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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二 ...

  •   第十二章、

      房门礼貌性的响了三声,不等白羽丹回话,飞廉就推门而入了。
      那时,白羽丹刚好换好衣服。

      他一向喜欢穿青衣,再加上原来那件白色的被自己弄得很脏,所以索性就换成了一件青色长袍。
      刚巧飞廉这个时候进来了,白羽丹摸索着拿起一条鹅黄色的腰带系在腰间,笑着说道:“飞廉大人,您稍稍等一等,我马上就好。”

      飞廉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眼睛一刻也没有从白羽丹身上移开过。

      刚进门的时候,他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当时,他就想是不是羽丹出事了。
      可是一推门进来,不仅没有看到血迹,甚至看羽丹的脸色,反倒还要比自己出门时要红润一些。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飞廉甩甩脑袋,想要理清思绪。

      “飞廉大人,我准备好了,您说有事,是什么事?”白羽丹正在此时走了过来。
      虽然步子还是有些轻飘飘的,但明显已经没有那么虚浮了。

      “嗯……姜……炎帝大人已经回来了,要我们两个过去书房一趟,说是有事商量。”飞廉解释道。

      “我也要去吗?”白羽丹皱起眉头。

      “嗯。炎帝说,有些医学方面的事情要和你切磋一下。

      “是吗?”白羽丹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走吧。”飞廉走过来,轻轻握住他的手,“我带你一起过去。”

      白羽丹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你不知道地方,我来领路。”飞廉提前用力握住了他的手。

      白羽丹有些慌乱,脑子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半天才应了一声好,懵懵懂懂的就任凭飞廉抓着自己往前走。

      飞廉走得很慢,看着白羽丹那软绵绵的步子,生怕自己一走快了,身边的人就会摔倒在地上。

      白羽丹一路上都低着头,略微有些零乱的额发遮住了他半张脸,看不见他的表情。

      飞廉忍不住就伸手帮他把头发拨到耳朵后面去。

      这下,白羽丹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猛地往后一弹,慌乱的说道:“飞廉大人,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到时候去得迟了,炎帝大人会生气的!”
      说完,也不管东南西北,对着前面就冲,结果慌慌张张的撞在长廊的柱子上。

      “咚”的一声,飞廉听得清清楚楚。

      “你啊……”飞廉忍不出笑出声来,走过去要查看他的额头有没有被碰伤。

      白羽丹别着头,就是不拿正脸对着飞廉。
      透过他那盖在额发下的半张脸,飞廉清楚地看见他的脸已经一路红到了脖子根。

      飞廉宠爱的笑笑,把他牵到正路上,假装一本正经的说道:“以后看不见就不要到处乱闯,摔伤了我回去可是要打你的屁股的!”

      “……为什么我摔伤了还要打我……”白羽丹低着头,过了好半天才闷闷的说道。

      “因为你不乖!!!”飞廉强忍着笑说道。

      白羽丹不说话了,紧抿着的嘴唇,有些发白。

      说到底……你还是把我当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永远,都是当年那个小小的,需要你抱着的孩子……

      白羽丹的心里涩涩的开始疼起来。

      走到书房的时候,飞廉着实被眼前一大票人吓了一跳。

      认识的不认识的,统统围着姜榆罔坐得严严实实。见到飞廉牵着白羽丹进来,数十道目光“刷”的一下,统统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飞廉觉得异常的不自在。
      身边的白羽丹即使看不见,也感觉到了那些探究的眼神。
      他一向不喜欢成为人群的焦点,这么一站,反而让他感觉如坐针毡般的想要逃走。

      “你们来了!”姜榆罔友好的笑了笑,朝飞廉招招手,示意他们坐到他身边的两个空位上去。

      飞廉迟疑了一下,没有动。
      那个位子,不是身为客人的他们有资格做的。

      “我说你还傻站着做什么?!要你过来就过来,我让你坐这,你就坐!”姜榆罔略有些不满的说道。

      飞廉干涩的笑了笑,拉着白羽丹走了过去。

      刚一坐定,姜榆罔便清了清嗓子。
      “这次我携带大部分将领出去,办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但是没有想到,宫里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次把你们这些称得上我的心腹的人找过来,就是想要据此商量一下。”

      身边立刻传来“嗡嗡”的议论声。有人不时的往飞廉的位置看过去,眼中充满质疑。

      “静一下!”姜榆罔微咳了一声,“我知道,关于这次的事故,有人怀疑是水族干的,甚至,就有水族的奸细混杂在我们之中。”

      此话一出,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人群,立刻又议论开了。

      “但是!”姜榆罔加强了语调,“我要说的是。现在的我们处于明,敌人处暗,硬碰的话,吃亏的必定是我们。而且我们不清楚敌人的动机,贸然行动,只会加深危机。而且,现在正好处于一个十分敏感的时期,稍有不慎,可能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年纪大点的人听了这句话,立刻面色沉重的低下了头;而年轻的人,却还是不明所以。有的人干脆问道:“什么敏感时期?需要我们这样的忍气吞声?!”

      “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姜榆罔面色严肃地叹了口气,“现在,我们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来巩固我们的实力,才有能力与‘他’抗衡。总之你们一定不可以恣意妄为,一切听从我的指示,不得有任何闪失!违令者,死!”

      周围的人,在听到那一个“死”字时,全都闭上了嘴。

      飞廉听着听着,突然听出了一点不好的苗头。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那么,等会散会后,你们给我找来所有宫中会水族阵势的人过来,务必要尽快研究出那个阵势暗示的是什么。姜痕季,你带领宫中铁骑军,驻守在小行宫周围,任何人出入必须搜查。宫中其他文将,今夜到我的卧房去,我有些其他的事情要和你们商量……”姜榆罔开始慢慢布置工作。

      司徒长歌在一旁听了半天,发现一直没有自己的名字,忍不住问道:“父皇,那我做什么?”

      话一出口,姜榆罔突然停了下来,慈爱的笑了笑。
      “听痕季说,这些日子,你和飞廉大人关系不错?”

      “还……还好……”被姜榆罔这么一问,司徒长歌有些不好意思。

      “飞廉,你觉得我家长歌怎么样?”姜榆罔突然转向飞廉问道。

      “公主实为天下不可多得的好女子!”飞廉恭敬的回答。不知为何,他的心跳得很快。

      “我回来以后,痕季老在我耳边念叨,说什么长歌年纪也不小了,是应当找个夫君了。然后一个劲说,那个飞廉大人真是不错啊,和我家长歌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姜榆罔嘴角挂着笑,念叨道。

      司徒长歌一听,脸红了个透,对着姜痕季用力瞪了几眼。

      “长歌,你若对飞廉真有意,那我就帮你把这门亲事办了!”姜榆罔笑着说道。

      “爹!大哥胡说八道你也信!”司徒长歌羞得不得了。

      “诶!要我看,你对飞廉大人,的确是有那么点意思嘛!我知道你是个女儿家,这种事情不好说,那为父就帮你说了嘛!”姜榆罔笑了笑,转向飞廉,“飞廉啊,你可愿意娶我家长歌?”

      飞廉一下子被问到,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抬头看了看司徒长歌,人家已经羞得把头扭到了一边。

      “这个……姜大人叫在下过来,莫非就是为了这件事?”飞廉无奈的打着哈哈。
      毕竟在这种气氛严肃的环境下,要他谈情说爱,实在是有点……

      “这是其一。”姜榆罔很有技巧的将问题再次转回正题。

      飞廉在心里暗叹一声,正欲回话,身边的白羽丹突然把椅子一拍,毫不迟疑的向姜榆罔扑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就在白羽丹扑过去的同时,一条红色的蛇从姜榆罔的身后弹起,从后方向姜榆罔袭去。

      一股青烟从白羽丹的掌中散出,擦着姜榆罔的脸,射向他身后的红蛇。

      红蛇发出一声奇怪的“嘎吱”声,在半空中突然落到了地上扭曲翻滚起来。

      清烟萦绕在蛇的周围,慢慢沁入它的皮肤。

      翻滚中,红蛇的身上隐约浮现出几个字。
      不等那几个字显现清楚,红蛇身体中突然腾起一从黑色的业火,不消一刻,就将红蛇烧得一干二净。

      “地狱的……业火……”飞廉喃喃的念道。

      不可否认,那天在连峰山上发生的一切,对他的冲击都太大。
      尤其是那黑色的地狱业火……

      红蛇身上的业火开始燃烧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开始有了一种极为奇怪的反应。
      不是单纯的恐惧,或者应该说……是因为兴奋得恐惧……

      “可惜……”一直站在原地没动的白羽丹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时,所有的人才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大人,事发突然,羽丹方才冒犯了,还请大人责罚。”白羽丹跪下来,向姜榆罔磕了个头。

      姜榆罔被白羽丹那么一叫,连忙走过去将他扶起,欣慰的说道:“是我太大意了!还要多感谢小兄弟你出手相救,怎么会责罚你呢!”

      “羽丹多谢大人!”白羽丹再次行了一个大礼,站起后,退了一步,和姜榆罔拉开一点距离。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姜榆罔问道。
      “白羽丹。”白羽丹恭敬的回答。

      “白……”姜榆罔回忆了一下,突然抚掌大笑,“不愧是白鹏族的后人,佩服,佩服!”
      “大人过奖了。”白羽丹生硬的笑了笑。

      “哈哈哈哈,你就不要谦虚了!”姜榆罔拍拍白羽丹的肩膀,走到红蛇被烧尽的地方,“你刚才是用了什么办法,让这条赤练蛇这么快就被烧死了?”

      “羽丹不过是想查出这蛇的来历,并无杀意。这蛇之所以会死,原因……我想大人应该比我要清楚吧?”白羽丹勾了勾嘴角。

      “哈哈哈哈,看来白公子也是个明白人,我也就不和你打哑谜了。不过,有个问题我还是要问你,你是用什么方法,可以让它的身体上,浮现出字来?”

      “不过是我们白鹏族的一些秘方,但关系到族中秘密,请恕羽丹不能相告。”白羽丹不着痕迹的拒绝道。

      “白公子不愿意说的话,我自然也不会勉强。会问到,也只不过是好奇罢了。”姜榆罔很大气的表示不用介意。

      “多谢大人。”白羽丹礼节性的应了一声,转身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对了,白公子既然对赤练蛇这么熟悉,能否谈谈自己的想法?”姜榆罔突然说道。

      “什么想法?”
      “白公子应当知道我在说什么。”姜榆罔打定心思要让他开口。

      白羽丹长吁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赤练蛇具有剧毒,且身子灵敏,极难被捕捉。此蛇生性喜阴喜水,多生活在多水的水族……据说水族也经常饲养赤练蛇,取其毒制作毒药。如今喜阴的赤练蛇居然会出现在阳气颇旺的宫殿里,并且主动袭击别人,其中原由……想必也不用羽丹再多说了吧?”

      姜榆罔听完,大笑开来,用力拍拍白羽丹的肩膀说道:“好小子,看样子,你不仅医术高绝,还是一个相当有头脑的谋士啊!”

      “大人过奖了。”白羽丹怏怏的回应着。

      “哪里哪里!不如白公子等会人散之后,留下来,我们一起切磋一下?”姜榆罔提议道。

      “切磋?”白羽丹疑惑的抬起头。

      “是啊!知己难逢,难得有你这么一个医术高手,我可是很想和你多多交流啊!”

      “……”白羽丹抿着唇,并没有做出回答。
      他的心理,目前还有另一件事等着他去做……
      可是若是拒绝……

      “姜大人,切磋的事,我看不如改天再说?羽丹昨日匆忙赶路回来,现在身子还有些虚,我想等他完全复原了,再来也不迟?”正在此时,一旁的飞廉突然说道。

      “的确,倒是我鲁莽了。”姜榆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还是等白公子身体好了再说吧。”

      白羽丹点点头,算是回答。

      “好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谈。飞廉大人,你表个态吧?”姜榆罔重新把重点放到了飞廉身上。

      飞廉没想到,问题绕了一大圈,最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干笑了两声,飞廉跪在地上,诚恳的说道:“飞廉的确是对清平公主颇有好感,恰逢下官这些日子正想着娶妻,公主若是不嫌弃,能够屈尊嫁给飞廉,那自然是我的荣幸。”

      姜榆罔听他这么一说,自然是笑开了眉眼。立刻扭头对着司徒长歌笑道:“怎么样,人家话都说清楚了,你觉得如何?”

      司徒长歌没想到飞廉会这么快就同意,一时间窘在那里,脸红得不成样子。

      “好好好,你们心有灵犀,尽在不言中!”姜榆罔抚掌大笑,“既然如此,飞廉,你准备什么时候下聘礼啊?”
      飞廉笑了笑,慢慢站起来,“飞廉自然是希望尽早抱得美人归。承蒙公主不弃,不如明日我就回去筹办,找个良辰吉日把聘礼下了?”
      “你既然这么说,我当然是同意了!”姜榆罔显然十分满意飞廉的回答,“好了,要和你们谈的事我都谈了,飞廉你也不用再陪着我们这些古板的人浪费时间了,不如就陪白公子回去休息吧!”

      听到主人下了“逐客令”飞廉识趣的站起来,朝姜榆罔行了一个礼,便牵着白羽丹退下了。

      二人走后,书房里一时间静得厉害。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从屏风后走出来。

      “你觉得如何?”姜榆罔朝老人问道。

      “这孩子……是第二个让我看不透的人。”老者沉吟半晌,才缓缓说道。

      姜榆罔深锁起眉头,朝暗处打了个手势。

      “好好查查那孩子的身世!”姜榆罔慢慢下达命令。

      “是。”老者鞠了个躬,慢慢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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