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寂寞的声音》青城碧雨

6、狭路相逢2

　　分文理班的通知正式下来了，按照惯例是要考试的，按照学分来排班级。在南方教育很严苛，竞争出乎意料的激烈，不单单是挖老师墙角的学校比比皆是，在对学生分类上也特别谨慎和快速。
　　自从张小雨从遥遥那里听来了小道消息之后，开始很努力，她本来就是个挺聪明的孩子，虽然在很多时候，在某些方面很是懵懂，但是也是那种只要稍稍努就能拿个不错的成绩的。
　　有时候有了目标，就会全身都有了冲劲，就会格外认真，格外拼命。
　　离分班考试还有一月，时间紧迫，九门功课一样都不能拉下，所以张小雨不再像过去一样跟在易峰身后偷窥。她不再在操场上跟踪他晃荡，也不再躲在图书管里偷窥。她就像上紧了弦的机械表一分一秒过的极为珍惜。除了偶尔路过隔壁，她会偷偷瞄过去，很多次她都撞上了他的眼睛，她看他，他看她，然后张小雨满脸涨红的埋下头急匆匆地跑回教室。
　　其实不单单是她，班上其他人也都是绷紧了神经努力复习。
　　这时候基本上不上新课了，老师会不厌其烦的发各种廉价纸张印出的试卷，常常墨水透的厉害。白花花的试卷铺天盖地而来，上面油墨香味都透着浓浓的火药味。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就好像天边的流星嗖的一下就不见了。张小雨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各种公式，甚至是在路上她还在考虑着物质的量的计算的简易方法。在外人看来她就是走路都是安安静静的。
　　分班考试对易峰这样的来说也激不起多少情绪来，他早已经将高中两年的课本都学完了，他照样我行我素，一个人悠闲的在操场，图书馆，绿化带晃荡。他常常会在图书馆见到林苏，他们一样优秀，一样孤独。
　　易峰常常发现等车时张小雨在走神，车都来了她却仍在站牌下发呆。他向来从不主动管其他人的闲事，总觉得很麻烦，可是对张小雨他总有种说不出的冲动想去提醒她。开始的时候他并不在意，随着时间推移慢慢的这种情绪似乎渐渐成为了习惯。直到后来她甚至影响到了他的情绪，所以每次他见着她的时候内心总会挣扎不堪，一方面不希望过去的平静被打破，另一方面却是会忍不住去提醒两句。
　　“车来了。”他将包斜挎在肩头，站到张小雨面前面无表情的提醒。
　　“啊！”张小雨显然是被他惊倒了，慌乱的眼神对上了他，她眼睛不大可是黑白分明，清澈的如一汪秋水。
　　“走吧。”易峰转身头也不回的上了车，声音低沉清淡。
　　回到家易峰又开始做高考真题，很快他做完一套，脑子开始平静下来。他又找来一本托马斯的《微积分》来看，直到深夜才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张小雨这一个月过的十分紧迫，他爸爸也好奇这孩子平时什么都是不好不坏中庸的性格，突然间变得这样刻苦起来。只是这样也好，孩子自己上进了也是好事。他本来也没对张小雨有太高的要求，他觉得女孩子只要原则上清楚，成绩一般就行，和她妈妈一样就够了。
　　林苏其实在选文理上有些犹豫，她的理科相对于文科来说弱一些，班主任建议她选文科，不过还是让她回家征求一下父母的意见。
　　父母的意见？林苏苦笑，停下笔望着窗外的细雨发呆，又是雨天，天依旧灰蒙蒙的。她想到了那个夜晚，手不自觉的打开了书桌最底下的抽屉，一把还很崭新的伞赫然入目。她想他该选理了吧。
　　张小雨正在奋笔疾书解一道化学方程式，她九门功课只地理政治微差，理科算是班上里边数一数二的，犹以物理化学最擅长常常是满分。
　　“张小雨。”
　　身后有人叫她，她本来的思路被打断心情很不好，转过头很不耐烦问，“什么事？”
　　“你是准备选理科吧。”问的人扶了扶眼睛，是个肯定句。
　　“嗯，我比较喜欢理科。”张小雨说了一个不是很真心的原因。她不喜欢这个很是自以为是的人，这个人便是许旭。他是以班上第一名进来的，而张小雨是以班上第三名进来的，老师为了达到互帮互助，强强联合的目的将他安排在她后排，意思是好好交流学习。
　　徐旭向来很自负是那种略微顽皮的学生，举手投足之间总有些让她看不顺眼的地方。不知道是因为张小雨将他当做竞争对手还是本身对此人不待见，总之大半年下来，她从未主动与他说过话。
　　还有个原因便是张小雨除了进来的时候排第三，之后便都是在第十几之后徘徊，面对徐旭时总觉得底气不足。她向来是个略微懒惰的人，中考时也是在冲刺的时候咬着牙狠拼了几个月，加上走运成绩出奇的好，还让当时的班主任夸得天花乱坠了一番。
　　“我也选理科，你加油，以后就又可以在一个班了。”
　　许旭说的真诚，可张小雨听着却刺耳，她不满的哼了一声，“那你就别烦我，我正解题呢！”
　　她暗想许旭这不明摆着是挑衅吗？他从进班到现在仍然是第一，地位无人能撼动。张小雨却不同，除了化学物理无一门能及得上他。
　　许旭显然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有些语气不善，“不是，你那道题解法错了。”
　　张小雨更生气了，她自尊心此刻光速膨胀，强装镇定的说，“我知道，我只是试试这种解法行不行。”
　　许旭拿着手中的笔来回转，“那你就试吧，反正结果不对。”
　　张小雨不搭理他，只瞪了他一眼气哄哄的转过身去了，依然不屈不挠的算下去，果然得不到解。她有些郁闷，徐旭这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