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宅秘事》莫央途

3、第三章 风雨手足

　　橛子楼的角落，达西支开小荻，和阿道夫默默的对视着，正如那天达西和达达尼尔。

　　窗外，阴了一上午的天空终于迎来了春季的第一场雨，淅淅沥沥的打在微暖的石子地上。人们早已躲进屋子，两刻钟后，达西打破了僵局：“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已经不是你的事了，这关系到我和小荻，你所说的你身体里面的达达尼尔可能知道关于我和我家族的真像，就算他不知道他也能帮我。”

　　“什么真像？”

　　“一个关于我家族的秘密，具体不光是我，连家族的长辈也不知道。还有小荻，自她出生起就与家族的这个秘密联系上了，还有我母亲，她身上一定背负着什么，虽然我母亲去世时我很小，但我能看出她眼中的无奈。”

　　“我可以告诉你，但......达达尼尔......我不希望他出来。”

　　“为什么？”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请讲。”本来着急的达西知道，这种事急不来，当在胡同见到达达尼尔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家族的秘密即将揭开，母亲的心结就能打开。所有这一切的导索，可能就是那个自称和自己有着联系的达达尼尔。

　　“这件事的起因，要追溯到三十三年前的事情，那时我的母亲是清朝时公主，是当时的和硕恭亲王的第三个孙女，当时的母亲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就在政局突变，八国联军入侵北京时，因没赶上逃亡的队伍，留在了府内。联军到来时，在逃已经没了出路，而军队里就有我的父亲......”说道着阿道尔顿了顿，眼中没了刚见时候的明朗，却多了一份哀伤，悲凉。

　　达西为他到了杯茶，阿道尔看着在杯中静静旋转的茶叶，继续讲述着：“父亲强行的带走了母亲，而母亲声嘶力竭的对着我父亲怒吼着，终究没办法的被带到了德意志。这是悲剧的开始，而痛苦却降临到了我们身上。”

　　达西默默的听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管自己叫做我们，随后他释然了，此时达西心里上觉得阿道尔应该是人格上的分裂，这个病症他在大哥达蒙皑那里听到过。还有一点就是，为什么他对自己父母的故事那么了解。

　　“我的曾祖父是虽然是德意志的国籍，但在某一年对英国国王有过救命之恩，就被封为了侯爵，并特许世袭的方式传给了祖父、父亲。如果没出什么差错，可能我们中的一个即将成为侯爵，但就因为生下的是我们，所以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大家的想象。

　　“那年因为母亲特有的贵族气质不允许，母亲毅然的和父亲对峙着，而父亲早已深深的爱上了母亲，并绝对的尊重着母亲，可家族的影响下，加之父亲心里作用，母亲被软禁了，就这样过了十二年，母亲在这过程中的到了父亲无微不至的照顾，也因此爱上了父亲，并决定成为父亲的侯爵夫人，并在两年后生下了我和我的弟弟。”

　　“我们的降生成为了这个家族的一大喜事，因此母亲也免除了禁制，成为了这个家族真正意义上的女主人。为了庆祝我们的降生，大家准备了一场隆重的聚会，并在聚会上，正式为我们命名为阿道尔和奎斯特。可大家不知道的事，正应为母亲是清国人，流着纯种的满族血统，而我父亲拥有绝对的德国血统，才真正意义的铸成了我们的悲剧。”

　　“在我们八岁那年，某一场家庭聚会上，一个被指正偷了东西的男仆血淋淋的被拖到了我们一家人的面前，祖父下令将他拉下去鞭打，而那一刻这个男仆挣扎着向祖父扔过来一个羊皮卷，说命运即将降临。我们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但我们兄弟俩被关进了黑暗的地下室。那一天对我们来说甚至就是进了地狱，在那里阴冷潮湿，虫蚁肆虐，后半夜，我们被从睡梦中拉起来，绑在了木桩上，沾着盐水的鞭子肆虐的抽打着年幼的我们，他们用狠狠的语气让我们承认我们的错误，让我们发誓永远不会背叛兄弟，不会毒害家人，我们拼命的向外面呐喊着请求饶恕的话，隐隐的听到母亲在外面不停的为我们求饶，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就算现在我都能记得。”

　　“第二天早上，我们被放了出去，我们以为都过去了，可得到的消息是父亲死了，死的非常诡异，具体什么样除了几个人以外没人知道。母亲再一次的被软禁了，我和奎斯特就在这一天成为了家族的游魂，没人疼爱我们，没有干净的衣物和被单，有的时候会饿肚子......我们的生活一团糟。我们常常绝望的坐在窗边看着远方，直到一年后约瑟夫的到来，他是个教父，在他了解我们家族的事情后，成为了我们的导师，同时他也是我们最忠实的朋友。

　　“约瑟夫在的那五年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可是美好的事情终究不会太久。在我和奎斯特十四岁生日那天清晨，奎斯特突然发狂般的在整个房子里大声的叫喊着，奔跑着，我看着他害怕极了，我和约瑟夫拼命的追着他，希望他安静下来，可终究不管事，我们把他关在了屋子里。约瑟夫跟我说：‘看来我担心的事终究发生了，我一直的在做着研究，希望能破除你们生命中与生俱来的诅咒，可......我没办法，只能看奎斯特能不能挨过今天了。’

　　“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说：‘这就是那年你们被关进地下室的原因，你们的曾祖父做下的冤孽。他因为有了侯爵的职务，欲望便蒙蔽了他的眼睛，为了一批财宝，他害死了一个东方的巫师，巫师临死前为你们家族下了诅咒，就是当你们家族一旦拥有了东方的血脉，那么就会兄弟相残，世代的生命将定格在三十五岁，因为巫师死的时候刚好是三十五岁，你的父母就是这一诅咒的牺牲品。你父亲是我幼年的好友，我不能看着他的孩子手足相残，所以这五年我在你们身边，只想在事情发生前破除这一诅咒，方法已经找到了，都记载在我的笔记中了，看来是来不及了。’约瑟夫刚说完，奎斯特不知哪来的力气，把门撞开了，约瑟夫抱住他，冲我喊着：‘快跑’。我下意识扭头就跑，当转过头，看见了奎斯特手中拿着一把长刀，刺进了约瑟夫的体内，我怕及了。跑进里约瑟夫的房内，将门反锁，迅速的翻着约瑟夫的笔记，看到了解决的那一段：只有回到孩子母亲的国家，寻找到一个拥有不凡灵魂的生命，只有他的鲜血，才能洗刷这个家族的罪恶。

　　“我还没明白其中的道理，奎斯特就冲了进来，顿时我的胸口一冷，我突然感觉眼前渐渐模糊，我看着奎斯特，他也错愕的看着我，也许他已经清醒了吧。”此时阿道夫的眼睛中充满了悲凉的色彩，“后来，我在短暂的失去意识后，突然感觉似乎什么疼痛的也没有，我缓缓的占了起来，看见奎斯特惊慌的看着我，我说：‘奎斯特，没事的，我没死。’可是他一点都没感觉，而是愣愣的看着我的身后，我往后一看，看到了我自己躺在那里，睁着眼睛，当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终究没有逃脱兄弟相残的命运。随后我看到奎斯特拿起那本笔记，看了一阵，随后撕下了可以解决诅咒的那张，放进了口袋里。随后就简单了，奎斯特又一次的被关进了地下室，挨了整整一个月的打，然后被逐出了家门。我跟着奎斯特，这个与我相依为命的弟弟，我没法想你诉说我多么的爱他，可我没办法阻碍命运的降临。我们在爱丁堡流浪了三个多月，在那里我们，具体是我遇到了一个吉普赛巫婆，他给了我一个瓶子，瓶子了装着一些水，告诉我，要把我封印在我弟弟的体内，我们共用一个身体，我的灵魂可以指引他找到那个解开我们家族诅咒的人，找到时，我便苏醒过来，但也将不复存在。当晚我就成为了奎斯特身体的一部分，具体怎么做到的我也不记得了。

　　“这就是我的故事。”说完，阿道尔幽静悲凉的看着达西，“那天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那个人，就意味着要用你的血来洗刷我们的罪恶，奎斯特......也就是这个身体——达达尼尔，也知道这一切，我不知道奎斯特为什么改名，但我知道他已经知道一切了，我不希望任何人因为我们的事而没命，虽然通过观察他并不不是吸血鬼，但达达尼尔现在俨然就是另一个该隐，所以我不希望他出来......呵呵。”

　　阿道尔的眼神依然那么悲哀，同时也慢慢涣散，另一个眼神取代了他，精明、邪恶，又透着无奈，他的右侧嘴角渐渐上扬，达西知道，此时的阿道尔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达达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