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完（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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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妹，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舒羽他，怀孕了。”
方晓没头没尾地抛出这句话，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想让她误会什么。然而，楚荣钦只是一愣，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笑道：“阿素，你不了解他。”
她此刻显然没空在这儿跟人唠嗑，挥了挥手，吩咐道：“十六，替她把明光铠脱了。”
“是，王爷。”
帐外一片喧闹，四处都能听到“降者不杀”的喊叫声，可禁卫军顾自乱作一团，根本弄不清楚对方怎么不怕自己主将被杀就贸然进攻了？！楚荣钦利索地迈着大步走出去的时候，所有杀伐声陡然一静，无数双眼睛或惊恐或镇定地望着她，等待着下一刻的号令。
她翻身上马，带上脱下头盔，朗声喝道：“新帝不仁，杀亲弑母，假奉遗照，愚弄朝臣百姓。今日，本王要替天行道，以祭母皇在天之灵！”
“旬王殿下威武，我等誓死追随！”
震耳欲聋的呼叫声中，禁军中代表天家的黄色军旗不知被何人砍断，紧接着竖起了红黑交织的猛虎旗。
那一马当先的女子，早就向着城门而去，身后跟着她的是无数前赴后继的将士们。铁蹄声声，寒剑铄铄，三年前那位旬王敛着一身煞气，凯旋而归的身影再次浮现在众人脑中。
猛虎下山，何人能够阻挡得了她？！
***
楚荣钦分了三队人马，一队留在城郊控制那一万人的禁卫，一队由十六带着去王府，另一队则随她径直进宫。也许她那句话到底还是刺激到了她，楚荣钦竟是忽然决定让十六与她同乘一骑同去王府。
她身上那种像是天生的威慑和气势，方晓觉得她这辈子也学不会，尽管心里仍有不甘，却也明白自己和她之间的差距，也怪不得秦舒羽会喜欢她，只怕天底下的男子很少会不爱慕这样的妻主。可，旬王府和皇宫在同一个方向，楚荣钦却过门不入，甚至都没有跟侍卫吩咐两句，就直接带着人马奔向宫门。这个时候，方晓又觉得她对秦舒羽的在乎并不如秦舒羽对她的情义，心里又为秦舒羽觉得不值。
京城中的兵力大多都被方晓带了出去，王府外仅围了千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她们带来的人全部解决了。府里空荡荡的，十六直奔主院，才看到王府所有的府兵全都围在那里。而秦舒羽就站在中央，一袭正红色的盛装，庄重地立在那里，在等待生命中又一个最重要的时刻。
然而左顾右盼间，却没有看到心里念着的那人，他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不过，看到她以前信任的副将，心里还是喜悦占了上风。他纹丝不乱地一边让十六去帮忙，一边让下人开始打扫府里，直到这一切都吩咐完，才注意到默然站在一旁的方晓。
秦舒羽愣了一下，请她到了外院的大堂。这一次，他是王府的男主子，而她就完全成了个陌生人。
秦舒羽并没有心思和她寒暄，频频望向门口，即便知道计划一切顺利，还是担心楚荣钦的安危。方晓看在眼里，心里全是酸涩，她不甘心，忍不住道：“自古帝王三宫六院皆是常事，你这般帮着她，最后也不过是她众多男人中一个而已。”
秦舒羽微愣，目光终于收了回来，落到她身上。
“而且，你我演了这么久的夫妻，你肚子的孩子，就算她相信，别人会相信是她的吗？”
“你……你不了解她。”
同样一句话，楚荣钦给她的感觉是，秦舒羽就算死也不会背叛她。而这会儿，面前的人却只是强装镇定。
他白着一张脸坐在那里，怔怔发呆。本就是有身孕的时候，容易多想，再加上这一番话他并不是没有担忧过。
方晓心里涌起一丝快感，可片刻后又觉得自己很可悲。
***
“舒羽，我回来了！”
楚荣钦喜色难掩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已经是入夜。秦舒羽在屋里焦躁地踱了好几圈。一听到她的声音，什么也不顾了，直接飞奔而出。
“妻主！”
方晓下意识地想提醒他小心孩子，动了动唇又紧紧抿住，只是追了出去。
秦舒羽一下扑进他日夜思念的人怀里，还来不及上上下下查看她的伤口，就被她一把抱起转了好几圈，耳边是她兴奋的朗朗笑声。
这粗糙的女人！
“你快放我下来。孩子！孩子！”
秦舒羽拍着她的肩头，下意识地喊道。楚荣钦顿时一惊，这才想起这个惊喜，赶紧停了动作。他还靠在她怀里，她手心抚过他已经隆起的肚子。即便之前已然听说，这个时候仍旧觉得不可思议。“可就是那一次？舒羽，我们这是双喜临门啊！”
她的动作小心翼翼，说完竟是不顾形象地蹲下身，耳朵贴上他的肚子。“舒羽，它踢我了！有动静呢！”
周围都是她的部下，以后也会是她的臣子。她这般忘情，秦舒羽虽然心里甜滋滋的，却也觉得有些窘，又怕她失了形象，赶紧催她起来。楚荣钦虽然不怎么在意，还是大方地直起身，她搂过他，轻声在他耳边道：“我就是故意做给她们看的，看看我有多宠你。”
她其实离京已经有一年了，从她们夫妻两个决裂，到红素受宠，王府里坐镇的都是她那个一胎同胞的妹妹。别人不知道，这些常跟在她身边的人总也猜到了几分。
舒羽突然怀孕，她再怎么声称这孩子是自己的，总归也有人捕风捉影，还不如先表示一下，自家夫君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呢。
秦舒羽喜欢了她那么多年，楚荣钦一说，如何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只觉整颗心都是满满的幸福感。
方晓看着夜色中相拥的两人，第一次彻底地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个外人。
楚荣钦终于看向她这边，方晓下意识地绷着神经等待她接下来的话，却见她略一思考了一会儿，只道：“今日天色已晚，阿素你先在王府住一晚吧，明日再说。”
***
“你还睡不睡啦。明天还要早起呢。”
秦舒羽躺在床上，有些无语地看着还趴在他肚子上听着动静的女人，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楚荣钦这才恋恋不舍地躺下身，“我这不是欢喜嘛。”她抬起手，秦舒羽顺势浮了浮身枕在她的手臂上，被她揽在怀里。“三天之后我登基，你册封的仪式本来也打算一起的，不过，你如今的身子吃得消吗？”
秦舒羽贴着她暖洋洋的身子，放松地闭着眼。“那你多帮我操心点，回头我就走个过场应是无碍的。”
“好。你啊，就在家里好好养着。”
他听着她无奈宠溺的语气，撑起身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楚荣钦顺势按住他的脑袋，给了他一个缠绵的深吻。
秦舒羽被亲得有些迷糊，最后身子都软了，只能满足地趴在她身上喘着气。楚荣钦想到他这段时间的辛劳，心疼地摸摸他的头发，柔声道：“睡吧。”
“嗯。”他舒服地靠在她怀里，眼睛闭了一会儿，却又睁了开来：“她……你之后准备怎么办？”
“……”
“妻主，我看她当真是什么也不记得的，你的事，我的事，红素的事……”
“你要替她说情？”黑暗里，她缓缓而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淡。秦舒羽沉默。那时若非那人与红素勾结，准备向新帝泄密，他也不会让人出手教训的。本来是想警告她，没想到却阴差阳错造成了她的失忆。
“……养虎总为患，是我心软了。”
他先一步服软，声音却听起来闷闷的。楚荣钦揪揪他的耳朵：“舒羽，我可吃醋了啊。”她说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便是我有心想杀她，父君也不会同意。当年父君一胎二子，长相一模一样素来被人视为不祥，他不得不将体弱的那一个抱去外祖父家抚养，连玉碟都没有上。这么些年，父君一直觉得对不起阿素，即便当初她害得你没了孩子，他也觉得是我欠她的。我若真想杀她，只怕他要以死相逼了。”
“妻主……”
“让她出京吧，反正也不姓楚，成不了什么大事。”
***
三天后，旬王登基为帝，秦舒羽毫无悬念地被封为凤后。。
方晓再次见到楚荣钦已经是在一个月之后，她穿着一身龙袍，威严更甚当初。
“朕今日找你，是希望你离开京城。”
这一个月，方晓旁敲侧击地从十一那里问到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再多对方也不肯透露，只怕也是楚荣钦授意的。这个结局，她大抵也猜到了。“……好。”
“既然你应的爽快，送你出京的人，朕也会尽早安排。”
其实原主是谁，她知道了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她到底只是方晓而已啊。唯一总有点不甘心的却是——
“皇上，草民与你打个赌如何？”
楚荣钦愣了愣，看着对面那人带着讽刺的神情，倒也没生气：“赌什么？”
“赌你这辈子会不会只有一个男人。”
楚荣钦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朕为何要跟你赌？输了赢了于朕有何差别？”然而方晓却不依不饶，脸上嘲讽并未收起。她想了想，道：“后宫雨露均沾和朕只娶一人有何区别？朕独娶他一人的同时打压一下秦家，不同样也是一种平衡吗？朕本就答应过他只他一人，何需一个赌字？”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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