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之此去经年》盛夏forever

8、彷徨的内心（修）

　　纯蓝的天空一尘不染，郁郁葱葱的树林，翠绿的草地，周围鸟语花香，风和日丽。
　　食骨之井旁，犬夜叉双手抱胸靠坐在草地上，合眼假寐。低低的啜泣声自井内飘出，给晴朗的天气增添一分诡异，减少一分温暖。盘腿而坐的少年仿若安然入睡，只有紧握的双手已被尖锐的指甲刺破而不自知般昭示着主人的内心并非表面那般平静。
　　就在刚刚，兮若蝶的气息突然变得很微弱，仿佛下一秒随时都会消失，犬夜叉甚至嗅到了从井底传出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味道，一跃而起到井旁，却发现一瞬间兮若蝶的气息回来了而那个味道消失了，之前就好像一场幻觉，一切恢复了正常。
　　手指紧抠井沿，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她，是想离开这里？
　　只有犬夜叉知道刚刚自己有多紧张，内心汹涌澎湃，他凭什么留下她？可是他不允许她就这样离开，总觉得...如果她走了...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正欲下井查看，一声压抑的哭泣突兀地传入耳中，迟疑片刻，犬夜叉终是颓然坐下，闭眼，等待。

　　幽深的井底，兮若蝶蜷缩在一片黑暗之中，双手抱膝把头埋入腿弯，抽泣。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已经进入时空的隧道，明明感受到了那个世界的气息，为什么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反弹回来？是...被那个世界拒绝了吗？
　　消失了，再也感觉不到那个世界...
　　我是不是...回不去了？
　　大颗大颗的泪珠滚下，悲伤的情绪弥漫，连原来的世界都抛弃我了吗？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现实与梦境交错，恍恍惚惚，一切显得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幻，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
　　这样的我，到底，应该去哪里？
　　......
　　哭声停了。
　　犬夜叉缓缓站起身，跃入井中。
　　听见响动，兮若蝶抬眸，意外地瞥见一抹红，黑暗遮盖了情绪，看不清容貌，“犬夜叉？”兮若蝶试探出声，声音沙哑。
　　“嗯。”犬夜叉淡然回应，语气出奇平静。
　　“你怎么会在这里？”兮若蝶诧异，犬夜叉不应该跟在桔梗身边吗？而且今天的犬夜叉怎么感觉不大对劲，跟平时不太一样，很奇怪的样子。
　　“你在这里干嘛？”犬夜叉不答反问。
　　兮若蝶的注意力一下子被犬夜叉吸引过去，把眼泪擦干，站起身仔细打量犬夜叉，是他没错啊，今天发什么神经啊？装深沉，哼！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犬夜叉皱了皱眉头，“女人，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说了不要叫我女人！我有名字好不好啊，亲！”兮若蝶气愤地大叫，可恶，到现在一次也没有叫过我的名字，犬夜叉，你这个死小孩！！！
　　“亲？谁...谁跟你亲啊？！”犬夜叉羞赧了脸，不自然偏头，“快说来这儿干嘛的！”
　　“嗯？”兮若蝶一惊，难道犬夜叉看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怎么可能...垂眸，极力掩饰住喉咙里的哽咽，兮若蝶轻声道：“犬夜叉，我...可能...再也回不了家了...”说完只觉嘴里溢满了苦涩。
　　犬夜叉看着兮若蝶不经意流露的落寞，缄口不言。是了，她以前就说过“另一个世界”，她是想回到那里吧？这口井连接着这两个地方吗？原来之前闻到的味道是真的，那里就是她的家么？不过...犬夜叉的眸底蓦地闪过一抹欣喜，回不去了是不是就代表不会再离开了？
　　抬头注视默不作声的犬夜叉，兮若蝶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犬夜叉今天心情不大好吧...是因为桔梗吗？难怪没有跟在桔梗身边，是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吧？看着略显沉重的犬夜叉，兮若蝶觉得还是平时的犬夜叉看起来顺眼，要是脸上一直挂着阳光的笑容该有多好...
　　“回不去...就算了...”唤醒明显走神的兮若蝶，犬夜叉缓缓开口，回不去也没关系，这里...有我。
　　“嗯？”兮若蝶傻眼，这算是安慰吗？没等兮若蝶细想，犬夜叉一把搂住她的腰跃起，“走了！”嚣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好像之前的沉重只是一个幻觉，兮若蝶不禁感叹犬夜叉的治愈能力真强。
　　被犬夜叉抱在怀里，兮若蝶无声地笑了，犬夜叉，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出现在我身边？不要总是这么及时好不好？你不知道这样我会...
　　贪恋地使劲吸了吸鼻子，兮若蝶讶异，原来男生也是有体香的啊，犬夜叉的味道好好闻呢！那么的清爽干净...有些眷恋犬夜叉的温暖，这次却没有再伸手抱住犬夜叉，只因，兮若蝶知道，这样的温暖从不属于自己，无论过去，现在，亦或将来。
　　...不管是桔梗还是戈薇，只有自己是三人之外，自始至终没有名字的那个。从未出现，毫无存在感可言...
　　所以一到草地上，兮若蝶立马离开了犬夜叉的怀抱，张开手臂感受着明媚的阳光，努力汲取属于自己的一点点生气...或许是受到环境的感染，兮若蝶觉得心情豁然开朗了不少，瞥向一旁站着的犬夜叉，兮若蝶桀然一笑：“犬夜叉，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到这里呢？”
　　“嗯？我...”被兮若蝶一时的笑容晃了眼，犬夜叉回神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本大爷去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这样子啊，”兮若蝶眨巴眨巴眼睛，“那算了，我要走了，你爱去哪去哪吧。”说完摆摆手向着树林走去。
　　“记住了，我的名字，叫蝶。”兮若蝶头也不回的说道。不要总是女人女人的叫我，下次见面，我想要听你叫我的名字...
　　“嗯？”蝶...我可以这样叫你吗？犬夜叉微怔，旋即自唇角绽开一抹完美的弧度，这是，发自真心的笑容。

　　御神木下。
　　微风带起少女的发，柔顺而缱绻。
　　兮若蝶第一次正视自己对犬夜叉的感情，是喜欢...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自己对犬夜叉渐渐变得不一样，明明才认识没多久啊，怎么会喜欢上了呢？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是因为他救过自己？是因为他总是第一个赶到？摇头，好像都不是呢...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不需要很久，不是一见钟情，不是日久生情，只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吸引，两个人的羁绊。
　　犬夜叉对我来说应该是特殊的存在吧，陌生的熟悉感，无可替代，不过真是可笑啊，从头到尾都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犬夜叉的世界里没有叫兮若蝶的人...
　　他有桔梗，有戈薇，无论是我改变成功，他和桔梗一起生活，还是我计划失败，他和戈薇奔向明日，好像都没我什么事吧...
　　兮若蝶苦笑，所以说，我真可悲，初恋就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况且那个人是桔梗，我不可能跟她争...做不到...也没有资格。
　　竟然对犬夜叉有了非分之想，肖想桔梗喜欢的人，我...
　　太卑劣了......
　　想要逃离这里，远远的躲开，再也不回来，以为可以放开犬夜叉，以为可以不再喜欢，却发现喜欢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自私的躲起来，让桔梗走向悲惨的命运，和眼睁睁看着她死有什么区别？不过是自我安慰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以此来推卸责任，麻痹自己，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这是她的命谁也没办法...虚伪得自己想想都觉得恶心，犬夜叉一定也很讨厌这样的我吧？我有什么值得他喜欢呢？
　　只是没想到...那个世界...我已经回不去了...果然是上天的惩罚么？
　　心很痛，桔梗的谴责、犬夜叉的厌恶、众人的鄙夷像潮水般涌来，兮若蝶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地狱，霎时间鬼哭狼嚎，凶狠的恶鬼嘶吼着向她扑来...
　　“蝶姐姐，你在这里啊！”枫的声音突然传来，一瞬间所有恐怖的景象都消失了，兮若蝶睁眼发现自己仍是站在御神木下，额前的汗水却提醒她刚刚经历的并非单纯的幻觉那样简单。
　　兮若蝶顿时惊疑不定，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负面情绪？心里的阴暗面都被挖掘了起来，埋在心底深处的欲望恐惧也被放大，难道是...四魂之玉？！
　　“蝶姐姐，蝶姐姐！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啊？”枫拉着兮若蝶的衣袖，连连唤道。
　　“啊，枫，我没事。”兮若蝶回过神来抹了把额前的汗水，“找我有什么事吗，枫？”
　　“没什么事啦，就是半天都没看见你所以出来找找。蝶姐姐，我们回去吧，桔梗姐姐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枫仰起小脸微笑着说。
　　“嗯，我们...回家。”原来，我还是有家的么...兮若蝶不禁莞尔。
　　“对了，蝶姐姐，你刚刚怎么了啊？眼神好可怕哦！”枫回想起一看到兮若蝶时的样子，身体都有些颤抖。
　　“啊？嗯？”兮若蝶想到之前那幕，不由蹙眉，拉起枫的小手转身向着村子走去，“没事的，枫，噩梦而已。”四魂之玉，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会好好保护现在的家，保护桔梗，一定会阻止你...

　　“桔梗姐姐，我们回来了！”枫老远看到桔梗的身影跳着跑到桔梗身前，桔梗伸手揉了揉枫的头发，温柔笑道：“嗯，枫进屋去吧。”转身望向兮若蝶，桔梗略微惊讶了一下，随即开口：“蝶，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看着桔梗关切的眼神，兮若蝶感觉有一道暖流从心底划过，暗自握了下拳，心中已有了决定，“没事，我只是不小心睡着了，做了个噩梦。”说完兮若蝶率先向屋内走去，“桔梗，我们进去吃饭吧。”
　　桔梗看兮若蝶确实没什么大碍，放下了心，开口叫住兮若蝶，“蝶，我明天要去很远的地方除妖，会带着枫一起，可能很晚才回来。你一个人不要走太远，自己小心。”
　　“嗯？明天吗？”兮若蝶回身，转了转眼珠，明天...是个机会，也是时候做出决定了，“好的，我知道了，不用担心我，你们自己当心。”
　　“嗯。”相视一笑。

　　树林里，兮若蝶四处搜寻着犬夜叉的身影，奇怪，怎么哪里都找不到呢？桔梗在家里，这时候犬夜叉应该在这附近才对啊，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跟桔梗说吃完饭要消消食偷溜出来，结果找不到犬夜叉了，呀，这可如何是好？万一决心又动摇了...
　　“蝶，你在这里干嘛啊？”犬夜叉爽朗的声音突然出现，兮若蝶不自觉扬起笑脸，“你叫了我的名字！”
　　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兮若蝶看着犬夜叉的身影飘然而至，“这有什么可开心的啊？！”犬夜叉别扭的说道，余光瞅着兮若蝶灿烂的笑靥。
　　“没什么啊，只是很开心嘛，呵呵。”兮若蝶傻笑着摸摸头，“对了，犬夜叉，你明天有空吗？”
　　“干嘛啊？”犬夜叉诧异问道。
　　“我明天想请你去我家吃饭，行吗？”为了防止你明天跟着桔梗一起走掉，得提前跟你约好。兮若蝶暗自腹诽。
　　“嗯？啊？！什么？！”犬夜叉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话，她，要请我吃饭？
　　“呃，就是请你吃饭啦，明天...明天是我生日！所以想请你过来！”兮若蝶佯装不满地嘟起嘴巴，“怎样，行不行啊？！”行得行，不行也得行，反正你得去！兮若蝶心中小人呐喊。
　　“生...生日？！”犬夜叉看了眼兮若蝶，转过头回答，“行...行啦！”
　　“那就这样说定咯！记得早点来哦！”兮若蝶两眼一眯，狡黠的笑了。
　　明天，请让我放纵自己一回吧。

　　夜晚，习风凉凉。
　　犬夜叉躺在一棵大树的枝桠上，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贝壳胭脂，脑海中再次浮现兮若蝶温暖而明媚的笑脸。
　　生日么...
　　“犬夜叉。”十六夜温柔地看着小犬夜叉从远处跑来，一头扎进自己怀里，“妈妈！”听见儿子欢快的声音，十六夜笑着摸了摸小犬夜叉的头。
　　小犬夜叉把头抬起，看见十六夜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贝壳，小犬夜叉的眼睛亮了亮，好奇的问道：“妈妈，这是什么？好漂亮啊！”
　　十六夜俯身在小犬夜叉的面前把它打开，笑容唯美而哀伤，“这是胭脂，女孩子用的。犬夜叉，以后把这个送给你喜欢的人，这是妈妈唯一能为你做的...”泪水忽然从眼眶涌了出来，小犬夜叉惊慌地抬起小手想要帮十六夜把眼泪擦干，“妈妈，妈妈...别哭...”
　　......
　　眼前仿佛又看到妈妈挂满泪痕的脸，不由捏紧手中的胭脂，犬夜叉呢喃出声，“妈妈...”
　　明天...突然有点期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