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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X第一百五十九章 ...

  •   那人声音凄厉,满是担忧惊惧,竟有几分狰狞。

      方萧岱与方剑吟对望一眼,如此莫非是解药出了问题?想到此节,他二人便偷偷掀了帘子极细一条缝隙,偷眼望了过来。

      外面却是十分混乱模样,适才轻音交谈的几人此刻俱是挤在床铺前,去探沈莫言状况。如此瞧来,那人却是不好了……而待瞧他一眼,却被人密密地挡住,只有一只苍白的手掌,毫无生意地横放在床侧,透出几许阴冷死气。

      可解药……

      不待二人多想,一人站起身来,声音极是沙哑,带了哭音叹道,“教主……教主他已去了!”

      沈莫言死了!不待二人多想这个消息,已是心念闪动,立时将帘子还原,双双掠到屋子角落,低眉顺眼做出恭敬之态。

      果然不过一瞬之间,那门帘便是狠狠被人掀开,因为力度极大,将上面缀饰的流苏都拽得七零八落,珠子叮叮当当溅落一地,撞出清脆响音。竟是李邬珠,他一把甩开手中破碎的布片,大步踏了进来,只余那凄惨的半爿丝帘轻晃不休。

      方家二人提高了戒备,以“下人”此刻应有的姿态蜷缩在房间角落之中,将全身气息收拢到最低,做出一副瑟瑟发抖模样。果然李邬珠瞧也未瞧他们,大步便迈到剑伯身边,怒道,“剑廷!你可知晓你带回的这解药,已将教主害死了!”

      此刻后面几人亦是追他进了这小小耳室。众人见此境况,却也不知如何开口。半晌木胡子方才一叹道,“李兄弟,教主他既然去了……”

      李邬珠猛地一挥手,回过身大喝道,“什么教主去了!教主……教主他如今平白被人害死,岂能就此算了!”

      木胡子讪讪道,“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李邬珠却不再理他,又将目光投回榻上沉默的剑伯,冷冷道,“既然事态至此,剑长老却也能安心酣睡,而不解释一二么?”

      床上的剑伯却真似陷入了沉睡,即使如此的怒气都不能将他唤醒,只是缄默无言。

      李邬珠怒极,满腔愤恨无处发泄,终于压抑不住,探手便向剑伯抓去!

      木胡子大惊失色,急忙伸手去拦,所幸他离得极近,匆忙之间与李邬珠过了几招,一边哇哇叫道,“李兄弟,住手!快住手!”

      其余几位长老见状也急忙过来阻拦,那李邬珠武功却是极高,众人知晓他心中悲恸,也不便下狠手,很是手忙脚乱了一番才将他拦住,其中又以木胡子为最,他出手最早又最近,倒是结结实实挨了几下,心知李邬珠将满腔恨意也转了几分到武力上,由得他发泄出来乃是好事,口中却仍是小声嘟哝,“奶奶的,真是疼死老子了……”

      此刻李邬珠被众人拦住,一双眸子血红,满面凄楚,恨恨地瞪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剑伯,又在众人身上一一望过,见几人几乎不能与他直视,他凌厉的视线似要一一将此情此景永刻心中,大声喝道,“教主!教主!是邬珠无能,护你不住!”

      语声极凄厉,却是伤心已然,到最后竟有一口鲜血喷出,将身上衣衫染得斑斑点点,令人触目惊心!而他面上神色亦是青青红红变幻不休,端地骇人。

      木胡子大惊,“不好!”

      其余人等亦是大惊失色,李邬珠伤心过度,竟有了走火入魔之势!

      木胡子啧了一声,“这小子,当真是添乱!”说罢与身旁之人使个眼色,几人猱身而上,趁隙点中了李邬珠穴道,解了他魔气攻心的危难。又挥手令角落里的方家兄弟来将他安置在榻上,所幸那床榻很是宽敞,李邬珠与剑伯并排而卧,倒也不算拥太过挤。

      待得二人安置之时,木胡子揉了揉鼻子,现出满面疲惫之色,苦涩道,“如今……如今教主……”他顿了一顿,“想来我那剑兄弟亦是受人蒙骗,却是中了那险毒小人的恶计,导致教主他……去了。”

      他长叹一声,语中哽咽,目光泛起泪光。

      另外一位雷姓长老亦是随之叹口气,“木长老所言甚是,如今危急之秋,我们教中失了教主,正是群龙无首,只怕……”

      木胡子黯然道,“雷长老所言不错……”一边见方家二人已将李邬珠安置妥当,便挥一挥手,令他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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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家二人躬身听命,默默出来站在墙侧,一边暗中细听室内动静。却听他们就教内事务争议不休,方剑吟心中焦急,只想去玉床边瞧上一瞧,看看沈莫言究竟如何,但他才微微一动,便被方萧岱握住衣袖,轻轻摇头。方剑吟被他阻拦,也便安静立在一旁,不再冲动。

      果然过不得许久,便听一人怒道,“既然解药有误,反是毒死了教主,适才神医鉴毒时怎会全无所觉,反倒害了教主!”

      方剑吟心中一动,果见方萧岱笑吟吟瞧着自己,面上透出几分俏皮。

      这次却是自己莽撞了,方剑吟心下暗叹一声,不多久便见几人满身怒火,气冲冲地冲了出来,直奔那神医之所在。

      只是那神医既然里通外敌,怎地却跑都不跑,适才众人争议之时,却也未尝便不能逃得一命……

      不待他多想,几位长老已然掀了帘子,方家二人也在后面偷眼去瞧,却见一人宽袍大袖,仙风凛凛地斜靠在一张长椅之上,只是他面色透出深深青紫之色,嘴角血丝蜿蜒而下,溅得一身绿袍一片苍黄,瞧来十分可怕。

      这位“神医”竟已畏罪自尽了!

      而旁侧一位粗实弟子正哆哆嗦嗦挤成一团,面上清清白白,好似骇破了胆。

      适才说话那人满腔怒气无从发泄,当下一把抓住了那小弟子,狠狠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小弟子哆哆嗦嗦,话也说不清楚,“我,我……我不……师傅他突然就死了!”

      一旁木胡子劝道,“李长老,这人既然畏罪而死,事情便已然十分明白……定是他里通外敌,害死了教主,以他大夫身份,若要暗中下毒,亦是神不知鬼不觉,令人无法察觉,难以提防。”

      李长老哼了一声,将手中的弟子抛到一旁,冷道,“教内每任神医都是自小在教内长大,半步不得离教,无妻无妾,无子无女,若想将他收买,当真是好大的难题,好大的神通!”

      说罢对那弟子怒目而向,“你若知晓甚么内情,还不速速招来!否则教内十七般刑罚,你倒是掂量一二究竟挨得住几种!“

      那小弟子面色惨白,四肢战战,一股腥膻之气传来,竟是尿了裤子!

      木胡子鄙夷道,“这般孬种,也配叫我圣火弟子么!”

      那弟子听见此言,不由抖得更加厉害,他在室内左右望望,勉强理了理神智,“我……我说……“

      “甚么?“李长老皱眉道,”你大些声来。“

      那小弟子支支道,“我,我叫童大……有件物事,理应……理应……”

      “甚么?”李长老不耐道,“不管是甚么东西,你且快些取来。”

      那小弟子颤抖着走到墙边,取出一只瓶子,“便是……这……这……”

      “这又是甚么?”李长老伸手去接,却见那畏畏缩缩的弟子忽然猛地将手中小瓶用力一掷,室内立时烟雾弥漫,伴着李长老的痛呼之声,瞬息之间,传出小小耳室。

      方家二人视线为烟雾所阻拦,竟不知发生了甚么事情,而不过顷刻,又是兵器入肉声音传来,随之是□□倒地的沉闷声响。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静待那烟气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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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静待那烟气渐渐散去。

      所幸那烟雾来得虽急,去得也快,不过几息便化得干干净净,倒也不似有甚么毒物在其中。两人凝目细看,却见那弟子面朝下扑在地上,心口插了把细剑,兀自摇晃不休,可见那一剑力度之大——自然已是不活了。而李长老捂着双目呻吟呼疼,双手双臂暴起长长青筋,虽不在其身却也可知其剧痛,实在穿心裂肺。

      其余几位长老正在他身侧察看,一人不忍,伸手点了李长老穴道,待得他安然软了下来,便将他双手拉开察看。

      “这……好毒的手!”那位长老轻呼,声有不忍。却是那李长老双目被毒药所熏,此刻只见一片乌黑,浓浓黑血自眼眶涌出,竟似将眼皮都要顶穿,只余下两个漆黑可怕的窟窿!

      “老李这对招子……只怕是废了。”木胡子一叹,招呼一旁早已被这连串变故吓得瘫软的弟子将李长老带去静室,寻大夫去瞧。

      之后余下的四人面面相觑,这室内一时静得可怕。良久才有人黯然道,“不过数个时辰,教主身殁,剑老被欺,邬珠险些走火入魔,如今李老亦是重伤难逃……我堂堂圣火教,怎会被欺至此!”

      此言一出,几人俱是满面哀色,一腔愁苦,竟似无从而说。

      木胡子接道,“宋长老所言甚是,我堂堂圣火,怎会被欺至此!”

      他声音中亦是哀伤,却又有一份激昂愤慨,只激得余下几人亦是道,“不错!我圣火教既然受此奇耻大辱,甚至害我教主,如此大仇,怎能不报!”

      如此三言二语,倒将那些哀伤怨气冲淡了些,几人虽然心中痛楚,却强自忍下,商量起日后之事来。

      适才那位宋长老缓缓道,“报仇一事,兹事体大,如今教中虽不知此间内情,但教主既去,群龙无首……若无人领头,率领大家,却也不过是一团散沙,做不成事。”

      他此言有理有据,自然令人信服。见众人安静,他又道,“可惜教主年轻,未曾想遭此厄运,他无子无女,平日也不曾收徒……竟无人可接下教主一位。”

      旁边一位长老叹道,“不错……如今这教主之位,莫非便要空悬不成。”

      旁边一人反对道,“秋长老,教主乃是教中诸人人心所向,遑论此时剧变,若无人抗下这一重任,实在难以令人心安。”

      秋长老一怔,“可这人选……”

      宋长老淡淡道,“既然一时无人,便只得我们几个老家伙选一选,顶上罢了。”

      “甚么?”秋长老吃惊道,“长老袭位,实在于理不合……”

      “秋长老,如今此般危急,只得事急从权了!”

      秋长老哑然,想了半晌,才叹口气,却是默许了。

      见众人意见一致,宋长老便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一人推举一人罢。”说罢当先道,“我平日执掌刑堂,管理教务是不行的……我推木长老。”

      另外一位毕长老也推了木长老。

      木胡子摸摸鼻子,“我大胡子感谢二位兄弟抬举……但若依我之意,本应是我那剑老兄弟最是合适……”

      “木长老,”宋长老冷冷道,“你却是忘了正是剑长老将那‘解药’送来,才害了教主性命么?如今他嫌疑未清,只怕难当此任。”

      木胡子讪讪笑了笑,也便住口不语了。

      秋长老犹豫半晌道,“其实平日里邬珠他亦是多随教主处理教务,也年轻一些……”

      “正是他年轻,未免便过于冲动。”毕长老叹道,“适才便见,他行事过于冲动,危机之时难以担当大任,只怕还多需几年历练。”

      秋长老张口欲言,但想到方才李邬珠险些走火入魔的样子,也便住了口。

      于是,倒是定下这教主一位,却是除木胡子另无他人了。

      众人商议几句,宋长老便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尽快将教主过世一并新任教主的消息传下去罢……”

      木胡子旁边一叹,他虽被尊为下任教主,面上却无半点喜色,而是满怀忧虑,“感谢诸位抬爱,老木虽不才,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见他默认,宋长老转头瞧向一旁几位被这半日诸般大事吓得蜷在角落的弟子,“此间诸般事宜,你们皆是一一眼见……虽然不过是入门,亦是我教弟子,便当个见证罢,今日……”

      不待他说完,却有两人忽然站了起来,满面俱是神采飞扬,双目灵动之极,哪见半分畏缩无用。年纪略轻的那个少年嘻嘻笑道,“原来以圣火教之大,定下一位教主却是如此随随便便,若是说了出去,岂非教人笑掉大牙?实在不妥不妥,不妥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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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病得糊里糊涂,也没办法好好更文_(:з」∠)_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9章 X第一百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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