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域——堕落之城》笑千金

20、第 20 章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一切归于平静，当三人转过身时，身后已没了苗爱珍的身影，至于猫咪么，她脚上有肉垫，走路都悄无声息的，因此众人也不知她什么时候上的树。
　　不过所幸，大家等的时间并不长，不一会儿，便看到一只猫咪叼着个手机几个蹦跶从树杈间跳了下来，动作轻盈、完美。
　　猫咪到了地上后，踏着小碎步，来到南北面前，看动作很是乖巧。南北伸手拿过它嘴里叼着的手机，看了她成功拍摄的几张照片后，原本紧皱的眉，此刻更是成功挤成了一个川字。
　　安然和楚娇本想上前问问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凭空一声惨叫，让三人一猫的心一下揪到了一起。
　　“你们有闻到什么味道吗？”楚娇问安然和南北。
　　“是血腥味。”南北望向浓密的树林，里面没有灯火，只有一片漆黑的颜色，可是再浓重的黑暗也遮盖不了鲜血的味道，“人类的血。”
　　“我真不喜欢你后面的补充。”楚娇握紧了与安然相握的手。
　　“是……南西吗？”安然不安的问身旁的南北。
　　南西，是那个一再要杀她的那个人的名字。他以一种极其强势的姿态出现在她的记忆里，而他的名字更是像滚烫的赤铁般烙印在她灵魂深处，每一次记起，便避免不了灵魂的震颤，对他的恐惧似乎已经植入血液、骨髓之中，再也无法根除。
　　“不确定。”南北倾耳仔细捕捉着不远处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不过我听到了狗叫声，还有撕咬的声音，数目还不少……可能是司瑞杰！”
　　“喵！”这头南北刚说出他的猜测，原本安静的坐在原地的棕黄色小猫便欢快的叫了一声，撒开腿就跑了过去，步子之轻盈矫捷不可言语。
　　“哎~~”楚娇看着猫咪的举动很是不解，“怎么听到狗，这猫跑得这么欢？”
　　南北只是看了看猫咪跑去的方向，想跟，但是却没有立马迈开步子，而是转头看向身后的安然和楚娇。
　　安然自是读出了南北眼中的不放心，便说，“一起去看看吧。”
　　“靠我们两条腿去追那个四条腿吗？”楚娇问。
　　南北让两人上了车，开了远光灯，朝着猫咪离开的方向开了过去。
　　实际上，他们也没有开多久，南北就一个急刹车，把车停了下来。原因无他，因为地上横躺着一具尸体。如果不是车上的远光灯照射，楚娇和安然还会以为不过是一块很在地上的木头。不过有了灯光的照射，那场面可不太温馨。
　　至少那具尸体身上的衣服已经残缺不全了，更不用说那暴露在空气中的血肉与骨骼，安然和楚娇甚至不敢去想象那是在人活着的时候遭受的还是死去后遭到的撕咬。
　　安然认出来那具尸体便是刚刚在篝火旁的女人中的一个，而不远处还有着几具尸体，情况也不容乐观，至少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全尸。
　　安然和楚娇还沉浸在尸体给她们带来的震撼里，不远处的亮光以及惨叫硬生生吸引了她们的注意。
　　南北将车子又向前移动了一点，他们离亮光更靠近了，因此也看清了，光亮处是新生起的一堆篝火。篝火旁是铺着的被烈火烧的滚烫的铁、碳，密密麻麻的被铺成了一条路，明明是在寒冷的冬季，但是却硬是让人看收到了夏季的炎热。
　　而在火炭之上此刻正站着一个人，正确说来，是跳着一个人，他一脚刚踩下，一脚便跳了起来，重复反复着这个动作，自然是因为脚下的炽热，每当他想离开火炭，蹲伏在一旁平地上的野狗便会向他跃去撕咬他，并且口下绝不留情。
　　因此他脚下踩着如炼狱般的火炭、铁板，身上也留着血，那些从被咬的伤口里流出的血液滴到碳上、铁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不知为什么，安然想起了刚刚那群人说起那道残忍的菜肴——考鹅掌。只不过这一次菜料不再是白嫩肥美的鹅，也不是狗，而是活生生的人。
　　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报复。将你加之与我身上的悉数奉还。残忍却又公平。
　　“天！”楚娇第一个受不了的下了车，那画面她接受不了，虽然害怕却还是想上前阻止。
　　一旁的南北明显发现了她的意图，在她下车的同一时间，也下了车并拦住了她。
　　“这太残忍了。”楚娇对着南北说道，极力挣脱着他的阻拦。
　　南北一脸严肃、沉静。
　　“是，的确残忍。可这是只有你们人类才会想出的饮食之道。我不得不佩服你们人类的智慧，对于只会因为饥饿而觅食的我们来说，你们的确是世上最高等的生物！”南西坐在不远处的树上，一条腿还肆意的悬挂在树外，嘴角带血，露出残忍的笑容。如同地狱的魑魅，暗黑而残忍。
　　他轻轻的伸手抹去嘴角边的那道血迹，然后放到嘴边，柔柔的一添，仿佛正在品尝着这世界的美味，享受并沉醉。
　　安然在楚娇下车的时候便看到了悠闲的坐在树上的南西，似乎在她看到他之前，身体便已经感觉出了他的存在。仿佛是对危险的一种本能感知与警惕。所以在发现他的那一刻，她没有下车，或者说，是她不敢。
　　而现在，南西也看到了安然，坐在车里的安然，面露恐惧的安然。然后他笑了。就在他笑的那一刻，安然心，猛地一紧，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她启动了汽车，然后车子飞一般的开了出去。
　　“哥！”在南西露出他尖锐的虎牙，一跃从树上跳离起，南北便知道了他的意图，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嘶吼，但是此刻哪还有南西的影子。
　　“怎么回事？”楚娇此刻也顾不得那个在火炭上跳跃着的陌生男人了，只是她手上一松，刚刚还拉着她的南北此刻也没了影。
　　再也顾不得任何的惊讶，楚娇朝着安然离开的方向跑了起来，虽然知道她两条腿铁定跑不过四个轮子，至于刚刚那两个，她也不会把他们归到两条腿的生物中，不然太埋汰人了。但她还是竟己所能的去跟，毕竟安然的害怕太明显，南西的敌意也太明显，她心底的不安也太明显了。
　　安然开着车在树林里乱窜，她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她脑海中只有一件事，便是逃离。
　　眼前突然出现的便是刚刚经过的城墙，那个高大的圆拱形城门，此刻早已没了木质的城门，徒留一个如同隧道般的通道。
　　安然一踩油门，越野车便开过城墙，她离开了闽城，但她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之前，便看到前面突然出现的南西，他仿佛是突然出现在路中间，又仿佛一直就那么站在那儿。
　　油门，就在脚下。她只要继续踩下去，那个令她恐惧的来源便会消失。第一次，安然心底产生了踩下油门的想法，而她的确这么做了，但是当车与人急速靠近的最后一刻，安然猛地打了个方向盘。
　　这实在是件危险不过的选择。
　　她也为刚刚自己内心深处一闪而过的罪恶想法付出了代价。
　　安然的头狠狠的撞到了方向盘上，额上渗出了鲜血，还有急速上涌的恶心，安然别无选择只能下车，而车外，站着南西。
　　“这就是你多余的善良？”南西讽刺的笑着一把将安然按倒在地。
　　此情此景何等的熟悉，这一刻安然彻底想起了他，那一晚，她也是这样被他毫不留情的按倒在地上，依然是她，依然是他，依然是这个姿势。
　　而他，依然要杀她。
　　仿佛是无法逃脱的命运！
　　“可惜，你的善良，无法阻止你成为我的口中餐。”南西轻抚着安然的脸庞，他的手指修长、冰冷。安然的心，一寸一寸的往下沉。
　　“还记得吗，我对你的承诺，”南西俯下身，柔声细语的对安然说道，“我不会让你很疼的。”如同情人般调情的呢喃，但他接下去却要做最残忍的动作。
　　看着南西露出虎牙，安然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哥！”再最后一刻南北赶到了，“你不能杀她！”
　　“亲爱的弟弟，你的手环此刻可戴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她并不受你保护。”难得，南西调侃的看向南北，对于安然，倒也不急着吃了起来，就像是猫儿逗弄着口下的老鼠，他的大餐需要慢慢享受，他还没看尽她的绝望与害怕。
　　楚娇此刻也气喘嘘嘘的感到了，看到南西充满侵略性的按倒安然的这一幕着急的要上千，却被南北拉住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楚娇用尽力气去拍打南北，但是那力道对南北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他是南西，闽城里除了父亲，没人能制服他！”
　　“那怎么办！”楚娇急的都哭了。
　　南北也急，单打独斗他绝对救不了安然，突然他灵光一现，果然点子都是被逼出来的，“闽城的守则之一任何来到闽城并对闽城无害的人都有一次选择的权利。”南北冲着南西喊道。“留下或离开。”
　　南西的目光锐利了起来，“我们已经出了闽城。”
　　“不，她没有，”南北指着安然的头发，其中有一部分散落在城门内，“她还没有完全离开闽城！”
　　“shit，南北！”这一次南西看向南北的目光不再友善。南北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南西的怒火。咽了口口水，南北再次说道，“哥，安然，她有选择的权利。”
　　南西再次看向安然，安然也睁开了眼睛看他，她的目光依然充满恐惧，但是里面却多了一丝希望，即使那抹光微弱的可以忽略。
　　“看来，你的善良为你赢得了一次机会。”南西就着原本的姿势，问她，“你要如何选择？留下还是离开？”
　　“留下，你便再也不能离开这座城，一生被禁锢于此；离开，你还有一丝成功逃离的可能，选择吧……安然。”
　　“留下，我选择留下。”安然回答，这是必然的选择，她根本就无从选择。
　　南西看着她，深深的看着她，这一眼太复杂、也太深沉、太纠结。他松开了对她的桎梏，站了起来，站在城墙下，站在月色中，身影孤寂落寞。只是一瞬，便消失了踪影。
　　楚娇跑了过来，抱住了安然，庆幸着她的死里逃生。两人喜极而泣，安然整个人几乎摊在楚娇的怀里，她实在太累太累，再一次经历生死一瞬的经历，这对心脏的负荷实在是太大了。而她此刻也无法太欢欣鼓舞，因为刚刚南西在放过她的前一刻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你知道你选择的最后是什么吗？活着不如死去。”
　　这句话像是一句诅咒，缠绕着她之后在闽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