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飞狐之灵素康安》果木

36、第 36 章

　　“傻孩子，从你懂事到现在见过额娘这样的？”鄂济氏把女儿搂在怀里，又揉了揉。
　　“这是第一次。”灵素是被突然见到的这个女人之间的斗争给吓到了，现在自家额娘一提，她才反应过来，是啊，这就是自己看到的第一次。
　　“女人啊，嫁人生子便是女人这辈子的头等大事，可是嫁人呢，是一个女人嫁给一个男人这么简单的一回事吗？”鄂济氏也不急，慢慢引着灵素开始动脑筋。
　　“是一家子的事。”灵素没有立即回答，又想到了白天发生的事情，然后说出自己的答案。
　　“额娘过几天还要带着你们去给果洛额以请安。”鄂济氏并没有对灵素讲得评判，只是又提了一句自己的娘家。
　　“是两家子的事。”鄂济氏提了这么一句，灵素的思维一下打开，阿玛家里是这样，那如果去了额娘娘家是不是也是这样，或者，不管是不是，也是一家人在那里，最后，灵素得出结论，这成亲应该是两家子的事。
　　“两家子人加在一起，得有多少人呢，光你玛玛这边今天你也看到了已经是一屋子的人，你在这里排到了五姑娘，你弟弟更是排到了八爷，人一多，怎么可能没有磕磕碰碰的时候，就是夫妻俩也还有闹嘴的时候，我们的牙齿都还能有碰着的时候，何况是人，人的五指有长短，人心自然也会有长短，你能做到对每个人都一样吗，做不到，所以，不要把别人对你的轻视往心里放，更不要把别人的错误往自己心里放，那样难受的只会是你自己，不值当。”进京前，尽管给灵素提了京里老宅的事，听灵素也交待了手下的人要仔细，只是灵素这些年太顺风顺水了，哪里能知道这女人后宅的厉害。
　　“阿玛和额娘就没有闹过嘴。”趴在额娘的怀里，灵素细细听着额娘的话语，慢慢脑子也想开了，是啊，她自己都待每个人不同，别人不了一样，只不过这次自己成了别人轻待的那个人就不舒服了，她还在思量若是一辈子就和这些人一样多恐怖，可是她刚刚的反应不也早和她们一样了，眼界太小，自己把自己拘起来了，她见识过这么多，无论是在广州还是和在药王庄，她都早知道天空与大海的无边无际，怎么一回来就把自己拘在了四方格子里，她的心态还不够稳。
　　“调皮，敢拿你阿玛和额娘说事了？”轻拍了灵素一下，知道她的女儿想明白了，就行了。
　　“呵呵——”灵素继续趴在额娘怀里傻笑。
　　“不必去计较这点得失，无论是否强过你，都不必计较这方寸间的得失，更何况这个府里的这些人，你额娘的嫁妆说出来会让府里的每个人嫉妒得发疯，而你阿玛更是从一品大员，不管能不能再进一步，他已然是这个府里的顶梁柱，毫不夸张的说，整个阿颜觉罗府如果不想靠着那点单薄的朝廷月钱过活，就得靠着你父母，这些，你有的，已足够让他们仰视，所以，不管孝不孝，这个府只能捧着我们，你别看今天，你玛玛怎么样，你想想，她敢做什么了吗？什么都没有，只不过图个嘴上痛快罢了，她是长辈，便让她嘴上痛快下又能如何？”是的，现在的他们一家已不是十年前被逼着把女儿送回来的一家，现在的他们已然是这个府里的天，谁敢犯天！
　　“可是额娘，这样会不会不孝？”一个孝就能压过一切。
　　“灵素，我们哪里不孝了？玛玛说我们的时候，我们一句话都不还口，灵素，你要做什么都不怕，只要你敢做得圆满，让人说不出错来，还是要再说到如今我们的地位上来，你玛玛第一个就不敢让人把这话传出去，你阿玛要是不得好了，就是整个府都不得好，她想舒服地做如今的老福晋就得把这个家在外面的名声维持好，这点只要她不糊涂就能做到，如果她糊涂了，那我们就得再想别法。”女儿也是时候把这些教给她了。
　　“分家吗？”灵素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她只是一下子被弄蒙了，但很快在鄂济氏的提点下一通百通。
　　“对，只要分了家，就是各家各事，谁赖不到谁头上来，不过，你这位玛玛目前还没糊涂，所以，这个家不会分，虽然难免有些心堵，但，你尽管抬头望天，低头瞧人，这个府里没有谁能让你需要注意，所谓阴谋不过是力量不够的人甩出来的小玩意儿，当你力量足够大了，阳谋或许还值得你认真对待，但阴谋只会在你强大的力量面前无所遁形。”女子天生就无法和男子相比，也就是出嫁前的这些年可以在父母膝下尽欢颜，嫁了人，夫家再好，再省心，但也是为丈夫，为孩子操不完的心，就这几年，鄂济氏哪舍得让自己的女儿受什么委屈，以前的就算了，那是他们夫妻俩的本事不够，现在整个阿颜觉罗府都得看他们的脸色行事，这种情况，再让她女儿在府里受委屈，她可从不是任人好欺负的老三家媳妇！
　　而女儿其实也是一时蒙了，凭这几年兰嬷嬷等人的教导，灵素其实已经有了自己的威势，只要心里平稳下来，这股威势就府里这些小虾，根本不是问题。
　　“额娘，灵素明白了。”额娘说了很多，她也明白了很多，或者应该说是心态更平稳了，不去计较方寸得失，她一直都做得很好，只是初上京，让她有些患得患失，也是这样才让她受了影响，不过，现在恢复过来了，她不会再自己吓自己，什么叫学了这么多有什么用，她是钻牛角尖了，现在出来了，就好了。
　　至此后，整个府里的人很快就发现，这位三老爷家的五姑娘再不是当年那个一天到晚不说几句话的病秧子，如今的五姑娘周身的气派，还有行事间总能让人不敢抬头，心里不自觉已生敬意，根本不敢在这位姑娘前动什么念头，总之在这位五姑娘面前，你就是会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