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爱情》旻珉

23、措手不及

　　夏菡带ACME去的是陈俊龙在滨湖区的音乐吧，滨湖路的消费群体大部分是公司白领，而且平时也有许多艺人聚会吃饭都喜欢来这里，因此尽管ACME在少年人的群体中相当出名，但是在这个地方仍然不会显得扎眼。
　　夏菡没有邀请朴民洙，而他显然也不愿意承担任何可能的责任，所以从中视出来之后就带着几个助理和夏菡一行分道扬镳。

　　为了ACME，音乐吧今天并没有营业，正门锁着，夏菡就带人从厨房后面的小门进去。
　　还没走到大厅，突然就听到一阵熟悉的笑声，音响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仔细听来居然是IFLY正在制作的新专辑中的歌曲，离舞台有点远的角落里，组合四个人、魏莹、林曦、陈俊龙和一个穿白衣服的女孩子围着一个两张拼起来的桌子，上面摆着个不小的瓦罐，空气里有豆浆的味道弥漫。
　　白衣服的女孩正是上次在红邸遇到的，和司浩然约会的小雯。

　　ACME显然没想到吧里还有别人，等到看清楚张弛铄几个之后，急忙躬身行礼，口称前辈。
　　陈俊龙看见夏菡，笑着道：“来了。”
　　夏菡说不清楚这样的情境是应该尴尬还是生气，只能对着陈俊龙发作道：“不是说我包场了，怎么回事啊？”
　　陈俊龙莫名，“不都是自己人，这么大的场地空着也是空着，正好Free说今天人多想找个地方聚餐，我就让他们过来了……”

　　陈俊龙说的倒也没错，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拼场的时候，夏菡不知道该怎么应答，但不是自己人这种话，她也实在说不出口。
　　陈俊龙发现夏菡一行进来之后就有点冷场，呵呵干笑两声，从夏菡和组合那一堆人中间退开，招呼ACME道：“不要那么拘束，随意一点，有什么想喝的？”
　　徐灿宇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汉语道：“不能喝酒！”
　　陈俊龙一拍手，笑道：“明白了，稍坐一下，马上来。”

　　夏菡走向一群人拼桌的位置，眼睛盯着小雯打招呼：“你好，又见面了。”
　　司浩然最尴尬，看看小雯，又看看夏菡，然后试图解释道：“菡姐，是这样……”
　　话还没说完，云飞扬已经一扯司浩然胳膊，竹筒倒豆子似的道：“干嘛啊，我觉得挺好的，男未婚女未嫁，耗子今年都二十四了，又不是刚出道的时候，谈个恋爱怎么了，既不伤天害理也没有伤风化，粉丝的心意我们能理解，也不是不爱她们，但是总不能真吧粉丝当女朋友就这么过一辈子吧？艺人也是人吧！”

　　一番话把司浩然说的脸都变形了，捂着嘴一个劲的咳嗽；凌川脸上没什么表情，用筷子搅着瓦罐里的豆浆底汤——豆浆火锅不是音乐吧的，应该是云飞扬在家里做好之后带过来；张弛铄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凌川，才对夏菡道：“昨天在练习楼看到你和阿浩冲突，回去一问才知道前因后果，就顺便开了个会，大家都觉得其实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好奇什么样的姑娘能然阿浩动心，我就提议一起出来吃顿饭，认识一下。”
　　比起公司的其他艺人来说，IFLY的作风一向“自由散漫”，很多时候遇到事情都是内部开会自己解决，决定大都也是张弛铄拍的板，因为夏菡对张弛铄的信任，这种情形从组合出道以来就一直保持着，到现在仍然如此——这其实也是IFLY经历了整整三年的低谷期都没有解散的主要原因。

　　小雯倒是所有人里面最镇定的，她笑着向夏菡伸出手道：“是啊，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你好。”

　　夏菡没有伸手，而是看了看周围的气氛，司浩然云飞扬站着，张弛铄凌川坐着，此外魏莹和小雯一站一坐，陈俊龙假装在吧台里忙活……
　　ACME虽然已经坐下来，但是看起来仍然有点无措，虽然不太了解事情的经过，但是少年人特有的敏感仍然会让他们自然而然的感到尴尬。

　　夏菡在桌子前坐下，占据了云飞扬的位置道：“难得聚一次，我就不扫兴了，有金针菇么？”最后一句是问云飞扬的。
　　若论没心没肺，云飞扬在星海的艺人当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听见夏菡的问题立即一拍手，店小二似的来了句：“得嘞，就来！”

　　陈俊龙也从吧台后面出来了，三个大果盘分别摆在ACME和IFLY两边的桌子上，又给大家搬了一件啤酒——ACME当然不敢喝，最后集体换了橙汁。
　　在这几年综艺通告的磨练下，IFLY几个人都已经是炒热气氛的高手，加上旁边的人配合度高，不一会刚才的尴尬就已经消失不见，除了司浩然还有一点不自然之外，所有的事情都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ACME也渐渐放开了，偶尔讲一两句韩语，发现夏菡并没有反对，于是也高兴起来——能在背井离乡的地方说几句家乡话其实很绝对是治愈思家的良药——喝着橙汁吃着水果，时不时还有人到IFLY的桌子上捞点火锅里的菜。

　　IFLY的几个人都不难相处，如今和ACME也算是同一个经纪人，同门师兄弟一样的关系，云飞扬和司浩然在队里一向是被人照顾的老幺，现在突然冒出一群人对着他喊前辈，膨胀的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只恨自己来的时候少带了一只锅，不然立即就要动手帮ACME也做上一锅底汤。

　　陈俊龙喝够了酒，抱着吉他在台上唱歌，才唱了两首就被凌川抢了麦——

　　手机里还留着你最后的短信，
　　在深夜里，简讯还无人认领
　　还记得我们，曾做过的约定
　　你说你去东京，我去巴黎
　　口袋里还留着你，温柔的气息
　　在空房间，手机一样的安静
　　我的回忆此刻，特别清晰
　　是你留我在原地，无人认领
　　东京下着雨，泪湿巴黎，让雨传达我的爱意
　　你躲在雨里
　　你在东京看雨，我在巴黎问天气
　　让雨吹刷曾经我们的甜蜜
　　东京下着雨，泪湿巴黎，这样的浪漫我承受不起
　　风干雨停，回首往昔，我们的爱没有归期
　　……
　　夏菡在吧台后面给自己调了杯马天尼，陈俊龙凑过来道：“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夏菡道：“什么？”
　　陈俊龙道：“认识的朋友在组一个音乐剧团，前几天联系我想让我出任音乐制作，里面现在还缺一个主演，我想推荐林曦。”
　　夏菡晃着手里的酒杯道：“什么剧团？”
　　陈俊龙道：“放心吧，绝对不是那种上不了台面的业余小团体，他们的剧本我看了，是改编的电影作品《半醒》，执笔人是业内资深的编剧，我很欣赏林曦这个孩子，会表达音乐的人一定是先天懂得表演的，这一点我确信。”

　　夏菡道：“剧团性质，演出方式？”涉及到她的工作领域，夏菡一向谨慎细心，林曦是人才，那也得是星海的人才，帮忙可以，挖角却绝对不行。
　　陈俊龙笑了，突然一伸手在夏菡的脑袋上揉了一把道：“别那么紧张，不跟你抢人，”顿了一下又道，“我是觉得星海现在应该没有精力推新人，但是林曦有实力，这么耗着可惜，音乐剧本身的特点决定它的受众水平比较高，对于歌手来说，是很不错的起点，剧团是临时的，大部分都是有经验的演员，也有明星参与，如果林曦过去，会跟星海签协议，演出当然是商演，没有意外的话全国剧场巡回。”
　　夏菡皱眉：“全国巡回，是什么人在做？”
　　陈俊龙道：“电影《半醒》的导演。”
　　夏菡倒吸一口气，惊道：“韩宁？什么人请得动他？”

　　陈俊龙走开之后，夏菡又给自己调了杯酒，就坐在调酒师的位置上喝，喝完再调，再喝，喝着喝着就喝到了吧台底下，靠着花梨木制成的柜门，然后张弛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跟她并排坐着。
　　“凌川心里不好受。”张弛铄说。
　　夏菡没回答，给自己倒了杯酒。
　　“那个小雯可能真的有问题，我会提醒阿浩注意，不过这件事对凌川的刺激挺大，他心思本来就敏感。”张弛铄接着道。
　　夏菡喝干了杯里的酒。
　　张弛铄突然伸手握住夏菡拿着酒瓶的那只手道：“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夏菡看着他道：“没错，你们自己选的。”

　　凌川出道之前其实有一个女朋友，挺单纯的一个女大学生，绑一个精干的马尾，戴着眼镜却丝毫不影响气质，后来IFLY组团练习的时候女孩还帮他们买快餐带甜品洗衣服，当时IFLY没有助理，女孩就把所有助理干的活都干了。
　　再后来IFLY出道，从开始的坎坷一直走到最盛大的颁奖礼舞台，渐渐开始有歌迷追车，记者跟拍，也有越来越多的主持人会在节目里问成员有没有女朋友，喜欢的女孩是什么类型……夏菡告诉凌川绝对不能说自己有女友，所以每次遇到这样的问题，凌川就把自己往后藏，实在被问急了，也只能摇头说没有。
　　女孩和凌川最后一次约会的时候说受不了谈恋爱还要偷偷摸摸，更不想私生活受影响，提出分手，凌川没有挽留，却在事后写出了组合第一首原创歌曲，连续十七周蝉联中歌榜周冠军，拿下了七个榜单的年度最佳单曲。

　　不管女孩的离开是为了成全还是就是她说的理由，但那时候不让承认恋情也确确实实是夏菡要求的，女孩在最艰难的时候陪着凌川走过来，等到一切都好起来的时候却选择独自离开，这事在凌川心里，终究还是有个结。

　　“菡姐……”酒吧里的气氛热烈，魏莹却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脸上的惊慌和酒吧的氛围格格不入，“菡姐，艾恒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文中凌川唱的歌是刘阳的《无人认领》，偶尔听到，觉得在某种心境下听还是很有感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