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车》木已成幺

2、（下）

　　（四）老妪

　　许燕回到家时，房门是锁上的。爸爸妈妈也不可能在屋内。

　　事情越来越诡异了。

　　她把钥匙插在门孔上，却怎么也不敢转动了。

　　“嘻嘻嘻……”

　　她猛地把钥匙拔出来，飞奔到了楼下，在一块草坪上抱膝坐着。

　　她怕极了。诡异的笑声一直缠着她，让她不得安宁。

　　她是该等爸爸妈妈回来，还是去妈妈的公司找他们？

　　许燕摸出手机，想要再打一个电话。

　　却惊奇地发现爸爸妈妈的那两条短信没了！她忽然很后悔，刚才怎么没有回短信而直接回家了呢？她怕得想哭。

　　她把头埋在膝上，想要减轻一丝恐惧。

　　渐渐，小区中喧闹的声音越来越渺茫，似乎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而她，正处在一个不真实的世界里。

　　“小姑娘，你妈妈让我来给你家看风水，是你么？”

　　那人轻拍许燕的肩膀，许燕猛然抬头，面前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满脸皱纹，眼神却是分外精神而闪烁。

　　这双眼睛，似乎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呢？许燕一时想不起来。

　　许燕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说：“我妈妈……我妈妈让你来的？”

　　老人点头，依旧笑着看着她。她穿了一件似乎很旧的白涤纶布老式外褂，下穿蓝色直筒裤。

　　许燕忽然警惕起来：“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老妪指了指她怀里的手机。

　　许燕掏出来看时，有一条新信息她没有及时看到。发信人是妈妈，上面清楚写着今天会有一个老奶奶来家里看风水，还写她穿了白褂蓝裤，满脸皱纹。

　　许燕还是半信半疑。

　　老妪也不催她，上下看了看她，突然道：“你今天做的梦很重要，你知道么？”

　　许燕诧异不已，她只对妈妈说过，而妈妈没有在意。

　　“我梦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

　　“但是她没有脸！”

　　许燕忽地站起来了。

　　老妪在前面走着，也不回头，“进去吧，你的事，我都知道。”

　　许燕跟着她来到自家门前，开了门，带她进去。

　　她家是两室一厅的传统户型，一家三口，不大也是不小，正好适宜。

　　老妪径直走到了许燕的卧室。

　　墙上有许燕贴的大幅鹿晗和金秀贤的海报，她最近迷上了EXO，也爱上了都教授。

　　老妪伸手又拉了她的窗帘，她家在二楼，许燕的窗户外面便是川流的马路。平时很吵，许燕很少开窗。

　　“老婆婆，有什么问题么？”

　　老妪嘴里念叨了几句，许燕也没有听懂。

　　末了，她只说了一句：“可以了，我要回去了。我回头告诉你父母，让他们稍稍改变一下就可以了。”

　　许燕莫名奇妙：“能先给我说一下么？”

　　老妪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看着她笑了笑：“天机不可泄露。”

　　许燕还想追上去，伸手拽着那老妪，老妪猛然回头，是一张惨白的如同死人一般的脸，许燕立即尖叫着送了手。

　　“嘻嘻嘻……”

　　许燕跑回家里关上了房门，躲在自己的卧室里瑟瑟发抖。

　　她怕得想哭，把头埋在被子里面，仔细地听着屋内的动静。

　　她忽然觉得燥热，感觉脸上流了好多汗。伸手摸了一把，似乎黏黏的。

　　许燕立即把手伸到被子外面，借着光线她看清了手上的竟然是血！

　　她跌跌撞撞地冲到了浴室，打开了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听起来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她洗掉了手上的血，看着那些淡红色的水痕，她感到一阵恶心。

　　脸上似乎很难受。

　　她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竟然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许燕低下头看时，赫然是自己的脸皮！白色的肉混着鲜红的血液，很完整的一张脸皮，很像刚杀掉的猪肉。

　　她颤抖地看了面前的镜子一眼，镜中的自己满脸血红，好像一个狰狞的恶鬼。

　　或者说，很像那个梦中的小女孩。

　　许燕晕了过去。

　　（五）尾声·入梦

　　许燕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她躺在一个幽深的小巷子里，穿着绿碎花长裙，红色塑料凉鞋。

　　手上满是鲜血，脸上更是刀割一般难受。

　　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着，哭喊着爸爸妈妈。

　　“爸……妈……你们在哪里？”

　　眼泪流过没有脸皮的脸颊，滴到地上化为血滴。

　　前面有个女孩愣愣地看着她。她背着蓝色帆布书包，约有17岁的模样。

　　她看清了，那是她自己。

　　她忽然间明白了一切。

　　她快步奔跑过去，那个自己还是愣愣地，带着惊恐地看着她。

　　“明天，一定不要回家！不要回家，便可以躲过一劫！”

　　那个自己越发睁大了眼睛。

　　她忍耐不住，凑到她跟前喊到：“明天无论如何都不要回家！”

　　那个自己嘴唇发抖，忽然间眼睛睁到出奇地大。

　　那一定是被自己现在的样子吓坏了。

　　下一刻，巷中只剩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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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燕从噩梦中醒来，她今天做的梦跟前些日不一样了，她梦到了一个女孩，没有脸。

　　她伸手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是和两个星期前一样的时间：

　　02：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