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绅士杀人案（6） ...
-
以前一直有一种说法，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起来的，也许原本的寓意只不过是优胜劣汰罢了，但是在另一个方面来说，却是一个血腥的方子，或许在很多物种之间的选择里都很奏效，将一群有求生意志的生物关在同样的一个地方，促使他们互相争斗、厮杀，到最后活下来的那一个便是最应该活下来的优秀的那一个。
被称之为獒。
轩辕琢看着面前的这对夫妻，他们只是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而后继续沉默着却没有将目光挪向面前的人一下。场面就这么僵持着沉默着，轩辕琢紧紧盯着对方，颜以岚跟着慢了一步走出来的时候听到他又继续问：“我从来不觉得你们应该会向着‘人类’的警力祈求什么帮助，你们何必来这边一趟。”
“……”
“……”
那对夫妻继续缄口不言了许久，半晌后才徐徐开口，他们的嗓音里面带着点疲惫，“是不是，已经找不回来了？”
那个男人的目光看起来湿漉漉的，有些空洞的却觉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说过这句话之后，他将目光挪向轩辕琢，那双神色空洞的眼里带着些许的期待，“我的孩子，还能找回来吗？一个都好……”
无言以对。
对于轩辕琢来说，在过去的二十多年的人生之中，他作为一个驱魔者生存到现在的日子里面，都没有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洗礼他的三观。
危险而又不应该过分靠近的非人类，妖魔，精怪，原来也是会用着和他相似的方式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并不是待在阴暗的角落里面蠢蠢欲动。
“很抱歉。”他的声音梗着，之后慢慢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对方眼中的神采骤然泯灭，“这件事情以人类的警力，估计没有办法帮上什么忙。“
“那么你们为什么要插手！”
轩辕琢的声音才落下，旁边原本神色崩溃的女人嘶吼着扑了上来，她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犬类攻击动物时候的低吼，猛然张开的嘴巴里几乎能够看到凸起的犬齿，这让原本有些目光呆滞的男人猛然惊醒一般的抱住她，轩辕琢更是差一点就摸向自己贴身带着的武器砍向她，手指还保持着曲起摸向禁锢在身后平日里如同是饰物的短剑鞘边，他戒备着后退开一步，看着在其丈夫怀里挣扎的女人，满脸泪痕的向着他叫喊着，“明明什么都做不到，弱小而卑微的家伙，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情？！我们明明就要找到他们了，明明这样就可以救回我的孩子了！都是你们这群该死的人！……”
她口中后面的话慢慢的变得模糊不清，伴随着呜咽声，在筋疲力尽的挣扎里面变成低泣。
忽然一片哀戚。
颜以岚靠在门角的位置，背着手如同是站在老师身后的学生，她憋着嘴看着越发觉得无趣。没有任何能够她兴趣东西，对于她来说，原本觉得很有趣可以在某种程度上“给予她保护”的管制暴力机构忽然变得无趣起来，沉寂的没有任何刺激感。
换句话来说，就是对于她而言这群家伙的存在和外面餐馆里面的厨师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稍微看看那个驱魔者就能看出来了啊，这个家伙就是个厨子嘛。
轩辕琢和那对夫妻的对话在陷入沉默之后并没有要在短时间里结束的意图，觉得自己做事情不能半途而废，而且是自己提出来要跟上的，所以就不能因为无趣而显得失去耐心，然后就显得她这个“人”特别静不下来，所以她叹了口气，任命的扯了下裤子就在门角边蹲了下来。
她撑着下巴看对面的轩辕琢慢慢松开了扣在剑鞘上的手，这个时候和她才下定决心要让自己表现的非常有定力不过才过去三秒钟，她就忍不住的说：“阿琢，好无聊啊，回家吧？”
“……”原本还在沉痛巅峰之中思考着人类与非人类，感情与理性之类非常沉重的问题的轩辕琢感觉自己过电一样一股酥麻的感觉，就从尾椎骨的位置一路冲到了天灵盖。简直没有办法直面这个吸血鬼不经意之间理所当然的冒出来的一些行为了，简直让人误会的心跳加速，内分泌失调，荷尔蒙紊乱！
纠结的驱魔者深呼吸之后抹了一把脸，他侧头看向蹲在角落里面的吸血鬼，此时对方那双异色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望着他，让他原本带着点抱怨的理直气壮刹那间沦为柔声的商量，“你刚刚叫我名字那个……是不是太那啥了？”
“哪个啥？”
“……”深知自己是解释不清楚什么叫“那个啥”的轩辕琢闭了闭嘴之后，委婉的换了一句话语的排列说，“就是，能不这么叫我名字么？”
——这样会让我心跳太快。
驱魔者在自己心里默默的想着，那边颜以岚认真思考了一秒之后，就脱口而出，“琢？”
轩辕琢一脸心绞痛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他感觉自己中了一箭，还是那种让他无法言说的复杂的一箭，他感觉自己已经是分裂成了好几个人了，思维无法自主的统一，在脑海里面乱飞的小人尖叫着的“她叫我琢……啊，这辈子都没有觉得自己名字的单字叫起来这么好听！”让他捂都捂不住，抓也抓不牢，就这么起哄的一般在脑海里回荡的他心跳加速。
正对着颜以岚，脸上愚蠢的满着红色，就是说不出话来。
见那个驱魔者不说话，颜以岚又继续说，“就阿琢嘛，你的名字太长了。”
“……你开心就好。”轩辕琢讷讷的说着，再转头的时候对上那对夫妻的眼神感觉自己的里子都要丢光了，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的，干巴巴的对着他们两个解释了一句，“这个是我认识的。”
“……”对方只是看看他，不说话。
“咳。”他干咳了一声，深知这种事情并不是解释就能够改变别人怎么想的，况且他也没有必要一定要让一对犬妖不要误会他，正想要将事情的上一个话题接下去，告诉他们这件事情与其来找人类警察，不如去找更加适合处理这件事情的那群人，却见刚刚几乎要扑上来和他拼命的女犬妖冷静下来，挣开自己丈夫的手，垂着眼睛声音低弱的说：“这件事情，我们是真的找不到谁来管了。”
轩辕琢不解，“什么意思？按说特处那边应该会有人交接这种事情的，毕竟怎么说都是很大的隐患。”
那个女人听他这么说，痴痴地笑起来，“犬妖和獒是不一样的。没有主人的獒就像是没有被带上镣铐的杀戮机器，他们不会有意思，只会本能的去杀掉附近所有的生物，对于他们来说那都是猎物。对于这种东西，你们是选择费事的唤醒他们，还是处理掉？”
她的声音里面呆着的笑意，压低着有些许的无力，“我们族里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女人摇了摇头，“獒是不应该有后代的，本来就是畸形的妖怪，难以控制也不好束缚，现在事情变成这样……我的孩子……好不容易得来的，只是普通的孩子……”
话说到最后渐渐没有了声音，她并没有哭，只是音量越来越小，“他们刚刚出生的时候，都还那么小，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说到这里，她将嘴巴捂住，只能听到后面的话有几分含糊不清，“是啊，我就不应该奢求那么多，杀掉所有兄弟姐妹活下来的我，就不应该想要摆脱獒的身份，果然是诅咒啊……”
对方已经不再理会轩辕琢是做出了什么表现，那个女人撑着自己丈夫的手，慢慢的走了出去。留下来的轩辕琢看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有关于犬妖以前也有听过一些说法，生出九子就代表着会有獒出现，一胎九子几乎很少会出现。而按照那个女犬妖的话，她自己本身就是一只獒，可是獒如果离了主人，怎么可能还会有理智呢？
“你在想什么啊？”
有个声音贴在他耳边问，略有几分出神的驱魔者抬手摸了摸下巴，顺口答道：“在想那个女的说的獒的事情。”
“哦。”说话的声音变得失望，“我还以为你在想明天早上我们吃什么呢？”
一句话让轩辕琢再次从所谓的沉重里面怔过神来，侧头看到某个吸血鬼写满了“百无聊赖”的脸，忍不住伸手对着她额头敲了一下，“我都说了我不是来玩的，你还非要跟着来！”
嗷的叫了一声，被敲到额头的颜以岚捂住头不甘示弱的反驳，“怎么的也要认识一下路啊，万一哪天你不回家我就可以直接来这边吃啊！”
实在对于这个家伙的逻辑路线忍不住的轩辕琢跑题的纠正她，“这里不是饭店啊！你个笨蛋！”
被吼的吸血鬼垫着叫又吼回去，“那你就每天按时回家来做饭啊！笨蛋！”
那边事情好不容易处理好了的白皓组长出来的时候，就刚好听到这么两句前后对话，他站在门边听完，忍不住笑着对着轩辕琢说了一句，“人家女孩子都这么说了，下班了就要早点回家啊，轩辕。”
——不是这样的，组长！
……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绅士杀人案（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