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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   宋嬷嬷在旁也捏了把冷汗,侍卫与嫔妃私通不是小事,幸而皇后此番出行所带的人不多,叫他们封口不是难事。

      确认眼前衣衫不整的女子是卫小仪后,阿盈反倒镇定起来,正如阿软所言,既是皇上的嫔妃红杏出墙,就该让皇上自己解决。

      诡异的是,原本一直跟在卫小仪身旁的那个没有五官的婴儿竟不见了,阿盈心下觉得奇怪却也无法解释。

      跪在地上的卫小仪看起来神情恍惚,她与那侍卫已经被封住嘴,想自尽都不能,阿盈命人将他们押解下去好生看管,还吩咐侍卫千万别叫他们出意外。

      随即阿盈便领着阿软与宋嬷嬷前往南禾池。

      南禾池旁的宫殿并无人居住,平素只是用作嫔妃游玩歇脚之地,今夜却意外的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尤其是架在南禾池上的亭子,还把守着几位手持长矛的侍卫。

      阿盈并无心停留于此观察侍卫的情况,宫中这等稍偏僻一点的地方,鬼祟出没最多,阿盈赶紧进了殿去。

      殿内气氛略显紧张,一时间两位后宫嫔妃掉进池子里,宫人们难免慌乱些,不过皇上在此坐镇,倒还压得住。

      简单行礼请安之后,阿盈坐到皇上身边,太医又将二位嫔妃的诊脉情况与皇后再禀告一遍,高贤妃只是呛了点儿水,情绪上受了惊吓,好好休养即可,并无大碍,而柳嫔更严重些,在池子里淹得更久,这会子还昏迷着。

      前阵子刚刚下过雨,南禾池里种的又是荷花,池水涨起来可不是那么干净清澈,偏在此时呛了这池水,高贤妃二人也算是倒霉。

      阿盈听完太医的禀告,只是点头,并无起身去探望二位的打算,即便只是两三步的路程。

      现在这二人身边慌乱得很,她去了也只是添乱,倒不如好好查查这二位为何会落水,然后赶紧回宫,毕竟身旁还有一个仪表脏乱的阿软在。

      待太医禀报完毕之后,皇上起身将阿盈带到了南禾池上的亭子里,这座八角亭架在池子中央,通往凉亭的是同样架在池子上蜿蜒的石板路,此条小道上夹起的石栏不高,石柱却雕刻得十分精细,带有浓郁的皇家园林气息。此处虽不常来,但宫人并不偷懒,亭子里干干净净的,亭子挂着的纱帐也是时常更换。

      这八角亭建的简单,三面只是用圆木围起,视野极好,能够远望到南禾池另一边的小桥流水,亭中的石桌石凳也是别有野趣。

      然皇上将阿盈带到这里,并非是为了欣赏这亭子而来,只见亭内还残留着方才捞起高贤妃二人的泥水渍,皇上专门指了正对南禾池的围栏叫阿盈看,果然,那处围栏已经缺了半截儿,方才高贤妃与柳嫔便是从此处掉下去的。

      阿盈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得疑惑地看着皇上。

      皇上指着围栏下边断裂处对阿盈道,“你看,虽然上边的缺口看起来像是围栏不结实,不小心断裂的,但这处缺口平滑光整,应该是有人故意将围栏弄坏的。”

      所以皇上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要谋害高贤妃与柳嫔二人?但叫阿盈更奇怪的是,高贤妃与柳嫔二人为何深夜还会来此?这处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有人路过的地方。

      不过最重要的并不是此事,如今亭内只自己与皇上两人,离得近些的是冯大路与宋嬷嬷几个,都是心腹之人,说话也方便。

      “皇上,方才来南禾池的时候,路过御花园那里,臣妾......”阿盈将如何抓到卫小仪与侍卫私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皇上。

      皇上背着手冷笑几声,得知阿盈并未将此事透露出去,并且将卫小仪二人控制住,甚是满意的点点头。

      随即与阿盈道,“一会儿朕再处理卫小仪的事,你现在进去看看高贤妃与柳嫔两个。”

      贺兰景本就不欲让皇后来此,无奈探查出高贤妃二人并非意外失足落水,而是有人刻意陷害,这就上升到了谋害嫔妃的后宫阴谋事件了,且还是出现在端午节晚上,皇后是理应出面料理的。

      阿盈知道皇上自有主张,也没有向自己解释的意思,就按着皇上的话去做了,反正自己也急着回宫去。

      南禾池旁的宫殿内,昏迷未醒的柳嫔暂且不谈,高贤妃换过衣衫,又喝了汤药后,仍是惊魂未定,此刻脸上并无妆容,素面朝天倒显得憔悴了些。

      阿盈入殿后,宫人齐齐向她行礼,阿盈只是颔首,高贤妃此刻还未回过神来,哪里顾得上与皇后请安,而阿盈也并不在意。

      简单问候几句,便起身到厅内上首端坐,宋嬷嬷则吩咐高贤妃与柳嫔身边贴身伺候的大宫女到厅内,与皇后禀告当时的情况。

      这两宫女在在禀告前,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实则一举一动都落在宋嬷嬷眼里,处理这样的事情,宋嬷嬷可谓经验十足,毕竟先帝宫中,惹是生非的嫔妃也并不少,问话主子时,宋嬷嬷尚且能挖出信息来,何况是问话这些宫人呢。

      宋嬷嬷直接将这二人带开,分别问话,省得她们对口供了,宋嬷嬷这样的老油条,才不相信高贤妃二人会无缘无故来此处碰面。

      如此一问,得出的信息自然真实些,含霈几个又分别去找了高贤妃二人随行的宫人问话,便是不能靠近亭内,那落水的情况总是有人看见的罢。随后将情况结合一番,倒也将方才的二人落水的情形问出七七八八了。

      原是高贤妃与柳嫔在此处碰面,二人入了亭内,并不允许她们这些宫人靠近,她们也只隐约听到二位主子细微的说话声罢了,说话声一直是平和的,平没有起争吵,而她们也是听到二位主子尖叫才进了亭内,此事二位主子已经掉入湖中了。

      这亭子本就架在池子中央,离岸边并不近,且黑灯瞎火的,仅有几只昏黄灯光的灯笼,在岸边等候的随行宫人,压根儿就没看到当时两位主子落水的情况。

      不过也有宫人反应,当时柳嫔是离亭子比较近的,但亭子不大,能站的人不多,是以救援的时候,他们是先将高贤妃捞上来,而后才捞起柳嫔的,这也难怪柳嫔情况更严重。

      这倒不怪宫人先捞的是高贤妃,毕竟高贤妃是四妃之一,位分比柳嫔高了不是一点半点,宫人们救援时,心里自然也带了杆秤。

      这倒无可厚非,只是关于二人碰面的原因,一边说是高贤妃邀请她们家小主儿来的,而高贤妃这边,又说是柳嫔说有要事,请求高贤妃务必前来。

      究竟如何,就看二人谁拿得出证据了,此时已过二更天,三更时宫门是要落锁的,阿盈便吩咐宫人将他们主子各自抬回宫内,这处宫殿毕竟简陋,不是养病的地方。

      此事便放到明日再议,阿盈自己也起身回宫,临走前,阿盈不忘与二人的贴身宫女吩咐一句,“好好伺候你们家主子,待你们主子养好伤之后,至多两日,便让你们家主子到凤栖宫来,详细与本宫说说今儿到底是什么情况。”二人纷纷应是。

      回宫后,阿盈坐等片刻,幸而皇上没有再到凤栖宫来,听宋嬷嬷说,卫小仪二人已经被交给皇上的人了,想必皇上是去处置此事了罢。

      阿盈不由庆幸,皇上不来才好,正好她有话要与阿软说。

      回了凤栖宫,此处比起南禾池及御花园来说,要明亮得多,阿盈才更仔细的打量阿软,发现阿软不仅是头发衣衫脏乱,小脸蛋上看着是几道灰印,其实是被擦伤的痕迹,只是叫灰尘给盖住了。

      甚至于手上还多了几道已经结痂的划伤。这才短短个半时辰就变成这样,阿盈不由担心起来,不过是不见了个把时辰,小团子这是跟谁打架斗殴去了?这伤痕明显就不是意外弄出来的。

      然而任凭阿盈如何追问,阿软都不肯开口,只说一句,”反正阿软是打赢了,母后别担心。”

      说着还昂头笑了笑,小孩子就是天真无邪,阿盈关心的是他的身体,而他却以为阿盈在意的是他打架结果的输赢。

      阿盈只得叹了口气,她毕竟没有生养孩子的经验,也不知该当如何教训阿软。她倒是有心查看阿软的伤处,阿软的小模样如此“惨烈”,可见这架打得不是闹着玩玩而已。

      然阿软这只小团子并无实体,阿盈没法触碰到他,更别说掀开他的衣衫查看伤处,给他上药了。

      小团子也瞧出阿盈心情不佳,赶忙安慰道,“母后,并不是阿软主动要去打架的,是他挑衅再先,舅舅曾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他再三挑衅,我才下首斩草除根的。”

      小团子一脸正气,仿佛打这一架便是为民除害了,阿盈又气又好笑,实在不知道它们这些没有实体的鬼魂到底是如何打架的,“好好好,那你现在可怎么办呢?”又没法上药,也没法给阿软换衣服。

      阿盈这里还叹着气,阿软已经眉飞色舞地开始展示自己打架的过程了,言语中阿盈得知,与阿软动手的是他的堂兄,比阿软大了几岁,动起手来阿软是吃亏些的。

      不过阿软也不是好惹的,就他的一面之词来说,虽然打不过那堂兄,但他还是仗着人小把那堂兄挠得脸上没一块儿好皮儿了。

      阿盈乐得不行,想起知意轩那甄常在和叶选侍两人动手的事情来,阿软这举动倒是跟女子撒泼动手时类似了。

      阿软却是不服气,“舅舅说了,取胜之道在于奇,我这样挠他虽然没有男子气概,但是阿软不后悔。”

      闻言阿盈侧头看他,“不过既是阿软的堂兄,为何阿软要与他动手?”

      问及打架的原因,阿软神色显得有些黯淡,尤其是他这副狼狈模样下更是如此,虽他早熟,但到底没有要与自己的母后耍心思的想法,低声道,“堂兄说母后的坏话了。”具体便不肯再透露,不过既是上升到阿软这样自律的孩子都会主动动手的地步,想必不是什么好话。

      阿盈随即转移了话题,问起阿软那位给他灌输各种谋略的舅舅来,阿软一改先前的低落,挺直了小身板儿,“舅舅是大将军,是大晋的英雄!边城一战成名,大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语气十分与有荣焉。

      哦?阿盈倒是好奇,最近她正在读史书,也想借此查出阿软来历的蛛丝马迹,据阿盈了解,大晋历史上有名的大将军王不过几位,随即追问道,“那阿软的舅舅叫什么呢?”

      阿软有些奇怪,母后竟是连舅舅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吗?不过想到母后连自己都能忘记,更别说常年在边关戍守的舅舅了,“舅舅叫顾寒风,是母后的兄长,外祖父的义子呀,母后都不记得了吗?”

      听到“顾寒风”三字,阿盈讶然,顾寒风她自然是知道的,可她没有想到这名字竟是从阿软嘴里说出来,且还是阿软口中的舅舅。

      若说历史上有同名同姓之人,阿盈相信,但她不相信身份来历都与自己的义兄一样的的人,结合先前种种,比如阿软十分熟悉宫内各处,且称太后为皇祖母,称逸王妃为皇婶等等,口气熟稔。

      以往被阿盈忽略的细节此时一一浮现,阿盈心中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其实,阿软并非贺兰皇室的先辈,而是——后辈,亦或者说得更清楚些,是她未来的儿子?

      阿盈被自己的想法惊得倒吸一口气,再想想圆通大师的话,说阿软并非鬼祟,且与自己十分有缘分,难道这缘分说的不是她开了天眼之后能看到阿软,而是她们之间其实有母子缘分?

      阿软看母后陷入沉思,时而皱眉时而叹气的,“母后,舅舅有什么不对吗?”

      阿盈摇摇头,转而打量起阿软的眉眼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仔细专注,直把阿软看得心慌,只以为母后对自己动粗的行为生气了,一直可怜巴巴的认错。

      阿软的眉眼仍是稚嫩未长开,最有说服力的就是那一双已经初现形状的凤眸,兼之阿软说了,她的义兄是在边城一战成名,可如今义兄去了边城不过三载,并未有重大战事发生,可见阿软所说的,的确是还未发生的事情。

      且阿软的记忆略有残缺,然而后的聊天问话中,阿盈从这有限的记忆里得出的信息,确实与自己的情况相仿,阿软是自己的孩子这事儿,阿盈是信了一半儿的。

      阿盈倒是接受得很快,心中第一个念头居然是难怪阿软不怕茅山玉佩,再说,即便阿软不是她的孩子,她如今看顾阿软,阿软也从未害过她,这样日日陪伴产生的情感也不是可以轻易磨灭的。

      何况在阿盈眼里,这只小团子自律、早熟而不世故、聪颖又带着孩童的天真稚气,有时还傻乎乎的,其实能当自己的儿子,也是好的呀。

      不过令阿盈发愁的是,阿软现在这样脏乱的衣衫和头发,该怎么整理呢?如果是真的孩子倒还好,直接叫人换了去便是,难就难在阿软并无实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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