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chapter 54 ...
-
林曼婷的身姿和样貌，从来就是不输给若青的。
在宋晞文那里等不到的赞美，今日在山野先生的嘴里，她已经听到不下于三十次的夸奖了。
“是真的，曼婷，打从我进房间的第一眼，就对你深深入迷了。”
山野其实不必樱田来上海的时间还要短一些，但中文说的已经很流畅了。
白淑珍总是取笑他的口音，但却不得不承认山野现在是个中国通了。
优雅的舞姿伴随着有节奏的旋律，林曼婷和山野立诚两个人你来我往，你退我进。
今日也是，难得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我想，是淑珍将我的号码给了你的。”林曼婷不太能够确认，想从山野嘴里听到实话。
“不！这是谁也给不了的。如果真要说是谁给的，那恐怕是命运罢！命运让我遇见你，我只是介意，你来得太迟了……”
山野凑近林曼婷的耳畔，呼出的热气让女人忍不住一阵颤动。
将左手举高，女人在山野的推波助澜下围着男人身侧旋转再旋转。
几个回合下来，林曼婷有些眩晕。
依靠着山野的肩头，她气若游丝般娇嗔：“乱说。哪里来的命运？”
“上天注定的，你说呢？”山野将女人的腰肢往自己身前一揽，让女人一阵惊呼。
晴朗明快的节奏转变为柔软细腻而绵长婉转的华尔兹，林曼婷借机喘口气，依靠着男人的肩膀。
“我不知道……”
她抬眼，望向眼前的男人，那眼睛里写满了杀戮和需要。
“曼婷，我真想拥有你，想和你一起看天上的星星，一起看日出。”男人将甜言蜜语说的天花乱坠，生怕林曼婷不相信自己的真诚，拉着女人的手就往自己的胸口放。
“你听见我的心跳了吗？如果你需要，挖出来给你看看。”
此时的林曼婷思绪已经飘得很远，在男人开口说要一起看星星看日出的时候，她想起自己的丈夫。
那个她早起看不到，晚等等不到的男人，却是一次星星都没有陪她看过。
“怎么了，曼婷？”似乎是察觉到女人细微的情感变化，山野关心的询问。
对于林曼婷的身份，是林家商会的嫡长女，也是宋晞文的太太，这一点，山野立诚比谁都清楚。
“你说一起看星星，看日出，是不是真的？”回到话题上。
“那当然了。”
山野作势就要低头亲吻她，却被林曼婷巧妙的躲避开了。
“我们有的是时间。”
“好，就依你。一会儿，到我房间去吹吹风，喝茶。”山野已经很明目张胆的邀请了。
林曼婷知道山野是什么意思，也知道是什么目的。
可这种堕落般的快乐，好像有毒，让人欲罢不能。
只要不去思考这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那些让她思念的，痛苦的，得不到的人事物，她好像就能快乐起来。
其实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对错呢？
婚期将至，若青去闻思远家里吃饭的次数也是越来越频繁，若青总是有些担心。
“咱俩还没成亲，总是往你家跑，邻居婶子什么的不会乱说话吗？”
不能责怪若青这个人杞人忧天，深谋远虑，在那个社会，人们的唾沫星子能把人给淹死。
“不用担心，若青，我知道你有你的顾虑。但是我已经决意娶你，排除万难也要做到。”
“我并非是不相信你，只是，随着婚期越来越近，我就越加的担心。心里好像说不清楚的感觉，但是要我说出来那到底是什么我却说不出了。”
闻思远拉住她的手，轻声细语的安慰道：“你这是恐惧。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害怕什么，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着你。”
将若青揽入怀中，抚摸着她柔软顺滑的发丝，这一刻闻思远觉得好幸福。
父母来院子里来寻二人，见如胶似漆的模样，不忍心打断。
想当年，年轻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过来的。
父亲的嘴里还在叼着旱烟，闻到味道的闻思远回头却见着母亲也同在身旁。
若青似乎也感应到了，立马起身，但是羞红了一张脸。
私下里怎么和闻思远缠绵悱恻都不打紧，但是这对方父母突然出现在二人的背后，的确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没什么打紧的事情，是同你们商量，再过几天就要成亲了，你们是要办中式，还是西式的婚礼？”父亲率先开口了，猛地抽了几口烟开口询问。
“我听若青的。”闻思远率先抢答。
在这件事情上，他绝对是尊重若青的选择。
“我……我觉得都行……”
两个人给出来的答案，一点也不明确，二人面面相觑后相视一笑。
“既然我们两个都说不好，那就问问伯父伯母的意见。”若青将问题甩给对方父母。
“我们家庭是开明的，不是说非要遵循古法礼制，也没那么多的规矩。中国人嘛，按道理来说，是该下聘，该走的流程都要走一遍。但是，现在是新社会了，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选择举行西式婚礼。”
做母亲的也在一边附和：“是啊，尽快拿主意，最近都在准备成亲要用的东西，省得到时候耽误了其他事情。”
其实若青内心也是纠结的，中式婚礼固然传统，但是她似乎更喜欢在教堂举行神圣的仪式。
“好，我同思远商量一下。”
思远还有点不耐烦了：“商量倒也不用，不行就中式和西式放在一起办，办两场也可以。”
“乱说，那么铺张浪费不是你闻思远的作风，还是到时候要我来背锅？你要那些来参加婚礼的人的怎么想？”若青拒绝了，两场婚礼压根就不需要，闻思远实在是太宠自己了。
“好，听你的，我们再商量商量。”
“不打扰你们了，对了。你们两个的礼服也做好了，抽空去试一下，看看是否合身。”母亲像是想起来什么，本来走远又折回来通知二人。
闻思远拉着若青的手，带着她出门了。
金师傅看见来人还是欢喜，推了推脸上的老花镜，见是闻思远和若青来了，赶紧从柜台里走出来。
“你们俩来了？礼服都做好了，快去试一试。”
说着回去从柜台下面拿出来四个纸盒子，两套男装和两套女装。
那是中式和西式的礼服，只是婚纱换成了简约风格的白色改良旗袍。
自从那日经过服装店，看见橱窗下的婚纱已经被出售后，若青一直对那件衣服念念不忘。
这些情绪都被闻思远看在了眼里，但是目前他没有办法寻到那件婚纱。
特意和金师傅沟通了，想要一件独特的，简约却不简单的礼服。
“小姑娘，闻医生真的好细心的。你身上穿的紫色旗袍，也是闻医生在这里定做的，上好的料子，得不少钱呢。”金师傅打量着若青，今天可算是见到真人了。
他可没有忘记之前闻思远来取旗袍，那天脸上的笑容有多灿烂。
“钱都是小事情，只要能买到，做到，也让你开心，就足够了。”闻思远不好意思的回答，谁知道金师傅那么八卦。
“是吗？闻医生向来是细心的人，不然他怎么照顾那么多病人呢？”
若青主动掀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件红金相间的龙凤褂，配上一条到脚踝的裙子。
另外一个盒子就是闻思远特意叮嘱的，定制的白色纱裙，盒子里还配有一双白色手套和头纱。
只是，这件纱裙和西式婚纱实在没什么关系，它整体都是旗袍的设计，只是在某些面料和设计感上有一些西式的元素。
若青向闻思远投去了疑惑的眼光，他向前握住她的手：“若青，我知道你很喜欢那件婚纱，但是我特意问了，那件裙子已经卖给别人了。我很遗憾，没能让你穿上最喜欢的婚纱。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送你一条独一无二的，世上仅有的婚纱。”
看着男人认真的模样，若青劝解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既然上天让我无法拥有那件婚纱，我想上天自会有安排。你现在不是已经给我准备了这件独一无二的裙子了吗？”
虽然心底有些失落，但看在闻思远如此用心的基础上，说什么她也不能坏了兴致。
“不一样，若青，我能给你的，实在是太少了。”
金师傅拿下脖颈间的皮尺，洗干净双手，然后拿起那件白色的纱裙，亮相在若青的面前。
“说什么都没用，你得先试试，看看是否合身。”金师傅将纱裙递给若青。
“我想，金师傅的手艺是上海最好的，这个是不可否认的。所谓，金剪子金剪子，可不是白叫的。”闻思远在一旁附和，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朝着试衣间去的若青。
“你小子就会开我的玩笑。”
当帘子拉开的那一瞬间，闻思远似乎都快忘记了呼吸。
心跳的声音，在此时被脑海里的惊喜所占领。
若青局促不安的捂着胸口，后背上的拉链还没完全拉上，她整个人快像个虾米一样，只想弓着身子不惹人注意。
金师傅是个年长的男人，不好意思直接和若青产生触碰，于是将还站在自己面前傻乎乎看着美人的男人一把推向前。
“快点把拉链拉上啊！”
闻思远平时也不是那么憨的模样，可是刚刚却像是脑子里的机器都要停工了。
脚下挪动的步子，似乎也是有千斤重。
踟躇几步，闻思远来到身后，给若青将后背上的拉链拉上。
就那么几秒钟，她感觉他手指尖的温度都是炽热的，一不小心触碰到她后背的肌肤，都能给灼个伤疤来似的。
拉链拉到最上方，有些夹到她脖颈间的碎发，让她发出点哀嚎。
闻思远赶紧松手，生怕把若青弄痛了。
“没事，没事。”若青赶紧安慰，走到镜子前，想要一览自己的容颜和身姿。
金师傅真是助攻，拿来了白色手套和头纱，将头纱固定好后，悄悄退到一边默不作声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裁剪合身的白色旗袍，优雅复古又大方。
头纱及腰，坠落在肩膀两边。
看向自己双手交叉的白手套，她有些激动，因为此时后方站着的男人，是闻思远。
但是眼睛里怎么有些朦朦胧胧，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脸？
她不敢多想，又觉得自己像是要出现了幻觉。
赶紧转过身去，对上闻思远探究的眼神。
“思远，你说我选哪一套呢？”若青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但还是想询问对方的意见。
“都要。”反正钱是给了的，那套不穿大不了留着，未来可以留给自己的女儿出嫁的时候穿。
回到试衣间，若青还有些没调整过来，深呼吸一下，她试图在整理自己的情绪。
刚刚透过镜子，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了。
她怎么会把闻思远当做是宋晞文呢？
难道，在心里，默默的认为，自己结婚的对象是宋晞文吗？
可是自己不该有这些感情和想法的，再过几天，她就要嫁给闻思远了，她要对这个爱自己的男人负责。
绝对不能再朝三暮四！
出来的时候，金师傅已经在闻思远的安排下，打包好了那件中式礼服。
两套衣服打包完毕，闻思远谢别了金师傅，带上若青准备回去。
坐在后座的若青，此时却眼尖的看到，好像是林曼婷的身影。
她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搂抱下，佝偻着身子探进车里。
那男人鬼鬼祟祟的，总是朝着其他方向打探，像是想避开什么人似的。
是谁？
若青好像还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个男人过，居然和林曼婷走的那么近。
作为一个女人，她的直觉向来很准确，这个男人和林曼婷绝对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上车之前，那个男人的手很不客气在林曼婷的腰间拍了一巴掌。而林曼婷也似乎很享受男人的挑衅，脸上一点厌恶都没有，转头还在娇嗔说着什么，似乎还有点享受。
难道？
后面的事情，若青不敢再想了，林曼婷和陌生男人的关系，让她望而却步，更加不能带入到宋晞文的立场去。
她给自己打气，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眼看着车子很快发动开走了，若青还想继续探究，扭动着的身子让闻思远骑车有些不稳当。
“若青，你在后面坐稳一点，不要乱晃……”不知道后面的若青怎么突然小动作不断，吓得闻思远紧握车把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两个人给送到身旁的河里。
在车里的林曼婷，倚靠在山野立诚的胸膛里。
“山野君，你要带我去哪里？”
出发之前，山野并未告知目的地，林曼婷有些好奇也有些害怕，毕竟山野和自己这是第二次见面。
“去一个好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chapter 5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