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七年》糖霜熊猫

28、十大聚集地第七次会议（机密）

　　（阅前建议：此章虽然时间线相同，但属于大背景范畴；建议熟悉末七剧情后再看。）

　　一年召开一次。只有十大聚集地之首，也就是城主才有资格进入。这是一场虚拟会议，由各聚集地负责科研的世家子来做技术支撑，但他们自己却不知道是在支撑什么——绝对保密。除此之外，任何时间都无法构成这样一个权力最巅峰的会议。十个空座，一张桌。已经有几个影子落座了……

　　“我可不想被吟游山谷的人笑。”

　　“科技联盟那帮青蛙有资格笑你？”

　　“我是指冰空之晶那些爱朗诵诗歌还自以为多才的混蛋。”狂战祁凯一脸不屑、唾弃的神色，“酸不拉几。”

　　“嚯嚯……”那人发出似思虑、又似戏谑的喉音。只见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周身笼罩着黑暗，也瞧不出是什么神色。他说：“自从冰空之晶保护科技联盟，天龙地狮阵可是一战成名。想不到……你狂战祁凯居然会怕人嘲笑？哈！这么羞羞答答何不改名叫怯战祁凯？”

　　他毫不掩饰地哈哈大笑。引得在座几位城主嘴唇露出了微笑。

　　狂战祁凯怒声说：“你脑子是在大喘气，精神真空了吗？哪次吟游山谷的人笑话起来，不是笑得特别厉害！真他妈的招人恨！”

　　那人停下笑声，却是止不住地颤抖，致使会议桌面之上，空气犹如波谱一般泛起上上下下的小幅抖动。桌子中央，幽蓝色的虚拟成像图，拉出乐高盒子扯带彗星尾巴一样的小光线。这时重土依越扬手一摆向空中支离破碎的立体三维投影，那些小光线骤然就崩溃四溅，好像洒水车朝天空喷洒的水花。这些水花闪闪发亮、五彩斑斓，仿佛照耀在阳光之下；与此同时，井喷出去的水花犹如东方不败手中捻的绣花针，以杨莲亭为据点，‘嗖’地杀个回马枪又重组成图。他说：“江流汇入海。在座各位的聚集地领地中，有流域的、临海的不少，可月陨潮汐之奇观竟只出现在我月陨潮汐流域，故此得名。你这可有点酸葡萄心理了。”

　　月陨潮汐流域景象图已成；诸众顿时仿佛坟墓中一般死寂无声。狂战祁凯又开腔了。

　　“一年一度的月陨潮汐之刻就要到来，偏偏这时候有深海异兽跑到浅滩上来。事情还一件件接踵，简直没完没了。”

　　“深海异兽强得可怕……”有一城主说。

　　“是的。”狂战祁凯点头。他说：“放眼整个世界，也就只有我东环大陆上的月陨潮汐流域会有深海异兽造访，并且懂得如何搁浅猎食。”

　　月陨潮汐流域：重土聚集地、狂战聚集地皆坐落于此。最出名的景色为混沌潮汐：残月坠海，整片天地都仿佛无日无光，潮汐潮涌，澎湃壮观。每当月陨潮汐之时，赫然是两座九阶大城开战！——这已是一种仪式。

　　“想不到祁凯兄弟还用‘世界’这种称呼呢。”吟游山谷的座位上出现了两道身影。一坐着、一站立。坐着的人一手搭桌，一手手肘曲折斜向上搭椅背，仿佛要把脚都搁到桌子上来。尽显诗人的多情无拘。与此同时，可依稀瞧见他的衣服轮廓比普通人都要暴露，胸膛袒露，是深V字造型；站着的人瘦削的身体如劲松，沉默不言，却有不容忽视的高贵气质。

　　“狂战城主可真不是一般的晦气。”冷雾萦绕的座位上传出了女人的声音。这位正是十大聚集地之中唯一一位女性豪强。

　　“深海异兽作乱，恰逢月陨潮汐之刻……哼，狂战城主是否要将大战之事推后？”又有城主搭腔。

　　“沙暴城主，请容许我礼貌地纠正你。”诗人说：“月陨潮汐的时候可是举世难逢的美景呢。它被取了一个神秘、有趣的名字：混沌潮汐。如果两大城主不在这样美妙的时刻里开战，我都想携着我的小骚骚去观看。”

　　在座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射过来。诗人举止轻谐；站立男子依旧沉默。

　　“这样好的景色……我也想同龙骑先生一起观看呢。”诗人的右手边。那城主含着笑意的声线竟是少年般的阳光清脆。

　　“嘁……”诗人嘘他。

　　首座的空位忽然被一团虚影填满。末世第一王者，雷萨里特来了。

　　此刻十个空座——座无虚席。

　　月陨潮汐流域图蓝光闪闪地耸在桌子之上，幽冷凝凝。“如果混沌潮汐酣战时两位城主不愿扫兴，不妨听一听我的建议？”雷萨里特瞥了眼。无人反驳。他就说：“十大聚集地之外。那座称为无序之地的贼咒岛群，它是海上岛屿，领导头子海盗女帝一定会对此很感兴趣。”

　　狂战祁凯、重土依越那头一阵沉默。诸众知道他们在喃喃说话。

　　“海盗女帝臭名昭著。”重土依越说。

　　“那群海盗深谙海洋异兽的习性是没错，但别忘了他们时常诱拐讨伐大军丧生海洋凶兽之口。连我们十大聚集地也奈何不得！那海盗头子行径恶劣，经常趁火打劫，对象压根觉醒者、世家子不分。与虎谋皮，恐其生反啊……”这是狂战祁凯的回复。

　　贼咒岛群海上风暴猖獗，天际陷入一片沉闷黑暗之时，就有禁咒一般的雷霆骤然暴鸣而出。据传闻，这里是亵渎神灵之地。大海盗的船舰终年巡捕游猎，叫嚣不绝，大小无数海盗团更是犹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凡是遭遇的异能者船只，或不论大、中、小型聚集地商队，无不被其残忍掠夺一番——无数生灵落难这片岛群。

　　“最关键的是……如果落得钱财两空了，海盗就绑架最有价值的人，然后屠尽整船船员。拿到钱了呢？我看呀，还是要看看那女人的心情，中午甜点如果吃的开心了，她放人；如果咬到口沙子，她就拿了钱还把人杀光。”诗人也说。贼咒岛群之名声——臭得可以。

　　雷萨里特耸耸肩。然后开始主持会议。

　　“青蛙最近有安分下来呢。不再胡乱蹦跶，各位城主，对待它们的策略问题，就今年而言还有什么意见吗？”——雷萨里特的话。

　　“我冰空之晶没有意见。”——诗人仰脖子，斜看后方的男子。然后说。

　　“同龙骑先生吧。”

　　“无异议。”

　　“无异议。”——众城主异口同声。

　　…………

　　“破晓之地与众位不同。策略当变一变。”那冷雾仿佛云层状的浓雾，将女子的身形全都融化在大雾中，就像盐晶体溶解在水里。“忘忧堡主、”她说：“凌影城主。”漂浮的大雾笼罩着，忽尔奇怪的左右逼近，好像塑料膜中往外伸出手臂又被迅速挡了回来。

　　“当变。”忘忧堡主说。

　　“哦，我倒暂时还没定下主意。”凌影城主说：“愿听极地城主高见。”

　　“凌影城主、破晓城主、忘忧堡主很头疼吧？是啊，我听说你们那儿的青蛙简直愚昧得不像话；尽是些不开窍的东西。多大的人啦……还得用孔雀羽毛一样美好的愿景来哄着呀、骗着呀。”诗人用尖利的、朗诵诗歌一样的语调说。

　　“哈哈……看看吧：小孩子嘛。”沙暴城主大笑起来。笑声打破了会议的沉默气氛，满场目光都盯视过来。他在一张张黑暗的影子中扫过去，犹如一页一页翻着本书，说：“我、风火联盟与破晓之地、忘忧雪见堡同属南环岸，按理来说，风土人情应该接近一点，可却没有几位那种令人上火的事情。”

　　“那边的青蛙宝宝最难哄嘛。”——来自诗人右手边的人。

　　“大自然不制造蠢东西。不过呢，思想吧，那可就不管不着了。凌影城主、极地城主、忘忧堡主的青蛙宝宝们如果不丢到水井底下关着，闹不好还得和人发脾气。整日里哭喊要灭天灭地。”诗人说。

　　在座皆嗤笑出声。可这声是发在极地城主提出意见时，自然就嘘到她的头上。

　　忘忧雪见堡主怒拍而起。然后他收到极地城主传给的讯息。因为他站起之后马上望向那团冷雾，缄默一会儿，愤然坐下。极地城主说：“策略应时局而变。若是总想着老一套，经年之后，不说换与青蛙开这机密之会，此刻所坐之位、所说之言最后皆成一摇头叹息‘捂不热的冷板凳’。”她的话顿时让周围仿佛换了个天地。

　　暗淡的残月，已然坠入了大海。整个海面好像是被陷入水底的残月，发出的猩红光晕照亮了。这放出的光芒特别强烈而神秘，仿佛不可逼视——绵绵一片海域，好像是滴入大量红墨汁到了水中。流域的水红了，拉得很长，渐行多远都不见淡。只见诸众面前漂浮的月陨潮汐图像之中，红色巨浪拍打海岸，哪怕是流域之内，亦然掀起狂涛惊浪。

　　可是转眼间，这幅图像猛然化作散开的粒子光线，五彩十色的，就像飞出的一窝水彩蜜蜂。旋即蜜蜂又快速杀个回马枪——漂浮桌面上方的是一冰天雪地的景象。显得极为冷淡。极地城主说：“诸位，切莫让这象征权力之位成为笑言。”

　　死静、话题又变。

　　“只有服从大自然，才能战胜大自然。”——又一位城主。

　　“我从不想着战胜；我只服从、尊敬它。”——诗人后方的男子第一次说话。

　　“没错。的确如此。”——雷萨里特赞同点头；其余城主均沉默着，也分不清是赞同这一说法，还是不屑、嘲弄它。

　　既然在一年一度的机密会议中有人提出，雷萨里特就不得不将之考虑进去。诸众议论纷纷。毕竟一方聚集地的大策略要变，而十大聚集地要组成团体（目的一致），也得进行些微调整来打配合。

　　最后诗人嘻嘻一笑：“反正都是诓骗嘛，太早完蛋就不好玩了。如果这场戏只有一个聚集地演，即便青蛙宝宝们要断奶，也得让它是个妈宝吧。”

作者有话说

　　林奈：大自然不制造蠢东西。
　　达尔文：只有服从大自然，才能战胜大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