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作女》梦廊雨

16、有喜

　　程春生被警察带走之后，程家老两口好像失了魂儿一般，神情呆滞地趴在地上，苍老的脸上泪水如同泉水一般涌了出来，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的黄土之中。

　　程翠花人虽然不怎么样，可是对父母确是十分孝顺，眼下看父母这几乎崩溃的样子，心里就好像有人用刀绞一般，疼的厉害。

　　蹲在父母身边程翠花轻声地安抚着父母，只说自己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会将弟弟弄出来的。

　　他们两家这仇是彻底结下了，程翠花一双怨毒的眼睛直勾勾卡着着郑家人远去的背影，心底只想着若是救不出弟弟，那她就算赔上她自己，也要报了今日之仇。

　　宋长生站在一旁，冷眼瞧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程家三口子，心底升起浓浓的厌恶之感，平日里看在程翠花给她添了两个孩子的份儿上，他大事小情都依着她，可是今儿她娘家兄弟闯下如此大祸，连带着他整张脸都丢尽了。

　　想到刚刚村民们离去时的目光，宋长生便觉得一股气憋在喉咙口，怎么也咽不下去，当下也不管地上的那几个人，自己转身回家去了。

　　今儿这事儿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插手去管，就让那个祸害牢底坐穿算了。

　　且不说这家人如何，郑家一大家子回到家去，关了大门隔绝了外面村民探究的视线。

　　闹腾了这么大半夜，大家都没了睡意，一大家子人都聚在了上房里面。

　　沉默了片刻之后，郑国强看着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郑梅，开口道：“梅子，这电话，可是你叫家宝去打的？”

　　郑梅抬头，看着郑国强，点头说是。

　　她知道如果以郑国强的性子，如果不是她事先让郑家宝去报了警，说不定狠揍那程春生一顿便作罢了，程家父母求情的时候，她眼瞅着父亲是已经动摇了的。

　　郑国强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丫头，主意怎么就这么大？这下是彻底得罪了宋家那两口子了。”

　　郑国强是村里的老好人，活了三十几年，几乎没和村里人红过脸，哪料到头一次便闹到送人进监狱的地步？虽然那人也不是郑家村儿的人，可他的姐姐姐夫不是村儿里的么？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可是怎么相处的好？

　　坐在王琳旁边的郑春华十分了解自家外甥的性子，嗤笑一声，嘲讽地道：“强子，你这想法儿真真儿奇怪，做错事儿的又不是咱们家？你怕什么？人家都爬进咱家门儿了，你还不吱声，若是给村儿里人知道，你以后哪里还直的起腰来？今儿得亏碰见的是我，若是是咱家那俩姑娘，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郑梅讶异地看了郑春华一眼，她原本以为这个小姑奶奶是个不讲道理的女人，哪里想到她还会说出这么一番有条有理的话来。

　　王琳也说道：“国强，今儿这事儿本就是那个畜生的不对，我看梅子做的很对，我看那个畜生也不是个知道悔改的，如果不送他进局子，谁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再犯？”

　　郑国强将王琳和郑春华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知后觉地吓出了一身冷汗，再看看自己如花似玉的大闺女一眼，郑国强后怕不已。

　　郑梅见郑国强似转过来弯儿了，便也不多说什么，折腾了这么半夜，她现在只觉得困得厉害，眼下也没她们什么事儿了，还是回屋去补补眠吧。

　　天色一亮，郑春华和郑国强王琳三人一道儿往镇上派出所录口供去了。

　　这一去便直到天擦黑才回来，三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似乎这事儿办得并不顺利。

　　郑梅端了茶壶进去，看着脸上明显带着怒气的郑国强，轻声问道：“爸，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郑国强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也不说话，郑春华也是满脸的怒意，郑梅只好将目光投向王琳。

　　王琳看着自己的大闺女，叹了一口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原来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去了警察局，录过口供之后，要出门的时候，郑国强问了一句，这个程春生会被关多长时间。

　　得到的答案却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关上十七八天之后，程春生便会被放回去了。

　　郑国强当时便觉得十分不可置信，他虽然不懂法律，可也知道，这年代流氓罪判得十分重，大街上调戏调戏妇女都会被判个三两年，何况程春生这是入室强X。

　　正巧录口供的那个警察是王琳娘家村的人，与王琳也算熟悉，当时便透露了些底儿说，程家找了人使了钱，只以偷窃未遂定罪，根据法律条文，关个十七八天也就放出去了。

　　郑家人当时便觉得像吞了苍蝇似的，可是他们没钱没背景的，也不敢在派出所闹，只能忍气吞声一路气呼呼地回了家。

　　郑梅暗自叹了口气，原本以为程春生少说要被判个三五年的，哪里想到只是这么几天便完了，眼看父亲气得狠了，郑梅只能安慰道：“爸，左右程春生也得了教训，他进了局子，身上有了污点，这辈子也就算完了，谁家也不会将好姑娘嫁给这么一个又案底的人的。”

　　郑国强想想也是，有了这个坏名声，那个程春生即便不进监狱，这辈子也算是彻底完了，心底的火气便慢慢地消了下去。

　　住了一个礼拜之后，郑春华便准备回自己家去了，因着在郑家闹了这么一出事儿，郑国强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便装了一篮子鸡蛋，以及两只公鸡，算是给郑春华压压惊。

　　郑春华走前，只说了一句话：“你家这院子该加高了，不是每次都像这次这么好运有我给挡灾的。”

　　说完便拎着东西慢悠悠地走了。

　　经郑春华这么一提醒，郑国强想想也是，若不是院墙太矮，那程春生哪里能进的来？

　　于是白天忙过地里的活计后，郑国强晚上便加班加点地增家院墙的高度。

　　在原有的院墙基础上又增加了一米五左右，又在上面砌了许多碎玻璃片，这样若是有翻墙的，手必定会被割破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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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明珂住了有小半个月医院，直到医生拆线后，才和宋明玉一起回了家。

　　他们没有去宋长生的家，而是直接搬到爷爷奶奶家里去了。

　　知道兄妹俩今儿回了，宋奶奶整治了一桌好菜，光是荤菜便有三四盘，宋明珂吃得眉开眼笑，自打爸爸娶了程翠花后，她就在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天，一家人和乐融融，见爷爷奶奶对宋明珂不错，宋明玉便放了心，他的假期已经快完了，等两天就要回部队去了。

　　不知怎么的，宋奶奶便将话题扯到了前段时间郑家发生的事情上去了。

　　“你那个后娘的娘家兄弟，真是个不成器的，听说半夜爬进了郑家去，上了郑家姑姑的床，得亏郑家姑姑胆子大，叫唤了一声，这才没得逞。”

　　宋明玉的脸色微沉，脑海里不知怎么的便闪过郑梅那张白玉般的小脸，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该害怕了吧？

　　宋奶奶接着道：“这事儿闹得极大，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甚至连镇上的警察都惊动了，可是闹到最后，听说程春生也就是关个十七八天的事儿就放出来了。唉，这样的祸害出来后，也不知道以后还会祸害几家姑娘......”

　　宋奶奶叹了一口气，便岔开了话题。

　　说到底程春生这事儿背后还有宋长生出的力，也不知道那个程翠花到底给长生灌了什么米汤，自己闺女住了院，他一眼都没去看过，小舅子进了局子，反倒掏出大把钱去捞。

　　怕自己孙子孙女不高兴，宋奶奶便没提这一茬，随便扯了别的什么话，便招呼着两个孩子吃饭。

　　宋明玉却将这些全都记在了脑子里，当下心中便有了计较。

　　吃过饭后，放下碗筷，宋明玉只说自己有事儿出去一趟，交代妹妹好好休息后，便出了家门。

　　程翠花将明珂折腾成这副样子，不让她付出些代价，怎么对得起妹妹这些年受得罪？程春生想要出来，也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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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了大半个月，地里的活计也忙得差不多了，家里几亩地的麦子已经尽数收割完，堆在村里的麦场上，只等着去壳脱粒就好。

　　这时候王琳却昏倒在地头儿，一家人着急忙慌地将王琳送到村卫生所，得到的结论却是王琳有喜了。

　　郑梅这才想起，小弟郑家福，就是这一年怀上的。

　　农家女人怀孕，也不像后世那么金贵，加上王琳这也不是头一胎，便不怎么在意，休息了两三天后，便跟着郑国强身后忙碌起来。

　　地里的活计郑梅是一窍不通，便在家里呆着做饭收拾家务，也替王琳减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