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媒笔札》杯酒释冰泉

2、冥鱼招魂

　　宁村背后是一条河，源头也没有人去考察过，夏天涨水，秋天鱼肥，虽然近几年因为因为上游建了酒厂被污染透了没人再去河边玩耍，可往些年这河可没少出过事。
　　就不说小时候那河淹死过几个人，光是前年那酒厂爆炸炸死了人的尸体据说有一些就流进了这河，老人家说这河里怨气大着呢，没事压根不准小孩子们靠近那河。而宁悦听得最多的传说就是冥鱼招魂了。
　　话说每到一定时候，河里就会出现一条很大的鱼，鱼肚朝上，鱼翅向上摆，像是在向河边招什么，不管你是设网捞还是用香饵掉都没有用，没过几天必定有人死在那河里，据说是被招去当了里面淹死鬼的替身。以前宁悦一直以为是老人说来骗人的，直到她亲身经历了那件事才相信原来冥鱼招魂并不是传说。
　　那是一个盛夏，天气热的诡异，尽管大人们耳提面命不准下河洗澡，还是有许多自持水性好的男孩子呼朋唤友的偷摸着下河，宁悦的远方表哥就是其中之一，这表哥姓陈，是她四姑婆的侄孙儿，亲近些得喊他大表哥，大表哥人很开朗，有着那个年龄段男孩子特有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大表哥蹭着四姑婆午睡的时机，叫上几个朋友朝河边跑去，他本不想带上宁悦这个小表妹，但怕她在大人醒后告状到时候要被一顿好打，也就把她带上，却不准她下水，只在岸上帮他们看衣服，宁悦百无聊奈，只好无聊的沿着河岸走来走去，就是在这种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看到了那条鱼，一开始宁悦还奇怪这鱼怎么鱼肚朝上，是死了吗？又看见他鱼翅一游一游的好像还有气，正当她想走近看清楚一些时，那鱼却沉入水里不见了，那时宁悦也没往老人常说的冥鱼招魂处想，毕竟那时她才9岁，正是似懂非懂的年纪。
　　于是这件事宁悦也就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要是她说了该多好，哪怕只是好奇的讲出来也没有关系，那么四姑婆就会警惕约束住大表哥，也不至于他那么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了。
　　第二天宁悦早早的陪奶奶去睡午觉了，也就不知道大表哥那天中邪似的牵着四姑婆家里的大黄狗，也没叫人，就一个人去河边游泳去了，这一去，就再没回来。等人们发现大表哥时是尸体在下游浅滩出现，知道这消息的四姑婆当时就哭晕了过去。到了送陵那天，四姑婆家里的大黄狗一直叫个不停，谁喝止也没有用，青青那天也来了，她穿着一件小碎花的旗袍，流海半垂，露出小半张脸，上了香后摇头道：“魂都还在河里，送个躯壳入土何用？”奈何那时她的威信还没建起来，没人肯听她说什么，于是她也就不说了。只是后来住桥头的王大爷说看见她去了河边用炸药炸了一条半尺来长的鱼起来带回了家，但没人肯信，因为王大爷老眼昏花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接下来送陵又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意外，四姑婆家的那条大黄狗第二天就口吐白沫，死在了大表哥遗像前，大家都道邪门匆匆送了陵，只是可怜那个青春阳光的少年，就这样被冰冷的河水吞噬，被无边的黄土埋葬了。
　　而宁悦至今也不明白为何当初会看到那条冥鱼，好在如今河水被污染见不到半条鱼，虽然她爷爷老是感叹不能再去河边钓鱼娱乐了，但庆幸的是也不会再有冥鱼招魂的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