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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摇滚莫扎特/莫萨)恋爱从绑架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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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音乐家!莫扎特/□□大佬!萨列里
Summary:
终于有一天,萨列里的下属们会错了意,绑架来了老大的新欢
*注:後續小甜餅《(搖滾莫扎特/莫薩)戀愛總是要在夜裏看星星》
“……”
萨列里用鼻腔轻轻吸了一口气,缓和自己一瞬间差点停滞的心跳。
他慢慢停顿了一下,然后侧过头问:“这是在做什么?”
他相信自己的脸色绝对没有剧烈变化,他脊背挺得笔直,站姿一如既往端正严肃,塑造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他的长风衣是夜幕般的漆黑,袖口和领口的装饰宝石完美极了,高定三件套没有一丝皱褶。他绝对是世界上最敬业的教父、最高高在上的统领者、最不能容忍被冒犯的mafia家族首领,可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他的下属会做出这种三流小说里才有的智障事情。
萨列里没忍住,闭了闭眼睛,又重新问了一遍。
“这是在做什么?”他说,“我的琴房里,为什么会有——”他稍微抬了下右手,敷衍地比划了半个圈:“——这个东西?”
“这个东西”蠕动了一下,发出抗议的哼哼。萨列里无视掉了。
“呃,因为您的生日快到了?”他的属下这么回答,居然还敢带着一股热情洋溢的奉承味儿,“每年这种时候都要把首领夫人的人选放在议程首位,而且罗森博格大人说——”
去他妈的罗森博格。萨列里想,几乎能在脑袋里听见这损友幸灾乐祸的嘲笑声。……去他妈的罗森博格。萨列里忍不住又咒骂了一句,终于抬起手来,使劲捏了捏鼻梁。
“去把那玩意放开,……不。”他临时改了主意,“你们都下去,等我吩咐再进来。”
他没心思去管下属们仿佛天降头等大奖又要强忍着不笑的扭曲蠢脸。精美又沉重的雕花木门在背后轻轻合拢发出“嗒”的一声,他向前同时迈出一步;昂贵的长毛地毯吸拢了他全部的足音,但萨列里依然觉得这脚步声如同响起在自己心底,发出轰然雷鸣。
“那玩意”被捆得很……巧妙,看得出他那群属下们花了不少心思在上面。萨列里仅仅只是走近了几步,一低头,就对上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他在心底叹着气,大声咒骂,无可奈何地抱怨,头疼到了极点,但他表面上依然八风不动的、确定自己摆出最冷漠最居高临下的表情来:“别做蠢事。”萨列里略显敷衍地警告了一句,觉得身处mafia的私人领地里这蠢货至少也应当警醒一点,然后他用力抓住绳子一扯——真该死,把人体捆绑成这样的绳子居然只用一个活结就能够解开?他的属下们到底都拼命研究了些什么!——更该死的是,那其实并不是绳子而是暗红色的绸缎,而绸缎的末端那尽数塞进了那年轻人的嘴里!——萨列里诅咒着他的属下他的个人形象还有整个世界,然后在下一秒硬生生克制住自己将手伸进衣兜里摸匕首的本能,因为那蠢货在松绑的第一秒就扑了上来!“莫扎特!!”萨列里怒吼,“我是怎么和你说的?!别做蠢事!!”
“喔是您呀!”可那混账根本没听,光顾着扒住他领口,一张被光点亮的面孔就这么热切欢喜地凑了过来,“是您呀!要是您想要见我,跟我说一声就行了!何必这么费事呢?”
——他说什么?
萨列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本意抓住莫扎特的手肘使劲往下扒拉,像揪一只过度缠人的猫的后颈;可他的动作停住了。相反,自片刻前被冲击得一片空白的思维却快速转动起来。
“你认识我,”萨列里问,听起来更像一句自言自语,一声低喃,“你认识我?”
有许多复杂又致命的思绪潜藏在这样短短一句里,可那无端被绑架的受害者、这胆大包天的流浪艺人,却仿佛全然没发觉似的,依然那么热烈又快活地大声嚷嚷:“当然啦!”莫扎特兴高采烈地说,“您来听过我这么多次音乐,您总不会认为我记不得您吧!”年轻人说完停顿了一下,似乎察觉到对面这人当真有这种可笑的想法一般,就真的笑了出来,露出一点白白的牙齿尖儿:“天呐!您的气质这么独特,又有好几个人总是偷偷摸摸地跟在您身后,瞪着别人的目光仿佛怕人生吞了您似的、警惕的不得了!就算您努力藏在人群后面、就算您穿了套破破烂烂的夹克来,我也总是能一眼就看见您的!”
他要这群下属有何用!!——萨列里感到大脑一阵晕眩,多半是气的;可这又能全怪那帮不靠谱的人吗?一听莫扎特的音乐他简直就能忘掉整个世界包括他自己,又如何注意到尽职尽责守卫家族首领的属下?他忙着深呼吸克制自己甩匕首的冲动,因此没留意到莫扎特偷偷摸摸推着他坐在了琴凳上、自己挨在了他旁边。于是等萨列里痛苦地回到现实世界里之后,就只能看见一个双手乖乖巧巧放在琴键上、贴着自己坐的莫扎特,而他自己,竟不知何时也抚摸起琴键来。
萨列里如同被火苗燎到手指一样收回了手。他转过头,不看莫扎特的眼神,尽力冷酷又漠然地说:“我让人送你回去。”他回忆着一个mafia教父应该做的事情,因此冷冰冰地警告道,“忘掉你今天做过的一切事情,假如有半点消息从你嘴里传出去,你就要注意自己的手指了;那可是一个音乐家的生命,你不会想要失去它们的。”
“天——您把我称为音乐家了吗!”可那小混蛋却这样欢呼道,甚至即兴弹了一小节快板,把太阳般的快活尽数融了进去。音乐里的真诚没有半丝虚假,比言语更加诚实。
萨列里差一点又要一头坠落进去。他不能,不允许自己,至少不是现在。他艰难地伸手,一边欣慰于自己拿稳了武器不至于颤抖,一边把莫扎特的手粗鲁拽了下去,“够了。”萨列里冷声说,“这场闹剧到此结束,你不会再有机会见到我了。你呆在自己的位置上,我们相安无事。”
他自认为已经给够了礼遇,对一个流浪音乐家、对一个籍籍无名的浪子、对一个自由的灵魂;他更知道自己内心的苦涩,他为了家族抛弃了自己的信仰,因而当他得以谒见一个为上帝歌唱礼赞的天使、他仰头望见一束光、他看见遥不可及的一个梦和那梦里的自己,他的痛苦因此加倍。萨列里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对待莫扎特,他该远离他吗?该杀了他吗?该爱他吗?该低下膝盖、跪进尘土里吗?萨列里完全不知道。他幼时曾拥有的音乐的梦本已经被他亲手埋葬,可莫扎特的音乐又硬生生将他从坟墓里挖出来。现在正行走、说话、动作的萨列里已像是旧时青紫僵硬的一个幼童尸骸,萨列里不知道再继续这样下去,他又会变成怎样。
最痛苦的事情究竟是得到后再失去,还是眼睁睁看着它遥不可及?
萨列里不想再深思。他觉得这种程度的侮辱应该已经够了,他将那无比崇高的音乐讥讽为‘闹剧’,他知道莫扎特对自己的音乐是多么看重,哪怕全世界流浪、在贫民窟和妓/女打拍子高歌喝到烂醉,也不乐意贱卖自己的乐谱。他以后不会再看到莫扎特了,他将反思自己的错误,再次投入进家族的发展之中——这世界永远都不是安全的,哪怕对mafia的教父也是如此;尤其对mafia的教父,更是危机重重。他该放手了,这小混蛋就欢天喜地的唱他的歌写他的乐谱去吧,他知道这污浊世界里居然有来自天上的乐曲、甚至曾亲耳听过,这就足够了。
萨列里没等多久,一直紧贴在他身上的温度一凉,莫扎特从琴凳上站起了身。
“您可真是……”年轻人嘟嘟囔囔,萨列里平心静气等着他恼火,却只听见莫扎特绕到钢琴另一边、用手指轻敲琴盖的声音,他顿了顿,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
“——既然人生不免一死,何必执着,更应当尽情欢歌!”
“什么?”萨列里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瞪着他,“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莫扎特深呼吸一口气,露出一个粲然的笑容。他的眉眼本藏在懒于打理的额发后遮遮掩掩,现在他伸手插在头发里向后一甩,总是笑弯了的眼睛彻底显露出来便额外添上一股锋锐。莫扎特直直对上萨列里的眼神,神态坚定,眼底有星光闪烁:
“我要追求您。”
他斩钉截铁地说。
“您肯定不记得了,但其实我单独见过您一次的,那时候我刚唱完歌从巷子里面溜走,就看见您穿着那件破夹克随便坐在地上,从兜里掏出糖果来分给贫民窟的小孩们吃,还给他们唱歌——您还记得路德维希吗?他可喜欢您的歌了;还有我,我也喜欢的不得了。我就蹲在拐角那里,您一转身就能碰到我啦!可是您没看见,一直给他们唱歌、直到夜里灯光亮起来。从那一刻我就知道,您肯定是个温柔的人,音乐是不会骗人的!那是您自己写的歌吧?”
萨列里丧失了说话的能力,他短促抽了一口气,张开嘴又立刻闭上,瞪着莫扎特像是下一秒就要割断他的喉管,可他的耳垂却又红辣辣的。
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莫扎特却根本不在意似的,又露出一个笑,——他怎么永远都笑不完呢?
“你该离开了。”萨列里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威胁道;可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这威胁干巴巴的,毫无恐吓感。
“Oui!”而莫扎特这样回应着,满心欢喜、心满意足,几乎要在mafia教父的私宅里跳个滑步。这被绑架的受害人欢天喜地走到了门口,自己把厚重的大门拽开了,甚至还对门外一直竖着耳朵的加害者们眨了眨眼、飞了个吻。
“我明天再来!”莫扎特快活极了,跟所有人行了个花哨的礼。
而萨列里,这威严甚重的mafia教父、不肯轻易近人的家族首领、传说中止小儿啼哭的地下世界统治者,他还能怎么办呢?
他只好看着一群眼巴巴望着他的手下,干巴巴地吩咐:
“绑得轻点儿。”
萨列里说。
END
接下来大概就是穷小子拼命追求高岭之花的爱情故事了吧(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