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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乘兴所至 ...
瑜稚是在草席上睡着的,半夜好像有人叫她起来,虽然还是迷迷糊糊的,但她还是想,阿岚不会说话,这院子里敢动她的就只有张妪了。
阿稚迷迷糊糊之间给了张妪一巴掌,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早起时,是被晨光给照醒的,空气之中好像还积尘着昨夜的水汽,她身旁的兰花草上还点露着水珠,瑜稚头有些疼,迷迷糊糊从草席上爬起来,身旁还有几个女仆跪坐在她身侧等着。
“女郎可醒了,进屋内睡吧。”女仆声音谦卑的很,弓着身,瘦小的身体还有些微微的颤抖。
瑜稚揉着头,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她身侧,似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她慢慢的忆起了昨夜的事儿,问向旁人:“昨夜,我可曾打了谁没?”
侍从惶恐,越发把头磕在了松软的泥土里。
瑜稚自己想很久,直到阿岚从屋里拿了一小碗水哄着她吃下,她才记起,昨夜自己不是打了张妪吗?
为啥打了张妪呢?
因为她扰了自己的睡意?还是她本身就不喜欢张妪?
瑜稚想不出来,干脆就赖在阿岚身上,让她扶起自己进了屋里梳洗打扮。
夏日的清晨是四季之中来的最早的,瑜稚在镜台前任由四五个女仆跪坐在地上替自己穿上奢华低调的素衣,绸丝的细腻滑过她手臂上的肌肤,犹如那一年她躲在稻草旁看着邻人在院子里采摘桑叶,白胖胖的蚕吐出的丝在阳光下都颤抖的发亮呢?
那时她身上还穿的很粗的麻布,下了田里做农活一天回来浑身都能磨得红红的,哪像现在自己屋里这般,麻布用来擦桌子都不配,她们用的都是葛布。
这就好像庾秀说的嫡庶吧。
瑜稚看着镜台之中的自己,摊开手臂收敛着袖上的金边,她左右对看一下,拢袖跪坐下。
自有驯良有素的女仆前来替她梳头弄妆。
乌黑柔顺的长发被梳开,打结的发丝遇到白玉梳子十分柔顺的松开了,女仆白皙温柔的手灵巧的将她的长发绾成了一个堕马髻,脖颈之后的散发打了一个小结簪上黑色的绢花。
旁边的女仆上来,在她耳边戴上了玉坠。
瑜稚站起身,曳地长裙将她的身材修饰的出奇的娴静温柔,仿佛她站在哪儿,哪儿就成了一幅仕女画。
她也当得起画中的侍女,只是眼中缺少了一些温情和娇羞。
她给司马珍请安时,闵氏和王嫆难得也在,还有的是那日她归来的宴会之上见到的王玦,王珑还有小四郎王琛。
司马珍脸上带着光彩,抚摸着隆起的小腹,心满意足的靠在引枕之上,笑意盈盈:“听闻你今早打了张妪了?”
众人纷纷看她,瑜稚低下头,温顺的点了点头。
闵氏的目光复杂的在她和自己的女儿嫆娘身上来回的徘徊,最后扬起折扇,娇声笑道:“大女从小在乡野长大,自是不懂得礼仪,郡主您说呢?”一双和王嫆一模一样的媚眼微微挑起,是长久浸润在男子关爱之下才会有的美艳。
便是娇笑着,扬起折扇遮住红唇的举动亦是完美的无可挑剔。
瑜稚认真的看她,将她此时的动作牢牢的记在了脑中。
以后她的笑便应当如此吗?
司马珍脸色一滞:“阿稚,我们家虽极是荣耀,但对仆人还是以温和为主。”说着,目光有些微妙的望向瑜稚,眼底微微也有一些浮躁。
瑜稚下了床,朝司马珍一拜。
她行的是大礼,众人皆是一愣,连闵氏也是皱着眉,不知她想做什么。
瑜稚抽出折扇扬起,斜遮住自己鼻梁下的红唇,巧目盼兮,笑道:“闵夫人此言差矣。”闵氏脸色一僵,王嫆怒瞪而视。
“阿稚甚是愚钝,那张妪好生无礼呢,竟将阿稚在美梦之中吵醒,叫我回屋中睡。”那一颦一笑很是动人,连司马珍都被闪都了眼。
王玦起了好奇心,问:“你难道之前不曾在屋中睡?”刚问完,王嫆一记恼怒的眼神杀来,王玦瘪嘴摸着鼻头,转过身去。
瑜稚抿嘴,看了看身旁的人笑道:“阿稚先前是铺了一张草席,以天为被,地为床,睡得正暇意自得,那奴仆竟打搅我梦境。”
“大姊,你若着凉了如何办呐?”四郎甚为苦恼,很担忧她喜爱的大姊和他一样吃苦苦的药。
瑜稚朝他眨眨眼:“乘兴了又何惧后果?”她半是玩笑半是真话的说到。
众人呆呆看她。
司马珍也是噎了半响,才哈哈大笑出声:“阿稚啊阿稚,你这脾性听闻倒有些当年何晏的脾性。”
王珑好看的眉目一怔,许久低头扬起一丝笑意。
何晏为清谈名士,听闻他少时有一次一边煮酒一边看书,有客来看,要取酒水自饮。
倒了数遍那壶中一滴酒水都无,客人问为何?
何晏手中书不放,眯眼答:“乘兴便可。”那酒壶之中根本就没有酒,他享受的是煮酒的过程。
也亏得酒壶烧的结实,在火中烧烤许久都未曾龟裂。
便是如此荒唐,却不得不体现了,晋人甚是崇敬洒脱自在的人性啊。
瑜稚笑了笑,低下头接受了司马珍的赞叹。
王嫆冷哼了一声,于身后侍女示意了下,侍女缓缓踩着碧绿色的鞋子往后退去。
此时,有仆人进来端药给四郎,四郎哭丧着一张脸,对着司马珍撒娇:“阿娘,我不要喝。”
“乖,去喝吧。”四郎无意之中触碰到司马珍的腹中,她护着往后退了一步。
瑜稚看向闵氏,见她盯着司马珍的腹部,便问:“郡主,怀有几月身孕了?”
司马珍顿时羞红了脸瞥向别处,还是素娥高兴道:“四月有余了,医者道是双身子。”
竟是双胞胎,瑜稚若有若无的一笑,看向沉默的闵氏便不再说话。
这一胎若是男儿,王玦便是大郎有如何;若是女儿,王嫆即便是被王览放于掌心呵护十年,二十年,这份情谊又如何?
不过是嫡庶尊卑有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已。
“今日我也乏困的很,你们退下吧。”司马珍抿嘴笑道。
众人纷纷拜别。
司马珍喊住瑜稚:“徒黄氏那边听闻肯教导你了?”
阿岚呆住。
瑜稚已笑道:“然。”
司马珍这才笑道:“想来,你是个聪慧的,好好与徒黄氏学舞吧。”
瑜稚这才跟在他们身后走出,玉兰树上的花瓣不知何时落下了,一瓣一瓣月牙状的铺满了一地,鼻尖是淡淡的幽香。
阿岚在瑜稚手心写到:郡主如何知我们院中许多事?
她很是迷惑不解。
瑜稚想了想:“她是王氏主母,咱们院中自是插进她许多人,每个人敬我却怕她。”她顿了顿:“阿岚,你明白吗?”
阿岚想了想,点头:这里不是我们的家。
司马珍对她好吗?肯定的,可是一个人不能没有目的的对另一个人好呐。
她与司马珍有血缘上的关系吗?
没有。
可司马珍为何还对她这般好?她观察了几日,明白了,司马珍真切的爱慕王览,所以她会对和她没有威胁的王览子女好,比如她,比如四郎。
像王珑,虽有生母在,可是身份地位不受宠爱,也不过如普通人家的一个少妇的地位而已,自然构不成对司马珍的威胁,司马珍对王珑多半也是和颜悦色的。
可王玦和王嫆不同,他们为闵氏所出,自然不得她喜爱,甚至会威胁到她的地位啊,所以司马珍总是很明确的在她面前表示出对他们的厌恶。
所有深宅后院之中的女子再天真也必然不蠢,司马珍在她进府的第一天就已经在让她选队了。
瑜稚从善如流,选择了司马珍。
可她又想,为何司马珍会如此的忌惮一个少妇?
嫡庶尊卑有别。
昨夜阿岚的话提醒了她。
晋帝皇室为世家拱卫,不若代代皇权建立在君主专制的统一军队压制之下的,如今的皇室犹如浮萍,犹如天上的风筝,飞得再高再九五至尊手中还是轻易的被世族手中的那根绳子牵引着,若是绳子断了呢?
风筝飞得再高终究会掉落,或许某一个世族就会翻身成立一个新的政权。
十年前闵氏不过是江东一个贵族而已,与阿母的袁氏大族比,不过是蜉蝣而已。
司马氏为曹魏政权之后,很是厌恶帮助东吴抵抗的江东贵族,因此处处压制江东贵族,百年来司马氏与江东贵族早就互相厌恶。
可如今不同了,司马氏没有从前那份辉煌了,他们依赖南渡的世族,也依赖在江东经营了多年的江东贵族。
两股势力处处掣肘着司马氏的天下。
试想,阿母被休弃,惠憨二帝并未被北戎所掳,闵氏又算的了什么,如何敢觊觎钟平王氏的主母之位?可如今,王览还得笼络江东贵族呢。
若没有司马珍,那下一个王氏主母会是谁?
答案,想必不言而喻了。闵氏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是知道的。
只要除掉司马珍,王氏后宅的主母权力还是属于她的,就算晋帝和王览知晓又能如何?女人不过是这个乱世之中的牺牲品而已,只要司马珍见证过司马氏与王氏的联姻,见证过晋帝与王览的手足之情,司马珍的意义就已经实现了。
男人,都不会傻的为一个女人放弃整个天下。
闵氏敢如此的肆无忌惮,可见司马氏与江东贵族的斗争也在日益的趋于恶化。
王览的后宅啊,就犹如这个朝堂,比她想的还不平静,真正的风雨飘摇。
而她在并州最擅长割麦草,生活,这后院之中她不介意再替王览多烧一把火。
第一把火,便是司马珍腹中的双身子。
瑜稚望着平静的湖面,脸上喜怒不形,只有眼底还有一层光影在静静的翻滚着。
有一瓣花瓣落在她唇边,瑜稚回过神,正要往岸上走。
忽问阿岚尖叫了一声:“小心——”
瑜稚惊住。
阿岚会说话了!
还未待她反应,阿岚犹如滚珠一样从岸边滚下,扑通一声掉入水中。
王嫆站在岸上,她脚下还有不断的滚珠啪嗒啪嗒掉下,阿岚就是踩着滚珠掉下的,她朝瑜稚冷哼一笑:“下次再敢冒犯我阿娘,觊觎阿客我就对你不客气。”她眼底满满的骄纵,却还是很好看,有些像瑜稚的脸,想了想,再抛下一句:“不许你与阿客再说话!”
庾秀是她的。
瑜稚身后,有女仆纷纷拿着竹竿打捞。
瑜稚眼神危险一眯,浑身的怒意第一次难以抑制的散发出来。
嗯 真如大家猜测的那样,有时候作者会坚持不下去,但是这篇文的大纲其实在这几天的修修改改之下已经非常的圆满了,我也很想将这一整篇文写完。
是不是文名不太好?还是开头几章不好看,导致大家弃文?
希望大家能给我一些意见,诚挚的拜谢
PS:不登陆打分不会影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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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乘兴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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