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2] 理所当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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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安静的早上我足足保持着面朝天花板的动作十几分钟。第一次醒来没有在被窝里继续享受着适宜的温暖，而是脑子里的念头断断续续组不成一个完整的拼图。
和室旅馆简直是少女漫画的脚本温泉。
老妈如果知道我将零花钱都用在了白天睡懒觉的上，一定会将我从箱根拽回家。
及川晚上睡觉果然不如我规矩。
总结完毕。
当我挣脱出温暖的被窝时，已经是早上九点，而某个少年依旧还是闭着眼睛。我托腮欣赏了一会儿及川邪教教主的入睡图，就一只脚跨进了浴室。冰凉的水只用一秒就把本来还存在的小瞌睡带走，我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头发已经变成了需要去美发店的尴尬程度。
及川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从楼下吃完了早餐，并顺带将他的那一份带了上来，与推特上的朋友聊了一会儿，又打了一局音乐游戏，他才慢慢悠悠地，“嗯……”带着刚起来时的不清醒，起身发怔地看着正对面的没开的电视，不听话的头发滑稽地翘了起来。
“啊——”他低下头看到旁边的被子已经被整齐地叠好，眼里的惺忪终于被几分意外取代。
我坐在旁边忍不住地说，“我在这边……”
及川这才转过身来。
人在瞌睡时做过的事情，醒来后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想不起来。这就像某部漫画里，女主角问那对方喝醉了的情况下吻我，算不算初吻呢，对面的大姐大果断地说，这个不能算。
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喏，及川，昨天晚上睡着后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正咬着还没有放凉的事物，含糊不清地说，“嗯？昨天晚上怎么了？”
好吧，我收回视线，在推特上发了一条“如果男朋友是个笨蛋要怎么办？”
一秒后就得到了回复，“一起变成笨蛋不就好了嘛www”
我黑着脸退出了应用程序。
又抬头看了一眼及川，他还穿着睡衣，感受到我的目光后，抬眼笑眯眯地看着我，“一会儿去早云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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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适合来箱根的季节，是夏季。初春还见不到满眼的绿色，与网络上的照片相差甚远。而早云寺虽然著名，但是依旧只是一个寺庙，如同每一个城市里的寺庙一样，只有零星几个游客，反倒是及川一副虔诚的模样，下了车，就拿出手机，低头在地图上寻找去早云寺的路。
“你什么时候信佛了。”看到他一反常态的认真，我忍不住地问。
及川伸手将我扯进了道路的里侧，小街上的人行道很窄，只能容纳一个人，第二个人就要走在白线外。所幸道路上车不多，许久不见一辆。
“嗯……祈福嘛。”视线终于从手机转移到我的身上，他说得挺认真，“最后一年的IH，煽情一点怎么说来着？最后的夏天？”
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那是棒球的说法。
“而且，大学的出愿也是今年，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再去寺庙或者神社求签了。”他弯起眼睛，怂恿说，“阿让不去求一个吗？”
我白了他一眼，“国立学校出愿是明年一月。”
“早点求也没什么吧。”
“那也要明年一月啊，难道祈福还有保质期可以跨年吗？”
“那不如帮我求一个？”低下头，声音很轻，“两倍的好运嘛。”
我架不住他的请求，同意了。
三年级的夏天是残酷的，尤其是对于致力于比赛的人来说，夏天的IH就是他们最后一次的大型舞台。哪怕是再天才的选手，在夏季之后，也都会选择隐退。拿到了想要的冠军，自然是求之不得，输掉了比赛，也只能不甘地与二年级交接。
没有人会拿春高与自己的前程打赌，出愿，考试，结果发表，没有时间给他们去准备一个在三月才开始的比赛。
高中受到了不少人的关注，却没有从白鸟泽手中拿到过任何一次胜利，心里早就滋生出了不甘。与二年级时不同，那时他还可以游刃有余地参加各种比赛，因为背后是大把的时间。而在升入三年级前夕，他就已经意识到，三年级的含义，与二年级完全不同。
没有大把的时间挥霍，拿不到比赛的优胜就要隐退。
这种心情倒不是不能理解。
“阿让。”突然冷不丁地问。
“什么？”
“看你闭着眼睛，在猜你许了什么愿望。”
“不是你说让我帮你求一个的吗？”
嘴角一直挂着浅笑，听到回答之后，拖长了声音说，“哦——”
怪里怪气的，心里朝他翻翻眼睛。要知道箱根神社离这里并不远，却偏偏跑到寺庙里求福，及川也算得上是怪类了。
工作日里，在街上闲逛的人不多。
“早上阿让问我昨天晚上的事情……”斟酌了一下开口，“怎么了吗？”
原本以为是一个小插曲，早上的时候他一句话就带了过去。
“啊，那个啊。”我半眯起眼睛，思考了一下，仰起笑脸告诉他，“应该就是……你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占据了我的地方，顺便把我当做抱枕的事情？”
及川非常给我面子的，停下了脚步。
这样也会陷入石化状态？
我回过身，看到竹马越发吸引人的脸从呆愣转变为不可思议，最后干脆刷地变红，一言不发地站在路的当中。
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及川？”
没有反应。
“及——川——？”
依旧是没有反应，就像是电脑蓝屏。
那么，“阿彻？”
我终于确定，哪怕竹马比我高了不少，时不时做出扰乱少女心的动作，依旧是一个骨子里纯情到可以去做小说男一号的人。
你看，连我喊他的名字都没有反应了。
“其实也就只是抱着而已。”回到旅馆后，我耐心地拍着他的肩膀宽慰说。
及川同我一样，都是坐在地上。如果他是站着的话，那我自然是要垫着脚尖才能伸手够到他肩膀。
打排球的人，长个子的速度与我不太同步。
已经一米八的少年此时的脸色终于不再是红色，毕竟他刚才在浴室里借着凉水反复洗了好几次脸。
及川伸手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好不容易才驯服的那一撮头发又翘了起来，“……只是抱着的话。”
话刚说了一个开头，又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自暴自弃地：“不是还是逾越了吗。”
我觉得按照这个发展，大学的志愿应该改变一下，心理学更适合我。
“大概你是太累了？”我帮他找了一个理由，“反正就是睡觉嘛，小时候还三个人一起睡过呢，完全没有睡姿，被家长臭骂。”
理由还是之前他说服我时用的。
“可是不一样啊。”
这时候知道不一样了。
“虽然想过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打算在毕业之后才……”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哦，乱七八糟——”我瞥了及川一眼，朝他竖起拇指，“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
拥抱也好，接吻也好，再进一步也好。都是顺其自然，适合的时间做适合的事情。不只是及川，我也幻想过如上所说的事情，毕竟我们都还只是青春期的普通人，有点躁动之类的……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及川很久之后才消化掉我刚才的话，而后他就面红耳赤地指责我想歪了。
“你没有想歪啊？”我反射性地反驳。
半秒不到的时间，“可是阿让是女生，难道女生也会……”
女生过于主动不太好。
这种道理我早就明白，一半是少女漫画告诉我的，一半是水野告诉我的。
看电影买饮料，那是男生的事情。
安慰人，那也是男生的事情。
太过主动，就变成了供养，女生本来就是要享受恋爱的这份心情才对，但是听到及川这样说，我就忍不住地抓过他的衣服，闭上眼睛，在他错愕的时刻飞快地亲了一下。
交往关系里的第一次主动。
之后我无数次回想起这个瞬间，就后悔，与及川交往，绝对是一件可以将自己少女心磨完的事情。
但是我已经上了贼船。
想后悔也晚了。
而后我颇为……豪迈地盯着及川的嘴唇，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已经呆若木鸡。
“女生也是有正常的需求的啊。”我说的一本正经，大不了就当做生理普及课，谁知道他生物课上是不是在打瞌睡，“虽然是女生，但是我也有想要去拥抱喜欢的人的冲动啊，牵手也好，接吻也好，不都是理所当然的吗？”
感谢及川，我已经破廉耻地将以前只在脑子里想过的台词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在心里给自己竖起了拇指。
“阿让……”过了很久，及川才终于开口，可是语气却是万分的无奈。
我抬起头，眼神不幸与他相遇。
他也不着急说完接下来的话，手掌穿过我的头发，温热的指尖停留在头皮上，形成一个触点，然后我看到他闭上眼睛，一只手盖在我的眼睛上。
一片黑暗。
只有透过指缝的些许光线。
以及停留在嘴唇上的触感。
起初只是带着湿润与温度的试探，完全不熟练的。联想起他说过的话，我不由地觉得是一个谎。
但是却来不起想太多。
真的在亲吻的时候，或许是我经验不多，脑子里一个念头都没有了，只剩下越发敏锐的触感。
生涩的试探并不会让人觉得愉快。
也没有如同小说里或者漫画里的感觉。
但是却有一种从心底里溢出来的满足感，十分奇妙。就像是接触新鲜事物时的新鲜感，与恋爱之后的奇妙感混合在了一起。
再到后来，本来捶在身侧的手臂就像被设定好程序一般地抱住了眼前的少年。
他非常……给我面子的加深了这个虽然美妙但是一点也不熟练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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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及川手背盖着嘴唇，脸颊上的颜色我已经懒得去形容，反正就是众所周知的那种颜色。
“这种事情本来就该由男生来做啊。”语气急促，就像是怪我之前的主动。
我这时才明白，哪怕及川即将升入三年级，距离他十八岁只有四个月不到的时间，哪怕成熟起来，偶尔的孩子气也与这些无关。
大概是心态，我猜。
他毫不掩饰地坐在一旁，然后头靠在墙上，装作毫不在意地询问问我刚才的感受。
说谎不好，所以我如实地告诉他，“不太熟练吧？”
嘴角立刻垮了下来。
我练忙补充一句，“不过很满足。”
他立刻换上笑脸。
所以我才说，及川的孩子气与年龄无关，与心态有关。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32] 理所当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