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死亡（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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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看看吗？”半空中奈落俯身对着兮若蝶耳边吹气，富有磁性的低音暗含蛊惑。红眸隐隐在期待什么，又仿佛潜藏着什么不知名的思量。
兮若蝶顺着奈落的视线看过去，身形猛地一颤，那是——犬夜叉！ ！ ！
下方的旷野上一个八爪鱼般满身触手的妖怪正对犬夜叉进行猛烈的攻击，而它的身体无论被砍杀多少次都会迅速的复原，铁碎牙掉落在一旁，犬夜叉只有靠双手孤军奋战。
为什么戈薇不在？手不自觉抠紧轮椅，兮若蝶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那边。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刚砍断妖怪触手的犬夜叉猛地回头，发出一声低吼。这一次兮若蝶看清了，赤红的双眸，两颊的妖纹，犬夜叉竟然妖化了？！
忽而奈落的笑声从上方传来，轻轻的，仿佛清水滴落的声音。一点一点把兮若蝶的反应收进眼底，奈落笑得那么开怀，好像从不曾如此愉悦过，只是猩红的眼眸里不含半分笑意，赤色浓得仿佛随时可以滴出血来，冰得刺骨。
兮若蝶此时却根本无暇顾及到奈落的想法，戈薇不在犬夜叉要怎么办？水色的唇一张一合，“犬、夜、叉…”沉默了许久的三个字，终于再次爆发。不知是喜还是悲，是心痛，还是…留恋。
做不到看着犬夜叉受伤。
做不到看着犬夜叉失去理智。
做不到看着犬夜叉…死。
怎么可以…让他…在我面前…死掉！ ！ ！
攥紧拳头，却感受不到指甲嵌进肉里的疼痛。身体无形中开启一个巨大的磁场，兮若蝶一点一点吸收着周围的黑气。怨，煞，阴，暗的能量，足以吞噬一切灵魂，腐蚀一切毁灭一切的黑暗！即便最后要堕入地狱，即便…即便要舍弃所有光明，也绝不能让他死掉！
心灵的最深处，黑暗的种子迅速发芽生长，占据了一半灵魂。
身体很疼，仿佛有无数根细针穿肉而过，瞬间揪紧皮肉，兮若蝶微微颤抖着，闭紧双眼。
不可以，做不到！
他是…犬夜叉啊，他是…我喜欢的…犬夜叉啊！
奈落还在笑，肩膀止不住的颤抖，此时却笑得有些讽刺。
双腿渐渐有了知觉，兮若蝶缓缓从轮椅上站起来，飞了下去。没错，是飞，环绕周身的黑雾托着她落向地面。奈落仍是不住地笑，好像从来没这么开心过，猩红的眼瞳里倒映着一个逐渐远去的身影。
平稳落地后，黑气一点一点进入兮若蝶的双腿，直至被完全吸收，兮若蝶试着活动了下，虽然太久没走路导致两腿麻麻的不太灵活，但确实正常了。
一步一步走向犬夜叉，不远的距离却好像走过了几百年。犬夜叉仍在跟触手妖怪战斗着，身上已明显多处受伤，嘴里却不时发出兴奋的吼叫，宛如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只知道热血奋战，享受着战斗带来的血腥与快感。
光的力量不具有攻击性，可暗完全相反。兮若蝶伸手吸住妖怪挥过来的一只触手，触手立刻像被泼了硫酸般“嗞嗞”作响，慢慢化成灰烬，失去了再生的能力。
“黑暗把不朽腐蚀，光明被血流吞噬，死亡吧，异端！”兮若蝶默念那一刻出现在脑海里的咒语，身体释放出的毒瘴之气甚至不输于一个妖怪，瞬间将触手妖化为灰烬，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这是怒，不灭的执念。
奈落止住笑，冷冷看着下面的一切。
犬夜叉从一旁跃下，双手握成爪状对着兮若蝶低声嘶吼。兮若蝶嘴角轻扯出一抹薄凉的笑意，所谓希望，却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投向黑暗，便可以毁天灭地了么？只是，为什么心会闷闷的发痛？捂住胸口，兮若蝶一步步靠近犬夜叉，我要怎样唤醒你？
想要靠近他才忽然发现自己早就成了他攻击的下一目标，充血的双眸早已失却了往日璀璨的金色，那里面剩下的只有疯狂和杀戮。攻击接踵而至，血色爪刃飞舞着叫嚣着划破清冷的空气，兮若蝶只有不停地躲闪，奈何却不能靠近犬夜叉半分。
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跟犬夜叉面对面战斗，不是并肩作战，而是站在对立的两面，兮若蝶紧抿着双唇，锁眉看向正陷入狂热激战中的犬夜叉。不得已，阴煞之力涌出，禁锢住犬夜叉的双手双腿，兮若蝶试着走近他，谁知想要触碰他的手还未伸到身前，便被一道纯净的光芒弹开，耀眼的光霎时逼退了禁锢犬夜叉的阴煞之力以及兮若蝶周身的黑气。
借着四魂之玉碎片的净化，重获自由的犬夜叉立马双手捏住了兮若蝶的肩膀，赤红的双眸里倒映着兮若蝶一瞬间苍白的面容，嘴里发出怒吼，似乎在不屈地挣扎着什么，獠牙渐渐伸出，用力之大甚至足以捏碎兮若蝶的骨头。
刻意忽略肩膀传来的痛楚，单薄的身躯颤抖着，兮若蝶缓缓绽开一个微笑。被自己曾经净化过的四魂之玉碎片排斥，不知道算不算一个讽刺呢。
努力抬起一只手，聚集起治愈的光华，兮若蝶拼命伸向犬夜叉离得最近的伤口。犬夜叉身上的伤其实很多，可他自己却好像忘却了痛感般只一味地渴望着战斗。细细的光华绕着指尖流转，在触碰到伤口的瞬间消失不见。
兮若蝶见状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净化之力已失，如今治愈的能力同样…也是啊，既然选择了黑暗，又怎么能再奢望使用光的力量呢？
冷汗从额际滑下，兮若蝶的黑眸与犬夜叉的血眸对视，黑与红的较量。深邃的黑瞳里清晰的映着一个挣扎抗争的面孔，混沌的赤瞳里却是一个平静如水的面容。
加在肩膀上的力度猛地加大，刹那间又转变为无，兮若蝶猝不及防摔在了地上。
“啊！ ！ ！”犬夜叉忽地抽身跳开退后一步，发出痛苦的嚎叫，双爪胡乱地挥舞着。
摇晃着站起身，兮若蝶手一伸展把铁碎牙吸进了手里，释放阴力连着最后的气力把铁碎牙送到犬夜叉手中，将他们紧紧捆绑在一起，兮若蝶脱力晕了过去。
奈落飞身而下，接住了即将倒地的兮若蝶，目光望向黑雾萦绕中攥紧铁碎牙的犬夜叉，猩红的眸子幽深得犹如一滩血水。
树林。
“嗖”地一声，一支利箭破空射中了树干。
“你倒是用功。”桔梗从树林对面走出，神情淡淡。戈薇闻声放下弓箭，轻咬了下唇，“我…我只是想早点回家。”早点学会这些，不再给大家添麻烦。
桔梗眼睫轻眨，清润的目光直视着戈薇，“该教的我都教给你了，如果想回去便回去吧，这里原本就不是属于你的世界。”说完转过身余光瞥了下戈薇僵立在原地的身影缓缓离去。
戈薇闻言皱了皱眉，不是我的世界，我不应该留在这里么，“那么…谁能告诉我，我究竟应该去哪里？”
人见城。
藤川打开门走了出去，外面的阳光明媚而温暖，花草的清香扑鼻，衬得少年愈发妍丽，一派美好。
是有多久没有接触到这样的暖阳了？像这样平淡而又幸福的日子…以前……少年伫立的身影缓缓拉长，未曾想过有一天还会遇到，所以，无论如何，不会放弃。
“姐姐…”轻声自语，少年忽而低低地笑出了声，容颜愈发动人起来。
走到熟悉的房间，拉开门，藤川顿时收敛笑意，神情严肃。今天居然这么晚还没有起床，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少年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从而忽略了阴暗角落里盘坐的人影。
可是，少年失望了，房间里并没有他期盼的那个人。稍稍失落地埋下头，转身的一瞬间忽而察觉到身后一束冰冷的视线，藤川猛地回头，“是你！”
柔柔的风轻拂过少女洁白的玉足，瀑布般浓密的黑发自然的散下，娇美的脸庞神色安谧。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风铃清脆的声响。随意的坐在走廊上，远景唇角挂着微笑，安宁地看向远方，裸露的玉足伸到地面一下一下地撩拨着草丛，伴着怡然轻响送人入梦。
“阴刀哥哥……”
缭绕的黑雾中犬夜叉忽然睁开了双眼。脸颊的妖纹消失，金眸蓦地闪过一道精光，犬夜叉握住铁碎牙的手用力一挥，黑气瞬间散开，消融。
跳出黑雾的范围，犬夜叉瞳孔骤然一缩，“这里…有蝶的味道……”
日暮神社。
“妈妈！”
“戈薇，你回来了！”御神木下，戈薇妈妈看着戈薇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妈妈，我…我现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戈薇微微低下头，眼神哀伤，“我不知道自己还应不应该去那个时代，那里不是我的世界，我…总要有原因的不是吗？我为什么要去那里？”
“哦？”戈薇妈妈轻轻摸了摸戈薇的头，“那么你想要去那里吗？”
“嗯？”戈薇不解地抬头望向妈妈。妈妈直视着戈薇的眼睛，“告诉我戈薇，你想要去那个时代吗？你说过，那边有你的同伴，犬夜叉还有蝶，你们要一起战斗，戈薇，你对那里有牵挂吗？”
“可是蝶掉下了悬崖，而我…我根本帮不上任何忙，只能眼睁睁看着蝶掉下去，只能给犬夜叉添麻烦，我……”戈薇捂住脸抽泣，妈妈轻轻抚着她的背，“不要哭戈薇，我相信那个女孩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戈薇，不要埋怨自己，可是不管怎样都不应该抛下同伴不是吗？”
“戈薇，问问你的心，你心里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呢？”妈妈给予戈薇鼓励的眼神。
“妈妈，我…我想要回到那里，我，我想要待在犬夜叉身边！”戈薇忽而喊了出来。不管怎么样，我都想要陪在犬夜叉身边，我应该回去找到蝶，我应该要待在那里的！
“戈薇，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记住，问问自己的心，那里会有你想要的答案。”清风吹起两人的发，戈薇妈妈轻轻拍了拍戈薇的肩膀，微微笑着望向御神木。
枫之村。
“你确定要去找那个女人？”柏溪看着桔梗眼里闪过不明的神色。
“桔梗姐姐……”枫开口，苍老的声线透着一股沙哑。
“我必须去，”桔梗黑玉般深邃的灵眸里划过一抹暗光，“犬夜叉去了不短的时日，如今蝶却仍是没有消息，所以我必须亲自去一趟。”已经拖了这么久，不能再拖了。
“我陪你去！”柏溪指了指脖子上的念珠，“你应该对我放心吧？”虽然直觉不希望桔梗去涉险，但无论如何我都会守着你的，桔梗。
桔梗眼眸闪了闪，没有回应他的话，“阿枫你留在这里保护村子，我们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死亡（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