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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一个小故事 ...

  •   犹记得,初次见到阿若时,那年他十三岁,阿若十岁,母后指着跟着进宫问安的轩辕夫人的阿若说:“政儿,那个就是你父皇给你定下的妻子,她是轩辕家的嫡女,闺名是一个单字若。”

      他看着母后指着的小女孩,那时的阿若也好奇的看着他,看见他在看她,便笑了,露出浅浅的两个酒窝,甚是可爱,后来他想他就是被那两个酒窝俘虏的。

      南方皇族这一辈,就他和二皇子两位皇子,二皇子出自贵妃轩辕氏,说起来,贵妃亦是阿若的姑妈,只不过是侧室所出。轩辕家历代战功,手握重兵,宫中亦有贵妃生有皇子,故而当阿若一出生便被父皇赐婚大皇子,只为安抚轩辕家。

      而阿若生来素有心疾,太医断言活不过二十岁,所以许配给大皇子,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阿若为轩辕家嫡系嫡女,到时庞大的轩辕家便会因为拥立之功而一分为二,此举不仅让他拥有更多的军中力量的支持,亦可分化轩辕家的势力。彼时他已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皇家无孩子,虽只有他和二皇子,但明争暗斗并未少有。但不知为何,看着阿若那双大而明亮的双眼,他就不忍这双眼会在某一天失去光泽充满眼泪。

      此所谓一举双得。

      而另外母后未告诉他的是由于轩辕若素有心疾,在登基后局势稳定之际,便可将阿若除去,另娶权贵之女,此时便可除去整个轩辕家族,将兵权收回。

      那一天,他牵着阿若逛了他的寝殿。

      他告诉她:“这将是他们未来的家。”

      他还记得阿若问他:“若若有家啊?为什么以后住在这里?”

      看着阿若的眼睛,他说:“再过四年,你就会成为我的妻子,那时候你就会离开你原本的家住在这里了。”

      “这么大的宫殿,我会害怕的。”

      “不用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三年后,皇室大选,选秀过后,轩辕家接到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大将军轩辕昊天之嫡女轩辕若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大皇子年已到适婚之时,当择贤女与配。特将大将军之女许配大皇子为王妃。贤女与配。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一年后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一年的时间过得很快,钦天监测定十二月初八乃大吉之日,易嫁娶。

      然成亲之礼并未按时举行,时年邻国辰国来犯,皇上决定派大皇子代驾出征,为众军士做出表率。其实这只是表面层的意思,更深一层的意义在于军功最为扎实,在军中获得威望有助于他获得帝位。

      但赐婚圣旨已下,婚时已到,此时不举行婚礼势必会得罪轩辕家,母后当机立断,将轩辕若接入宫中,待大军凯旋即举行仪式。

      被接入太子宫的轩辕若在当晚便向皇后上书,要求从军。华国历来不限制女子从军,女子从军更是受到皇室推崇。

      可是,阿若,你可知,母后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啊!你从军,不仅牵制了轩辕家,更是将其拉到了皇后的阵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光匆匆如流水。

      军中三年,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亦学会如何埋锅造饭,如何缝衣补袜,然他并不多做,因为有她,也只有在十分忙碌的时候,他才会做这些。

      在军中,他处理军务的时候,更多的时候,她会拿本书静静的陪在他身侧,为他挑灯,为他披衣,为他添茶。

      他感动于她的细心,为她的身份矛盾着。

      他们可以在塞外的草原散步跑马,在寒冷的冬夜对弈畅谈。

      他觉得他的视线渐渐离不开她,他想不用在乎她的身份,就这么看着她,一生一世就这么过下去了。

      在送往皇宫的信件中,他书信一封,告知母后他的想法。

      母后回信只是说出轩辕家族有一半势力在朝中支持二皇子,其余并未多言。其实不说他也明白了,诺大的轩辕家表面上一分为二,实际上是牺牲一半家族势力,而保全家族,无论最后两位皇子是谁继承帝位,轩辕家都会拥有从龙之功。而如今大皇子远离国都,二皇子动作频频。

      半月后,三国议和,大军凯旋。

      大军凯旋前一日,他与阿若同乘一骑,凛冽的寒风吹起了阿若的头发,他伸手替她整理。

      “阿若,回去我们就举行成亲仪式,我要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然后我们就可以一生一世的在一起,永不分离。”

      “好。”在侧面他可以看出阿若的嘴还动了动,却还是什么都没再说。面容也依旧平静。

      那日接到母亲书信,他在帐中想了一夜,军中历练三年,他知道唯有自己强大才可以不受制于人,轩辕家的势力虽大,但并不是毫无办法,只不过是要多费番周折而已。而阿若是他想相伴到老的人,就像父皇和母后那样。他不想成为孤家寡人。

      可事与愿违,回宫不久,父皇驾崩,母后殉情,他初登帝位,皇位不稳,他只能让阿若等待。

      一等就是半年,他们的孩子出生,而她还没有任何名分。

      阻止了宫人的通报,立于她的寝室前。本想推门进去告诉她,他们可以举行仪式了。但……

      “你要知道你是轩辕家的女孩?难道你不记得祖训吗?”是贵妃的声音,哦,不,是太贵妃。

      “记得的。”

      “既然记得,那你就应该帮你姑姑我杀掉南方宗政,助有轩辕血脉的二皇子登基,不然等南方宗政帝位一稳,我们轩辕家族必会不保。”

      “这是秘药,无色无味,人食用之后在睡梦中死去,并无痛苦。”

      “好。”

      听到阿若的回答,他如同遭遇雷击,只觉得她蒙骗了他。

      掉头离开,下令将阿若囚禁寝宫。而他并未听到之后的话。

      太贵妃离开后,阿若寝宫,贴身女婢春桃看向躺在床上的女子。

      “小姐,您为什么答应太贵妃?”

      “皇上初登大位,帝位不稳,轩辕家族势力雄厚,因我素有心疾,太医断言活不过二十,故轩辕家分为两派,虽一分为二,势力亦不可小看,若我不答应太贵妃,若二皇子一派发动兵变,到时民不聊生,于皇上并非好事,为今之计唯有先稳定二皇子一脉,而现在我已生下拥有轩辕家血脉的皇子,轩辕家必会重新站队,到时便可将二皇子势力一网打尽。轩辕家功高盖主,我已修书父亲让他辞官隐居,将轩辕家的兵权交予皇家。以此来保全轩辕一脉。”

      圣旨颁布,轩辕若表情淡然。吩咐春桃闭宫落锁。

      五日后,春桃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小姐黯然落泪。

      “春桃,不要哭,也许此时离去更是好事,这些年我也累了,夹在中间的滋味并不好受,于父于君,于家于国,我轩辕若不有负于谁,可是我的心好累。”此时的轩辕若已十分脆弱,说完这些已昏睡过去。

      勤政殿前,春桃正跟守门的公公求情。

      “小李子,何人在外喧哗?”

      “禀皇上,是轩辕小姐的侍女春桃,说是有要事禀告,皇上刚刚说过禁止打扰,所以奴才并未禀报。”听见是跟她有关,南方宗政批奏奏折的手一顿,接着批改。

      “哦,那知道是什么事吗?”南方宗政貌似风淡云轻的说道。

      “说是她家小姐病重。”

      啪!

      南方宗政手中的笔在桌子上滚动,最后掉在地上。

      轩辕若寝殿

      南方宗政握着轩辕若的手,看着昏睡中的轩辕若。

      地上跪了满屋子的太医

      “皇上,轩辕小姐因怀孕生子已对心脏造成损害,这段时间又忧思过重,奴才等不才,学艺不精,实在是回天无力啊!”这是太医刚刚的诊断结果。

      “看来春桃还是找了你。”不知何时轩辕若已幽幽转醒,南方宗政无言以对。

      “阿若,你不怪朕吗?”

      “为何要怪你,要怪就怪我投错了人家,我已告知父亲隐居,轩辕家会支持你,不管是不是因为小皇子的原因,然后轩辕族人会渐渐消失在朝堂,还请皇上放过轩辕族人的性命。”

      “阿若,你会好起来的。会没事的。”

      “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我现在最对不起的是孩子,待皇上大权在握之时,将小皇子发配民间吧,这样就不怕轩辕族人再有异心,看在我的分上别伤害他。”

      “阿若,那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伤害他。” 听到她的话,他已自称我了。

      “那就好,那就好。如果人有来世,我只愿投生寻常百姓家嫁于农夫为妻,为自己好好的、痛痛快快的活一场,那样我就满足了。我不想在遇到你,爱你好累,好累,我要睡了,睡着了就不累了。”

      史记

      南方宗政,史称华仁帝,其一生勤勉为政,不喜女色,后宫未有女人,只在早年被先皇赐婚,却不了了之,此女成谜。

      传闻此女乃轩辕氏嫡女,后因轩辕部分族人意图谋逆,被皇上赐死,死状凄惨。其育有一子,即以后的华武帝。当然此乃传闻,无据可考。

      然轩辕一族自仁帝掌权不久即渐渐退出朝廷,不在参与政事,但每当国有危难之时,轩辕族人必会出现,待灾难过去便会立即消失,世人皆称轩辕家乃华国的守护神。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一个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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