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第十二章 ...
-
石川莎也和忍足一起来到了第三音乐教室前。
忍足朝她温和地笑了笑:“跡部就在里面,你进去吧,我在下面等你。”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石川几乎是反射性地就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微微蹙眉,神情中有几许犹豫,也有几分不情愿,抿了抿唇后问道:“你不进去吗?”
忍足有些讶异地转身看着她,不愉的脸色让他立刻猜到了她的顾虑,幽邃的墨蓝色瞳眸不禁露出淡淡的笑意,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放心吧,跡部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进去恐怕只会让他不高兴,所以我不进去了,有事你叫一声就可以了,我就在下面等你。”说完回她一个安心的微笑,走过去替她打开了门。
石川再一次蹙眉,明丽清妍的脸上明显显示着她的不情愿,只是此刻门已经被打开,她甚至看到了跡部倚靠在窗台的修长身影,反悔早已来不及。一狠心,终是慢慢走了进去。
而她一走进去,门就在她身后被忍足轻轻关上了。跡部仍靠着窗台,沉默地望着外面出神,对于她的进来仿佛毫无所觉。
石川蹙眉等了片刻,见他始终不说话,终是忍不住淡淡开口道:“你找我?”
跡部这才慢慢转过身,幽邃深沉的眸子静静盯着她,好似正在探究什么,平静却让她莫名生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危险。连背脊都隐隐有些发寒。直觉的,她想要向后退去,只是,在她移动前跡部俊挺的身子已经向她走了过来。
他站定在她面前,犀利冰寒的眸子直直盯着她。
“已经见过他了?”他缓缓问道,语气中听不出喜怒,却让石川倍感其中的冷漠和不悦。
只是……他是谁?今天一整天她都在学校里,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触到其他人。清透莹亮的眸子不自觉地透出几分不解和莫名。
跡部看着她纯净的脸颊和澄澈的褐色眸子,突然生出一股不可抑制的熊熊怒火。她竟然一脸茫然的表情!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要考验他的耐心?
他的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暴怒和不甘起来,狠狠瞪着石川,好似想在她身上刺几个洞出来。冷冷道:“看到我输给手塚,你是不是很高兴?是不是早就在背地里嘲笑过我的无能?我的自不量力?”
石川只是深深蹙眉低着头,本来因为今天的比赛不想跟他有任何的冲突,也知道一向自尊心甚高的他肯定受挫不少而尽量忍让着他,但是容忍并不代表他就可以毫无根据和毫无证据地污蔑她,更甚者把怨气出到她身上。
微咬牙,她转头再也不去看他,以免自己最后的一点耐性和理智被他消磨殆尽。
只是,她的沉默和退让并没有让跡部气消,反而更加激怒了他。他向前一步,突然狠狠抓住了她的手臂,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鄙夷和轻蔑。“别以为什么都不说本少爷就什么都不知道。比赛一结束,人就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怎么,就那么迫不及待要去见旧情人?只是,就不知道你的这个旧情人是否还把你放在眼里。”说着嘴角扯出一抹讽刺意味十足的笑容,残酷而冷漠。
而石川早在他说出“旧情人”三个字时就彻底怔住了,愣愣地任他把自己的手臂抓得隐隐作痛,耳中回响的却只有嗡嗡的耳鸣声,其他的什么都听不进去,也都听不见了。
跡部却以为她只是固执地不愿意和自己说话,怒气更重,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又加重了几分,声音几乎是吼道:“说话呀,怎么,难道连和本少爷说话都那么不屑了?”
呆愣中的石川终于被他吼的回过了神,手臂上无法忍受的痛楚让她秀眉深深蹙起,自由的那只手抬起努力想要扯开他的手臂,却只是换来他更凶残的对待。
脆弱纤瘦的骨头仿佛要被生生捏碎,她紧紧皱着眉,冷汗都沁出了光洁的额头。在这种痛苦下,她却反而变得清醒起来,抬起头直直看着跡部俊朗无俦的脸庞,其上暴突的青筋,声音平静如水,甚至渗着丝丝冷意。“如果没其他的事请放开我,我要走了。”
听到她的话,跡部突然一阵大笑,笑声很狂妄,也很鄙夷,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笑不可抑。“走?你觉得你今天能这么容易就离开吗?”说着猛地放开她的手臂,径直走到了窗边,从他站的地方刚好可以看到青学开出冰帝校园的校车大巴。
他的视线紧紧盯着窗外那逐渐远去的大巴,声音中已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和冰寒。
“石川莎也,16岁,父亲是东宫集团海外开发部的经理,母亲是标准的家庭主妇。(不要问我东宫集团是什么,请参考《绅士同盟》)三年前参加全日本中学生小提琴比赛时因为获奖人员早就内定而不幸落败,但在那一天她认识了在XX网球俱乐部练习的青春学园国中部网球社部长手塚国光。之后两人一直维持着密切的联系,每个周日,石川都会准时到那个俱乐部去观看手塚练习,而手塚对她的态度也由开始的不闻不问到后来慢慢接受了。一直到一年后,石川的父亲被调派到美国的分公司,石川跟随父母一起移民去了美国,两人才从此断了联系。在临走前,石川曾在手塚学校附近的公园向他告白,但是遭到手塚的拒绝。而去年12月31日,两人再一次在XX网球俱乐部碰面,这一次见面是两人时隔三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只是石川在手塚出现后很快就离开了,之后两人也没有私下再见过面。”他像背书一样慢慢地说着,一字一句异常的清晰明白,听得石川不知不觉间早就苍白了脸色,只是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让她此刻感到如此陌生的出色男子。
跡部缓缓转过了身,俊秀非凡的脸在看到面色苍白如纸的可人儿时露出了淡淡的冷漠笑容。顿了顿后,他语气平静地含笑问道:“怎么样,还要继续听下去吗,还是想再听些更具体的?”
似笑非笑的淡淡笑容,配上墨蓝色瞳眸中冰冷犀利的视线,竟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恐惧感。
而石川是再也无法保持一贯的淡定和平静了,美丽的瞳眸因为愤怒而大瞠,忿忿地看着跡部,不可思议地叫道:“你调查我?”激动的神情让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颊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使得整个人顿时显得灵动和娇艳起来。
跡部不置可否地微微挑了挑眉,看着她的瞳眸却更加凌厉了几分,幽冷的眸底冷若冰霜,好似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雾,让人不寒而栗。
石川微微一愣,知道这是他真正生气的表现,并且可能已经发怒了,只是情感的冲击让她无法轻易原谅他私下调查她的行径,更荒论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愿让人知晓的她和手塚的过去。
怔忡间,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快速闪过她的脑海,虽然只是很快的一瞬,但是已经足够了,仅仅是这一瞬的时间她就整个人被惊得僵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跡部,眼睛却无可抑制地越睁越大。
难道,今天的比赛……根本是他用来对付她的幌子吗?一丝涩涩的苦笑不由自主地浮上她形状美好的小巧嘴角,眼底深处更是慢慢涌上了一股让人心酸胆寒的酸楚。其实,她早该想到的不是吗?从他神神秘秘地一再提醒她今天的比赛会有让她意想不到的事发生开始,她就该怀疑的,她就该做好思想准备的,但是她却一直在刻意忽略着,刻意不去多想、同样刻意忽视了跡部过人的能力,认为发生再大的事情自己总能处变不惊。只是这种自信在见到了手塚后,知道了他是青学的部长后,她又还能如何自处?混乱的大脑甚至让她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更加丧失了平心静气应付的能力,她怎么还能说自己能否应付自如呢。现在想来还真的是很可笑,愚蠢的可笑啊。
只是,他这么做、这么伤害她于他又有什么好处呢?他们之间并无任何过节,以前也不认识他,照理说自己根本不曾真正得罪过他不是吗?
无奈的嘴角微微颤抖了下,半晌后她终于静静的开口,语气淡定从容,却仍掩不去其中的丝丝沙哑,“所以……你安排了今天的比赛。”
出口的声音已经不再是疑问,而是无比确定的陈述,只是随着这句话的说出,她脸上的神情也变为了越来越冷漠和淡然的镇静,仿佛波澜不兴的水面,有种令人心惊的死寂。
跡部也明显被她迅速转变的态度弄得微微有些愣怔,坚毅的双眉略略蹙起,不再说话。虽然他是生气她用这种态度来对待他,甚至在看到他战败后急不可耐地跑去找手塚,但是这样的神情、这样冰冷的神情却不是他要的她的反应。
半天后,他终于冷冷回道:“……是的。”
只是石川依然是平静无波的漠然神情,看着跡部的眼睛纯净中透出强烈的陌生感和距离感,仿佛他的回答于她已经完全不重要了。她微微扬起嘴角,弯出一抹浅浅的弧度,笑容若隐若现:“既然现在你已经知道一切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跡部一阵哑口无言,心里却渐渐浮上一丝不曾有过的烦躁和焦虑,可能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用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因为他的身份、地位、家族的权势,即使别人不是巴结他,至少也不会光明正大地在他面前挑战他的容忍力底线。而她,石川莎也,不仅让他不满、生气,同时还完全不知悔改,更加刺激他的脾气。
他突然像个孩子般闷闷地不再说话,独自生着闷气,而石川也跟着沉默不语,一时间整间音乐教室里静得诡异。
两人大概僵持了十多分钟,石川看了一眼转头看着窗外的跡部后终于毅然走出了音乐教室,毫无犹豫和迟疑。无声无息的脚步声,冷漠的神色,仿佛刚刚的剑拔弩张根本不存在似的。
而当她走出艺术大楼的时候,忍足还在楼下等着她。看到她出来,他嘴角微微含笑,柔和的目光中有着令人心安的温和和友善,以及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丝淡淡的松了一口气在石川走到近前时不经意被隐去了。他微微挑了挑眉,嘴角恢复了之前的友好笑容,走到车子的另一边亲自为她打开了车门。
石川无力地坐上车,朝他感激的一笑,然后靠在椅背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车子平稳地驶在回她家的公路上。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他不问她在第三音乐教室发生了什么事,而她也一直沉默地闭着眼睛,眼圈下两团明显的黑晕显示着她此刻的劳累不堪。
大概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她家楼下,忍足再一次体贴地下车为她打开了车门。
“回家好好休息,今天大家都累了。”他朝她温和地笑笑。
石川走下车,勉强挤出一个还算笑的笑容,轻声道:“谢谢。”
忍足回了她一个了然的微笑,然后钻进车子离开了。
而石川一直到忍足的车子消失在视线中才缓缓走进了身后的大厦中。这一天对于她来说实在过得太过漫长,也太过混乱,发生了太多心烦意乱的事情,也出现了太多让她措手不及的结果,但是此刻,她什么都不愿再去多想,也什么都不愿再去回味。三年的等待到底是否会改变些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如果三年的等待换来的依旧是他的无情和无动于衷,那么恐怕她真的只有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