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子于归》谢校

5、第 5 章

　　牧天堡二少爷被逼亲的消息成为开春以来临城的头条八卦，一向以温文尔雅获得无数好评的牧二少爷无数次被看见在街上不顾仪态地狂奔，背后追着一个……女孩子？
　　“大嫂救命！”刚哄皓皓睡着，童雪歌本想将做了一半的外套做好，却听见牧玖南的尖叫，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白影直奔沉香院而来。牧玖南在童雪歌面前站定急急道：“大嫂帮我挡一挡！”未等她反应过来，牧玖南脚尖一掠又不见了踪影。
　　“雪歌姐姐！”又一个红色的身影在她面前站定，“你有没有看见南哥哥？”
　　“额，他，他忙去了。”不善说谎的童雪歌有些笨拙地找借口，那红衣姑娘也不怀疑，“那我去找他。”
　　“唉，等等小快！”想到牧玖南的托付，童雪歌硬着头皮又拉住了她，“玖南现在忙着呢你不要去打扰，男人最讨厌在工作的时候被打扰了。”
　　“真的？”岑小快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看着她，童雪歌心虚得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又叫人备了写茶水才问道：“小快今年几岁了？”
　　“我十六了哦！”岑小快拍了拍胸脯一脸的骄傲，“爹爹说十六了就是大姑娘了，就可以成亲了，所以我这次出来是来找相公的。但是……”明媚的小脸瞬间染上忧伤，“南哥哥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他是不是讨厌我？”
　　“小快这么可爱他怎么会讨厌呢？”童雪歌听到她说自己十六岁的时候就有些惊讶了，那张圆圆的、肉肉的脸怎么看都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啊。又听到她此行的目的更是惊诧，竟然是——找相公。
　　“真的吗，南哥哥真的不讨厌我吗，他真的愿意当小快的相公吗？”阴霾的脸儿又见晴朗，童雪歌不忍只能含糊带过，“小快很可爱，我很喜欢。小快跟玖南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小快要玖南做相公呢？”
　　“小快是在很饿很饿的时候认识南哥哥的，南哥哥烤了鸡腿给小快吃，小快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腿。娘说了，会做饭给女人吃的男人一定是个疼娘子的男人，所以我要南哥哥做我相公！”
　　童雪歌想了想，似乎听牧玖天提起过他派牧玖南去邻城收账，就是那时候回来带回了岑小快，想来是那期间发生的事，“世上会做饭的男人很多啊，小快为什么认准了玖南呢？”
　　“因为南哥哥是除了爹以外第一个给我做饭吃的男人，而且很好吃！”曾小快一脸坚定。童雪歌笑着摸了摸岑小快的头，“光是因为这个原因是不够的，真的喜欢一个人，是时时刻刻将他放在心尖上，他开心你也开心，他伤心你比他更伤心，他为难的时候你会想方设法为他解决麻烦，这样在一起的两个人才会幸福。小快，我这么说，你还坚持要玖南做你的相公吗？”
　　岑小快低下头想了想才抬起头一脸坚定地看着她：“要，我喜欢南哥哥，我会和他一起开心，一起难过，不会让他为难的。”
　　童雪歌笑了笑，“而且男人啊不喜欢在工作的时候被打扰，小快这样一直追着玖南跑，他就没有工作的时间了。”
　　岑小快愣了愣，脸上一片菜色，双眸中竟是含了泪，“雪歌姐姐，南哥哥真的不喜欢我每天跟着他吗，可是爹和娘每天都黏在一起啊？”
　　“人与人的相处方式不尽相同，牧天堡这么大，玖南要处理的业务这么多，定是不喜欢他在工作的时候被打扰对不对？”
　　岑小快想了想，似是了然，“就像雪歌姐姐对玖天哥哥，雪歌姐姐没有一直在玖天哥哥身边，但是看得出来，雪歌姐姐一直将玖天哥哥放在心上，对不对？”
　　童雪歌一愣，脑海中闪过那张沉稳的脸，唇角不自觉地染上了柔意，“是啊，我就是，这么对夫君的呢。”

　　将最后的线头剪掉，童雪歌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很深了但是牧玖天还是没有回来。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她起身走到隔壁房间，替皓皓掖了掖被子又陪了他半晌才走。习惯了身边有他的温度，对着冰冷的被窝反而怎么也睡不着了。微微叹了口气，她推开门，蓦然发现牧玖天已经回房，正拿着她刚做好的衣服。
　　“给我的？”牧玖天示意她过来。
　　童雪歌点了点头关上门，“正好试试合不合身。”她走到他身边自然地接过衣服抖开，仔细地替他穿上，又翻折好衣角退后两步细细地看。他真的好看，虽说生的高大，但是那五官是怎么遮也遮不住的俊朗。不知道别人怎么认为，反正在她眼里，她的夫君是天底下顶顶好看的男人。
　　“正合适。”牧玖天等她看够了才将衣服脱下，将她拉到凳子上坐下，“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不是说不要等我吗。”语气中尽是心疼。
　　“我睡不着，”她顺势偎到他怀里，“倒是你，这几天怎么这么晚？”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将她的手牵过来放在他腿上，语气中也带了几分欣喜，“这几日几家店铺换了几个管事，原来的那些或老或退下了。不过那些新来的管事倒是有几分本事，特别是‘原味居’的周云，年纪轻轻又身为女子，在生意上的见解竟是比一些男子更有远见。”
　　“得如此助手，夫君一定很高兴吧？”
　　“嗯。虽说这几日忙了些，但是能与志同道合之人在一块，难免不会不欣喜。”
　　“虽说如此，夫君也注意身子啊，”她从他怀里出来看着他，“我会担心的。”
　　牧玖天摸了摸她的脸，大掌撩开她的刘海，那里还是那朵栩栩如生的牡丹，大拇指摩挲着那里的凹凸不平，他歉意一笑，“说得也对，过了这几日便好了，到时候陪你出去走走，你嫁来也快半年了，我都没好好陪陪你。”
　　“没关系，夫君有这个心我已经很高兴了。”童雪歌边说边站起来将他拉到床边坐下，又转身出去接了盆热水，替他脱了鞋袜洗脚。不知从何时开始，童雪歌每天晚上都会为他洗脚，不管多晚，院子里的小厨房里总是温着一壶热水。
　　劳累了一天，双脚刚放到温热的水里牧玖天便舒服地蜷起了脚趾，童雪歌温柔地替他搓着脚丫子，按摩双脚。望着那低头的小人儿，牧玖天的心儿突然变得如那水一般又温热又舒心。
　　“夫君劳累了一天，洗完脚赶紧休息吧。”替他擦干了双脚，童雪歌抬头莞尔一笑，那笑似火引般点着了床上男人的心，他一把将她拉到床上，翻身到她身上，火热的眸子似乎要将她燃烧殆尽。
　　“水还没倒……”
　　“别管它！”他低头封住她还想絮叨的小嘴用力地嘬着，童雪歌只感觉他身上的热气似要把她也燃烧了，迷迷糊糊间只听得他的一句话：“雪歌，为我生个孩子吧……”

　　牧二少爷最近很是郁闷，前几日因为后边总有个小跟屁虫搞得他战战兢兢，时刻准备着逃亡，而现在那个小跟屁虫不跟着他了，他竟然不习惯了！
　　正在听管事汇报的牧二少爷心不在焉地回头，回头，再回头，但是后边还是没有人。心里像是有只猫爪子在挠他，挠得他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了。管事也跟着他回了三次头，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少爷你放心，岑姑娘最近一直与大少奶奶在一起没空烦您了。”
　　更不对劲了！管事无辜地受到了温文尔雅的二少爷的一个白眼，差点连业绩也汇报错误。
　　牧玖南犹豫了很久，终于是找了个理由进了童雪歌的院子。彼时童雪歌正坐在树荫下与王妈妈两人做衣服，岑小快和策儿围在皓皓身边与他玩耍。阳光倾斜而下，照着那个身影越发的灵动可爱，牧玖南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就随着那人的脚步乱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