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月词（彩云国同人）》墨染浅韵

12、第三章

　　一个清风微拂的春日，鸟儿明快的吟唱着，蜂与蝶的纷飞伴舞，演出着一场春的歌舞剧。然而，一个英式庭院的一角，正在上演与这明媚春光不太相符的一幕。四五个大小不一的孩子将一个4岁左右的女孩围堵在墙角，好像正在胁迫着什么，神情中一丝带着赏赐、炫耀般的同情。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听说你是帮主的孙女？怎么大小姐会被送过来接受杀手训练？”几个孩子中最大的男孩率先开口，看来11、2岁的样子。

　　“听说大小姐是生她的时候死掉的，所以帮主跟风桓少爷都非常讨厌她，就连小少爷也因为她害死了母亲而对她十分厌恶。”另一个孩子提供消息般的诉说着人尽皆知的事实。

　　孩子们大笑的叫着“扫把星”“每人要的可怜虫”……不断的逗弄着缩在一角的女孩。女孩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倔强。[我才没有被哥哥讨厌。]她坚持这样相信着。

　　“你要不要加入我们？只要你以后都听我的，拿到什么好东西都交给我，我就保证你在受训阶段不会再被人欺负。”那个男孩又一次开口，带着纡尊降贵般的命令语气，看来是这群孩子中的头。

　　“不…”女孩声音微弱却坚定的拒绝道，她只想一个人呆着，不想加入任何人。

　　要求被拒绝让男孩有些恼怒，他刚刚上前一步想要为保住他的面子而努力，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太丢人了吧，这么多人围堵一个比你们都小的女孩。”

　　“要你管…”男孩在看清来人之后似是有些畏惧的吞下了话尾，连同口水一起。然后强摆出不屑的姿态带着他的那些“手下”们快速离开。

　　那道声音的主人——一个8、9岁的女孩目送着他们离去，直到完全不见人影才回首对直视着她的女孩道

　　“你还好吧，我叫浅川玲。”以姹紫嫣红的生机勃勃为背景，玲一脸灿烂的伸出手。

　　“月，展月。”顺从的握住对方的手，那一瞬，月觉得被自己握在手里的，是阳光...

　　“玲，你为什么会在展家接受杀手训练呢？”初出娘胎的雏鸟，会对第一眼所见的东西认做亲娘，从此死死依偎着不放。而在玲看来，自己绝对是那只叫做展月的小雏鸟第一个看见的“东西”。这段是时间月对她的紧粘不放便是铁一般的证据。除却在卫生间里的短暂分离，基本上这几天来玲走到哪里月就跟到哪里。甚至在玲接受训练的时候月也寸步不离，最后“上面的人”刁难般的要求月一起参加训练，否则便不允许她呆在一旁。而令人惊奇的是，10岁组的训练内容月丝毫不差的全部完成了，虽然结束之后便如同一块硕大的年糕一般瘫软在地上不肯起来，但依然是不容置疑的全程跟了下来。于是“上面的人”也只得把她放入玲的那组，让她随心所欲的跟在玲的身后，亦步亦趋的宛如玲新养的宠物。

　　玲本身并不讨厌月跟在身边，甚至是喜欢的。对于她而言，月就如同妹妹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疼爱。而对于月各式各样的提问，玲也尽可能的全部回答。好在月所感兴趣的大多是玲本身，而不是宇宙、自然、科学、心理一类的东西，不然还真是难为了同是孩子的玲。

　　“因为我没有其它地方可以去，在加上想要报仇、找回我妹妹。”玲这样回答道。

　　“找回妹妹？玲的妹妹不见了吗？”月好奇地问，眼睛因为期待而闪亮着。在她的心里，好像‘人’才是最主要的。

　　“浅川家在日本是小有名气的□□世家，所以我从小就接受各种各样的武术训练，为了自保，也为了在以后也没有男继承人的情况下以长女的身份继承家业。”玲停了下来，走到放水罐的矮柜前，开始为自己倒水。

　　[从小就接受武术训练啊，难怪玲那么厉害。]月有些崇敬的回想起第一次看到玲做对打训练的时候，直到那个时候月才了解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些孩子们逃走的原因。玲的对手现在还在展家附属医院里躺着，杀手，是不允许手下留情的。

　　“一年前，父亲的心腹背叛了他，父亲跟母亲都被杀死了，我也奄奄一息。最后记得的只是妹妹被带走的画面。等醒来之后，已经被带到美国来，放到展家的杀手训练营里了。我本想回到日本，但后来认识到以我现在的能力回去日本也什么都做不了，既找不回妹妹也报不了仇。不如在展家磨练好身手以后再去报仇，反正我本来的人生也是注定了要在□□里度过，现在只不过换了一个帮派跟职业而已。无论是杀手还是继承人，都免不了要伤人致死，杀人的人就注定了要被人杀死。杀手反而可以选择猎物，从这个角度来看，杀手可能更好吧，可以选择不伤害跟□□无关的人。反正展家的杀手这么多，应该不会很坚持由谁来完成什么任务的…”一直面对着水罐说话的玲因为身后异常的沉默而转身。

　　月正张脸皱在一起，原本明亮的眼睛仿佛突然失去的光源般充斥着黯淡的哀恸，一副快要哭了的神情。

　　“我都没有哭怎么你反而这副模样呢…”玲无奈又窝心的走到月身边安抚着，从小的教育让她早就做好了接受这种事的心理准备，也一直认为自己足够坚强，也必须坚强。但是，看到月因为她的悲剧而难过仍是不可避免的被感动了。

　　“因为…玲好可怜哦…”要哭的人被人安抚就算原本想要忍住也大多会不由自主地哭出来，况且月本来就没打算忍住。于是，一句话说下来，洪水泛滥。

　　玲看着月练习对打导致青一块紫一块的脸，现在正皱成一团被泪水冲刷着，好像一个在下雨的天气不小心在路上滚了几圈的肉包，看起来惨兮兮的。对着这样一张脸，长着那张刚刚说自己可怜的嘴的脸，玲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你有资格说别人可怜吗？”玲小小声的咕哝着，觉得最适合‘可怜’这个形容词的人正在眼前。

　　“我…我才不可怜。前天…我有见到哥哥…嗝…每次哥哥一个人的时…时候都会对我很温柔的笑。”足以理解玲的言外之意，虽然哭得很忙，但是抗议不能省，顺便打个小嗝助兴。

　　“好好，不可怜，不可怜。这点事都这么坚持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月是蝙蝠，那么小声都能听到。不过…一个人的时候就温柔的笑？难道…]

　　“我都已经5岁了，已经长大了。”不给玲继续深思的机会，前天刚过过生日的孩子大声宣告着。

　　“5岁也还是小孩，要18岁才能算大人。”玲反驳道

　　“那玲也还是小孩。”[还说我…]

　　“……我，我又没说不是…….”

　　两个亲如姐妹的孩子在这春末夏初的傍晚起了幼稚的，小小的争执，可以预见如此可爱的拌嘴以后还会有。但，无伤大雅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