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笑银吟

4、第 4 章

　　要……死掉了！
　　张裕脑中只剩下这样一个念头。已经无法逃离了，只有真正被曹君掐着的人才知道她的力气究竟有多大。
　　脑部充血以及呼吸障碍最大程度地激起他的求死欲。‘要是可以的话，我宁愿马上死去。就当做是……给谭舒陪葬吧’
　　胡雨手中的力气越来越轻，苏宜和吴真冷漠地看着张裕一步步走向死亡……
　　“碰！”重物落地的声音。谁也没想到就在这时，曹君放过张裕了。就在所有人都希望张裕死在她手上时，她给了张裕一条活路。
　　曹君的脸扭了过来。苏宜和吴真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离曹君最近的胡雨腿一软跌倒在地，连滚带爬地和曹君拉开距离。“那……是什么？”隐藏在曹君发丝下的阴影处，有一张惨白的脸。不，与其说是脸，不如说是面具，一张保持微笑的面具。面具表面非常光滑，像是白瓷，分不出男女。它在黑暗下露出黑白分明的双眼，以及在喃喃私语的嘴唇。
　　吴真的呼吸一窒，冷汗马上就出来了。他看见，墙壁上……有5个影子。除去他自己的，以及苏宜和胡雨的短影子外，曹君影子的旁边，还有一个诡异的黑影。黑影的手脚极长，超脱了人类的正常比例，相对的，它多得躯干仅有常人的一半大小。黑影弯着腰，大脑部分与曹君的影子融为一体，难以分辨。
　　在场的人中，似乎只有吴真发现了这个没有实体的影子，在苏宜眼里，吴真表现得像是被曹君旁边那张脸盯上的样子。黑影慢慢地在墙壁上弥漫开来，吴真越发紧张！那个黑影，是要把他们全部都困在黑暗里吗？
　　“碰！”□□的碰撞声响起，吴真被一股极大的力气推向了曹君！不，应该是推向那一片黑影。吴真没能稳住身体，只能看见，自己身后，苏宜那张微笑的脸。
　　曹君的眼睛没有焦距，她的头发代替了她的行动。那一刻，她齐肩的头发疯长，黑发化作绳索，牢牢地困住吴真的手脚，其他头发把他的身体包裹住，成为一个大茧。吴真在茧中挣扎，他能感受到发丝间开始分泌某种液体，头发自主蠕动着，氧气大量消失。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某种动物消化着一样。
　　‘没关系，起码背包没被她拿走，她活不了多久的！’
　　苏宜推开吴真后，捡起手电筒，撒腿就跑，全然不顾胡雨以及昏迷不醒的张裕。眼看着这里唯一的光源要被人拿走，身边是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女人，一只诡异的面具，一个茧，以及一个废物。胡雨简直要崩溃了！她做出了一件很不可思议，也很合理的事——她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刀，切断了张裕的气管，然后跟着手电筒的光，追向苏宜。
　　是的，这是一个恐怖的医院，敌人不只是那些不知名的东西，还有你的同伴。在十五分钟前，胡雨没想过要放弃曹君，苏宜还要与吴真合作。但是一切都是泡影。
　　墙上的黑影变得更大了。

　　狂飙近两百米后，体力有些不支胡雨追上了已经停下来站在电梯前的苏宜，她没有责问苏宜为什么要推开吴真，苏宜也没有问胡雨手上的鲜血是谁的。她们站着电梯前，沉默不语。
　　电梯门的顶部鲜红的指示灯跳动着。废弃三年的医院断电已久，里面电梯为什么还能运行，苏宜不想去思考了。一个不存在的楼层里，有条比医院主体长了几倍的笔直走廊，一头是上五楼的楼梯，另一头就是眼前的电梯门。没有路口，没有拐弯，没有房间，这就是终点了。
　　几十秒后，电梯的门开了，里面苍白的电梯灯下，是一个皮肤青紫四肢干枯得像一具骷髅，套着一件带着一大摊血迹白裙的女孩，她的脸部皮肤一整张耷拉下来，眼只剩两条缝，嘴已经看不见了
　　抬头看着僵硬的胡雨和苏宜，偏偏微笑着问：“大姐姐们，是要和姮敏玩吗？我们一起去下面把，哪里有好多人呢。”女孩的身体，却发出了老妪一样的声音。
　　小女孩布满尸斑的左脚上系着一条红绳。胡雨知道那是什么，那是——用来区分太平间尸体常人的。那么，小女孩说的下面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