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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毫百里 ...

  •   7毫百里
      从庸陶边境沿着边境线一路颠簸,终于到了毫末。刘清陵再也没有接到无翼的消息。吴泊乘为人谨慎,无翼再近也不过是个贴身侍卫,刘清陵断定吴泊乘私下肯定在秘密谋划。倒是晟武来信让刘清陵带毫末上好锦缎回去。
      刚到毫末城中,晟阳自然是沐浴换衣了。刘清陵去锦缎庄做了两件衣服又买了些锦卷。
      “王爷,这是我送王爷的,多谢王爷一路关怀”刘清陵特意订做了一件白色云锦长袍。碧之春开门接了衣服。
      “王爷,濮兄送您的衣服”
      “俗气”晟阳瞥了一眼道。
      再出来时晟阳已换了刘清陵送的白袍。衣诀飘然。若说吴泊乘气质如竹看似温文尔雅,谈笑风生;晟阳就如梅,冷峻孤傲,清秀脱俗。
      “王爷果然是天生丽质······”刘清陵刚开口晟阳就做了个让他闭嘴的手势。
      “你准备穿这个去会客?”晟阳皱着眉问刘清陵。
      “刘某一介草民如此便······”
      “碧之春,带他去换件衣裳”晟阳习惯性打断他。
      “是,濮兄请随我来”

      刘清陵看到那件大红色长袍时一时无语。
      “王爷说你适合此色”碧之春将衣服递给他。
      “王爷抬举草民了”
      刘清陵不知晟阳何意。为何是这种鲜艳欲滴的正红色?这穿出去怕要引人注意。只能咬牙勉强穿上。
      “王爷······这颜色是否过于······”刘清陵慢腾腾地走出来。
      所有人皆一怔。
      “无碍”晟阳解下身上黑色披风给他系上:“我总觉得你眼熟”晟阳高他半头,站着系披风带时微热的气流喷到额头上,刘清陵僵了一下。
      “王爷,草民自己来”刘清陵向后躲了一步。
      “别动”晟阳拽着带子往前一拉反倒更近了一点。
      龙井转过头骑着马慢慢向前走着。并不注意两人。碧之春从刚才就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王爷明明说俗气却穿好后对着镜子照了一番才迈出房门。为什么王爷变得越来越难懂。

      由于刘清陵“不会骑马”四人一路上慢慢溜着马,半日才到达毫汀府上。
      “来者何人?”门口的侍卫喝道。
      “晟王府”碧之春拿出令牌给通报的侍卫。
      不一会儿便见府门打开,紧接着一青衣男子摇着扇出来:“不知晟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这边请”男子弯身邀请。
      “毫胜呢?”晟阳瞥了青衣男子一眼便自顾自走进去。
      “王爷有事外出,只能由鄙人来带路了”青衣男子赔笑道。
      刘清陵心里不禁猜测:此人不是毫胜那毫胜已去西邑此人又是谁?
      “在下毫百里,是王爷的门客。各位就暂居毫府,若是哪里招待不周请务必吩咐在下,必当尽力满足各位所需”
      毫百里?!龙井揶揄地朝刘清陵笑了笑,刘清陵尴尬地别开脸。
      毫百里容貌虽还算可以,那也绝与美字无关。身形消瘦如女子,眉毛眼睛甚至轮廓皆给人很淡的感觉。要是易容倒是万般方便。说道易容,小时候住在濮沛时曾有人教授易容术,虽只学到皮毛,但日后闲来无事时钻研深入,竟也无数次瞒过父亲偷跑出去。这次南下一路办事方便,也多亏之前所学。由于年纪太小,对那位教授之人的印象也只剩下他手里那把奇异图案的扇子。
      “这位小公子好面生”毫百里突然竹扇一指。
      “草民刘清陵。久仰毫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真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貌比潘安。”刘清陵心中不由想笑,因为毫百里这个动作让他想起晟武:“毫先生此气质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呀!”
      晟阳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龙井用锦帕掩嘴。
      “哈哈哈哈,濮公子倒是个玲珑之人”毫百里大笑。
      “先生,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一个丫鬟慌慌张张跑过来。
      “毫某失陪了,各位自便”毫百里随丫鬟离去。
      龙井与碧之春各自回房了,刘清陵刚抬脚便被晟阳伸手挡住:“怎么样,‘先生’可还合你心意?”
      刘清陵装作不知所谓:“王爷说笑了。草民认识王爷之前从未进过王爷府,此等待遇已是此生之大幸,先生也自是人中龙凤何须迎合草民心意?”
      晟阳冷笑一声进了房间。
      刘清陵进了房才自知失言,吴邑皆知毫百里虽身在毫末,但却是宗申府的管家,宗申虽居高位,真正掌权的是毫百里——毫百里是皇上的人。除了知情人称毫百里先生,一般门客皆称公子。晟阳也肯定调查自己了,到什么程度呢?这样也无妨,顶多怀疑自己是毫末或是西邑的探子多一些。
      刘清陵慢慢踱步到后院去,天上乌云密集,初春的连阴雨怕是要来了。有只鸽子远远地盘旋,但不是清陵府的鸽子。刘清陵确定周围没人后才取下鸽子脚上的信件:春雨欲来满山绿,故人莫急添薄衫。是吴泊乘的字。看来还在兆州城了,这个时节只有中西部是这样的天气。
      “濮兄可还安好?”毫百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毫先生为何突发此问?”刘清陵转身。
      “公子唤在下先生,却不记得在下”毫百里打开扇子,扇子上无数人脸重叠,图案诡异。原来是濮沛教授易容的人!
      “原来是先生!”刘清陵急忙弯身一拜。
      “可否请公子来我房中一叙。碧螺春自然已备好”
      “请”刘清陵道。
      碧之春从远处现出身来。看着他们走远后即刻去汇报晟阳。

      毫百里亲自煮茶,茶香满屋。
      “此生有幸再遇先生实乃缘分”
      “哪里哪里,不过是天意。公子日后有何打算?”毫百里问。
      “亡命天涯之人谈何打算?皇上放我一天条生路,自当是报效皇恩。”
      “公子说笑了。公子满腹才华,皇上惜才不忍牵连公子。况且,吴丞相也替公子求了情,待他日此事平息,公子定会实现心中抱负”
      “先生与吴丞相倒是关系颇深”刘清陵想到吴泊乘的鸽子出现在这里。
      “公子见笑了,近几日总有好多鸽子来毫府吃食,都带来同一封信,想必公子已看过那封信了。确是吴丞相的字,只是不知者故人是何人”
      “难怪先生一眼认出我来”刘清陵端起茶杯。
      “公子的易容术倒是自学成才”毫百里盯着他。
      “全仰仗先生教授之恩”刘清陵看向窗外,雨声渐大。眼下除非联合这些小州与小城方能有所作为。吴泊乘到底有何筹码来夺取他想要的呢?毫百里倒是个最能一呼百应的人,只是皆知他是皇帝的人。
      “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了”毫百里给两个人都添了茶。
      “先生认为,这场战事结果如何?”
      “事在人为,计划总也赶不上变化。只是战事是历史必然,无战无变亦无史。公子为何如此担忧?”
      “于先生此等谋士而言有变则有机会,于我,不过是徒增变数罢了。刘某不才,并无大志”
      “哈哈哈哈,公子谦逊了,皇上此次派公子南下必是看中公子人中龙凤”
      刘清陵轻轻摇头,将最后一杯茶一饮而尽。
      “夜色已深,刘某不便再叨扰。先生留步吧。”刘清陵刚出来就看到不远处的晟阳,孤身一人打着伞似乎等候多时。
      “晟王爷这么晚来寒舍·······”毫百里惊讶。
      “来找刘清陵”晟阳直接打断他。
      原来一直对任何人都这么没礼貌······刘清陵想。
      “下雨了,你没带伞”晟阳对着刘清陵说。
      “真是有劳王爷为草民挂心了,王爷如此爱民,真是······”
      “少废话”晟阳不耐烦地催促。
      “只是王爷,给草民的伞呢?”
      晟阳走过来把伞撑到刘清陵的头顶:“我做了幅画,邀你去看”
      刘清陵在毫百里玩味的眼神中被晟阳带走了。两个大男人在雨中漫步,想到这里刘清陵不禁打了个冷颤。晟阳解下身上的白色披风给刘清陵系上。
      “王爷不必如此······”刘清陵尴尬地扭开脸。
      “最近我老是做梦梦见一个故人”晟阳开口。
      “哦?何人有如此福气入王爷梦中?或者,是王爷挂念的女子?”
      “只是故人”
      刘清陵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只能干笑。
      到了客房处刘清陵巴不得立刻逃走:“王爷也早点休息”
      “来我房中看画”晟阳推开房门。
      刘清陵硬着头皮走进去,窗边的书桌上确有幅:一个背影。画中人站在山丘上,一身红衣尤为显眼。
      “这便是王爷的故人?果然和王爷都是文雅之士,单看背影就知风流倜傥,仪表人才,貌比潘安”刘清陵敷衍,心里琢磨不透晟阳的用意。
      “只是一般容貌”晟阳将画卷起来。
      “那草民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刘清陵回房。
      刘清陵回房后发现忘记还晟阳披风,加上上次的已有两件。刘清陵定定地看着那件正红色长袍猜想晟阳是否让自己做了谁的替身。晟阳窗外的雨一夜未停,刘清陵一夜无眠。

      8再相逢
      “公子还好吧?气色怎么这么差?”龙井问。饭桌上所有人的目光全聚集过来,刘清陵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是毫某照顾不周,昨晚邀濮公子喝茶一时忘了时间,雨大,想必是在路上受了风寒”毫百里赔礼:“一会儿濮公子随我来,毫某曾在太医院任职也对医术略知一二,濮公子不要嫌弃才好”
      刘清陵急忙推辞“不用麻烦先生了,只是昨夜窗外雨声太大”想了想不符合刘清陵这个身份又补充道:“茶也喝的太多易起夜······”
      一席人都笑了起来,当然,刘清陵已习惯晟阳的面无表情。
      “不知晟小王爷来访有失远迎,还望晟小王爷见谅!”一声雄厚的男声传来。
      “见过王爷”除了晟阳其他人都象征性起立行礼。
      “大家不用客气,坐坐坐”毫胜的身后出现了两个刘清陵很熟悉的人:吴泊乘与无翼。“这是吴丞相”毫胜恭敬地介绍“这位是晟小王爷”
      吴泊乘的目光扫过所有人,刘清陵的眼皮跳了两下。
      毫胜这个狡猾的老狐狸分明是自抬身价。不过看现在这形势,晟阳显然处于劣势。刘清陵看到吴泊乘的食指在扇柄上敲了四下便立刻会意。在学院时每次吴泊乘想和他单独去后山就会这样:四更起身在后墙处相见。

      四更时吴泊乘翻窗进来了,刘清陵煮的茶在桌上。
      “清陵”
      “恭喜吴丞相升官”
      “何必提这种事”吴泊乘在桌前坐下。
      “是我短见了,吴丞相自是瞧不上这虚名的”心里想:你吴泊乘的野心自是天下实权。
      “清陵,我承认皇上暗中派你南下查探的事情我知情。只是,你在吴邑自身难保更别说救出伯母与清流,还不如南下”
      “吴丞相不必如此,清陵并无怪罪之意,只是说出实情罢了。难道吴丞相此行真是游说各城支援这摇摇散散的朝廷?若真是一片忠心,倒是清陵犯了大逆不道之罪”世人都可以不了解你,只是我再了解你不过了。
      “伯母与清流都很好,你不必担心”
      “有劳吴丞相费心了。龙井是你的人?”
      “如此明显?”
      “我给皇上的消息极少,也都无用。皇上那边始终没有多言,肯定是吴丞相在打点了。还有,她叫我‘公子’”
      吴泊乘稍稍沉默了一会,问“日后,你打算如何?”
      “王爷是想问我究竟是为皇上效力还是为王爷效力?刘某从来都只是为了一个目的,所以,为谁办事都不重要”
      “我一定会救出伯母与清流”吴泊乘把手搭在肩上。
      “如果,再选一次······”定定地看着吴泊乘。
      “什么?”
      “算了,是我多想了”是我忘了吴泊乘从来都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之人。长叹了一声。
      “希望王爷早日完成大业,介时救出母亲与清流就当是两不相欠了”端起茶杯。
      “冷茶伤胃”吴泊乘伸手按下他的手。随后从窗口一跃消失。
      “你又怎知是杯冷茶······”重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桌底是为了温茶特意放置的沸水木桶。

      为了避免与晟阳,吴泊乘正面相见刘清陵起的很晚。刚起来龙井就来告知他收拾一下即刻启程。之前给晟武买的锦缎碧之春早已派人带了回去,刘清陵能收拾的也只有晟阳的那两件披风。
      毫胜送他们离开,吴泊乘目光灼灼,刘清陵明白现在他是真的成了吴泊乘的工具,和他坐在了一条船上。虽然不知道吴泊乘手中究竟有什么王牌,也明白吴泊乘绝不会透漏半字,刘清陵还是固执地认为吴泊乘胜算多出皇帝两成。潜意识里也希望如此。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毫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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