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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X第一百六十一章 ...

  •   一时竟有十分的肃杀之气,听木胡子之意,正是起了杀意,断然不肯放方家二人全身而退。而观场内局势,木胡子等人在内尚有六位长老,若想留下他们,却也是轻而易举。

      宋长老面上现出一丝傲慢的笑意,心中正自暗暗盘算要如何折磨这两个胆敢嘲笑侮辱于他的狂妄小子,木胡子想得却是更多。这两个人年纪虽轻,武功修为却是极高,瞧来也不似无脑莽撞的模样……能悄悄进入圣火教最中心之地而不曾被人发现,也不是单凭运气便做得到的,既然如此,他们此刻贸然自曝身份,又行如此挑衅之举的缘由,未免便有些耐人寻味了,故而他适才出言刺探,却也未曾得到甚么消息。

      只是箭在弦上,这两人如此目中无人,若不将他们处置了,又如何能以下任教主的身份服众?而若不能……他这许久的谋划难免负之流水,一切尽数化作空谈。

      可这其中总有种微妙的感觉,他究竟是疏漏了甚么?眼下沈莫言已死,妨碍他手脚的人亦是再没一人能安然伫立场中,这两个小子也理应不会有甚么援手前来……他们倚仗的究竟是甚么?究竟有甚么后手留而不发!

      木胡子审慎地打量着他们,虽然放下话来,在摸清对方底牌之前,难免有些碍手碍脚。若单是一曲空城计……却也未免太过大胆了些。

      他这边微一踟蹰,其他人自然察觉。适才一直安静的雷姓长老道,“木长老……”

      这三字一出,几人顿时色变。宋长老冷道,“雷长老此言未免不敬,我们方才选出了新任教主,长老二字,还是不要再随意称呼了。”

      雷长老微微一顿,却仍是方萧岱接了话,“早便说了这里可没有一位姓木的教主,你这老头子怎地胡搅蛮缠,非要硬往上凑?”他在宋长老身上上下打量,啧啧道,“莫非是收了甚么好处,这才一心给人家说话?实在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古人诚不我欺。”

      宋长老怒道,“够了!老夫今日已经已听够了你这小子没完没了地扯些有的没的!不论你是甚么人,你既然参与谋害我教教主,便是死罪难逃,纵然说出一朵花来,也脱逃不得!”

      方萧岱悠悠道,“谁要与你闲扯,你老了夹缠不清,莫要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

      木胡子瞧不下去两人吵嘴不休,淡然道,“你们若是要等外面来人襄助,却是死了这条心吧。虽然二位艺高人胆大,但我圣火教亦不是说走便走的,不若乖乖束手就擒,说出幕后真相,或许还可留得小命一条……这般一直拖延时间,却也没有甚么用处。”

      方剑吟微微一笑,“木长老倒当真是有了教主的架势……之前不同与你一派的,剑长老,两位李长老,此刻倒是都乖乖闭了嘴,不会挡住木长老的路……可你便当真确定,眼下这里的人却是全数全心听命于你么?”

      木胡子面色一沉,冷冷道,“这乃是我教中事务,你未免管得太多了些。”

      方剑吟自顾自仍道,“说来亦是奇怪,剑长老武功高强,虽然耗费了些心神,却怎地忽然晕迷不醒,李长老正巧魔气攻心,而另一位李长老……适才屋中几人,却偏偏只有他一人中了暗算身受重伤,以他的功夫,莫非避上一避,让开要害都是不能?”

      雷长老不由道,“如此说来……”

      方剑吟笑道,“适才剑长老不过有些脱力,木长老搀了一把,立刻便是昏迷不醒。李长老纵然伤心过度,却怎会突然生出魔气,险些废了一身功夫。而那耳室烟气之内,若要做些手脚,”他眼睫轻扫,“譬如不小心推了谁一把,岂非便是后果难料?”

      “如此指责,未免诛心。”木胡子冷道,“你无凭无据,只靠几句口舌。我教中事务,怎地由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实在荒谬之极。”

      方剑吟看他浑身绷紧,轻笑道,“木长老可是要杀人灭口了么?”

      方萧岱道,“若要证据,岂非便在隔壁?适才我们已为剑长老瞧过了,他本来不过劳累太过,却偏巧被人在体内留了一道真气,截断了气血循环,这才昏迷不醒。而李长老却是在情绪激愤之时,被人在丹田刺入一枚小针,导致经脉逆流,险些走火入魔……”他眨眨眼,“你猜,方才我们在那边,可有没有顺手帮他们一把呢?”

      木胡子不动声色,宋长老却慌张了一瞬,禁不住向那间耳室望了一眼……

      这一眼,自然被众人捕捉到了。宋长老霎时面色死白,血色尽褪,浑身微微颤抖起来。木胡子叹口气,“纵然他们醒来,却又怎能证明便是我下了手?我在教内多年一直一心为教,更与剑长老多年交情,为何要害他?相比起来,只怕是外人的你们在里面做了手脚,栽赃陷害,意图分化我教内力量,嫌疑更大罢!”

      方剑吟缓缓道,“事实究竟如何,木长老心中一清二楚……”他抬起头正视木胡子,一双眸光清澈如水,锋锐似刀,紧紧逼在他面上,字字道,“我二人乃是特地将解药送来,救助沈教主。冼护法以性命相托,我们便是竭力而为,不敢疏漏。”

      宋长老抓住话头嘶声道,“可正是你们送来的解药害死了教主!怎地却敢在这大义凛然,光明堂皇地说甚么不负所托!”

      方萧岱回头望他,嗤笑道,“谁说沈教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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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萧岱回头望他,嗤笑道,“谁说沈教主死了?”

      木胡子眉睫轻轻一颤,目中现出极淡的一抹惊疑不定来,这份诧异被方剑吟扫入眼中,他亦是笑道,“不错,谁说沈教主死了。”

      宋长老嗤笑,“你们两个莫非是疯了么?教主他适才便是在这里仙逝,正是服下了你们送来的甚么解药,之后就……”

      木胡子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厉色道,“鄙教教主为人所害,尸首尚且未寒,便要遭你们如此诬蔑,实在令人难容!你们究竟有甚么目的,要如此挑拨离间,辱及我教!”

      此言一出,便是适才略略有些犹豫的秋长老与雷长老都是面色一凛,那细微一缕的质疑也随之化去,换作同仇敌忾。

      方家二人眼望这几人面露杀气的模样,却是淡然自若。方剑吟道,“诸位莫急,我知晓今日大变,已是心力交瘁,可有件事,却是理应说清。”

      宋长老哼了一声,“你这小子莫不是怕起死来么?不若乖乖束手就擒,老实说出真凶将功补过,尚且也饶你一条全尸,少受些千刀万剐之苦!”

      方萧岱不悦他斥责师兄,板着脸道,“你这老匹夫,莫不是怕了么,岂非是不敢听我们将这事说完!”

      宋长老被他一激,怒道,“说便说!我倒不信你们两个真能说出朵花来,当真将死人说活不成!”

      木胡子欲拦不及,见宋长老已经硬邦邦撂下了话,便只得沉默,一双眸子深不可测,终究禁不住扫向那玉床之上,却见其间十分安静,并无一丝活人气息。

      莫非当真只是他们夸大,人既然死了,又怎么能再活……

      那厢却是方剑吟缓缓道,“许多年前,这世上有一种奇妙的药,起来源已不可考,更是渐渐失传,早已不为人所知……”

      “这种药,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它叫做问红颜。”

      “问红颜?”

      方剑吟点点头,“不错,这种药有一个奇妙的特性,只要服下它的人,便会日渐沉疴不起,内力渐失,之后在睡梦中死去。”

      秋长老啊了一声,想来教主所中的,便是这一味奇怪的问红颜了。

      方剑吟又道,“而这问红颜除了缓缓置人于死地外,另有一个奇妙的功效。便是此物极霸道,若是谁服下了他,只要再服任何药物,即使是天底下最难觅的解毒圣物,都会立刻激发问红颜潜伏的药性,攻人心脉,致于濒死之地。”他叹口气,“可谁人中了毒不会想法施救?万般无奈之下,便只得试试甚么解药可用……自然便是一步步走上死路,还令人不清不楚其中缘由,只做了个糊涂鬼,当真好生难办。”

      几人心头一动,立时想起了经神医鉴定,为教主服下的那枚解药。

      方萧岱道,“你们猜的正是,便是方才那一颗药。你们那劳什子神医为内奸收买,早已通晓了药性,故而无论送进去的是甚么药,他都只要点一点头,便可将一系列谋害教主之事天衣无缝地掩盖下来,令人察觉不到其实真正的凶手,便是隐藏在你们中间!”

      雷长老怔怔道,“可是明明是你们将那枚药送了进来……”

      沈长老附和道,“此言正是!你们适才所道之事,岂非正是验明了你们便是谋害教主之人!”他又哼道,“想来你们与剑长……狼狈为奸,不知收了甚么好处,定下如此毒计!”他将口中的剑长老吞了回去,面上是十足的鄙夷,适才的狼狈一扫而去,竟现出几分勃勃的自信来。

      方剑吟却是笑道,“沈长老怎地如此着急?话还未说完,这问红颜的奇特之处,在下尚且只说过一半。”

      沈长老眼皮一跳,“甚么一半?”

      方剑吟却不理他,兀自悠悠道,“问红颜药性一旦被激发,便会侵蚀心脉,令人落入假死之地,若无真正解药,自然不久便死了。”他在真正二字上重重一顿,“可那制药之人当真灵思妙想,问红颜既然要问问真心,又怎会没有解药?”

      木胡子猛然一惊,目光凌厉地望了过来。

      “不错,问红颜这药确是十分玄妙,”方剑吟道,“只要寻得一人当真全心全意对待那服药之人,毫无半分虚假,以他心头热血,混合制药人之血,经特殊之法淬炼,便是真正的解药了!”

      此刻他指间正挟着一只小小玉瓶轻轻摇晃,那小瓶瞧来晶莹剔透,透着莹润的光泽。结合他口中之语,那玉瓶中装了些甚么,众人立时一清二楚!

      方剑吟口中轻笑,“问红颜……究竟是怎样的答案,如何的真心,生死关头,却是比甚么话语都明明白白!”

      电光石火之间,有人尚在怔楞,有人却是出手如电,瞬间拆招解招,方剑吟却好似并不在意那小小玉瓶,任人将它劈手夺去,只在上面施了道巧劲,那小瓶便随着一声轻响,裂作两半,一半掉在地上跌得粉碎,另一半却握入一人手心。

      瓶中竟是空空落落,并无一物。

      相映出木胡子那张平静的面目,亦是空空落落,毫无二致。

      方剑吟一笑,想起那日冼星河胸口染血却不以为意,洒然向他们求恳一臂之力的模样,心底有丝隐隐刺痛。

      “冼护法的真心如何,我们这便知晓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1章 X第一百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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