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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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院中，命令手下在院子里搭起一个简单的灶炉，墨林镜将自己带回来的矿石扔到火中进行粗糙的冶炼。待到炉火燃尽，他将灶炉扒开，把炉灰拔到一旁，灰烬之中有一个银灰色的小疙瘩。虽然体积尚小且纯度不高，但绝对是银子没错。
难怪六皇子不缺银两，他居然背着朝廷偷偷开采了一座银矿，这可是死罪，真是胆大包天。
金铃子瞪大眼睛，也明白这件事是有多大。墨林镜嘴角勾笑，看来很快就能再送一份大礼给二皇子了。
有收获的人不止是墨林镜，宣子英那头也有了消息。在木凛香的帮助下，宣子英成功扮演了墨林镜的角色。冤句县稍微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抢着与他结识，希望能够搭上墨家这艘大船。两天的六七个饭局下来，宣子英认识了不少的人。
俗话说得好，朋友的朋友自然也是朋友。一个想要巴结墨家的人介绍了一位叫叶游宫的人给宣子英认识，说他是个神乎其神的风水先生，还为宣子英安排了与他的单独会面。见面交谈时，宣子英觉得叶游宫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说话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苦衷，却又不能说给别人听。
也许是他给宣子英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宣子英向墨林镜述说这两日情况的时候特别提起了他的名字。
叶游宫居然在这里！墨林镜拍案而起，这就难怪冤句县内接连出现铁矿和银矿了。墨林镜当初让宣子英去宴饮应酬完全是抱着试试运气的心态，没想到真的把运气撞出来了。宣子英看着他激动异常的样子有些困惑，问道：“叶游宫是什么人？”
“子英有所不知，叶游宫不只是一位风水先生，他是当今世上真正的能人。此人擅长天文地理，能够分辨各种地貌。但他最惊人的本身并不是看风水而是寻找矿床。当初他因为这个本身惹了一身的麻烦，于是隐居了起来，不知他为何出现在这里。”
“你的意思是那两处——都是他找出来的？”
“除了他，别人没有这样的本事。”
“那事情不就简单了，我们把他抓过来问话。”
墨林镜笑宣子英天真：“他不过是个工具，抓他有什么用。被皇族的人知道他的行踪，他就再没有自由可言了，他的事情乱着呢，我们没有必要搀和进去。”
宣子英摊摊手：“既然抓他没用，那你刚刚激动什么？”
“得了他就相当于把金山银山揣进了口袋，我身为生意人怎么可能不激动一下？”
“不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座银矿的打理不是小事情，采集的矿石还需要冶炼。回头岸的地下虽然有一定的空间，但是透气性差，基本没有可能冶炼矿石。他们一定有单独炼银的地方。
“我在下面的时候看到挖出来的矿石已经堆积得想座小山一般了，大概也就是最近两三天的事，他们一定会派人把矿石运送到冶炼的地方。”
“想要冶炼那么多矿石，估计火基本上不能停，看来也应该打探一下哪里经常冒烟不止。”
墨林镜点头赞许道：“这也是个办法。监视回头岸的事我交给了手下，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打探消息。”
虽然只分离了短短两天，但两个人都觉得像是分开了许久一样。重新一起行动，无论是墨林镜还是宣子英都觉得这两天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缺失感终于被填满了。
宣子英彬彬有礼地拦住一位扛着锄头的老头说：“大爷，我向您打听一下，这个冤句县里有没有经常冒出浓烟的地方？”
老头有些耳聋，听了两三遍才听清楚他的问话，回答说：“有啊，怎么没有。”
“在哪儿？”
老头的耳朵又背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问在哪儿？”
老头的孙子看不下去了，替爷爷回答说：“县官的院子里就经常往外冒烟，据说是因为他家住了狐仙。”
又是装神弄鬼的把戏，墨林镜眨眨眼问那小孩儿：“你信这个传言吗？”
小孩儿摇摇头：“不信，县官做了那么多坏事，真有狐仙的话，头一个收拾的就是他。”
告别这爷孙俩，墨林镜挑挑眉说：“子英，今晚我们去看看狐仙怎么样？”
“好啊，我也见识见识狐仙长什么样子。”
县官苏葛强占土地给自己盖了毫宅大院，他家找起来一点儿都不费力气。在那附近连着蹲点了两三天，终于看见院子里有浓烟冒出直冲云霄。趁着一朵云彩飘过遮住月亮，墨林镜带着宣子英躲到房梁上，借着浓烟落下的阴影隐藏自己的身形。
院子里的人都打着赤臂，风箱呼呼地吹着，火苗高高地蹿起，十几个巨大的熔炉林立在院子里，守卫们拿着皮鞭抽打已经疲惫不堪的苦力们。粗炼出来的银子被扔进一口一场巨大的器皿中进行加热，融化之后，在一个蓝衣人的指挥下，两对人，一左一右牵动绳索机关，让器皿缓缓倾斜。银液从器皿的边缘流入模具中，冷却定型之后就成了标准的银锭。
以前墨林镜知道六皇子杨琮是个野心勃勃、做起事来无所顾忌的人，但他居然连锻造私银这种事情都敢干，这倒是有些出乎墨林镜的意料。
热气蒸得人汗水不断往下流，轻轻叩击了一下宣子英的手心，墨林镜夹带着他离开了县官家。
他的这个举动让宣子英有些不理解：“往回你不都是不拿到铁证不肯走人吗？我们真的就这么走了？还是说等明天再来？”
“这样就足够了。剩下的事都交给我。”
“我只是担心没有真凭实据的话，县官会狡辩逃脱。若是那样，岂不是太对不起被抓走的百姓了！”
“刚刚你也看到了，他家的院子完全变成了铸银场。那个混账县官想用自己的身份做掩护，结果反而作茧自缚了。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什么？”
“像那样的煅烧需要大量地燃烧木材煤炭，那个院子的地面的土都已经被染黑了。天长日久的焚烧，不只土地的表面，恐怕就是再往下挖个五六尺也都能看出痕迹来。即便他能够处理掉那些工具，将做苦工的人全部灭口，他也没办法将整个宅邸变没，抑或将那么大的面积里几尺深的泥土全都填换掉。”
“我似乎明白一些了。县官把铸银场设在自己家里，是觉得没有人敢在他头上动土，这样一来银矿的存在能够安全一些。”
“正是。一旦有人去查，他就是瓮中之鳖。”
子英握起拳头：“在朝为官应该体恤百姓造福一方，他这样的人应该早些抓起来，还百姓一份太平团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当到报时，天地难逃。我保证不会放过他，再让他作威作福两天，他的报应就快到了。”
奔波劳碌之后人就容易觉得食欲旺盛饥肠辘辘。回到住处宣子英到小厨房里帮金铃子准备饭菜，墨林镜有些生意上的账目需要处理先回了房间。
不待他召唤，木凛香自动现身。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