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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   寒歌并寒瑰二人自李菡儿家离开,寒瑰救助施力,也是大伤元气,再无心力玩赏,便匆匆返回客栈,稍事歇息。寒歌本待寒瑰再多歇过数日,他却道无事,一行人便即继续上路,不日间就见了前来相迎之人。
      西门烈骑着匹骏马,正在官道之中等待。见到他们行迹,便迎上前来,先与寒泠见过礼,又去到马车边低声向西门雪华问安。
      “姑母,姑父之事,父亲亦是大为哀恸,可叹天妒英才。姑母不要伤心太过,身体为要才是。”他这般安慰了几句,西门雪华似在车内说过些话,却是听不清楚。
      西门烈又调转马头,走到寒歌身边道,“这便是寒歌表弟罢?表弟也请节哀,山庄正是自己家,好好休养,一切均不需客气。”
      寒歌唤了声表哥,低声谢过了。
      西门烈叹口气,道,“姑母数年不曾回家,当年出嫁之时,还道定当携夫带子,多回娘家住过。如今言犹在耳,却是天人两隔,实乃世事无常。”
      寒歌并未接话,却不由红了眼圈,父亲虽在他习武做人一事上万分严厉,平时却慈爱温柔,他虽嘴上从未多言,但心中伤痛却是半分不少其母。
      寒瑰旁观,此际道,“少庄主,师嫂身体不适,寒暄不如稍待。我们便即启程回庄罢。”
      “确实。”西门烈点头道,“是我疏忽了,寒大侠请。”他抬手为礼,“一路风尘相护,西门山庄感激不尽。寒大侠也请在鄙庄歇上阵子才是。”
      寒瑰道了声叨扰,也不多客气推辞。
      一行均是习武之人,脚程甚快,不过支香时间,西风山庄便在眼前。
      待得入了庄,西门御天等人正等在厅内,西门雪华见到母亲,又是潸然泪下,一众女眷哭作一处,西门御天唤来侍女,将她们送去房内歇息,一叙别情。
      寒歌正自目不转睛四处打量,便见西门御天走了过来,满面俱是感伤,将他抱在怀里,说了些安抚的话,他面上神色真切,哀恸动人,寒歌不由起了些孺慕之情,倒是亲近了不少。
      随后西门御天为他们安排下了住处,便教寒歌二人先行歇下,容后再叙。西风山庄占地颇广,西门烈在先引路,九曲回肠柳暗花明,却见为他们安排下是一座小楼,四周修竹夏荷,伴着一汪湖水,清凉别致,很是用心。楼内共有两层,所用设施一应俱全,装潢雅致。西门烈又唤来使女下人,教他们只当自家主子一般妥帖伺候,万万不可怠慢。众人齐声应了是,又摆了膳上来,尽是些滋补之物,显是经过一番考量,倒不是做过表面功夫。寒瑰一一看在眼里,这才放下些心来。西门烈一边作陪,略去寒瑰仍无十分热情一层,也算宾主尽欢。
      之后的数日,寒歌倒是过得还算适应,母亲娘家虽财大势大,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显赫门派,但对这对孤儿寡母却全无歧视不公,便是西门庄主虽然面目威严,却也待他亲切和蔼,全非他之前所想,下人门客之流也只当他们本家一般的态度,所遇之人皆好相处,日子也算开心,寒歌渐渐放下了心。单只一点不算圆满——母亲自回了家,便把自己关在旧时闺房,每日参灯拜佛,不与他住在一处,每日除了晨省拜见,便难得见——但想是她伤心缘由,为人子女却也无法强求。
      这期间寒瑰盘桓于此,日日与他朝夕相对,为他讲些武功世俗。他虽冷情,但常年行走江湖,也不是只知到处乱撞的莽头青,自己虽不受那些条条框框所限,但寒歌毕竟寄人篱下,做事总要知些分寸,他掏心掏肺倾囊以授,只怨时日太短,不够教他成材。
      直至一日。
      寒歌起床之后,便不见寒瑰人影,他略略诧异,梳洗之后先去见了母亲。西门雪华自归家后日趋冷淡,手握佛串淡淡应了几句便打发他走,全不似曾经温婉模样,寒歌无法,只得讲了几句保重身子的话,便出了去。
      之后他在周围找了一找,却还是不见寒瑰,心里有些诧异又有些不安,便默默待在房内等候,直至傍晚才见到寒瑰归来,满面疲色,不如往常。
      尚不待发问,却听寒瑰道,“小歌,我明日便走了。”
      寒歌“啊”了一声,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一直心知寒瑰不过是来送行,先前的数日逗留已是赚来,但此刻听闻这唯一依靠要离开自己,西风山庄虽大,毕竟无一人如寒瑰这般可亲可靠,只觉心下惶恐已然,主心骨倒了一般。
      寒瑰看他面色,低声安慰了几句,又道,“掌门师兄生了病,门内有些混乱事务,急招我回去……我总是不得不去。你安心在此修养,待得日后,我再接你回寒霜门。你练好武功,我带你闯荡江湖,再去看荷花。”
      “小师叔……”寒歌眨眼瞧他,心中波动,有句话在唇边转过几个来回,终是说不出口,母亲伤神憔悴,他为人子女,怎能在如此之际丢下母亲,自己离开。
      寒瑰眼波柔和,轻轻揉他头发,自怀中取出只匕首来,“这把匕首乃是我贴身之物,常年不离,你带着它,便如我在你身边一般。”
      寒歌愣愣说不出话,半晌也只得一句,“小师叔你……保重。”
      两人心思各异,却是一夜不成眠。
      次日,寒瑰果然匆匆走了,寒歌远远目送他离去,直到再瞧不见了。他心中酸楚难当,偷偷伏在被中哭了一场,只觉憋闷。便连一人未唤,自己在庄中乱走,胡乱发泄。
      如此走了许久,才猛然醒觉周围已然见不到人,眼前尽是树木,倒像是座林子一般。毕竟年幼,寒歌微微有些后怕起来,慢慢寻着路,一边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几遍,却忽然见到前面有座小院,不由大喜,便敲了门想进去问过路。
      院内静悄悄,无人应门。寒歌想了想,推了门,却是未锁,他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却见院中坐着个白衣人,听见声响正回头看他。
      乃是个白衣少年,跟他相差仿佛的年纪,面目俊美,有些女孩子一般的漂亮,又夹着少年渐生的英气,很是好看。见到他来,正笑了一笑。
      寒歌傻乎乎也跟着笑了笑,却发现那少年并未起身,而是在手下按了按,将身下座椅转了过来……他身下竟是一把轮椅。
      这般美貌少年,却似是身有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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