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chapter 6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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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总是这样热烈明媚，倘若婚礼上没有发生这些事情，那这世间上的所有美好，想来林思歌也是有份享受的。
可惜，现在，那么年轻就已经见不到即将要落下的太阳了。
“曼婷，你有心事。”山野立诚蹲在轮椅的旁边，握住林曼婷有些冰凉的双手。
“我能有什么心事？”她矢口否认，现如今没有一个人能够再次走进她的内心，她否认也好，承认也罢又有什么值得用心的事呢？
“我什么都知道的，曼婷，申报出来的消息我都看到了……”后面的话淹没在一阵叹息中。
是呀，报纸上写的那些流言蜚语，孰真孰假，谁又会真的在意呢？如今，山野立诚不过是日本特高课的课长，和自己这个已婚女士又能是什么关系？
“国人媒体就是这样的，什么真假都是不重要的，唯独天下不乱，就差点火不够大，料不够新鲜。”她苦笑，作为一直在上海滩有些新闻的年轻女性，这些个鲜有中肯口吻点评的媒体，她也早就看透了。
只是，作为岛国的军人，不知道山野立诚不知是什么想法。
不过，不重要了，她眼下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曼婷，我想你振作起来。其实，失去一个宋晞文，你不应该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只要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世上哪个人不比他强上数百倍？可你万万不该……”说到后面，山野立诚越发有些激动，他实在是为林曼婷的付出而抱不平。
“现如今我还能做些什么？”林曼婷垮着一张脸，也不知道事到如今自己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你要给你妹妹报仇，不是吗？那个女人抢了你的丈夫，还害死了你的妹妹，让整个林家蒙羞，你父亲又怎么会甘心情愿？你呢……”
听到山野立诚的话，林曼婷有如醍醐灌顶，她一直沉浸在失去二妹的悲伤里，根本就忘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
她看向他突如其来塞到自己手上的那把枪，颤颤巍巍的开口说：“我真的可以吗？”
“曼婷，你要替你二妹去完成还未完成的任务。”于是，山野立诚将林思歌上次在黄浦江边刺杀若青的事情和盘托出，听到此时的林曼婷瞪大了双眼简直不可思议。
她是恨着若青，但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要痛下杀手。但是，二妹居然对闻医生用情至深，竟敢真的当着闻思远的面去刺杀若青。
“一切有我，你根本就不需要害怕，甚至你都不用动手，我会替你解决一切。”山野立诚将林曼婷揽入怀里，轻声细语的安慰着，仿佛自己说出口的话就像平日里最常见的事情一般。
泪水落在冰冷的枪支上，她反反复复的观摩着这把属于妹妹的物品。
或许，她真的要为了自己，为了林家，捍卫自己的权利。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突然，一声怒吼从身后传来。
林曼婷心里一惊，那个熟悉的声音，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里，身后如芒刺背，隔着单薄的病服，只差一颗子弹从胸膛里穿过。
看向来人，林曼婷仿佛做贼心虚一般，心跳的厉害，竟也不敢开口说话了。
山野立诚的手明显的松开了一些，却还是装作微笑的模样，礼貌的回头应对。
“宋先生，你来了？曼婷我交给你了。先行一步！”山野立诚说完就要拿起挂在轮椅上自己的外套，可还是被宋晞文抢先一步夺走。
望着眼前不知羞耻的二人，宋晞文先发制人：“山野先生真是有空闲时间，特高课的情报不要搜集了吗？那些爱国人士你们也不抓了吗？”
后面难听的话宋晞文也不想说出来，他害怕那些话会刺激到还在做小月子的曼婷。
“宋先生说笑了，曼婷是我的朋友，我来看望她有何不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控制不住的东西，还是趁早放手，省的两个人都是遍体鳞伤。”山野立诚不甘示弱，从宋晞文的手中抢来自己的衣服。
“这是我和曼婷的家务事，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插手？”宋晞文有些词穷，他和林曼婷毕竟还没有正式解除婚约，哪怕他曾经也答应过对方，希望曼婷能找到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他会真正放手。
可现如今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来往密切，作为一个男人自尊心不允许她这样糟践自己，更何况眼前的男人是日本特高课的课长，未来的道路很长，一步错说不定就会步步错，走到最后都没了退路，他怎么放心将曼婷交到这个男人的手上？
好像有着山野立诚的撑腰，林曼婷也不甘示弱的回答：“晞文，我和山野先生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插手。你我如今缘分已尽，那一纸婚约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当着山野立诚的面，她毫不避讳的说出离婚的事情来，不知道是想要山野立诚一句承诺，还是想让自己彻底死了这条心，总之，她坦坦荡荡的承认了。
本来要走的山野立诚，这下也挪不动脚步了，他是知道林曼婷和宋晞文之间的联姻本质，但是没想到离婚的事情来的汹涌澎湃，就当着自己这个陌生人的面，林曼婷毫不保留，还丝毫不加掩饰的表达她和自己的关系。
“你！”宋晞文伸出手指指着眼前的女人，气愤不已，一股血液冲上头顶，他真想一枪崩了她！
山野立诚不想面对现在这种局面，扶着林曼婷赶紧坐下，将轮椅掉了个头，当着宋晞文的面说：“麻烦宋先生让一下，曼婷她现在要回病房休息，你不要耽误我们回房。”
宋晞文知道，他们两个人是存心刺激自己，他千万不能上当。
“好吧，希望山野先生能替我好好照顾曼婷。”他松口，倒也不是真的还舍不得曼婷，只是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事到如今，他能做得只有成全。不管是对曼婷，还是对于若青。
本来一直故作坚强的曼婷，再也撑不下去，泪水滑落在脸庞。
他最终还是退让了，那一点点争取也无非是不想输而已。
倘若今天坐在这里的是那个女人，恐怕宋晞文的拳头早就上去了。
她伸出手擦擦眼泪，苍白的手回握住山野立诚的袖子，气息不匀的吐出：“立诚，带我走，带我走……”
捂住胸口，里面那个正在跳动的器官仿佛就快要碎掉了。她说出口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下一秒就要淹没在自己的心碎里。
看着山野立诚加快的脚步，宋晞文站在原地，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
宋晞文也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医院，他本来是答应了林曼婷下午来看望的，突然临时有事只能耽误了一会儿，没想到自己来晚了却看见这样的画面。
下人小桃红从身后追赶来，宋晞文疑惑着问：“你不是留下陪着夫人吗？”
小桃红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夫人要我送您回林家公寓。”
其实小桃红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在病房门口看见还是山野先生送夫人回来的，心里有着很多的疑问，但是她不能问出口。
谁知道林曼婷开口打发她和姑爷先回去，留下山野立诚在病房里，她虽然也是不情愿但也不能拒绝，听夫人说姑爷在医院的花园里，她便寻了过来。
只是，宋晞文脸上的阴沉还未散去，小桃红也是将一切都如数读取，只是又没了该有的身份开口关心，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提着还没喝完汤的保温盒，小桃红说：“我们赶紧回去罢！三小姐还在公寓等着我们呢！”
“是吗？”听闻林嘉淑在公寓等着自己，宋晞文只能暂时忘却那些烦恼，和小桃红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出了医院。
穿着白色蕾丝纱裙的林嘉淑躺在楼上的客房里，这曾经是二姐睡的房间，也是她那天从这里逃到若青的婚礼上去的。
“不要……不要……二姐……”林嘉淑在睡梦中依稀还能想起林思歌坠楼那日的画面，不禁浑身发抖，梦里似乎还想拼命的抓住林思歌的双手。
可是，梦境里她还是依然未能从容的救出二姐。
心脏疼痛的发闷，她一声惊叫从梦中醒来。
“嘉淑，你又做噩梦了！”林嘉淑醒来就看见宋晞文坐在自己的床边，自己的后背和额头上大汗淋漓，仿佛长跑八百米刚刚结束。
她喘着粗气，结果下人们递来的杨梅冰酒酿。
只是浅尝了几口，便什么再也吃不下去了。
“没事的，姐夫，可能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林嘉淑开口安慰，不想宋晞文为自己自己担心。
自从林思歌坠楼那天开始，到今天为止她天天做梦，梦里的林思歌面目狰狞，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似乎要林嘉淑给自己带话似的。
问她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可林思歌却什么也不说，只是穿着那件染着猩红的白纱，睁着双眼，恶狠狠的盯着自己，林嘉淑总是会被林思歌这副魔鬼般的模样给吓醒。
“嘉淑，你还是需要好好的休息。这两天思歌也要准备出殡了，你要保留体力，送她最后一程。”宋晞文从下人手上拿过姐妹二人的来自日本东京师范学校寄来的毕业证书。
林嘉淑接过，翻开看着林思歌甜美的笑容，抚摸着黑色一寸照片上的容颜，仿佛这样就可以留住亲人的音容笑貌。
“姐夫，带上二姐去苏州好吗？”
宋晞文这才想起来，原本答应她们姐妹三人，要在若青的婚礼结束之后带她们去苏州散心。
“当然，如果曼婷不拒绝的话。”宋晞文当然不介意，他只是不知道，林曼婷还未出月子的身体是否能扛得住。也不知道，此时的林曼婷还愿不愿意和自己一同出游。
不过，眼下更重要的是林思歌的后事办好，至于其他人，暂时抛诸脑后罢。
他宋晞文只是个平凡的男人，不是生来就无所不能。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chapter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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