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与流莺》红月

5、第 5 章

　　马车以不紧不慢的速度驶出了城。看着渐渐远去了的城墙阿迪嘴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叹息。
　　他还记得第一次从村子里被带进城的情景。那天早上他的母亲慈祥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还给了他一大块面包吃。他大口啃着香喷喷的面包谗得弟弟妹妹们哇哇大叫。然后是他的父亲说要带他去城里玩去。他那时候还不知道城市到底是什么样的，只有听路人说起过是个很热闹很有趣的地方。他听父亲要带他进城乐得心都飞了起来。出门前他还用力朝母亲弟妹们挥着手，承诺回来的时候带些好吃的。可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父母商量着把他给卖了用来维持家计……
　　这不怪他们。他只是母亲在少女时犯的一个美丽的错误。他的亲生父亲欺骗了他的母亲，用所谓的爱情把她从东方的家中拐了出来。最后谎言揭穿，带着身孕的母亲被那男人抛弃了。好在后来母亲被现在的父亲所救，之后有了他，再后来有了弟妹。所以他本就不属于这个家的，只是换个方式离开而已。
　　那都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战争把这个国家弄得面目全非。原先的村子早就没人居住变成了荒野的一部分，而他最先踏入的那个城市被敌国的部队毫不留情地踏平。他已经找寻不到来时的路了，出了城他觉得那种扑面而来的迷茫比那短暂的自由感觉更加深刻。
　　相比起阿迪的迷茫，那马蹄声却坚定了许多。“哒哒哒”地在石路上踩出整齐的节奏。阿迪不由好奇地扑到驾车人背上。他用双手紧紧搂住驾车人的腰，把头搁在那宽厚的肩膀上舒服地蹭了几下。就像是只撒娇的小动物，想引人注意。
　　志明被那团热乎乎的身子困得难受，别扭地挣了几下。可无奈阿迪的章鱼爪威力十足，不是小小地挣扎就能摆脱的了的。而志明又怕自己的一身蛮力把那个人弄伤了。于是两人就这么交叠着好一段时间，直到阿迪自觉手酸地松手这才作罢。
　　“你要去哪里呀？”玩累了的阿迪从后边爬到了驾驶位上和志明并排坐着，可不一会又靠到了志明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见到志明起他就不住想亲近。总觉得那人身上有让自己安心的魔力。
　　“……东边。”志明淡淡地说着，口吻里有种眷恋的味道。
　　“东边呀……那倒是个好去处。”阿迪咬了咬指甲，想起了和志明一样拥有乌黑头发的母亲有丝想念地问道，“那里是什么样的地方？”
　　志明听后却是破天荒地笑了，“那里可是太阳最先照耀到的土地。”
　　“那你是回家咯？”阿迪眼珠一转，各种计划在肚肠里百转千回。就连怎么排挤他老婆，踢飞他宠妾，拐了他孩子，安抚他双亲的计谋都安排妥当了才又露出个满意的笑来。
　　“是啊，回家。”志明又勾起嘴角笑了。阿迪觉得这人笑起来特别好看，很温柔的样子。就像是冬天下午暖暖的阳光。暗想要多让他笑笑才好。虽然酷酷的样子十分性感，但是笑着的样子让他看着也觉得幸福。
　　“那我也要和你一起回家。”把原先旅店里的约定丢一边，阿迪现在是全心全意想赖着这个人一辈子。
　　“……到时候我会出钱帮你买块地好好安顿的。”志明避重就轻地答道。
　　“不用这么麻烦，我跟着你就行。你住哪里，我就住哪里。”阿迪岂是这么好说话的，他不动声色地凑近志明耳朵边低喃着，“再说你这么勇猛，只有我能满足你哟~”
　　志明在情事上还生嫩得很，以前就顾打仗保命了。他把所有经历都花在刀剑技术的磨练上，显少和别人一样一仗打完就找妓女发泄。和阿迪的那次是他有生以来最放纵的一次，现在想起来还心惊肉跳，脸上也微微透出些红来。
　　阿迪自然也是看见了志明脸上的风云突变。他自然是晓得见好就收，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他的坐相也规矩了不少，只是眉眼间的媚意更浓了。让志明都不敢拿正眼瞧他。
　　不过当天晚上，自然是在阿迪的刻意安排下又上演了一场干柴烈火。可这次双方当事人的意识都清醒无比。□□的欢娱与痛苦也牢牢印在了对方的心中。这下志明算是彻底跌进了阿迪的套里，怕是真要纠缠一生一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