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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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Amanda身上，他注意到Amanda将数据线连接在摄影机上，然后盯着手中的迷你平板等待了一会儿，接着手指在上面按了几下，又将数据线拔了下来。
应该是传过去了吧！
司璨这么想着，心里莫名感到紧张，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甚至有种手脚僵硬的感觉。
在Amanda拿起手机拨通某个电话的一刹那，司璨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这种让他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真是来的太过诡异。
欧导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反常，关心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你过来坐这边。”说着便起身，将面试厅内唯一一张凳子让了出来。
欧导这个举动终于让司璨吓了一跳，他急忙后退一步，义正言辞地拒绝：“不用了！”
欧导见他态度这么坚决，又缓缓坐了下去，还不忘问道：“真的没事吗？”
司璨点点头，他是真的有事。
他的坚决只是急于证明自己很正常而已，他不禁在心里问自己，自己到底在紧张个什么劲？难道慕云森要比武斗场那些对手更凶悍，更可怕吗？
他愣神的片刻，Amanda那头的电话也接通了，他的目光又一次不自觉回到Amanda的身上。
“森森，视频收到了吗？”虽然语气亲昵，但Amanda脸上依然不改狗腿子式的笑容。
等待了片刻，电话那头好像没有任何回应，Amanda僵着扬起的嘴角，疑惑重复了一遍：“森森？”
“老板？”第三遍过后，他似乎听到了什么，扬起的嘴角彻底垂了下来，下一刻他木讷地挂掉电话，转身看向欧导和司璨。
他尴尬一笑：“真是难得啊，老板好像心情不太好，欧导，他说……”话到嘴边，他看了一眼司璨，忽然“呵呵呵”的笑起来：“他说也许之后还有更好的人选，要不您再看看？”
听到这句话，司璨有些失落的同时也觉得松了一口气，也许本来就应该是这个结果，此时此刻，他真的已经尽力了，结果怎么样他也无法控制，事实摆在眼前，他确实并不是这个工作的最佳人选，无法改变的现实，就不应该执着了。
到了今天，他早学会如何坚持，如何放下。
司璨看着Amanda有些纠结的脸，朝他展开一个宽慰的笑容：“没事，谢谢你。”
他是发自内心地觉得放松了不少，他觉得自己真不该这么紧张的，尽管慕云森是他的偶像，但这通电话也仅仅是一个老板以专业的眼光去审批一个面试者而已，对于慕云森而言，也许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而欧导这边却不像司璨这么看得开，他简直难以相信，他瞪着眼睛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Amanda看着司璨觉得心疼，看着欧导又觉得害怕，他现在只是庆幸自己没有把慕云森的原话给说出来，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司璨看了看两人的脸色，深觉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打了招呼就低调走人了。
Amanda看着司璨走出面试厅，又看着他合上大门，顿时觉得心疼的直抽抽，这么漂亮的一个男孩子，又是欧导亲自看中的，他老板怎么会忍心拒绝呢！居然还说出“我不想在片场看到这个人”这种狠话。
欧导似乎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又一次质问道：“真的是云森亲口否定的吗？他真的知道司璨是我选中的人吗？！”
Amanda为难地皱着眉，决定还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欧导……您也知道金格林颁奖那晚老板是遭人偷袭才受的伤，所以这几天可能心情不太好，而且他是伤到脑袋了，也许是碰到了哪根神经，影响到了性情，做些反常的事也是有可能的，希望您能够谅解他呀！不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子走了神。
欧导似乎有些被说动了：“不过什么？”
Amanda突然回了神，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总之老板特地把您从美国请回来，绝对不是为了反驳您的！”
欧导对着Amanda这个笑面人，火气实在无处可发，只得无奈叹气道：“哎，还是把之后面试的人叫进来吧。”
司璨走出星城影视园大门的时候，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微凉，他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从鼻腔轻轻叹了出去。
他将手插.进裤子口袋，指尖触碰到了手机，这才想起给余舟远写好的短信还没有发出去。
虽然之前只是以防万一，生怕余舟远看到短信会立刻跑来阻止他面试，才想等到面试结束再发给他，但现在面试已经失败了，没有必要再发过去惹得他生气吧。
这么想着，司璨打开手机，清空了存稿箱里唯一的一条短信，他看着屏幕中央显示的“存稿箱已清空”几个字，不自觉微微蹙了蹙眉。
替身工作泡了汤的事儿，司璨只和陈星说了，陈星知道之后，连拒绝司璨的人是谁都没弄清楚，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堆那老板没眼光的话。
司璨听后只是无奈地笑，如果连慕云森没眼光，那么崇拜他的自己是不是更没眼光？
之后几天，司璨先去了工地，后来他发现原来网上的搜索结果是在欺骗他感情，就算是无证施工队，那些包工头也会因为害怕员工故意制造工伤讹他们，所以如果要上工，第一件事就是问你身份证证实是你本人，再签合同制定工伤赔偿标准，真可谓是无证似有证，没证更比有证强。
于是司璨去余舟远家里的次数变得频繁，因为他自己家没有电脑，虽然网络不靠谱，但是有时候也只能寄希望于网络了。
他发现有一个叫做快工集市的网站专门发布招临时工的信息，而每个帖子需要的人数都不多，他必须一直盯在上面，时刻关注最新帖子动态，才能有可能找到并抓住合适他的工作机会。
其实那天离开的时候碰到徐旭，还是给他留了电话，虽然徐旭说好有适合他替身工作会尽快联系他，但两人毕竟只有一面之缘，转眼就江湖不见的陌生人的承诺实在不能太当回事。
这天司璨在快工集市上盯梢已经盯到很晚，两只眼睛都开始发酸，他实在坚持不住，决定去洗把澡清醒清醒，余舟远在篮球队训练还没回来，司璨懒得再回自己家去洗，决定借用一下他的浴室。
才洗到一半，就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司璨正在洗头发，满脑袋泡沫，眼睛被糊的睁不开，隔着水声，他朝外面大声询问了一句：“余舟远？”
很久都没有回应，司璨突然觉得有点奇怪，他又重复着叫了一遍：“余舟远？”
这次终于有了回响，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字，但是司璨听得出那确实是余舟远的声音，终于放心不少，他用水冲刷着头发上的泡沫，朝外面说道：“借你浴室洗个澡，很快就好。”
“嗯。”余舟远这声单字像是从喉头发出来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司璨听着觉得有些奇怪，这声音为什么就像是从浴室门口传来的一样。
司璨头发终于冲洗干净，眼睛也能睁开了，他看向浴室门口，透过磨砂玻璃果然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他应该是背对着浴室的，司璨疑惑道：“余舟远？你找我有事？”
只听见余舟远突然咳嗽起来，并且咳的一发不可收拾，司璨更觉得莫名其妙了。
这时听见自己手机铃声响了，他想起自己上午在快工市集的好几个帖子上有留言过自己的信息，说不定是那些人通知自己去面试，他赶忙道：“余舟远，帮我接下电话！如果是叫我去面试你就先帮我答应下来。”
浴室门口站着的余舟远愣了老半天，司璨都快急坏了，他才出来一个“好”字。
他听到余舟远“喂”了一声，知道电话已经接起来了，赶紧把身上的滑腻的泡沫随便两三下冲干净，也不怎么擦就急着穿裤子，上衣没来得及穿，就急匆匆地冲出了浴室门。
推开门的一瞬间，司璨只看见余舟远面无表情地对着自己手机，缓缓逐字道：“他不去。”接着，就这么不假思索地挂了电话，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司璨彻底毛了：“余舟远？你在干嘛啊？”
余舟远面对着司璨，将手机举起来晃了晃，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波动的情绪：“《爵迹风云》的剧组通知你明天去片场。”说完，他撇着一边嘴角冷笑了声，眼神瞥向别处。
余舟远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司璨完全愣住了，他真的没有想到居然是《爵迹风云》剧组的电话，他以为那天面试的结果已经很明确了，慕云森都否了他，他是百分之一百被刷掉了，但为什么现在居然又会打电话叫他去？
虽然他很渴望这份工作，也很珍惜这次机会，但当下这件事完全不是重点。
他上前一步看着余舟远的脸，诚恳道：“余舟远，我知道我答应过你不和陈星那边的人接触，我也知道我去陈星介绍的地方面试是我没遵守信用，但我原本都打算和你说的，我还特地写了短信。”
余舟远哼笑一声，看向司璨：“短信？我没收到过。”
司璨突然有种无力解释的感觉，难道和余舟远说因为面试没通过所以就没发？这么说的反而更让他生气吧，司璨眉毛蹙得很深：“余舟远，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不要因为这些小事生气行吗？”
余舟远听到司璨这句话，终于是憋不住了，他无语反问道：“小事？你觉得这是小事？就因为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我才会这么……”
说到此处，他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下去，纠结了老半天干脆转了话锋：“你知道你差点出事那天，如果不是我正好有比赛，陈星就不会给我来电话，如果不是他给我来电话，我就不会正好知道你在哪儿！”他放慢语气，温声道：“司璨，世上不会永远有这么多的巧合。”
司璨听完他的话，心里又内疚又感觉某处憋得慌，他原本低着头，此刻又抬头对上余舟远的眼睛：“余舟远，我能保护好我自己，真的。”他停顿了一会又道：“那天的事只是意外，那个神经病针对的是林之铖，不是陈星也不是我，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我……”
“我说过我会帮你！”余舟远的怒吼的打断了司璨的话，同时，他将手中司璨的手机也摔在了地上，“哐当”一声响亮非常，他情绪有些激动：“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呢！？”
余舟远双眼通红，他愤愤的瞪了司璨一眼，转身就准备走，司璨不知道他是有多生气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他难以明白余舟远的心情，但他绝不会就让他这样走。
司璨一把拽住了余舟远的手臂，他看着余舟远高大的背影，低声道：“你已经帮助了我太多，我其实一直都很想感谢你，但觉得矫情就从没说过，但是余舟远，我也是个男人，我应该靠自己，就和你一样，不是吗？”
其实司璨还想说，他是个男人，是个会功夫的男人，其实，他应该充当的角色是保护者，而不是被保护者不是吗？他心里觉得，余舟远似乎总想让所有的人躲在他的阴翳下，这其实让他觉得很别扭，但他知道余舟远只是一片好心，他从小就高大强壮，已经习惯这么保护别人了吧。
余舟远沉默了很久，终于有了回应：“放手，我不想和没穿衣服的人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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