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江湖》新墨浅

4、小三？不

　　回到家里，叶伦意外的竟然早早回家，在沙发上看着杂志，这场景一如多年前他总是在我做家教的外面等我一样，好一副安静隽永的画面。
　　换了鞋，坐到他对面。“今天我们公司接了一个大单。”
　　他把视线从杂志转到我的脸上，“什么大单还值得你特地和我说？要接大单很容易啊，多讨好讨好我就行了。”
　　“要结婚的是汪氏的小姐汪洁，她把策划全权交给我负责。”
　　“是吗？”叶伦的笑变得僵硬。
　　“可我对这个人一无所知，或许我该向熟悉她的人讨教讨教她的喜好，比如说你？”
　　一时间，室内的空气好像被冻结。
　　“我说过的，你也答应过的，如果有一天，感情不再，彼此之间要坦诚相告的。”
　　“我没有不爱，我爱的依然是你，”
　　“那么汪洁呢，她难道不是你的未婚妻吗？”
　　“是，可我和她之间只是合作关系，我们没有感情。”
　　“合作？合作到共同用一个结婚证，合作到共用一张床，合作到共同创造一个孩子。原来你称这些为合作？我想，你们的合作一定很愉快的。既然如此，我们的合作也就到此为止吧。”
　　“许湘，我们都应该平心静气的谈一下。”
　　“我现在很平静，平静到以前没想明白的事现在都明白了。”我直直看向他的眼睛。“你是从来没想过我们有开花结果的那一天，是吗？从一开始你就把我排除在你以后的生活里，叶伦，这么多年，你是耍着我在玩吗？我以为我很幸福，却可以被人轻易的把这些表想打破。”我若无其事地说完，似乎是在说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那你是现在要和我分手吗？”
　　“从你答应和别人结婚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该分手了。”
　　“我不同意。”
　　“你没有资格了。”
　　“就算我结婚了，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我也只会把这里当做我的家，难道还不够吗？”
　　“那这里算什么，我又算什么，你的情妇吗？”突如其来的酸涩感让我迅速红了眼。
　　“我喜欢的只有你。”
　　“既然你对那个女人毫无感情，你喜欢的是我，可你却要娶别人，家势地位真的就比一生的幸福更重要吗？还是对于你来说，娶了她，得到了你想要的利益，把我留在这里，每一天都等着不知道会不会来的你，而你就可以享尽齐人之福，不必做什么选择了是吗？”我突然爆发冲他大吼。
　　“现在我在你眼里已经变得这么不堪了吗？”
　　“那你告诉我，叶伦，我听你说，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长久的沉默，叶伦久久没有说话。
　　“我今天见过你未来的妻子了。”他抬头看我。“汪洁长的很漂亮，我比不上。”那样环境出来的女人，浑身上下高人一等的自信。
　　“在我眼里，你才是最美的。”
　　我轻轻一笑，“今天我带了梁晓一起去公司。可笑我准备去见识一下这位大小姐，却在见面之初就输了。叶伦，现在你给了我答案，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和她比较。这个资格，你给了她。当时她心里想的可能是，就是我这个狐狸精勾引了你吧。”
　　“你别这么说。”叶伦突然之间就开不了口，原先设想的再好，在许湘拆穿之后，他也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卑鄙，权势地位，心爱的女人都想要。
　　他伸手过来想抱住我，我退后一步躲开。“不，叶先生，我们还没有说清楚。”我看向他的眼睛，继续说：“是你刚才说，你不会娶我，你已经有了未婚妻。那么我的身份呢？你的情妇？小三？我明白告诉你，我胆子一向很小，这种被别人戳脊梁骨的是我不敢干，我不敢冒着以后被人发现扇耳光的危险做你的地下情人。所以，就这样吧。”
　　“你真的舍得？”叶伦不可置信。
　　“是我先被你舍弃的，那是你又怎么舍得我”叶伦，我不想现在把我们以前所有的美好抹杀掉。”
　　回忆那么美好，我怎么舍得让它变得不堪。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他低声说道。
　　“朋友？呵，我们永远都做不成朋友。以往的记忆，难道要在朋友的定义上变成讽刺吗？若真的不爱了，不能爱了，又何必留下给彼此牵扯的借口。”他到底到还是没有说挽回这段关系的任何言语。
　　最后，他到底没能留下。背影消失在门口的一刹那，我想冲上去牢牢地抱紧他，祈求他不要离开我，不许娶别人。可是，我终究是用了很大的劲才控制住自己。
　　乞求如果有用，若真能求来和你厮守一生，自尊又算什么？如果我真的开口求你呢，这样你就会不离开我吗？我不敢试，就是在最后，我也想要在他心里留下一个不那么狼狈的身影。纵然心痛难当，也不会在他面前卑躬乞怜。
　　你既无情我便休，话虽简单，但让我做到，又怎么会是这样简单。那些早已经习惯的过往，又怎么可能轻易地抹杀掉。可是今天和汪洁的见面，我彻底的输了。那个女人甚至不用说什么，她是名正言顺的，而我，呵，叶伦啊叶伦，你看你误我多少年华，八年的相守，我却要用一生去释怀，到底是谁的不幸？
　　不管他爱的是谁，他会娶她，那个女人会成为他的妻子。只这一点，就算拥有八年感情的资本，在她面前，我也败得一无所有。
　　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都错了。你以为我是大大咧咧，过于豁达的人，可以允许自己只是你在外面的一杆彩旗，我做不到。难道这么多年在你眼里，我会是那种不顾尊严而去委曲求全的人吗？我也错看你了你，自以为懂你，原来我们竟然错了那么多年。不过值得欣慰的是，拨乱反正的一天终于来了。在他的眼里，我的名分不重要。即使给了另外一个女人自己妻子的名分，也可以当做是无所谓的摆设，重要的是他从这场婚姻中可以得到什么？而我，从开始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他可以爱我，和我住在一起，却永远不可能给我一个光明正大站在他旁边的地位。说到底，当年那种纯真的岁月再也不会有了。
　　没有我，你此生都不会快乐。纵使你得到想要的一切，没有了那些岁月里说好的与你一起分担，你有该找哪个去真正懂你的人呢？而我，每天比前一天少爱你一分，终我一生，将会把你在我的记忆里抹去。

作者有话说

　　到底什么才重要？如果从没失去过，又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