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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瑜稚学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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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休整完毕,瑜稚早早的就来到了徒黄氏所住的浮光院。
清晨,从云端之中冉冉升起的朝阳斜射而入,院中浮光移动,穿透单薄的云雾,让人犹如身处云端之中。
浮光乃是雾气所致。
瑜稚跨进门,朝饭桌上的徒黄氏看去,道:“这里雾气如此重,你身上有伤恐不适合,可需换个院子?”
“不必。”徒黄氏放下碗筷,眼睛抬都不抬,拒绝。
阿岚咬牙低低的哼了一声,似乎骂了一句什么,看向瑜稚,眼底水汪汪的一片,替瑜稚含着委屈。
徒黄氏站起,目光瞥过阿岚转到她跟前的瑜稚身上:“跟我走吧。”已经跨出来了大厅。
瑜稚跟上去,阿岚嘟着嘴,握了握拳头小步跑的也要上去,可终究是迟了一步,待瑜稚的身影随着徒黄氏入了一间宽大的屋子,只听得嘭——的一声,门从里面狠狠关上,上了栅。
阿岚气急败坏的锤门:“开门,女郎要我侍候。”
里面一声不吭,阿岚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开门,忍不住用脚狠狠踢了门脚,哐当一声,响的很。
“吃不了苦,立马给我滚出去。”里面传来徒黄氏的声音,阿岚连忙趴在门上贴耳偷听。
随后不久,就传来瑜稚好听的声音:“阿岚,你在门外等我。”
阿岚咬着牙,只得跪坐在门外,不过一会儿又忍不住扒着门缝往里面偷看去,只见自家的女郎已经脱去了外服,露出里头的裙裾,小小的一件黑色的衣裙裹着她腰身,好像一只手就能将女郎的腰肢给掐断似的。
阿岚比谁都知道,女郎身形有多纤细,根本天生为舞乐所生,那腰肢软的几乎不可思议。
她继续扒着门缝往里看,见那裙裾也脱了,露出里头遮天蔽日,别人都难得看见的观景。
从那光滑削弱的肩膀滑下,阿岚都摸过无数遍了,她记得那上头的触感,滑嫩嫩的很。
哼,不就是让女郎脱掉外衣好练功吗?她知道,像女郎这样荒废了许多年的,必须得重新从基本功练起。
练功自然不能穿着繁琐的外服,可女郎日常穿衣梳洗还都是她服侍的呢,有什么不能让她看的?这徒黄氏想来便神神秘秘的,也不知有没有传言中的那般厉害呢。
阿岚看着自家女郎换上舞裙,那舞裙旧的很,灰土土的一件被徒黄氏扔到女郎身上。
她们出来时,女郎的舞裙自然没有做好。
阿岚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心酸。看着徒黄氏指使女郎压腿。忍不住握拳,眼底愤恨的很。
可她能做什么呢?阿岚气馁的收回目光,望着太阳升到了半空,又开始散发着热量,庭院前不知道是什么的大树上的蝉知了知了的大叫开来。
阿岚不忍回头再看,只得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庭院,只瞧一直跟在徒黄氏身边的那傻子瘸着腿,一拐一拐的提着木桶浇花。
都是半死不活说不出什么名字的花了,那傻子还浇的兴高采烈的,眼底旁若无人。
阿岚盯着他的背影讳莫若深的看了一会儿,想起昨日女郎差点被这傻子打了的事,心底忽然就涌起一股熊熊大火,打算今日一定得报仇!
她听的里头传来啪——的一声鞭子声,透着门缝就瞧徒黄氏使着鞭子在打女郎的脚。
阿岚从小当舞姬培养,自然知晓做不好挨打是常理,可她心底憎恶徒黄氏,也讨厌徒黄氏身边那个要打女郎的阿多。
阿岚想也不想,就折了一个细长细长的树枝,冲上去就着阿多脑子,脖子上,□□,反正哪里薄弱哪里致命哪里打。
阿多呆的很,脸上表情已经疼了,却不懂得喊出来。
待阿岚手上纸条下去了四五下,他才恍然觉悟了似的,看向阿岚。
阿岚怒气冲冲的指着阿多:“打死你!”几条红痕泛着淡淡的血丝立马就出现在了阿多脸上。
阿多拽进拳头冲上去,阿岚吓了一跳,可也没有傻傻等着被抓,她身子灵活专往狭小的地方钻去,跑去,然后趁着阿多不注意的时候又狠狠的打他□□脆弱的地方。
阿多倒吸一口气,疼及了,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捂着下~体倒在地上。
阿岚这才从栏杆后跳出来,死命的抽打阿多。
赤裸着的蜜色肩膀很快就浮现出一条条横纹,阿岚越打心底越是舒爽:“还敢不敢瞪我!”
“敢不敢学着那婆子折腾我家女郎!”
“敢不敢逃跑!”
“哼!打你是我看得起你。”
阿多傻的很,只懂得抱着身子,哼哼。
那么多的身躯躺在地上弯曲着,也有一条大狗那么大吧,可却这般的没用。
阿岚怒气已出,看起他,手一指:“打累了,给我倒水去!”
阿多没听懂,阿岚火气又上了,连抽了他数下:“水,倒水去!”
阿多被打乖了,起来的时候眼泪汪汪的,好像一条毛茸茸的大狗,泪水饱含在眼眶之中,去厅里给倒水去。
阿岚嗯哼了一声,舒服的接过水,往里头问:“女郎,可要水?”
“不用,阿岚你自己吃吧。”里头瑜稚劈腿,满头的汗,脸色白的跟阿多有的一拼,后背都浸湿了。
阿岚自然不可能问徒黄氏,便坐在草席上,将凉水缓缓吃下,然后指着树枝威胁阿多:“不许哭!”
阿多忌惮看她,往后缩去。
阿岚又道:“敢跟我家女郎告状,打死你!”
阿多不语,只是低着头。
阿岚怒极:“听到没!”忍不住气又上来了,挥着树枝作势要站起来。
阿多连忙往后跑去,阿岚低吼了一声:“回来,倒水去!”
……
屋内。
瑜稚灵活开身体后,开始压腿,可腿部打不直,直劈叉腿到了一半。
徒黄氏不知从何处拿了一个软鞭,眼睛眨也不眨就着她的腿部打下。
瑜稚疼的直抽气。
“打不开,后面就不用学了。”徒黄氏冷声。
瑜稚咬着牙,慢慢往下劈腿。
其实她有些功底,只是腿上的肉被拉开,好多年没出现的情况让她的身体感觉到不适,这种不适用疼痛的感觉直接刺激她的大脑。
徒黄氏放下鞭子,双手压住她的肩膀。
“背挺直了。”
瑜稚立马直立上半身。
徒黄氏开始往下压去。
瑜稚倒吸气,只瞧着那脚背向外打开绷直跟一条直线一样,向下压至着上半身和腿部之间完全没有缝隙。
“胯部要端正。”令徒黄氏没想到的是,她的身体虽然僵硬,但是肌理还是比较柔软的,又见她疼也没吭声,说到。
瑜稚脸上已是惨白惨白一片,额头上汗水混着青丝黏着着,唇上吃力咬红了一半。
徒黄氏收起鞭子,跪坐在一旁,按着凭几不知从哪里取了一本书:“自己数三十下。”
她悠悠的翻过书,是一本教习舞蹈的书,书皮早已不见了,可见经年久矣。虽是如此,可无论是字体清晰浓黑,还是配上的插图,无一不是精致的。
她吃着茶,偶尔也翻动书页然后抬头看瑜稚,眼底神色复杂不明。
瑜稚数到二十下,到后面已经疼得牙齿直哆嗦,直到徒黄氏喊停,她双腿已经有些合不拢。
“缓缓收腿,允你休息十五下,继续劈腿三十下,反复练习五次叫我。”徒黄氏简言意骇。
瑜稚呼出一口浊气,连应的声音都没了,只是点了点,坐在地上按揉大腿内侧。
她严苛的遵守徒黄氏的时间,数到第十五下,开始继续练习。
徒黄氏晦暗不明的神色遮掩在书本之后,看着她重复不断的练习。
一个早上的时间很快过去,瑜稚的身体渐渐开始熟悉起来,到午后休息时候,在浮光院吃过饭,徒黄氏道她要休息一个时辰,说着的时候她目光只是淡淡看向瑜稚。
瑜稚吃很少,只有一小盅茶碗盖的饭,她要保持身材的纤细自然不能多吃。
“嗯。”她对徒黄氏点头。
用完饭吃了一杯茶,看着阿岚指使阿多去洗碗,看阿多任劳任怨的模样,瑜稚眯着眼:“阿岚,你也去。”
阿岚眨了眨眼,背对着瑜稚恶狠狠的瞪向阿多,阿多手上的碗掉了下来,还好掉在桌上只是发出嘭的一声。
阿岚已经眼明手快的用筷子敲他手背了。
那力道控制的极其用心,是大宅后院惯用的手法,打人没声音的,可却让人疼的受不了。
阿多连吭都不敢吭,因为阿岚的目光又瞪了过来。
“女郎,要休息吗?”阿岚转过头眯着眼笑着问瑜稚。
瑜稚摇摇头,揉着酸疼的大腿:“不了,你扶我起来。”她朝阿岚伸出了手。
阿岚连忙上前去,扶着瑜稚往练功房走去。
瑜稚走的有些难看,腿有些控制不住力道的往外掰去,阿岚安慰道:“女郎一个上午就已经熟悉了劈腿,很是了不起了,常人至少要一个月呢,想来再过几日您熟练了这腿啊就又是您自己的了。”
“我从前学过,自然会轻松一些。”瑜稚说着,忽然看了她一眼:“阿岚,你和阿多好好相处,别欺负他。”
后面阿多的耳朵尖尖的竖起来。
阿岚咬牙,小心翼翼的看向瑜稚,问:“女,女郎我没欺负他。”
瑜稚似笑非笑的模样,没继续说,只是一味看着阿岚的眼睛,似乎要看到她心底去。
阿岚不由的低下头。
瑜稚道:“你在京口的时候,是不是也被人这样欺负的过来的?”人心若是受了伤害,往往习惯从比自己更为弱小的人身上发泄。
阿岚咬着牙,脸霎时变白起来。
瑜稚不多说,已经走到练功房了,推开门,她没让阿岚跟进来,只道:“阿岚,你自己好好想想。”
这话轻的很,可阿岚却觉得自己从耳朵到后脸颊处猛地跟说烧火燎了一样,哗哗哗红了一大片,她低下头,捏着衣襟的下摆,摩擦了好久对着已经关上的门。阿岚不知怎的,心底便像撕开了一道伤口一般,在门前徘徊了很久,才离开。
瑜稚在窗台前重新劈开了腿,上身端正的很拿着徒黄氏留下的那本书细细看着。
这是一本非常详细的入门指导书籍,上面详细的记载了各式各样拉伸柔软身体的基本功。
瑜稚看得着迷,这些她多半都熟悉,只是十年来为了生活荒废了许多。
可重新拾起,难的很,可再难她也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