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哭泣著》奇子文

3、第 3 章

　　隔天早上，趙本珊又讓王柏然來她那邊，吃了頓熱騰騰的現做早餐；然後王柏然又看著找本珊彈了一會兒貝司
　　但今天王柏然發現電視櫃下的dvd放映機正運轉著，而且按著暫停鍵，她便問了「妳在看影片啊」

　　「哦!對啊，昨天晚上看的，看到一半」說完拿起遙控器打開

　　是樂團演奏的現場演出
　　「哦是”邦喬飛”」見畫面的主唱，是耳熟能詳的知名搖滾歌手

　　「對啊!我還有很多哦」接著從手提袋拿出的是一張張的現場演唱會光碟

　　從搖滾樂團到重金屬樂團都有

　　「所以是妳在舊金山有在玩樂團嗎」

　　「嗯，高中時期玩到現在的」趙本珊有點無奈的說「不過最近我的團友都在忙工作，實在是很少時間在有機會演出了」

　　「是哦那們有出什麼專輯嗎」

　　「有啊!雖然我們是地下樂團，但也頗有名聲的哦」說著說著便拿出cd盒「這個就當作禮物，送給妳吧!」

　　王柏然接過cd盒，她開心的說「謝謝!」

　　「不過…我有個要求」趙本珊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怎麼了」

　　「就是…芙語姊，她還不知道我在舊金山玩樂團…所以，能幫我保密嗎」

　　「為什麼不能讓芙語姊知道呢」

　　「…總之，能幫我保密就對了」突然又冷到她們初次見面的表情，趙本珊看了一下時間說「我們快走吧!」

　　難道…她說錯話了嗎有什麼不能問的嗎嗯…真的不知道趙本珊的底線到底在哪裡欸~真的很難相處捏!

　　一路上都在想這問題，而趙本珊也一路上都保持著沉默…但是….

　　一走進武術學校，就有一些學員在做訓練了
　　武術學校其實還蠻大的，和學校的體育館一樣大了；
　　一樓有座游泳池；二樓是練習場、三樓是員工休息、盥洗室和辦公室

　　在練習吊鋼絲的地方，林芙語正在那裏做指導練習

　　見到她身影時，王柏然正想打招呼，但身旁的趙本珊卻…

　　「芙語姊~~~!!!」整個體育館都有她的回音

　　此時的趙本珊正黏在林芙語身上磨蹭中「人家很想妳呢!!」

　　人家…真不敢想像她會用”人家” 來形容趙本珊自己，王柏然傻眼的看這對表姊妹重逢

　　唉，自己現在只是僕人兼司機，過幾天就結束了…

　　不打擾她們重逢，她直接上三樓去換了個運動服下來

　　樓梯走下來，
　　林芙語看到她，便拉著趙本珊走到王柏然身旁「妳剛剛跑到哪裡了啦怎麼說消失就消失」

　　「我上樓換衣服啦!」看著她們手牽緊緊的樣子，王柏然就不是滋味!前幾天我也算對妳照顧得很好欸!怎麼現在看到其他人就黏得那麼緊呢

　　她嘟著嘴，有點生悶氣「不是要討論動作鋼絲架好了沒啦」

　　「唷~那麼兇」林芙語嘻皮笑臉的「好啦!兄弟!這幾天謝了!晚上我們一起去吃麻辣鍋吧」

　　「不要!」說完轉身就走

　　「她怎麼了」林芙語問了一下身旁的照本珊…

　　「1!2!3!」王柏然一聲令下的，一旁的工作人員也跟著拉起沉重的鋼絲

　　華麗的倩影，在數十個大男人裡找出空隙後，鋼絲又拉起，飛越男人們

　　「停!」林芙語打出手勢要在半空中的王柏然下來；

　　而趙本珊在一旁看著，不知為何…在王柏然飛上天的那煞那…應該是，在她認真工作…認真投入的那一刻起，周遭的人、事、物，完全都不在她眼裡了
　　而王柏然正慢慢吸引趙本珊的目光…

　　在她眼前的王柏然，比任何一個接近過她的男人..不，是比任何人，都要帥氣百倍…
　　--續-

　　「在這個地方，主角是沒有任何感情的，所以動作不用太誇大」林芙語說明著「上去，再做一次」

　　在工作上，不只王柏然，連平常嘻皮笑臉的林芙語也認真了起來
　　這種職業，很辛苦；同樣是在螢光幕下演出，但人們還是去注意跟自己不一樣的人，而且，一不小心便會終身殘廢或是喪失性命。

　　但是王柏然還是熱衷於此

　　一次又一次的被吊上去，在穩穩的落下，在地面再做出武打動作；
　　動作調適、走位移步、定位定格，一項項的，終於勉強的通過林芙語的標準，她才喊「好，先休息一下」

　　從半空慢慢垂降下來的王柏然，碰觸到地面後，整個人汗如雨下的癱在地上喘著氣

　　「哪。」一旁，忽有毛巾遞過；趙本珊在她身旁蹲下

　　王柏然小小的驚一下後，接過毛巾「謝謝…」
　　「欸!我不明白」蹲著的趙本珊，索性的坐在她身旁「為什麼妳會想做這個」

　　「這個」

　　「嗯，特技演員」

　　王柏然望著眼前，抿起嘴想了想「為什麼啊…」

　　「對啊就算薪水足夠養活自己好了，但是也成不了富翁啊!而且沒人會知道妳是誰也出不了名」趙本珊拉起王柏然的手背「妳看，這些都是摔傷的吧」

　　王柏然手背有著坑坑疤疤的傷痕，當然這只是其中之一
　　「說不定在嚴重一點，妳手可能會斷掉欸!哦!不，會死掉吧」

　　雞哩瓜拉的講出這職業的缺點，對啊~都是缺點，但是為什麼王柏然會不嫌棄它呢
　　「啊!而且啊…!」

　　「好了!我懂妳的意思」王柏然打斷她的嘮叨「是啊…為什麼呢…」她又再次自嘲似的自問

　　看著王柏然的趙本珊，她真的很想知道原因…但是，看她這樣的反應，趙本珊內心深處起了個疑問…是不是不該問

　　「其實，我做這個…只是想賭一口氣」王柏然曲起膝蓋

　　「賭氣」

　　「嗯」王柏然微笑著點頭「我在十…十七、十八歲的時候吧我和我媽媽大吵一架!」
　　「妳和妳媽」

　　「我爸…他有自己開一間小公司，但後來投資失敗，排山倒海的帳單，淹沒我們家，而我爸…卻拿了我們家的地契，不知去向…我媽便帶著還很年幼的我，回到外婆家，勉勉強強度過低潮，之後我媽以嫁妝為資本，將我爸的公司又慢慢的做起來，直到我十五歲時，我爸的小公司已經變成有了兩間分公司、投資本額龐大的金融公司….」

　　「但是，我媽從我爸走了之後，她就對我很嚴苛，成天逼我看財經台和股票什麼的…可是我根本不是那塊料..!到了我十七歲，我媽便要我接管她的公司…我當然是不願意…我告訴她，我的夢想是當一個田徑選手…但她一口否定了這個職業…所以，我和她吵了架，我要證明給她看，作一名運動家並不會沒用，而我就直接選了運動界最危險的”特技演員”…反正…我要讓她知道，她不可能永遠都是對的…」

　　「就因為這樣」趙本珊有點不敢置信的問

　　「嗯，就這樣」

　　「妳是白癡嗎」趙本珊錯愕道「就因為這樣，妳就拿自己的身體撞來撞去，撞得到處都是傷…妳…!」

　　「好…!妳別再念了!」王柏然一站起阻止道「反正…我也發現我漸漸愛上這職業了啊!很刺激」說完便離開

　　「去哪裡啊」

　　「去跳三百下跳繩」

　　趙本珊呆坐原地，看著她背影…

　　她心裡默默起了個念頭…她想要，跟著她一起實現夢想….
　　-續—

　　「還有還有啊!我大二的一個同學，叫凱莉，她爸爸也是台灣人耶!」

　　「真的哦」

　　趙本珊和林芙語坐在後座，熱絡的聊起來，應該是趙本珊單方面的熱情

　　而在前座駕駛著車子的王柏然，又兼差當司機似的，專送兩人所指定的麻辣鍋店
　　聽著兩人妳語我聽，王柏然很想拿個耳塞塞住，但很可惜，沒有現成的耳塞…她只好將注意力都專注於路況

　　緩緩踩下剎車，等著紅燈，王柏然挺起腰桿，稍微揉了一下腰部

　　見狀，林芙語將身體往前靠到駕駛座，她有點擔心問「腰還在痛嗎」

　　「一點點」王柏然回；綠燈，放開剎車，又再次往前駛

　　「要不要車換我開」

　　「沒關係，我沒事」

　　「不要逞強哦」

　　「嗯，不會」

　　開到中華路上，先停到一間有名麻辣火鍋連鎖店門口，將兩人放下車後，王柏然先去找車位停

　　趙本珊和林芙語在店門口等著

　　「芙語姊…」趙本珊看著林芙語默默的說…

　　林芙語也以眼神催促她說下去

　　「王柏然她…她的腰…」趙本珊漸漸露出擔憂問「傷得很嚴重嗎」

　　「嗯…這個嘛…」

　　「她是有說過前陣子因為工作上而傷到腰…」

　　趙本珊點點頭，她很無奈的說「我們工作團隊請的上一個鋼絲的技術師，安全索綁錯位置，所以在走位時，腰整個拉傷…反正…後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好好看醫生…」

　　「那…那個技術師…」

　　「當然是請走了!」林芙語她有點自責說「其實也不能全怪她，在開始之前，要做好檢查也是我的工作之一」
　　「而且…她因為家庭因素，很早就離家了，導致她很獨立又逞強…所以我很擔心，她有沒有在逞強」

　　趙本珊聽她道著，真是的…竟然要芙語姊那麼擔心她趙本珊忽然想到，她的手提袋裡，有裝著某樣東西…

　　「嘿!讓妳們久等了!」這時王柏然從馬路的另一端走過來，來到店門口「我們進去吧!」

　　各自點完餐後，趙本珊當然是點的最多的哪一個；
　　王柏然二人看著成山的火鍋料，好像光看著就飽了!

　　吃著吃著，林芙語問王柏然「妳的腰有沒有好好的去看醫生」

　　吞了一個燕餃，王柏然低落了視線不語…
　　看她的反應，林芙語很是責備的「妳沒去看」

　　「已經沒事了，而且都快一個月了，根本就不痛了」王柏然不想理會似的自顧自的繼續吃
　　「已經一個月了有時候還會痛就代表很嚴重啊!」林芙語放下碗筷氣憤的說

　　王柏然整個臉已經快要埋進碗裡了…「我不想看醫生…」像是孩子樣的滴咕著

　　「為什麼啊!」林芙語聲音越來越大聲「哪妳就要這樣放著不管嗎」

　　「我有在貼藥膏啊!」她有點罵不過林芙語似的惱羞的說

　　林芙語似乎還有秘密武器，綽綽有餘的說「那妳傷好之前都不準來武術學校和現場」

　　「能不能去現場這種事決定的是導演又不是妳!」但王柏然也沒這麼的嫩!

　　「不准來武術學校!」

　　看著兩人，一人一句的誰也不讓誰；趙本珊是看得蠻有趣的…

　　吃完，王柏然二人先載林芙語回家，下了車林芙語一臉無奈身體靠著車窗，投降似的說「小柏…算芙語姊拜託妳了!找個時間去看醫生好不好」

　　垂了一下眼，王柏然露出一抹微笑「我知道了，明天早上我就會去」

　　聽到她這樣說，林芙語也放心的笑「是嗎那妳早上就去吧，都搞定後再過來現場，有妳的部分；在附近而已」看著後坐的趙本珊說「明天可以麻煩妳陪小柏去嗎」

　　趙本珊意外的從手機螢幕前抬起頭「我知道了」但也乖乖的點頭

　　從後照鏡看坐在後面她的臉…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就謝謝囉~明天見，小珊掰掰」

　　「嗯!掰掰」
　　-續--

　　將車駛進地下室，走進電梯車廂時，氣氛有些詭異…王柏然面無表情的盯著前方；
　　平常溫柔的她到哪去了…OMG，趙本珊在心裡不斷的滴咕，不禁想幹嘛要住大樓咧電梯是最讓人容易尷尬的場所啊!!

　　走到趙本珊屋子門口，幫她把門感應開「妳明天…呆在家就好，我自己去看醫生就好了」王柏然默默的說，轉過身讓出門口「我再打給妳」說完就離開此，徑直的往隔壁門口走去；

　　走進房子，打開電燈；王柏然扶著疼痛的腰躺在沙發。

　　其實他有去看醫生，只是結果不太好；雖然不用動手術這麼的麻煩，但是尾椎骨連接骨盆的骨頭撕裂，要長期吃藥，每個禮拜要抽一天到診所複診，明天就是要到診所復健的，她怕被趙本珊看見跟林芙語說，她才不想惹這麼大的麻煩!

　　這時她的門鈴被按響，王柏然站起去開門

　　「嗨!妳還沒休息吧」趙本珊拿著一袋東西問

　　「嗯，還沒」

　　「那…妳不請我進去嗎」

　　王柏然馬上退開身子「喔…請進」

　　發現她的屋裡，格局和趙本珊的不一樣呢!很寬敞，只有浴室廁所是有一個空間，其他都一眼望去的寬敞；
　　屋內最一旁有一張海藍色大床，一走進門和趙本珊的一樣開放式的廚房，可是這個廚房一塵不染的誇張，太乾淨了

　　「從我搬進這裡就沒有用過這廚房，除了那個冰箱」

　　趙本珊好不詫異!

　　王柏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恢復到剛開始的溫柔

　　「所以妳…找我幹嘛」

　　「喔對」拿起手上的袋子從裡頭拿起一罐東西「這個…給妳」

　　接過紅色的罐子，上頭全是英文
　　「這從美國帶回來的，要幫我爸拿回來的，現在給妳用好了」

　　「所以這幹嘛用的」見她有點難為情的說明，王柏然也覺得有趣的問

　　「消炎止痛的啦!」說完就轉身離開自己的屋子

　　心裡湧起一股溫暖，這種感覺有多久沒來了「謝…謝謝」但她已經出了門，回到自己的屋子

　　隔天。
　　王柏然從醫院回來住處樓下，接在樓下久等的照本珊；

　　「醫生說還好吧」趙本珊關心問
　　王柏然點點頭「嗯，不要緊」她又笑了說「而且妳昨天拿給我的那個藥膏，還蠻有用的呢!」

　　「真的啊那是我爸最愛用的呢!」趙本珊眉開眼笑的說，心裡泛起一個念頭:她真的不要緊嗎如果真的沒事就好了!

　　趙本珊想到事情似的轉過頭「對了，今天就是芙語姊的生日呢，我們先去買禮物好不好」

　　「對齁，哈哈都忘記了」王柏然毫無愧疚的笑「好啊，走吧!」打了個方向燈就往右轉

　　她們逛了很多精品店，當然也吃了一些小甜點；

　　吃完東西又繼續挑…突然王柏然在一個店面停下，和趙本珊說「看看吧!」

　　走進去，王柏然毫不猶的鎖定了一個東西「這個怎麼樣」

　　看了一下，趙本珊也毫不猶豫的爆笑「哈哈哈哈哈!!!超適合!」

　　王柏然也噗嗤的笑「好!那我結帳了!」

　　「哪!平分」趙本珊也笑著掏出這個東西一半的價錢來
　　這時王柏然的電話也跟著響起來，是她們正在嘲笑的對象

　　“妳現在人在哪裡啊!!不是跟妳說今天要拍主角的戲!”怒了

　　不知道為何聽到她的聲音就想要笑，王柏然噗嗤的忍笑「好，馬上去」

　　--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