着就伸手抚去。
绸儿叫着:“不可!”欲向金宇出手,郁云意图拔刀,林之白准备踢走金宇,其他人也各有动作。
然后郁云惊心发现自己的刀不在了。
就听“锵”的一声,一片刀光闪过,金宇呆站着,袖袍被斩下了一大片,露出整条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