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羡鸳鸯不羡仙》一方居士

5、第五章

　　听完这话李则刚母子腿一软差点跌倒，然而二人还没有笑出声来，看到一只碗忽然变大一下子把李发财给罩了进去。这下子母子二人不禁张大了嘴巴，吃惊不已！王敏从来没有看好李发财能在修仙上有什么成就，没有想到还真被自己猜对了，丈夫这么努力还真是有原因的，难怪曾经说自己也是修仙世家的后人。
　　咚咚……李则刚围着“大碗”转来转去，又是摸又是敲的，佩服的道：“哎呀爹，您真是深藏不露啊！我们家也有宝贝！”
　　母子二人赞不绝口，看也看过了，摸也摸过了。
　　“爹，这确实是个宝贝，您把它收起来吧，免得被别人看见。”
　　这时隐隐的听到一个声音，很是微小，小到不认真听都听不到。
　　“啥？爹，您是在说话吗？”李则刚不禁的把耳朵贴在吞天碗上，这时才听的有些清楚了，“你们把碗给撬开一点，让我爬出去，在里面我不会把碗缩小！”听完这话母女二人又差点跌倒……
　　好在这吞天碗不重，确切的说李发财不会使，所以撬起来不是太费力，当李发财从李则刚撬开的地方爬出来的时候一脸的尴尬笑道：“我要是在里面这吞天碗一缩小，我就会被挤压成肉渣，真是不好意思，嘿嘿。”
　　李则刚擦了擦头上的汗道：“爹，还是让它变小吧，免得被别人看见，这可是个宝贝。”
　　“对对，我这就施法。”说完右手贴在吞天碗上，左手并指在嘴前，这样一来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果然吞天碗变成平常碗那么大，李则刚笑道：“爹，这个，这个口诀能不能改一下，这也太搞笑了吧？”
　　“不行不行，我试过了，改了就不灵了，我告诉你，在念这个口诀的时候心神一定要专注，专注到忘我的境地，这样一念就灵，切记切记。”
　　“哦，我知道了爹，还有没有什么宝贝了？”李则刚说着望向厨房。
　　李发财看儿子那样又是一巴掌拍在头上，“哪会有那么多的法宝！快快收好，明天给我争一口气！”
　　“爹爹放心，孩儿一定不负期望！”李则刚高兴的接过吞天碗道。
　　站在一旁的王敏，会心的笑了。
　　晚饭王敏特意做了糖醋排骨、西红柿炒鸡蛋，还破天荒的也喝了几口酒，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共进这一顿晚饭。
　　在顾村，顾平对着正在生闷气的女儿道：“小燕啊，爹爹想后天给你们把这亲事给定下，你既然一心想去竟阳镇，大后天去也不迟嘛，听话啊。”
　　顾小燕咬着嘴唇，眼泪在打着转，听完这话终于是气不过的抓起早已经藏在衣袖里的剪刀道：“爹，你要是在逼我，我就死给你看！”
　　在堂屋听到这话顾文俊心惊的差点冲进顾小燕的房间里，但到了门口还是停下脚步，免得把她刺激的失去理智。
　　顾平见状连连后退，轻声轻气的道：“哎哎，乖女儿，你不要冲动，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啊。”
　　“我明天就要去竟阳镇！”
　　“这……你的亲事还没有着落呢，在说我也收了文俊家的聘礼……”
　　自己都以死相逼也不见父亲改变请主意，这让顾小燕心里很是心凉，但这也是在考虑的结果之中。眼泪终于又在次的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哽咽的道：“我要嫁给他也行，但是他要等我三年，三年后我一定嫁给他！”
　　顾文俊听到这话在门口道：“好！小燕，我等你！别说是三年，十年我也等你！明天我们一起去竟阳镇。岳父，岳母，文俊这便回去准备明天去镇里的行礼。”
　　就这样顾文俊转身离去，堂屋的桌子上一桌的饭菜动都没动，就是因为顾平去喊顾小燕出来吃饭才有这一出。顾小燕把头蒙在被里哭泣着，脸上挂着泪水却舒心的笑了，因为这次天剑门招收弟子，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李则刚三年的机会……
　　乡村的夜空是明亮的，尤其是在夏天。李则刚坐在山楂树上看着顾村的方向，那眼神充满盼望与期待！盼望着顾小燕也能去竟阳镇，期待着明天的相见，期待着以后在一起的时光……
　　床上的银子王敏数了三遍道：“相公，你看家里只有五十两银子，你看够不够啊，不够我在借点。”
　　“足够了，在说合格后一切免费的嘛，还有，那床头下面不还有八两银子？一并给孩子吧。”
　　“不行，我们总得留点钱生活啊，你不管家的里钱不知道柴米油盐都是需要钱的。”
　　李发财嘿嘿一笑的搂着王敏道：“真是幸苦夫人了，我这一生也没有给夫人太多的幸福，真是没有尽到做相公的责任啊。”
　　王敏拿起一件青色衣服道：“哪里话，我很幸福。对了，孩子从小到大都不在乎自己的穿着，家里现在只有一件能穿的出去的衣服，你看这衣袖下面还有一个洞，我给补上了。”
　　“这有什么的，我们家毕竟不是有钱人，在说男儿又怎能注重外表穿戴，有实力就算是乞丐也被人尊重，你看那些得道高人，越是穿的破旧越是深藏不露！”
　　“瞧你说的穿的不好还是好事？越说越有理了。”
　　“当然，孩子要是努力，自己有实力外在的也不会重要，没有实力当然不会被别人尊重，孩子也知道。”
　　王敏把银子包好，恋恋不舍抚摸李则刚的衣服。这时李发财抱着她道：“好啦，孩子已经长大，总是要飞向天空的。”
　　扑哧一笑，“你把孩子当鸟啊，真是的。”
　　“哪里是鸟，是雄鹰好不好。”
　　“鹰也不是鸟吗。”
　　……
　　院子门口，李则刚背着一个包袱难舍的看着自己的双亲，“爹，娘，我要走了，你们要保重啊。”
　　王敏拉着李则刚的手道：“傻孩子，在外面不要委屈自己，该吃吃该喝喝，我们等你回来。”
　　“嗯。”王敏那粗糙的手感，在看到父亲那深深的皱纹和斑白的头发，一时间感到自己的双亲已经很苍老，鼻子一酸直往上蹿，眼睛忍不住的要掉下来，“爹，娘，我一定会努力的，一定会争气的。”
　　李发财从怀里掏出一块圆形玉佩挂在李则刚脖子上，又把玉佩塞进他的怀中。
　　李则刚惊讶的小声道：“爹，难道这也是一件法宝？”
　　回答他的先是一个巴掌拍在头上，道：“孩子，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奇迹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如果你不合格，我说如果啊——你就想办法去天剑门把这块玉佩交给思静堂里一位叫丁香的女子，到时候她会给你一些帮助的。”
　　“她真会帮助我吗？在说你怎么知道思静堂里有这个人的？”
　　咳咳……“首先这块玉佩也是我们家传之宝，很是值钱，但是你千万别把它当了。你爹我修仙到现在看了许多书籍，也在镇里听说过天剑门里的思静堂有个天才人物，我想就算是天才也会爱财吧，所以我也是报着试试的态度。”
　　“啊？这样啊，我还以为是您的表妹、大姨什么呢。”
　　李发财转身便走进院子，“你快快离去吧，钱该花的时候不要舍不得，钱不是最重要的，还有每年要寄信回来报平安。”说完抽出剑又慢悠悠的舞了起来。
　　王敏慢慢的松开李则刚的手，为孩子理了理衣服道：“孩子，注意安全，不要太难为自己啊，去吧。”
　　“嗯，爹娘，我知道怎么做，您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在李则刚走出百米，回头望了一眼家，父亲还在练着自己的剑，而围着围裙的母亲还在站立在院子门口的山楂树下向这边望来。儿行千里母担忧。李则刚此时的心一阵酸涩，鼻子也随之一酸，眼睛终于是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向着母亲挥挥手，而王敏也看到了同样挥挥手，就这样李则刚擦干眼泪猛的转向大步离去……
　　顾村顾文俊家门口停着一辆普通马车，比较富态的顾生德道：“孩子，从小教你怎么为人处事的理论，现在你终于可以用到了，记住我教你的那些，为人、处事、识人……你这次接触的人可不像村里，什么人该交什么人应该附和自己要有分寸，千万别摆架子，你爹和镇上财主比真是不值一提——”
　　顾文俊不耐烦的道：“好啦爹，我都知道了，我会小心行事的，你们就放心吧，在不走天黑就赶不到镇上。”
　　王艳连忙又从袖子里掏出五百两银子递上去道：“孩子，这是娘的私房钱，你拿着，不要苦了自己啊。”
　　“娘，你真疼我。”顾文俊喜滋滋的接过银票。
　　顾生德眉毛一挑，“你看你娘多疼你，竟然把私房钱拿出来了。好了，照顾好自己和小燕，去吧。”
　　车夫一扬鞭子，马车便吱呀吱呀的离去。
　　“没有想到你这只铁母鸡竟然把私房钱都给儿子了，没看出来啊。”
　　王艳没有理会顾生德走进楼里，脚踏进门后，“我拿的是你盒子里的钱。”
　　“什么？！”肥胖的顾生德小跑着追了上去，“我给儿子已经有一千两了，你怎么还拿我的钱给他。”
　　马车停在顾小燕家门口，顾平与王青送顾小燕如李则刚父母一样，不舍的送自己的孩子离开了。
　　“您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小燕的。”
　　顾青含泪笑道：“小燕就托付给你了，你要好好的照顾她啊。”
　　马夫一扬鞭子，马车向镇上驶去。
　　顾小燕撩开窗帘，对着站在院子门口的父母喊道：“爹，娘！”
　　顾平夫妇向自己的孩子挥了挥手……
　　李则刚听到身后有车声不由的向路边靠去，一阵风吹来，小麦轻摇，树影晃动。李则刚边走一边看去，然而在马车行驶而过的时候，窗帘被风吹起，一脸闷闷不乐的顾小燕的脸庞出现在眼睛，就那么一闪间马车从身边而过。李则刚不由的停下脚步，愣愣的看着远去的马车，心神一阵恍惚……
　　这样心神恍惚的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快到傍晚就已经来到竟阳镇，不管白天还是夜晚镇里都是热闹的。李则刚以前卖冰糖葫芦的时候也来过，所以并不陌生，不过镇里的繁华可不是村里能够有的，灯火阑珊，街道两边挂满了红灯笼，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在店铺中。
　　小贩双手掀开蒸笼，一股白色的蒸汽随之而起，“包子，热腾腾的肉包子嘞！”
　　又一处小贩用擀面杖擀出一块面皮，随之一卷，擀面杖一抽放于一旁，拿起刀飞快的切成面条，然后抓起一把放在锅里，“酸辣牛肉面条，五文钱一碗！”
　　李则刚停住了脚步，神情一阵恍惚，忽然被人轻撞了一下才回醒过来，这个面摊子让他难以忘怀，不由的走过去坐了下来。
　　小贩眼尖手快，见有客人坐下立马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上来，“小兄弟，您的面，请慢用。”
　　吃了几口李则刚不由的笑了，因为自己想起以前也和小燕一起吃过，当时是来镇里采年货，小燕吃面的时候被辣的鼻涕直流，还被自己超笑一番，现在想来还是觉得好笑。想到这里，李则刚在看身边，一个桌子上只有自己，面前是人来人往的人群，吆喝声与嘈杂声不绝于耳，忽然间李则刚感到有些失落——现在我在这里，小燕，你现在在哪里呢，是不是在跟着文俊一起呢，你跟着他……幸福吗。
　　“请问，天剑门招收弟子是在哪里？”李则刚边给钱边问道。
　　“哦，您一直走前面便是。”
　　“谢谢。”
　　客栈里，顾小燕坐在床边看着桌子上的两颗养经丹，愣愣的出神。二人正午前便到竟阳镇，初试也合格，每人发一本炼气基础篇，而另外一颗便是顾文俊给的。
　　咚咚，“小燕，出来吃晚饭吧，菜都准备好了。”
　　顾小燕沉默一会道：“来了。”
　　顾文俊挑一个靠窗户的位置，这样一来不仅热闹还能看看镇里的夜色。顾小燕做在西边，没有什么表情，显然不太开心的样子。
　　“小燕，你看，这是我给你买的胭脂，我知道你不喜欢浓妆艳抹，所以特别挑了这种。”顾文俊微笑的递上一个精美的盒子。
　　任何爱美的女孩子都喜欢胭脂，顾小燕也不另外，早就听说镇里的姑娘之所以那么漂亮都是因为胭脂，不仅是化妆，还能滋养皮肤，所以自己也曾经梦想有过一盒胭脂。顾小燕一下扫去脸上的不快，情不自禁的接过盒子，惊讶的道：“这盒胭脂很贵吧，这，这我不能要。”
　　“这是哪里话，我送给你的，因为我们今天初试合格，这么高兴的日子是值得我们纪念和庆祝的，虽然花了十两银子，但是这是一份礼物，也是一个纪念品，收下吧。”顾文俊故意说出价格就是想让顾小燕明白，自己是对她多么的好，让她感动记在心上。
　　顾小燕心里忐忑的收下盒子手不禁的打开，里面是双层，看着这些红、白……颜色，心里升起阵阵欢喜。
　　得意的笑了，顾文俊觉得自己像是抓住了顾小燕的弱点一样得意的笑着，眼睛有意的看向街道，发现李则刚正行走在人群中。桌子上虽然没有酒，但是有空的酒杯，顾文俊故意装作不小心把酒杯碰倒掉在地上，顾小燕看到酒杯掉在地上合起胭脂盒就弯腰去捡。
　　“哎哎，我真是马虎，不小心把碰到酒杯了。”
　　“没坏，呵呵。”
　　当顾文俊在次看向窗外时，李则刚已经走过这间酒楼，就在此时顾小燕不由的向窗外望去。
　　“小燕，看什么呢，来来，尝尝这道菜。”顾文俊连忙夹菜递了过去。
　　“谢谢文俊哥。”
　　“以后别叫我文俊哥，叫文俊就行。”
　　“哦。”
　　顾文俊看着面前的顾小燕，如果经过仔细的梳妆打扮，可爱的将会惹人怜爱。
　　天剑门招收弟子初试处——一条横幅挂在门口，李则刚看到欣喜的走进去。里面的人只有十来个，穿着有些破旧，但比较整齐。
　　一位窝在内堂门口的少年道：“喂，你也是来面试的吧，张仙人已经回去休息，明天在来吧。”
　　“哦。”李则刚看到公案桌上空荡荡的，正要转向离去，“你们在这里？”
　　少年一听不爽的指着自己衣服上的补丁道：“你没看到我们都是没钱的人吗，装什么？”
　　李则刚恍然，抬起自己的右手，指着袖子下方道：“我跟你们一样，呵呵。”
　　这一句话让几个坐在角落里的人顿时不在生气，“兄弟，过来一起聊聊天吧。”
　　“嗯。”李则刚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可有五十两银子呢！这一摸微笑的脸顿时僵了……心惊！慌张！拉开自己的衣服，胸口里空空如也，“我的钱呢！我的钱呢！”李则刚急的团团转。
　　“兄弟，钱被偷了？认命吧。”少年指着旁边那位把头埋在双膝里的同伴道：“你看他，也是钱被偷的，像我们这样进镇里，那些小偷特别的精灵，专找我们这样来镇里的人下手，哎。”
　　李则刚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正要转向离开，“别去找了，小偷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偷着乐呢，你现在就算去街上哭，去闹也没有人理你。”说完打个哈气闭上眼睛睡觉。
　　李则刚来到墙边，无力的缓缓的坐下，眼睛空洞的望着门口……
　　清晨，来面试的人陆陆续续的走进来，人们好奇的看着坐在公案桌前的李则刚，此时李则刚眼睛布满血丝，直直的盯着公案桌。
　　“你看这人是不是精神有些问题？”
　　“我看不像，八成是昨天迟到了，一激动一夜没睡的来排队。”
　　一名天剑门的弟子在维持着秩序，“都排好队，你——回去，插什么队，不然取消你的资格。”一名想插队的人悻悻的离去。
　　这时一位老者缓步走过来，坐在公案桌后，来的人把右手伸过来即可，过来吧。
　　李则刚猛的站起，把右手放在桌上。张泽先右手并指，指尖亮起白光按在他的手脉处，不一会儿摇头叹息道：“奇经八脉竟然没有一脉相通，实属万中之一，你无缘仙道，离去好好休息吧孩子。”
　　“张仙人，您在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吧，您在给我看看，我一定能行的，一定能行的。”李则刚迫切的道。
　　张泽先听着李则刚盼望的声音，看着他惊慌的眼神道：“孩子，仙缘可遇不可求，既然无缘也不要太难过，男儿不是仅一路可以走，回去去吧。”
　　李则刚真的是慌乱了，双手正要抓住张泽先的双手，却被一股无形的气给托起飘到一旁。
　　旁人看到张泽先就这么一挥手人就飞了起来，这小小的一个手段让他们兴奋不已，下一位立马抻出手臂放在公案桌上。
　　“嗯，不错，你合格了。”
　　“真的？我合格了！我合格了！”少年高兴的手舞足蹈的跑出门去。
　　这让排队的人羡慕不已。李则刚脑海一片空白，来的路上本想如果不合格就回家，而现在丢了银子如果在回家，怎么能对得起自己的父母，想到离家时父母的眼神，母亲的泪水，一时间李则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最后无助的哭泣起来。他忍着泪水，然而一阵阵的哽咽随着伤心无助而起伏，泪水划过脸庞……他坐在地上把头埋在双膝间，忍着泪水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