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渊》夭夭玖卿

8、古微捌

　　凌定23年秋，锦皇宾天。因其无后继之人，群龙无首，天下再一次陷入战乱。
　　古道烟墟，边陲萧索，荒漠连天起伏，日堕石碛，白日曛而北风起。他二人于此坐于马上，所有围观之人都知道，说是切磋实则是一场以命搏命的较量——赢着便可登上那九重高位，若是败了，遵守成王败寇的赌约——这场战争已经到了最后，剩下的是他们两人的较量！
　　“我说过，我们两人今生注定为敌！”
　　话音落，两人执剑的手都加大了力度，扬起尘土纷纷。视线中映出一道身影，他扬手勒住辔头从鞍上一跃腾，疾速之快堪及闪电，右以长刀，左携刀鞘，刀尖寒若霜冰，呈以弧尖，锵锵反手一击，步下生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夺其人项背！另一人自是不甘示弱，坚眉英武逼人，右脚踏沙前迈，侧仰上身避锋芒，当即左脚后扫其脚下，迫他后退，并带矫身腾空侧翻，其间劈手背后一抓，脚下激沙飞扬，游龙银影乍现。刀剑交辉，似急电贯云劈出，犹雷霆摧山之猛。一招一式，流利至极，仿佛默契，倒是真好像只是切磋一般，可是那迫人的招式力道与运驭手上真气却是由不得人忽视，一个疏忽便是要拿命相抵。
　　四年前，他们相识在长安。那个时候，他们同为锦皇的幕僚，立于一片天地之下。两人文武相当，同样心怀天下。他们是在朝廷上唇枪舌战的对手；亦是在月下喝酒谈心的知己。锦皇生前曾下一诏：朕之一生，曾有所愧，然私念无愧黎民百姓。今边疆偶有战乱令朕不安，恐日后归去天下乱，百姓殇。特立此诏，朕之臣下定乱安邦者即称帝！放眼朝中，若能由此资格称帝者，天下人无一不想到锦皇身旁的这两位幕僚。不负众望，他们携手合作平定战乱，然帝位仅一，因此他们便定了这份君子赌约——自古成王败寇，为不殃及天下，于此比武，谁赢，谁称帝！
　　他们两人，多年作战，心灵默契至极，招式彼此也相熟。这样的比武，比得更多的是人心。习武之人明白，比武之时速度很重要，可更多时候速度在于对方未出招前已经猜度下一招。一方面两人都熟悉彼此招式，配合默契；另一方面他们要做的是不能让对方猜到招式，同时又要猜出对方心事。足下锥立，皆为古之战场，曾几何时，白骨曝天，破帐折戟，终是一抔黄土，湮没了百代过客英雄豪杰，今日此地，只余二人在此刀剑相交，金石相击。他单手握住刀柄反身高高腾起，拔刀，势甭青冥，直朝那人的脚下砍去，连带风沙尘起，挥手，刀鞘若离弓之镞，闷闷暗响直逼五十步之内。未待刀鞘回手，已然长刀紧凑朝贴前臂，组合成犹若精密极致的暗器，前臂外旋，长刀贴身弧形撩出，伴着刀鞘一前一后，直追夹攻。这样的招式，很明显，已经有人落了下风。谁知，他竟然在此时出现破绽。高手对战，没有人会轻易放过这样的破绽，虽然这破绽不明显，但在这场战争中已经是致命的了，连想都没想，对手便甩出一掌。但是···迎接他的，却是更强劲的一道疾风！
　　“好！好！好！你故意卖出这样一个破绽，原来是为了后续发力！”
　　没有丝毫旧情，手下出力也带了几分崪山耸天之怒势，急速若虎豹。厉目掠过一丝惺惺相惜之赞。劲贯刀身，砸刀之声如炸雷贯耳，攻势有如风挟暴雨点点击鼓疾走，短促刚烈，脚下再一个翻跃而出，距离逼近。城墙上有人击鼓，鼓声快如急雨点地，迎着刀剑交错之声更显豪气！
　　战至日已西山沉落，这场战终于还是分了胜负！
　　收刀入鞘，他登上九重巍塔：“如今，这天下已是朕的！”而他正在等待他的处置——“杀！”
　　再后来，他登基，君临天下。一日，天色正好，月满高悬，宫中举行金秋夜宴，笙歌一片，他却独自拿了酒避人耳目般，去了旧时的花园。
　　“以后，怕是再也没有人能陪我饮酒了。死在我的手下，总比让你自尽好吧···你，可愿等我······”

作者有话说

　　端午敬贺！
话说端午节我为什么要写这种东西···哎。我跟我弟弟昨晚聊天的时候他说很想看一场成王败寇，以命搏命的战斗，于是有了这篇莫名其妙的东西。至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到底算什么，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