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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章 乡下来的孩子 ...


  •   “儿子,快跑!”一个中年男子一只手紧紧抓着一个大包,里面都是一些皮带,时不时的惊恐的看着身后,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正从一辆货车上冲下来,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小贩都被抓住。

      “爸爸,我跑不动了。”一个看起来只有上一年级的小男孩,在父亲的叫喊下,收起刚刚拿出来的作业,紧紧的跟在父亲的身后,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手脚很利索,很快便和父亲逃离了那帮制服的视线。

      “儿子,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没用。”看着儿子脚上已经破洞的十块钱一双的球鞋,男子愧疚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让你跟着爸爸吃苦了。”

      “爸,没事的,反正咱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够了。”小孩懂事的说道,然后擦去额头上的汗,“我们回家吧,我肚子饿了呢,昨天的考试,我又拿了一百分。”说完,从书包里掏出那张满分的试卷递给了他的父亲。

      “爸爸对不起你。”看着打满勾的试卷,中年男子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爸爸。”看着自己的父亲哭了,男孩也没有忍住,跟着哭了起来。

      黑夜,总是在人们不知不觉中过去,除了偶尔几个喝醉酒的闹腾之外,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安静。天空的鱼肚白很快取代了原来的黑色,一个妇女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着一天的早餐。

      “舜志,林燕,赶紧起来了,在不起来就要迟到了!”妇女准备完早饭之后,来到房间里面,叫醒了还在睡梦中的一男一女,男的叫舜志,女的叫林燕,男的大女的一岁。

      “嘀嘟嘀嘟滴答。”这时候,窗户外面传来一阵喇叭声,这起床号,每天七点准时响起。

      两个小孩听到起床号,纷纷睁开了眼睛,女的还在床上赖着床,男孩已经起身穿衣服了。

      “又做恶梦了”看着男孩一脸的冷汗,妇女呢心疼的问道,“赶紧起床吧,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谢谢姑姑。”说话间,男孩已经走进了卫生间。

      “你看你哥哥,每次都比你早起,你还在这里赖床,吃饭又那么慢,看你迟到了怎么办!”那个妇女说道,“赶紧起来了。”

      “好啦,妈,不要在吵我了啦。”女孩说道,“反正哥哥都已经起来了,就让他先起来啊,厕所就一个,让他先用啊。”

      “真的是。”妇女生气的说道,“你这么懒,看你以后怎么办。”

      这时候,男孩已经洗漱完毕了,坐在了饭桌前面,女孩这时候,也换好了衣服,进了洗手间,看着女孩还要一段时间才会整理好,男孩看着还在冒着热气的稀饭,自觉的拿起汤匙,帮着自己和妹妹搅拌着,让稀饭降温,待会可以吃的快一点。

      “谢谢哥哥。”女孩洗漱完毕,坐上了饭桌,看着不在瞒着热气的饭菜,对着一旁的男孩笑着说道,“哥,以后不要这么早起来吗,不然每次我妈妈都会说我慢慢吞吞的。”

      “哈哈,那以后谁帮你拌饭哦。”男孩笑着说道,看着笑着走过来的妇女,“姑姑,吃饭吧。”

      “你们先吃,我去把你们的狗窝整理一下。”妇女说完,便走进了他们刚刚睡觉的房间,里面,男孩已经把被子叠好了,只是不美观罢了,而女孩的真的就像狗窝一样,乱糟糟的。

      吃完早饭,舜志和林燕背着书包,在门口穿着鞋子。

      “好久没有回去看父亲了,这个周末回去看看他。”看着脚上崭新的球鞋,舜志想到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去看自己的父亲了,不知道他最近还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

      “我们出门了。”两兄妹穿完鞋子之后,便蹦蹦跳跳的上学去了。

      “你们竟然不等我啊,看我不做饭给你们吃。”因为学校就在军区大院里面,所以大人并不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妇女还是不放心,每天都准时接送。

      男孩和女孩同一个班,为了接送方便,男孩便留级下来,陪女孩一起读书,男孩也可以保护自己的妹妹,毕竟,自己比同龄人都大,虽然只大一岁,但还是大,可以照顾自己的妹妹。

      “这节课,是画画课,大家想画什么就画什么,画你们最喜欢的东西,画的最好的有小红花哦。”这时候,一个很年轻的老师在讲台上说着,军区大院的学校就是比较好,比乡下的学校好多了,无论是在设备上,还是在装扮上,都比乡下的学校好太多了!

      老师说完,同学们纷纷拿出了自己带了画画工具,手忙脚乱的,真的只能这样形容,毕竟一年级的小孩就是这样,一听到是画画,就很开心,一时间,班级里就炸开了锅,大家纷纷讨论着一会要画什么。

      “妹妹,怎么了。”看着自己的妹妹在哪里委屈的样子,舜志赶紧过去,“是不是没有带水彩笔啊。”

      “恩,我忘记带了。”林燕说着,“我把水彩笔忘在家里了。”

      “哝,那我的去用吧。”舜志想也没想,把自己的水彩笔递给了妹妹,“拿去吧。”

      “哥,那你用什么。”女孩接过水彩笔之后,马上破涕为笑了,“我们一起用吧。”

      “没事,哥哥我用铅笔就好了。”舜志看着自己妹妹笑了,自己也笑了。水彩笔是姑姑买给自己的,也就是林燕的妈妈买给自己的,所以自己让给自己妹妹用,也是理所当然的。

      林燕看着哥哥执着的样子,便开心的拿着水彩笔画起了一只大象。

      “你在画什么呢?”这时候,那个年轻的老师走到苏志的身边,看着舜志只拿着一支铅笔在纸上涂涂画画的,“你没有带水彩笔吗?”

      “刘老师,我忘记带了。”舜志抬头,对上刘老师的眼睛,刘老师真的好漂亮,此时的舜志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眼前这个刘老师,以后会是自己那个钻石王老五的叔叔的相亲对象,只是没有成功罢了。

      “你在画什么呢?”刘老师并没有因为舜志没有带水彩笔而生气,而是看着舜志在纸上画的,是一双鞋子,“这是什么鞋子呢?”

      “足球鞋。”舜志笑着说道,“我最喜欢足球鞋了,因为是爸爸买给我的,我都喜欢。”

      刘老师心疼的看着舜志,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孩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可以从舜志的眼神中读出点什么的,那是一种对周围世界的恐惧!所以很多时间,可以看到舜志总是一个人在座位上,除了偶尔找一下自己的妹妹,在班级里几乎没有朋友。但是就单单从舜志这孩子很懂事的角度出发,可以判断的出,眼前这个孩子经历过的绝对不是这个班级孩子经历过的。

      “恩,画的真漂亮”刘老师说道,因为舜志画的真的不错,“鞋子上几个黑黑的圆圈是怎么回事呢?”

      “那个是破洞啦。”舜志开心的说道,“因为我不会画破洞,就用黑圆圈代替了。”

      “哈哈哈哈~”周围的同学听舜志这样说,都笑着起哄。

      “原来你喜欢破破烂烂的鞋子啊,哈哈,那我以后这双鞋子穿破之后送给你好了啊。”一个看起来很有钱的男孩子说道,“乡下来的就是就是乡下来的,品味就是这么独特。”说着,抢过舜志手中的画,高高举起来,“大家过来看看啊。”

      “哈哈哈~”班级里的同学听到有人带头,便好奇的凑了过来,看着被举起来的画,画中真的是一双球鞋,不得不承认,舜志画的比自己的好看,但是在看看那几个破洞,都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哥哥被大家笑着,林燕生气的说道,“不允许你们笑!”

      “哈哈哈~”同学们笑的更大声了。

      “还给我。”舜志冷冷的看着那个抢过自己画的同学,“不允许你嘲笑我的画!”语气很冷淡,但是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赶紧环回去!”这时候,刘老师也生气的说道,因为这件事都是因为自己而起,要不是自己好奇问舜志,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

      “还给我!”看着那个抢走自己画的男孩没有动静,舜志走上前去,说道,“我最后说一遍,还给我!不允许你侮辱我的画!”

      “我为什么要还给你啊,不就是一张画吗,不就是一双破球鞋吗!我回去叫我爸爸送你十双的回力球鞋,有什么了不起的啊!有本事你过来抢啊!”说着,迅速的将手中的画撕得粉碎!

      “刷刷刷!”纸张破碎的声音在教室,显得十分的清脆,不一会,那副画着破球鞋的画,已经被撕得粉碎了。

      看着被撕碎的画,一丝悲伤在舜志的脸上一闪而过。

      “哝!还给你!”那个男孩自以为是的将撕碎的画还给了舜志。

      “给我立马去后面罚站!”刘老师生气的说道,“怎么会有你这么调皮的学生!”

      “不就是欺负一个乡下来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站就站!”那个男孩还很理直气壮!但还是很乖的站在教室后面。

      “哥,你没事吧。”林燕看着舜志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涂涂画画的,还没下课,所以大家又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画画,除了那个被罚站的男孩之外。

      “哈哈,妹妹,你看看,我画的好看吗?”舜志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的难过,“我觉得这次画的比刚刚的好多了。”

      “哥,还是球鞋啊。”看着舜志纸上画的依然是几个黑圈的球鞋,林燕说道,“恩,比刚刚好看了呢。”

      “这是我最喜欢的鞋子了,是我爸爸进城后买给我的第一双鞋子,我现在还收着呢。”舜志很满意的看着自己作品,笑着说道,仿佛是在说一件很光荣的事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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