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
夜近子时，借口要去藏书楼查阅典籍，诸葛青天没有回自己与妻子王氏的别院，此时天色已晚，玄心正宗的门人白天大多要习武练功，到了晚间便十分疲惫，大多早睡，这个时候藏书楼多半已经没人，这也是诸葛青天借口要查典籍的原因——他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儿。
进了藏书楼，诸葛天青天才发现原来这里还有别人，说来也巧合，玄心正宗的藏书楼名虽名为楼，却是一个独立的大别院，占地极大，七拐八扭的又隔绝成许多书室，但诸葛青天却偏偏走进了同样有人的一间藏书室，倒是极为巧合。
此时的诸葛青天当然不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某人通过演算得知他今晚回来藏书楼进入这间书室，早早便在此处等着和他想回。
诸葛青天看向那也在此读书的宗门弟子，一愣，原来是个身量还未长成的少年人，再细打量，发现是金光，瞬时目中有了几丝复杂的情绪。
金家在玄心正宗的地位一直有几分特别，诸葛天青这一支的玄心门人多是开山祖师的大弟子收徒传承下来的，因为这位大弟子没有成亲，而是收了几个徒弟传承玄心正宗，所以以后也称为了一种不成文的习惯——玄心正宗的弟子多是从前来拜师求道的人中挑选进来的，大家入门前可能并不认识，但入门后就是玄心门人生死兄弟。
但金家不同，开山祖师二弟子在争夺玄心宗主之位败下阵来，其后便娶妻生子，世代传承下来的金家是玄心正宗里的比较少的一直以血脉传承维系的存在，况且金家最初两代都是玄心正宗总管的职位，负责玄心正宗与世俗打交道的部分，强势时隐隐有和宗主并列的态势，自然让历代宗主都有几分忌惮。
不过不管怎么说都是玄心正宗门人子弟，况且这金光的母亲在死与阴月皇朝的斗争中，父亲前不久又在除魔时以身殉道，如此年幼失怙的孤儿，就算是毫不相识的人也会心生怜惜，更何况也算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后辈呢？
前一段时间，有人禀报金光自从父亲去世后便变得神情冷漠，日夜泡在藏书楼里，不去练武场练功，也不去大殿听门中长老传授道法。彼时忙于婚事，诸葛青天也没空关心，只是想着若金光仍是如此，等这段时间忙完后，就是强拉也要把他从藏书楼里拽出来。谁知道他成亲之后门人便来禀报，金光又照常去练武场练功、去大殿听道法讲解，诸葛青天只是以为少年已经从丧父之痛中走了出来，却没想到今日又在藏书楼遇见了。
那低头专注看书的少年似乎也察觉到了诸葛青天，转头看向他，这让诸葛青天一愣，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少年人的一对眸子他过冷漠也太过通透，这实在不像是一个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有的眼神。
少年人的抬眼注目，看到诸葛青天，随即低眉揽目，道：“师叔好。”
按照辈分，金光可以算作诸葛青天的师侄，此时听得金光问好，诸葛青天也收敛心神，道：“不必多礼。”
诸葛青天说不必多礼，金光竟然也就真的没有“多礼”，又转头继续专注的看书去了，仿佛当这个师门长辈不存在一般。
诸葛青天虽然比之燕赤霞多了几分沉稳，但骨子里也还是有几分任侠，对金光的态度并不介意，也自顾自的翻找了基本法典找了位置做了下来，翻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微觉困顿，诸葛青天便放下法典，准备离去，抬头一看，只见金光还在看书，神情专注，那种专注就仿佛他能坐在这里看书，就算就算外面的世界尽化为虚无也无所谓。
诸葛青天又愣了，今天这个叫做金光的师侄已经让他发了好几回的愣。
就这么坐在那里看着金光看书，直到东方渐白，少年依然是那么专注，深入屋中的第一缕晨光映射着少年精致的眉眼，那样沉溺的神情，让诸葛青天不忍打扰。
但即便不忍还是要打扰，作为师叔，作为长辈，怎能眼看师侄如此不顾惜身体却视而不见，要知道片刻之后便是玄心正宗门人集合晨间练功的时候了，可金光明显是一宿没睡，还是孩子正处在长身体的阶段，这样怎么受得了。
是以诸葛青天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金光的肩膀，少年人抬头看向他的眼神让诸葛青天瞬间觉得似乎把少年从法书的世界拉出来是一种犯罪。
两年后，玄心正宗师门大会。
练武场上，两个少年上下纷飞，剑光相交相错，眼见其中一人渐渐被压制，败象已露，却还在苦苦支撑。
作为宗主的燕赤霞坐在首座，看着场上打斗的人，偷偷的密室传音对下首的诸葛青天道：“师弟，你说的不错啊，这个金光在这一辈门人弟子中真的是最突出的一个。”
诸葛青天抬头看了眼燕赤霞，眼中有笑意，似是在说我推荐的难道还有假？
也就在此时女声同时密室传音出现在燕赤霞和诸葛青天的耳边，道：“你们两个再背着老娘说什么啊？”
燕赤霞吓了一跳，同样密室传音道：“三娘，你怎么突然冒出来来了。”
司马三娘密室传音道：“呵呵，一看你们两个的表情就知道你们肯定在背地里说些什么，让我猜猜，是说那个叫做金光的师侄吧。”
诸葛青天微带笑意的声音密室传音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姐你。”
司马三娘略带得意的声音道：“那是当然，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这个金光小师侄还真是对我启发良多。”
这两年来诸葛青天泡在藏书楼的时间有增无减，自然会经常遇到同泡藏书楼的师侄金光，有一次诸葛青天实在好奇金光每天如痴如醉的在看些什么，便凑上前去瞟了几眼，一瞟之下，大为惊异，原来金光在纸上用类似数术验算的办法推算阵法。
玄心正宗上届宗主灵峰上人一共就收了两个亲传弟子——燕赤霞、诸葛青天，两人俱是天资不凡，但各有所长，其中以燕赤霞武功资质最高，诸葛青天修为扎实稳固。
同辈弟子之中能与燕赤霞与诸葛青天相比，就只有灵峰上人师妹的弟子——精通阵法医术的司马三娘。
现在灵峰上人退位已久，玄心正宗门内功力最为深厚的也差不多就是燕赤霞、司马三娘、诸葛青天三人，玄心正宗是当之无愧的天下道法玄门第一，所以在玄心正宗是第一，也差不都就是天下第一，也就是说司马三娘其实已经差不多是天下玄门阵法的第一人了。
很多东西都是这样，研究到了顶峰，想要超越前人就必须打破窠臼超出常规。
司马三娘天赋极高，能够很快的掌握前人留下了的各种精妙高深的法阵，但要推陈出新却是要改变既有的理论基础，从新创出一套规则来。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就像很多人可能都很难想象其实打火机比火柴更早发明，原因无他，人很早就学会了打火石取火，打火机不过是将火绒变成了液化气浓缩版的打石取火罢了，而火柴，这么简单的化学工艺，不过是要一点点磷粉裹着一个根柴而已，却更晚被发明，这里面不仅仅是工艺的问题，更涉及到一个思维的创新。
“金光”在各个宇宙间漂泊万载，见证过完全没有东方神系影响只有西方魔法与剑的世界，也见证过全部都是修道修真的宇宙星球，更见证过完全没有神系法术魔法痕迹，仅仅靠着科技的力量移山倒海以机械入大道的宇宙，眼界阅历自然不是一个小小的司马三娘能比的。他为了改进出一个适合这世界力量规则的聚灵阵，在藏书楼内通过玄心正宗是法典研究这个世界过去存在的各种法阵，哪怕只是小试身手用数术推演，也足够让人眼前一亮。
诸葛青天将金光验算阵法的残纸拿给司马三娘，让司马三娘仿佛一夜之间打开了一扇新的窗口。
倒不是说这些金光验算出来的新阵法有多艰奥，考虑到这个世界的力量规则，和诡异的自然密封的结界，金光并不想贸然发明一个冲撞法则的阵法。加之他让诸葛青天看到的他写在纸上的推演阵法是故意为之，自然不可能泄露出太过惊世骇俗的东西，只是一些简单的在现有的玄心正宗法阵之上的改进，一些另辟蹊径的新的组合，便已经让司马三娘大受启发。
只是不知若是他将他脑中那些三四次元方程、立体计算以及微积分构成为基础规则创造出来的玄门阵法弄出来，司马三娘的下巴会不会惊掉了。
是以，司马三娘虽然对金光对阵法研究的天赋十分惊异，但也基本上是停留在欣赏一个天赋杰出的后辈的层面，而不是发现了一个天才的吓人的怪胎，所以此时此刻才能在密室传音时对诸葛青天坦言，因为金光受启发良多，并表示感谢。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