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工作来敲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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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晓曼坐在电脑前，揉揉眼睛，长时间看着屏幕，眼睛都有些酸痛了。她拿起电脑桌上的一小盆仙人掌闻了闻，自言自语道：“仙人掌真的能防辐射吗？”
舒晓曼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让眼睛适当休息一下，脑袋却没闲着，思考着下一份工作会在哪里落脚。
舒晓曼妈敲门进来：“晓曼，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对着电脑发呆也不是办法，要不陪妈去菜市场买菜去？”
舒晓曼伸了一个懒腰：“妈，你自己去吧，我在网上找工作。”
舒晓曼妈：“工作的事慢慢来，急不得，在家里多玩一段时间，你以后有工作了，忙起来想休息都没得休息，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喜欢吃什么就给妈讲，我好买菜。”
舒晓曼说：“妈，你随便买什么菜都可以，我不挑食，顺便给我买点水果。”
舒晓曼休息了一会儿，开始对着电脑屏幕敲起键盘来。她用鼠标点击word里的“字数”，看看码了多少字。舒晓曼每天把网站那6000字更新完，就算解放了，就可以说是下班了，只不过boss和员工都是自己，如果不完成网站那6000字就不会“下课”，舒晓曼自己定的任务。
码完字，舒晓曼就在淘宝网上淘宝，买点自己喜欢的东东，几乎每天都有快递公司的电话催她去领包裹，女人天生购物狂。舒晓曼妈看见舒晓曼成天大包小包的包裹往家里抱，就好奇地问：“晓曼，你那些塑料袋和小纸箱里的东西谁送给你的？”
舒晓曼看着她妈笑：“您女婿送的，妈，您开心吗？”
舒晓曼妈有点不好意思地：“你少来那一套，你看你，天天都收到东西，你妈我只是随便问问。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每天都有人喊你去拿东西？”
舒晓曼拉起她妈的手仍然开玩着笑：“我男朋友送的，信吗？”
舒晓曼妈摇摇头：“不可能，你在学校就恋爱了？新闻里不是说在校生不准谈恋爱吗？”
舒晓曼哈哈大笑：“妈，这个您都不懂？比如，法律规定不准犯法，可是那么多监狱是用来干什么用的？还不是有人要犯法？”
舒晓曼妈似乎明白了一点：“你偷偷恋爱了？”
舒晓曼突然严肃起来：“妈，现在工作都没下落，我哪里有心思谈恋爱？那些包裹是我自己送自己的，明白吗？”
舒晓曼妈还是摇摇头不明白：“为什么不到超市里去买，还要寄来寄去的？”
舒晓曼说：“妈，您真Out了，现在流行网上购物，网上买的东西比超市里的东西便宜，什么叫网上购物，听说过吗？”
舒晓曼妈还是摇摇头：“什么网上购物我不清楚，我就知道捕鱼的家伙从网上取鱼，捞到鱼了从网上取下来，是这样吗？”
舒晓曼大笑：“妈，我跟您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暂不说这个话题，您去买菜的时候千万别忘了给我买点水果回来啊。”
舒晓曼妈说：“跟妈一起去，以后工作稳定了，你也忙，很少有时间陪我一起逛逛。人老了，身边总希望有个儿孙陪陪。”
舒晓曼恍然大悟：“妈，您提醒得对，我现在有空是该多陪陪您。不是有首歌叫什么《时间都去哪儿了》吗？好我陪您。”
去菜市场，舒晓曼妈说：“喜欢吃什么菜，你自己挑，别管你爸的口味，你爸除了喜欢喝茶看新闻，其他都没兴趣。”
舒晓曼由着自己的性子挑了一些自己喜欢的西红柿、红薯、香菇、马铃薯，还买了几斤苹果。舒晓曼说：“妈，我是不是太贪吃了？”
舒晓曼妈说：“能吃身体才好，多吃点是好事，身体好了，工作才有劲。”
往回走的时候，舒晓曼发现前面围了不少人在看热闹，舒晓曼挤进人群，发现一个老太太晕倒在地上，可是谁也不敢去施救，大家议论纷纷，说最近电视台刚播了新闻，一个年轻人好心救了一位老太太，结果被冤枉，说是救人者撞到的，最后是做了好事还赔了钱。舒晓曼蹲下去想扶晕倒的老太太，旁边有人故意大声说：“电视里刚播了新闻，扶老人反而被冤枉赔钱，还有人这么傻。”
舒晓曼迟疑了一下。舒晓曼妈妈挤进人群，看见舒晓曼蹲在地上想救人，一把拉起舒晓曼曼：“别干傻事了，前天电视新闻刚播了，你没看见做了好事反而被冤枉赔了钱吗？你工作都没有，要是被人冤枉赔了钱，还不去银行贷款？跟我回去。”舒晓曼妈使出全身力气把舒晓曼拉起来。
有个买菜的老太太对舒晓曼妈说：“大姐，叫你孩子最好不要管闲事，到时候猫抓糍粑脱不了手。”
舒晓曼也迟疑了一下，问围观的群众：“你们有人打120吗？”
没人吭声。舒晓曼掏出手机拨打了120急救电话。舒晓曼看见晕倒老太太的菜篮子里还有一部老人专用手机，赶紧从通讯录里找出电话号码，用自己的手机拨了过去：“喂，你好，你的家人在附近菜市场晕倒了，我已经打了120急救电话，你们要赶紧过来。”
舒晓曼妈妈生怕惹上祸，赶紧对围观的人群说：“你们大伙儿作证，我孩子可没有碰到这位老太太，我女儿只是好心打了急救电话，到时候被冤枉了，你们要帮我作证啊。”
舒晓曼说：“妈，你怕什么？这么多买菜的人都看到了，我又没去碰她，只是打了电话求救，没事的。”
老太太的家人和120救护车同时赶到现场，舒晓曼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是上次应聘的区委马书记。马书记喊着老太太：“妈，你没事吧？”
医护人员把老太太扶上救护车开走了，人群散去。舒晓曼妈松了口气：“哎，总算没被人赖上，晓曼，以后这事你最好别去碰，少惹麻烦为妙。做好事帮助别人是对的，我不反对。但是，遇上这种老太太，你要三思啊。前几天我们当地电视台播新闻了，就有人遇到这种倒霉事，扯了那么多皮，最后才把事情搞清楚。你说，刚才围了那么多人，为什么没人施救？还不是新闻刚播了，大家都害怕？以后自己要机灵点。这次没人赖着你，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要是没人作证，你说得清楚吗？”
舒晓曼安慰她妈：“妈，我听你的，以后这事我坚决不管，行了吧。”
晚上，舒晓曼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手机突然响起，是马书记打来的，这个号码舒晓曼还没删掉。马书记在电话里说：“你好，上午是你打了我家里的电话电话，告诉我妈在菜市场晕倒了，这事多谢谢你啊。”
舒晓曼笑：“原来是马书记啊，你妈她老人家现在没事了吧？”
马书记十分感谢地：“现在没事了，多亏你及时帮忙，我妈说要找你，要上门感谢呢。你怎么知道我是马书记？你是．．．．？”
舒晓曼笑：“马书记，你事多肯定记不起来了，我是你之前的秘书小舒。”
马书记一下高兴起来，在电话里说：“我想起来了，舒晓曼对不对？我总觉得声音有点熟，只是你没干多久就走了，当初是我不对，请原谅啊。过两天我妈要上门感谢，多亏你帮忙啊。”
舒晓曼谦虚地：“不客气。”
舒晓曼告诉她妈：“妈，昨天那老太太的儿子刚才打电话来，说过两天要来我们家。”
舒晓曼妈吃了一惊：“是不是来找麻烦的？”
舒晓曼递了一杯茶给她妈：“妈，您别紧张，您刚才不是听我在电话里说了马书记吗？那是区委马书记的妈，我上次就在他手下做了一段时间的秘书，人家不会来找麻烦的，还说要来感谢我，怎么样？”
舒晓曼妈脸色就好起来：“不来找麻烦就好了，感谢就不用了。哦，对了，晓曼，怎么不在政府部门好好干？以后转正了就是什么公务员了，对，就是公务员，电视上都这么说。上次怎么就不干了呢？”
舒晓曼脸色就不好了：“不想干肯定是有原因的，不提了。”
下午，马书记和他妈就来到舒晓曼家登门感谢。舒晓曼老爸热情地给马书记递烟、端茶。马书记说：“原来是晓曼帮了我妈，真的要谢谢你。”
舒晓曼连忙说：“马书记，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应该的。”
马书记妈拉住舒晓曼妈的手，感激地说：“大妹子，你教出了个好女儿了，你应该骄傲啊。这年轻人心眼好，值得表扬。”
舒晓曼妈十分尴尬地说：“不是我教得好，是年轻人自己学得好，不管怎么说，都是点小事儿，你们不用这么客气。”
马书记对舒晓曼爸说：“你这孩子品行不错，上次在我部门上班，是我言语偏激，真的不好意思，如果晓曼愿意来，我们还是欢迎的，现在我们政府部门正在公开招聘德才兼备的年轻人充实到政府的相关部门，我看晓曼能力还是有的，可以来应聘试试。”
舒晓曼爸特高兴：“谢谢马书记，晓曼刚好没事，正在家闲着，谢谢马书记提醒。”
临走的时候，马书记特意提醒舒晓曼：“小舒，你上网查一下，我们政府部门正在公开招聘大学生充实到相关部门，可以来试试。”
舒晓曼对马书记说：“谢谢马书记啊。”
马书记走后，舒晓曼妈特兴奋：“晓曼，要不要去试试？政府部门干好了可以转正，以后就是公务员了，对不对？哎呀，幸好你坚持帮了马书记的妈，看来你的坚持有时候是对的。”
舒晓曼端起茶杯说：“妈，要不要干杯庆祝一下？你女儿好歹也是个大学生，是非分辨能力是有的，什么情况下可以帮人一把我心里有数。”
舒晓曼爸说：“晓曼，政府部门公开招聘你去试试也行，上次不是也干过吗？现在好多年轻人都想考公务员，如果这次有马书记帮你一下，胜算还是很大的。”
舒晓曼妈妈也附和着：“你爸说的也对，现在不是没工作吗？”
舒晓曼说：“爸，妈，我上次就是受不了马书记的气才辞职不干的，现在我也算明白了，官场有官场的特点，当初是我自己不够圆滑。”
都说福无双至，这话不全对，舒晓曼就接连碰上了两次好事。马书记提醒公务员招聘的事，舒晓曼本来就动心了。可舒晓曼又突然接到上次家教的女主人电话：“晓曼，有没有找到工作？我那宝宝每天都念着你，说姐姐去哪儿了？你在的时候，他成绩上升了，现在成绩又下降了，我正为这事急呢。”
舒晓曼笑：“丽姐，原来是这样啊。你儿子真的喜欢我吗？你家宝宝真的好可爱哦。”
女主人叶丽说：“是啊，我儿子真的天天问我，妈妈，姐姐去哪儿了，怎么不来陪我玩，教我写作业？晓曼，你要是没找到工作，来我家辅导小家伙学习就好了。薪水嘛比上次多加两千。另外，我向你保证，孩子他爹以后绝对不再在你面前发酒疯了。我在，我老公就在，我不在，我就不让老公喝醉酒呆在家里。一句话，我保证你的安全，如果愿意过来的话，随时打电话给我，丽姐随时欢迎你。”
舒晓曼只好先应付着：“丽姐，我先想想吧。”
舒晓曼接到同窗杨柳的电话：“晓曼，在干嘛？”
舒晓曼说：“码字啊。”
杨柳说：“还在那家报社码字吗？”
舒晓曼说：“那家报社个屁，我都从那家晚报辞职了，那主编王八羔子色眯眯的，谁敢在他手下做事啊，早点逃出魔掌早幸运。”
杨柳说：“你在写小说？”
舒晓曼说：“是啊，不可以是不是？”
杨柳说：“为什么不去找工作，还有心思写那些狗屁小说？”
舒晓曼说：“什么叫狗屁小说？我们在中文系上课的时候没听说过狗屁小说这种体裁嘛，我写小说也是在工作啊。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多自由？boss是我，员工也是我，我说什么时候下班就什么时候下班，谁敢给我脸色看？”
杨柳说：“当然你爸妈给你脸色看了，你现在写那些狗屁小说稿费行不行啊？”
舒晓曼说：“反正多少有点稿费，够我网上购物了，不过很辛苦，看你努力不努力了。”
杨柳说：“怎么个写法？帮帮我行不？”
舒晓曼说：“用得着我帮你吗？小说网站一大把，你去注册一个作者号就可以发文了，然后和网站签约，然后没日没夜地写，然后永不断更，然后钱就来了。钱来多来少就看你的造化了，这个谁都帮不了你，只有你自己拯救你自己了。”
杨柳说：“你就没想过去找份其他工作？”
舒晓曼说：“找了，都是我去找工作，工作从来没找过我，工作难找才码字的，你懂不懂？你现在在哪儿高就？”
杨柳说：“高就？哈哈，低就都没门还高就，快饿肚子了，还好有爹妈撑起，要不然就当乞丐舔盘子了。”
舒晓曼说：“慢慢找吧，实在没辙就跟我一样在网站注册个作者号，码点字也行，先试试看，实在不行你就去当公关小姐，一年挣个百十来万也是小儿科啊。”
杨柳在电话那边笑了：“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跟你一样，也那样去想过，就是不敢迈出那一步，面子挂不住啊。”
舒晓曼说：“你这样说就‘奥特曼’了，现在还是有人从事这份职业，关键看你的思想有多Open。如果你不想去公众场合曝光，去找个财神爷把你当金丝鸟一样养起来也是个办法，吃的穿的也不用发愁啊。”
杨柳说：“舒晓曼，你是不是现在也被人圈养了？码什么字呀，你说的都是谎话吧？网站码1000字才一两分钱多难挣啊，实话告诉我，是哪个王八蛋把你养起来了？”
舒晓曼说：“我有那么贱吗，我有脚有手，什么都不缺，难道我连一日三餐的稀饭钱都赚不到？你太小看我了吧。”
杨柳说：“我现在得了职业恐惧症，怕找工作。去人才市场转了几圈，一点收获都没有，网上投的简历全掉进太平洋了，毕业至今，我还没跨进任何一家企业的大门，天天宅在家里，父母长吁短叹的又不好当面说我，烦都烦死了，一毕业就失业太痛苦了，真没办法就去扫大街当个环卫工人得了。”
舒晓曼说：“你别想不通啊，池塘没有盖子，你不要去桩水底旅馆’啊。农民工还没你文化高，不是照常有工作？慢慢来，不着急，我要码字了，拜拜了。”
舒晓曼挂了电话，就埋头码字，她当天的6000字还没码完，小说连载是不能断更的，否则读者就溜了，那就死定了。舒晓曼十指在键盘上快速敲着，累了端起茶杯呷了口茶，顺便歇歇。舒晓曼脑袋里想，坚持就是胜利，网络超级大神唐家三少生病了都坚持更新，从不断更，何况自己这种无名小虫更不能断更。舒晓曼对着自己作了V字胜利的手势自言自语地说：“坚持吧，多少有点账进腰包，杨柳还没挣到过一分钱呢。”
舒晓曼码字正在劲头上，电话又响起，她感觉有点烦，作了个想挂断电话的姿势，她仔细一看是林义俊的，就拿起手机接了。
林义俊在电话里说：“晓曼，最近过的怎么样？”
舒晓曼有点紧张地说：“还能过的怎么样？反正还没饿死。义俊，在哪里高就？”
林义俊说：“高就肯定没有，帮父母打理点生意。”
舒晓曼说：“那样好啊，富二代就是命好，不像我们这些穷小子整天都为一日三餐发愁。”
林义俊说：“我哪里是什么‘富二代’，负数的那个‘负二代’还差不多，父母是做小本生意的。晓曼，好久都没联系了，都忙些啥？”
舒晓曼说：“还能忙啥？忙着找饭碗，都要饿肚子了。”
林义俊说：“面包总会有的，以后找个好老公嫁了，饭碗就不愁了。”
舒晓曼说：“嫁不出去，没人要，跟父母住一辈子得了。”
林义俊说：“好一朵校花就白白枯萎了，太浪费了吧。”
舒晓曼说：“我都算校花，说明你们的眼光有问题。”
林义俊说：“这话不是我说的，我只是跟着别人说。”
林义俊又问：“你到底在干嘛？”
舒晓曼说：“宅在家里，没事干，无聊了码点字，在网站瞎混。在报社干了一段时间，后来辞职了，现在是脱产干部，退休了。”
林义俊说：“工作慢慢找，合适就行，先下基层锻炼一下，积累点经验。小企业不想进，大企业又进不了，有什么办法？要注意身体，有机会来你的城市转转，怎么样？”
舒晓曼说：“欢迎，欢迎。”
林义俊主动挂了电话，舒晓曼美美地回味了一番刚才的谈话，自言自语地说：“小羊羔子，终于想起我了。”
舒晓曼继续码字，只有码完6000字她才能下课，她咬牙坚持着，十指在键盘上飞舞，如果不是两个电话，早就完成了。
坚持码完字，舒晓曼长长伸了个腰，嘴里说：“下课咯。”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工作来敲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