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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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只能说直人来到这个世界的时机不好。跟千绘要亲身经历魔王试炼不同，直人每来到一个世界都会由世界直接安排给适当的身份，因此拥有勇者血脉的他换到教廷里被欺负的小勇者是再适合不过了。
于是终于醒来的直人只觉得浑身疼痛，散架一般的身体让他愣是忍着痛楚起了好几次身也不能成功。
「喂！你没事吧！」棕发棕眼，脸上有着雀斑的男子端着食盘走进房间，看到浑身青紫，唯独脸上完好的直人挣扎着要起来的样子赶紧将食盘随意放下，跨步往前扶起直人。
「谢谢你，奥里。」男子的名字随口而出，这吓了直人一跳。因为自己明明不认识对方。
「唉，直人你下次还是不要那么倔强的好。你又不是不明白教廷对圣骑士的重视，即使让你胜了他们，普通身份的你不也还是升不了级，何苦惹他们不快？」男子苦口婆心地劝告直人。
因为不是本人，所以直人听着这番话有点糊涂，本想随意糊弄过去，反正这个世界的原居民认识不是自己的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勇者村那时侯不也一样？但是直人的身体却忽然不受控制地激动起来：「不要！我不甘心！身为勇者的我哪里比不上那群废才！嘶！不过仗着自己的身份才成为圣骑士！总有一天我会以实力证明我比任何一个圣骑士要强！」
本就已经受伤，因着这一番激动，直人的伤口更是多次被牵扯，疼得直人连连吸气。
「唉，算了，你还是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男子无奈，推了推床头桌上的食盘示意直人进食，然后就出了房间。
房门被关上，直人自情绪发作便一直低垂着的脸上是与狰狞阴狠口气不同的平静。深呼了一口气，再次独自一人的直人放任自己整个人放松靠后，顾不得身上的伤口因为自己的粗鲁伤上加伤，直人现在只想将整个脑袋拿下好好整理一番。
脑海里一片混沌紊乱。似乎是因为本来身体的意念太强烈，在被棕发男子无意的话语刺激下浓烈的情绪连带记忆冲涌而上。回忆如同一幕幕影片般快速在直人脑海里播放，本是局外之人的平静却生生给身体本能的激烈反应带入了戏，让直人生出了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既视感。
尽管如此，身体不受控制的陌生感还是让直人感到害怕，于是在棕发男子看不出的情况下，直人狠狠地绷紧了身体压下了头。要不是话说得太快忽然收回太奇怪，直人甚至想咬住舌尖控制住这种外来的情绪。
因此等男子离开了，直人已经汗湿了整个衣衫，只能无力地靠在床上。
不过也幸得这一经历，直人获得了非常重要的消息，特别是这个世界疑点重重的历史发展。
这个世界与童话世界不同，童话世界的人对于魔王以及魔王城堡的人有一种本能般地逃避和无视，而魔王城堡的人在世界里也基本算是画地为牢，界限被固定在森林里。因此当公主打着魔王的名号做事，也没有人主动去澄清和阻止；除了勇者外没有人会去讨戈去夺回公主。加上因为传统中魔王就是邪恶这个概念让世界居民对魔王维持着距离和观望，所以更加不会主动去接触和了解。但因为单纯，所以一旦他们认识到魔王，固有的概念便能轻易地被打破，就正如白雪等人。
而这个世界的情况则是人界和魔界和平共处，基本上种族的融合已经很稳定了，两个种族间相互通商交流，日常生活不分彼此，甚至联姻通婚也是不少见的。矮人，恶魔，魔女是最常在街道上见到的，暗精灵，血族和黑龙因为数量稀少倒是比较少见。
但自从百年前，教廷忽然的崛起并带来一段又一段似是疑非的「历史真相」，每段都指向了魔界的人如何无理霸道地奴役人类，怎样无情漠视人类的主权圈养其为食物，将人类用以试药试验，视人类为蚍蜉玩弄于掌心之中。然后指出魔界之所以现在与人类和平共处，只是因为千年前与光明一战大败，需要回气休养的时间而委曲求全。
本来就被说得煽情的「真相」在教廷逐一揭发魔界各种族特异的生存方式后获得人类的哗然和倒戈，于是自言代表光明的教廷带领众人开始不分皂白地囚禁和杀害除外表外已经与常人无什么分别的魔界人。
待魔界人因为逼迫发出最后的挣扎，并发本能的力量后，更是受到被洗脑的人类的惧怕和厌恶。「真相」成了真相，八十年前的「光明之战」发生，大量魔界人被杀害，剩余的则作为奴隶被驱赶在外，生活在最贫瘠的荒野地带，连一向受魔界人尊重的魔界圣地也被破坏和封锁，现在那一带已是最为城里最荒凉的存在。
回忆中直人的身体也有去过那魔界圣地。教廷会固定地派发低层的骑士到圣地去巡视站岗，刚进团体时直人也被派去过。
圣地杂草蓬生，正中央的别墅早已化作废墟；经历日晒雨淋，了无人烟的圣地已是一座荒城。连偶有不受管教的魔界人或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想要进入圣地，也会被当值的骑士给驱赶出来。
直人觉得教廷将圣地架空是带着目的的，正如同在局外人的直人看来疑点重重的历史：既然是千年前的大战，作为普通人类的教廷又如何得以保存所谓的历史真相？千年前这个世界甚至还未有人类的进驻，还处在文明建构中刚脱离茹毛饮血的人类那时还在中央大陆以外的地方生活着，而千年前的迁徙是在真正史书上有记载的。
可是魔界已经和人类融合了，可以说经过数百年的共同努力，他们的生活可用安居乐业四个字来代表。那么是什么驱使教廷的人作出镇压魔界的决定？是欲望？权利？还是他们手里不明来历的力量根源？直人觉得自己已经接近真相了。
想到圣地教廷被架空，又想到千绘已经来到这个世界，糟糕！直人用力一个直起身，焦虑的情绪让他无视身体的疼痛来回在房间里踱步，既想马上冲出去告诉千绘真相，又害怕贸然的行动会让教廷生疑，直人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容量不够用。
因为一直想着千绘，千绘身旁的司缇亚也跃入了直人的脑海。直人左手拍上胸口，隔着衣衫的位置正是金色图腾的伴侣契约所在。揪起衣领低头一看，果然，这个建立在灵魂之上的契约也跟来了。
这是第一次直人真正意识到自己已非自由之身的事实，也是第一次直人庆幸自己看似那次在书房里对着礼仪书脑洞大开实际真的记住了有关的详情。
于是，此刻的直人作了一个决定，一个很勇敢却在众人眼里很不勇者的决定。
===怨熊时分线===
人流络绎不绝，街道上到处是欢乐的气氛。各种发色不同，眸色却基本不出黑，棕，蓝等颜色的人类各自在闹市里作着买卖，谈笑声不断从人群中传来，有时夹杂着叫卖声和议价声，却统统充满着和谐，气氛好不愉悦。
一个穿着浅蓝色麻布衣裙，简陋的裙子因为洗得干干净净的缘故看起来很是乖巧文静的黑发黑眸女孩嘴带微笑的静静站在人群中，身旁站着一个二十来岁同样穿着粗衣的黑发男子，男子的眸色比起女孩要浅一点，让深邃的黑色添了迷离之感。
两人没有做什么，就只是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距离感，让人不敢招惹；身上穿的是最常见的平民百姓的衣服，却又因投足中的优雅气息让两人看来与众人格格不入，显得特别瞩目。
千绘有点讽刺地看着闹市中不分男女老少身上都挂着的大小不一的没有任何装饰的银质十字架。嘴角的微笑从离开别墅走进人群就没有离开过。
听了司缇亚的报告，再加上现在亲眼可见，千绘只觉得好笑。一个千年前才迁徙到中央大陆，在魔界人的接纳保护下才在这个本是魔兽遍地，危机种种的地方获得生机，甚至连初建的文明也是在魔界人的帮助下建构完整的种族，现在却反咬一口，背叛了自己的恩人。
千绘可不管他们怎么被人误导，她可不信长年生活在一起甚至有了通婚的两个种族会一点也不了解对方的特异，只怕是对魔界人力量起了贪念，却又同时对不明的力量产生畏惧，这种矛盾的心态让他们选择蒙蔽自己的双眼和双耳，投奔了提倡镇压的教廷阵营。
可明白是一回事，现在千绘看着两旁街道上明显带着魔界特色的建筑风格，甚至人们手里各式各样出自矮人之手的科技产品，那怒火就连同深深的悲哀在心里酝酿起来。只是八十年的时间，却已经足够人类习惯一个种族的生活，可是魔界留下的各种痕迹是不可抹灭。为何已经两族互融了，人类还是舍得硬生生地剜去自己的半身？
千绘在为这个世界自己的族人感到悲哀，为他们盲目的信任悲哀，为他们错投的善意悲哀，为他们软弱地甘于平和悲哀。是啊，谁能料到千年后魔界人已逐渐归于平静，舍了一身功法甘愿做个普通人，不然以八十年前教廷尚未成熟的武力，如何能轻易被镇压住？
可怜族人本身的魔族特点不但没了保护作用，反而给了人类借口，甚至给了区分让人类不费脑力地统统或杀害或囚禁奴役起来。中央大陆的魔界人数骤然被减去了大半，剩余的逃走的逃走，藏匿的藏匿，不然就被囚禁了起来，现在路上已经难以再看到魔界人的身影了。
忽然闹市中人群安静起来，并无声地分成两队站在街道两旁。千绘与司缇亚隐于
人群中，看见一队身穿银色金属铠甲的巡逻士兵在分开的人群中走过，领头的几人腰佩长剑，末尾的士兵手持长枪，他们目不斜视地走过街道，千绘却能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傲慢和不屑。
正疑惑他们的不屑来自什么，千绘就看到士兵队伍中瘦小的被沉重铁链缩着的七八个小孩。那些孩子有男有女，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看起来最大的不过十来岁，最小的甚至只有五六岁。
千绘握紧了拳头，她分明看到了那群孩子身上明显的魔族特征，几人充满不安迷茫的眼眸是特别的绿色，亮眼的银发是脏污和黑尘不能掩盖的，他们是暗精灵！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