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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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凋尽，琼花衰败。而这个时候，白玉兰却悄悄地一朵两朵开放了，夹竹桃也开始将一个个花蕾绽开。不紧不慢，不疾不徐。
微风不噪，春光正好。
范生却实在高兴不起来。上次出事的那个项目前一段时间终于正式竣工，可拖的尾款却迟迟没有动静。前期的一些款项都用来买材料和发放工人工资了，所以可以说，范生赚的大部分就是这最后的几笔尾款钱。他倒不怕对方不给，只是这迟迟拖着摆明了就是现在不想给，最后也肯定不会按实际数目给。
田丁说，好像是因为之前的事故被曝光，影响了楼盘的销售，甚至有些已经付了定金的人想要退款。
范生一听就知道这肯定是开发商的同行做了手脚，但这和开发商给我施工方结清尾款有什么关系？
“合同白纸黑字签得那么清楚，他傻啊？知不知道为什么要签合同？合同上哪个条款说我施工方死人他甲方就可以拖款了？”范生生气地把手里的文件甩到桌上，田丁站在旁边低着头不说话。
虽然范生知道这么发脾气也没用，开发商拖欠款项是常有的事，克扣报价的一分两分更是屡见不鲜。但他生意上向来爽快，大部分合作者也很欣赏他的爽直，一般也不怎么拖款。可这次不仅拖了，还没有个正式的解释，这就让他大为光火了。
正烦躁间，接到了李斯年的电话。
想想距离上次见面，也过去快两周了，期间也没什么联系。今天李斯年主动打电话过来，大概是设计图有进展了。
“喂，我是李斯年。”一听到对方的声音，范生的心情奇异地平静了下来，甚至觉得他不算礼貌的开场也很可爱。
“设计图和文字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按照周教授的建议做了些修改。什么时候拿给你看一下？”李斯年的声音还是那种平平淡淡没什么起伏的调子，但范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舒服。
“今天有点忙。要不然你来我公司吧？正好也让几个负责人看看，有问题也可以当面问。”
“哦，那我晚点过去吧，还有课。”
“行，你来的时候直接到前台说找我就行了。”
挂了电话，范生的心情还没缓过来。田丁看着自家老板的表情，实在不忍心打搅，却又不得不说：“你晚上约了姜小姐看电影。”
范生眯起眼睛：“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这有关系吗？”
田丁不作声了，这种语气一般都是他要发怒的前兆，所以还是乖乖不和他争比较好。
李斯年被前台恭敬地领到了总裁办公室。范生见他到了，放下手里的工作问：“吃过了吗？”
“才五点。”李斯年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他，脸上的肌肉却是一点没牵动。
“哦，我没注意时间。”埋首工作，范生倒真没注意几点钟了。
李斯年在沙发上坐下来，然后拿出设计图给范生。其实范生一般并不直接接触这些，因为他只要保证手下的人全部都是精英并且效忠于他就行了。设计图他也只能看个大概，太细节的东西也看不出来。
“建筑图是我做的，剩下来的结构图、电气图之类的是我一个同学做的。我对土木方面不是十分在行。”
“同学？”
“就是你上次演讲提问的那个。”
“那个啊……孙沥恺？”范生想了想记起来是有这么个人，然后又转念到李斯年身上：这不是记得挺牢的么？怎么当时就没记住我的脸呢？
李斯年给他大致讲了一下设计概念以及预算。范生觉得他画得那个楼很好看，亦中亦西，亦古亦今，飞翘的檐牙、流彩的玻璃奇异地融合在一起，不觉突兀倒显别致。
“这么好看的建筑，做图书馆真的好吗？”范生拿着那张图不太想松手了，原来李斯年还真有点才情，周承也不是凭白保证的。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种骄傲的情绪，难道是自己的图书馆太好看了？
李斯年一愣，正想说什么，碰到范生眼里的戏谑便止住了。
“你看得懂么？”李斯年转了话头，“你说你连巴洛克和哥特都分不清。”
“说实话，我确实不太看得懂。不过我只要知道好不好看就行了，好看我就往下投钱，不好看就不投。至于谁来看懂，谁来建，那都不是我要操心的了。”
李斯年颔首，鄙夷的神情没有露得很明显。
“这个画得挺好的，我就私自收藏了。怎么说来着，这就是原稿了吧？说不定以后这图书馆出名了，还能赚上一笔。”范生丝毫不演示自己的暴发户特性，把李斯年唬得一愣一愣的，直觉这人太俗气。
其实他不知道范生只是在逗笑而已，图书馆都有了还要原稿干什么？
范生见李斯年不太配合，一直板着脸，也觉得有些郁郁。两个人在办公室里都不说话就显得有些尴尬，范生及时把田丁叫进来，让他把设计图稿在内的东西都复印多份，然后发给几个负责人。
李斯年说，不是要一起讨论的么？
范生笑起来，我觉得不错，不用讨论了，剩下的他们自己看就行，不懂的自己弄懂，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李斯年撇撇嘴，又不说话了。
姜雨晴打电话来说，她路过范氏，就顺便再大厅等他了。范生看看时间，回了句在工作，等会下去。
李斯年看他挂了电话，就说，如果没事他就走了。
范生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事！
他带着李斯年从后门出去，然后到了间焖锅店，不是很高档，撑开肚子吃人均消费也就在一百左右。
“坐下来吧，我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回去，”范生看着李斯年拧起的眉毛，乐了，“怎么，你不是嫌这里不够档吧？”
“不是有人等你吗？”李斯年的眉毛还皱着，也没坐下来的意思。
范生笑，然后把他按了下去：“等一会没事儿，以前都是我等。”
李斯年见他很不在意的样子，自己也就没所谓了，顺着他的手坐了下来。他很少出来吃饭，一般都在食堂解决。偶尔孙沥恺会拉着他出来吃点，但后来他知道李斯年不喜欢这样之后也就不再坚持了。
李斯年觉得对面这个人很奇怪，言谈很奇怪，举止更奇怪。为什么一定要和自己这个半大的学生吃饭？听他的语气，在等他的应该是女朋友，可是哪有这么对女朋友的男朋友？
他盯着范生发呆，暗条纹的西装剪裁得当，米白色的衬衫没系领带开了几颗扣子，指节分明的手正在翻菜单。这样看，倒是和成功人士的形象很符合。
李斯年似乎对墨鱼仔情有独钟，一连吃了好几个。范生在对面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却不怎么动筷子。
一顿饭吃得很快，主要是李斯年除了墨鱼仔之外就没怎么吃其他的，而范生则是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吃。所以等买单的时候，还剩了大半盆的肉。李斯年拧着眉嘀咕了一句，真浪费。
尽管声音小，却还是被范生听见了，他伸手过去捏了一下他的脸，那还不是你浪费的？看你这瘦的，还不知道给国家浪费了多少粮食呢。
李斯年被捏了脸，却还是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子，连句不满的话都没有，红印子在瓷白的脸上煞是好看。
范生回到公司的时候，姜雨晴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范生过去抱了一下她，安抚地拍了几下，我说了今天比较忙，让我们大小姐久等了？
姜雨晴撅着嘴，还好吧，可是我要上去找你，那个叫田丁的愣是拦着我不让我去。我就是想去看看你而已，又不打扰你工作。
嗯，下次我跟他说一声，拦谁也不能拦他老板的女朋友啊。
姜雨晴听了笑逐颜开，挽着范生的手臂说，走吧，先去吃点东西。
田丁在办公室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刚上车，就又看见了李斯年在公司门口。不是让他回去了吗？范生让姜雨晴先等一下，然后下车去找李斯年了。
“怎么又回来了？”范生不自觉地伸手拨开他额前散乱的留海。
“我学生卡不见了。”李斯年眯起眼睛，却没躲开对方的动作。
“哦，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儿回办公室给你看看，”范生转头看看不远处车里的姜雨晴，“现在没时间。”
“你走吧，我自己去就行了。没学生卡不好进宿舍。”
范生想想说：“那好吧，我让田丁带你去。不然他们不让你进。”
范生打电话给田丁说了下情况，然后拍了拍李斯年的肩膀走了。
到车上的时候，姜雨晴问：“他怎么在这的？”
“谁？”范生边系安全带边说。
“李斯年啊，你刚不是和他很熟的样子。”
“哦，工作上的事，他给我设计一个图书馆。”范生发动汽车，又转头往公司门口看了看，田丁正好到了，李斯年正跟着他往里走。
“我记得他大学没毕业呢吧？是实习？”
“也不算。对了，你怎么认识他的？”
“啊，他爸爸是李木齐啊。你不知道？不过也有可能，他们家比较低调，不怎么带李斯年出来。我也没见过几次，不过他性子比较特别，人也长得好，所以看几眼就记住了。”
后面的话范生没听进去，只一个李木齐的名字在耳旁不断回响。
李木齐是A市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