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萱歌》闲云一片

56、训练

　　“妈，你回来了？”李昕宇满含喜悦的声音在安清耳边飞扬。

　　“站住，别过来！”安清几乎是立刻喝止了准备给她一个熊抱的孩子。

　　她心里悲哀地想，看吧，看吧，你就是一个那么现实的人，在这么绝望的情况下，在这么需要抚慰的情况下，不是应该抱着爱子痛哭一场发泻哀思吗？但从李昕宇身上散发出的恶臭，还是提醒你这是一个没法洗澡，更没法洗衣的世界啊。

　　然后她抓狂地喊：“你们这是用尸血洗了一个澡吗？”也幸亏这一天多，受够了这种味道的熏陶，她还不至于就地呕吐。

　　李昕宇和莫凡面面相觑，他们是来报功的，没想到安清却会是这种反应，不就是弄脏了衣服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安清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在这座大楼里本来就没有找到多少衣服，因特殊照顾许衡和莫白，给他们特批了一些；末世的第一天，有需要的幸存者就用去了一多半。就像她，原来的衣服被刀划坏了，现在穿着的还是底楼工作人员的制服。今天晨间，又用去十多身衣服，那时姜舒眉还向她汇报，衣服所余无几了。

　　哪怕他们能搜集到食物，但却搜集不到衣物，这方圆一两公里的地界，银行有几十上百家，可没一家服装店啊！

　　看着两个孩子无辜的眼神，安清告诉自己：“别生气！别生气！”但想想一直要和这俩移动臭气站一起呆着，那股邪火就怎么都控制不住。

　　“莫凡，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爱干净的孩子，看看你爹，听说往外面跑了无数次了，他怎么还保持得人模狗样的，你就没跟他学学？”安清报怨道。李昕宇她是不指望了，从小就是个泥猴子，不修边幅，全身上下没有一个整齐爱干净的细胞。但现在明明很爱干净的莫凡咋也跟李昕宇一样样了，古话说得不错，近墨者黑！

　　看到安清不善的眼神，李昕宇偷偷往莫凡身后缩了缩。他是有心得的，这种时候别找理由，老妈发过火以后就会乖乖给他洗衣服去了。

　　但莫凡可不了解他妈，他气鼓鼓地说： “就是我爸说的，做男人，先从受得了脏，吃得了苦做起。”他心里也憋着一股邪火，他自小有洁癖，弄成这样，他忍得多辛苦啊。

　　安清扶额。同时也开始反醒自身，这次出任务中，她行动小心谨慎，这固然没有错，但很多时候，她都是在小心不弄脏自己，生怕衣服脏了没处洗，沾了尸血有臭味，导致行动僵硬，甚至于很可能带来危险。好在庞军他们身手高超，任务进展顺利，将这些缺点都掩盖了过去。虽然末世到来后，自己的思想转变很大，但从根子上来说，自己根本没有适应这个时代。

　　“你爸说得对，是表姑错了。”安清说。有错就认，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看样子，你们都顺利完成了任务，给我说说，怎么干的？”

　　她这样一说，两个小家伙像蔫了的叶子重新吸足水分，又焕发出光彩来。

　　两人所说的，几乎就是一场游击战的经典战例，预设埋伏、引蛇出洞、各个击破，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安清奇怪地问：“这都是你们自己想的。”

　　李昕宇说：“是表舅教的，他好厉害，那些丧尸都被他逗着玩。他还给了我这个，说让我练。”安清一看，唬了一跳，竟然是一把消声手枪。

　　“妈，你不知道，我……”李昕宇正自洋洋得意中，却被安清打断了。

　　“只给了你，那莫凡呢？”

　　“莫凡也一样要练枪。唉，如果我和莫凡能够二合一就好了，我打得远打得准，但一遇到跑得快的丧尸就打不着，而莫凡他和我恰恰相反，移动的目标他大多能打中，固定的目标他反而打不准。你说是不是啊，莫凡！”李昕宇又是感慨，又是拿肩膀撞莫凡。

　　莫凡手里摆弄着一根冰锥，淡淡说：“爸爸说枪给你用，我用这个。”

　　李昕宇有种占弟弟便宜的羞愧，说：“你的枪法也很好啊，我们一起练，你也想像你爸爸那样牛掰吧。”

　　莫凡坚定地点了点头。

　　李昕宇跳起来说：“妈，表舅还给我们规定了很多任务，不做完不能吃饭，我们去9楼锻炼了啊。”

　　安清连忙说：“一起去。妈也要锻炼啊。”只要和孩子在一起，无论多么灰暗的世界也会变得多彩起来。

　　李昕宇带安清去的是西侧楼的九楼，原本是宿舍区，还有一间简易的健身房，莫白布置给两个孩子的，都是力量练习，举重、虎卧撑、引体向上等等。

　　李昕宇急于跟他妈妈显摆，选了一间五六十平米的空房间，对安清说：“妈，我来给你露一手。”说完举起枪，对准墙壁就扣动了扳机。

　　墙面上被击出了一个小坑，安清没看出什么稀奇，开枪嘛，谁不会啊。紧接着又是一枪，再一枪，三枪过后，那个坑变成了一个黑幽幽的洞。

　　三枪都击在同一个点上，就算安清是白痴，也知道这是很难做到的。“你，你也有异能？”安清惊喜地说。

　　“笨蛋，你儿子的眼睛很好使，你没发现吗？”莫白懒洋洋地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棒球。

　　李昕宇一看见那只棒球，脸色就变了。莫凡向上翻了翻白眼，那样子好像在说，叫你得瑟！

　　安清咽了咽口水，她的确没有发现这些细节。想到将来会有个神枪手儿子，她又有些欣慰，道：“我没留心，谢谢你！”

　　“别高兴得太早。好眼睛，不等于好枪法。”莫白说完，将手中的球往墙上狠狠地一抛，嘴中冰冷地吐出一个字：“射！”

　　“噗”“噗”“噗”连续三声过后，棒球依然在愉快地欢跳，李昕宇却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的。

　　“看到了吗？凡是移动的物体他都打不中。”莫白说。

　　安清想说，这难度也太高了吧，但想想高要求也没什么坏处，就把话吞进了肚子里。

　　“莫凡你来，给我妈看看你的本事。”李昕宇把枪往莫凡手里一塞，捡起棒球甩到墙上，“噗”地一声，棒球暴裂开来。

　　“怎么样，妈妈，莫凡厉害吧。”李昕宇与有荣光地说。

　　“太厉害了！”安清附和道，想非礼一下小正太，最终还是没战胜那爱干净的本性。

　　“还剩几发子弹了？”莫白问。

　　李昕宇又蔫了，15发子弹的弹匣现在只剩两发了。

　　“你一共用了七发子弹显摆，也就意味着有七只丧尸没被爆头，明天给我砍回来。现在赶快滚去锻炼。”

　　两个小子飞一般的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