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之此去经年》盛夏forever

38、又见故人来

　　暗夜蛰伏。
　　浓雾弥漫的密林深处，一个红色身影匆匆在林间奔走。
　　女子的尖叫声隐隐传来，听声音似乎是兮若蝶的，犬夜叉循声赶了过去，心下暗自着急，蝶和戈薇不是在外面吗？怎么会进树林里来？！难道遇到妖怪了？！可恶，都怪…该死，为什么偏偏是朔日！
　　“蝶！”犬夜叉大叫一声冲上前，映入眼帘的却是兮若蝶倚在一个身着白色狒狒皮的男人怀中，正神色惬意地聊天谈笑。
　　那个男人…犬夜叉倏地金眸大睁，瞳孔遏制不住颤抖，那个五十年前经常和蝶在一起的身影，两人亲密无间的动作，仿若一点点放大般倒映在犬夜叉此刻的眼瞳里，渐渐理智被吞噬，雾气大起，噩梦涌了上来。
　　戈薇漫无目的地在树林里乱转，唉，也不知道犬夜叉和蝶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身上越来越冷，真是奇怪！戈薇暗想。一边搓着手臂，一边把带在身上的四魂碎片拿了出来。四魂之玉一直是由她保管的。阴暗的森林里，碎片发出微小的细光，照得周围的白雾好像散了些似的。
　　越往深处走，温度就越低，刺骨的寒意从脚底蔓延到上面，戈薇不由打了个冷颤。不远处，隐约有一个模糊的红影，戈薇小心走了过去，视线中一头黑发俨然是人类模样的犬夜叉身上缠着枝蔓固定在树上，双目紧闭，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
　　咦，那不是犬夜叉吗？！戈薇赶紧跑过去，一边拨开他身上的枝蔓一边焦急地唤道：“犬夜叉！犬夜叉你怎么了？！快醒醒！”
　　然而无论她怎么呼喊犬夜叉都没反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可恶…轻咬下唇戈薇试着把碎片放进他手中，微光驱逐了雾气，不一会儿犬夜叉竟清醒了过来。
　　“你没事吧犬夜叉？”戈薇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犬夜叉摇头，没有回答戈薇后一个问题，“你怎么在这里？”神情烦乱显然没从刚才的幻境中缓过神来，心脏的位置仍闷闷作痛。
　　“我是担心你有危险所以才进来的。哦，对了，大概是因为有四魂之玉吧，这些雾好像靠近不了我。”戈薇眉尖轻蹙，犬夜叉现在的样子好像一个人类。
　　“蝶呢？”犬夜叉蹙眉。
　　“她本来是跟我一起进来的，可是后来不见了…”戈薇见犬夜叉神色一变连忙道，“你别担心，我们快去找！她一定没事的！”
　　两人找到兮若蝶的时候，她正坐在一棵树下怔神。
　　霭霭迷雾，上白下红的身影单薄而阴郁，影影绰绰地匿于黑暗，长长的睫毛落下遮掩眸光泛着涟漪，清莹的水珠滴落，寂寥哀伤。
　　模糊不清的轮廓看不清情绪，低垂的眼眸听见脚步声抬起，瞥见红绿交错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果然先找到的是戈薇么……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戈薇欢喜的扑过去，兮若蝶没出声只微微笑了笑，戈薇察觉她安静的样子有点不对劲，眉尖轻蹙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兮若蝶淡笑摇头。犬夜叉在一旁注视着兮若蝶的反常不语。
　　这时突然间一阵旋风，白雾逐渐散开，一个身穿白色华服的男子轻笑着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是你！犬夜叉看清来人模样后暗暗握拳。五十年前他就对此人没甚好感，一样是半妖这个人的身上却总流露出一股大妖怪的气息，总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样子，让人极度不爽。
　　真的很美！兮若蝶惊叹，从来没见过能把美诠释得如此透彻的人，你无法用语言形容却不得不承认他的每一个地方都是那样恰到好处地透露着美感。
　　“哼哼，犬夜叉没想到五十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怎么，那个人如今芳华消逝你就随便找了一个替身吗？不过这个女人比起当年的她可是差远了……”淡紫色的美眸光华流转，银色的曳地长发随风轻扬，那人仿佛此时才注意到戈薇般漫不经心的扫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自始至终没施舍给兮若蝶一个眼神。
　　原本被他的长相弄得有些怔愣的戈薇听到这话后立马反驳道：“喂！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谁是什么、什么替身啊？！”
　　“呵，怎么，他没告诉你么？五十年前他可是和一个叫桔梗、的巫女在一起的！你与她长得倒是有六七分相似…”白衣男子轻笑着淡淡开口，只是在说到桔梗时不知为什么微微顿了下。
　　什么？！五十年前犬夜叉跟桔梗在一起！他们是恋人！戈薇惊讶地睁大双眸。
　　“你是柏溪吧？”兮若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只是没想到原来桔梗口中的那个人长得这么美。以为桔梗跟犬夜叉在一起，五十年前果然是误会了什么…呵，跟我一样，兮若蝶突然自嘲地想道。
　　“哦？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竟然会知道我的名字，”他说罢打量了兮若蝶一眼徐徐道，“你跟五十年前那个追随在桔梗身边的小巫女是什么关系？”
　　“我就是那个巫女。”兮若蝶淡淡道，“五十年前你为什么要对桔梗动手？”
　　“哼，她不应该感谢我饶了她一命吗？！”柏溪冷哼。
　　“是为了四魂之玉才故意接近她的吗？”兮若蝶思索着问。犬夜叉默不作声，戈薇满脸疑惑。
　　“哈哈哈！四魂之玉？！要不是这个东西我怎么可能会上那个女人的当！那个愚蠢的女人竟然敢连同你一个低贱的半妖一起背叛我！该死，你们统统都该死！我要亲手杀了你犬夜叉！”恍惚记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柏溪大笑三声，突然癫狂起来，恶狠狠地盯着犬夜叉三人，手中聚起了一个光球。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五十年前是桔梗和犬夜叉背叛了你？！”兮若蝶惊叫一声拉住已经在拔刀的犬夜叉，见柏溪不理会，手中的光球越聚越大，忙喊道，“你知不知道桔梗五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 ！”
　　“什么？！你说什么！ ！ ！桔梗…死了？！怎么会…她怎么会死？！我明明避开了她的要害，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掉！”柏溪仿佛瞬间失了心般怔忪呐喊，淡紫的美眸一下失了光彩，光球闪了下眨眼间消失。
　　“她是被你害死的！是你亲手杀了她！”兮若蝶叫道。
　　“不可能！”柏溪大怒，“一定是你这个女人在撒谎！ ！ ！”
　　“我没有撒谎！你看到她了吧，她是桔梗的转世！也就是说桔梗早就已经死了！你虽然没给桔梗致命一击可是随后出现大批妖怪耗尽了桔梗所有的灵力，她根本没有时间疗伤才会去世，究其缘由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兮若蝶一针见血地说道。
　　柏溪神色大变，绝美的脸庞一下化作惨白，“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不是真的想杀她的，我只是…当时亲眼看见了她的背叛，一气之下才会那样做，我只是、想做个了断…”柏溪闭了闭眼，也想让她永远的记住我，才在她身上留下永远抹不掉的印迹，避过心脏，刺穿了肩膀……无法下手杀她，那便永远地离开吧。
　　至少，她还能幸福。
　　“你说的背叛到底是什么？”兮若蝶抿唇。互相爱慕的两人缺乏心与心的交流，信任便脆弱地像一张一戳即破的窗户纸，乘虚而入者比比皆是，爱也好恨也罢，即便误会消除，爱情的保质期究竟又有多久呢……
　　时光回溯，记忆慢慢打开。
　　五十年前我被桔梗所救后来便一直跟在她身边。那时桔梗为四魂之玉所累，我便主动提出要帮她净化四魂之玉，让她成为一个普通的女人。我们约好第二天一早在树林里汇合。
　　当晚我遇到了一个行事诡异的妖怪，本想追过去看看它要干什么，结果追到一个地方正好撞见桔梗一脸甜蜜地依偎在犬夜叉怀里，手上还拿着四魂之玉。我从未见她露出过那种神情，仿佛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连翘起的眼角都洋溢着幸福。就在我惊疑不定的时候只听桔梗开口道：
　　“我已经跟那个半妖说好了明天就把四魂之玉带过去…”
　　“只要他净化掉四魂之玉里的污秽我就可以用它让你变成真正的妖怪了！”
　　“哼哼，那个半妖还真是愚蠢得可怜呐，竟然以为我真的会答应跟他在一起…”
　　“不过多亏他的帮助，解决掉四魂之玉的问题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犬夜叉…”
　　“哼，桔梗，如果你觉得麻烦的话明天一过我就把他解决掉怎么样！”犬夜叉活动了下手筋，一脸邪肆。
　　“不用劳烦你动手了犬夜叉，明天事情一做完我自己会把他解决的！”桔梗轻笑两声接着道，“不过他还真是蠢呐，外面都把我们的事传遍了他居然还相信我跟你没关系，哼哼，看在他那么单蠢的份上明天我会亲自送他上路…”
　　一瞬间愤恨简直占据了我的整个心房，我没有想到一直以来我以为不一样我以为善良美好的人竟然会是那个样子，我很想冲上去质问她，但在眼光触及到她幸福的神情时，更多的却是悲哀，我在她心里…原来什么都不是……
　　最终我还是什么都没做就走了。
　　第二天，再次见到她的身影，我以为我会恨不得立马杀了她，努力压抑使自己变得平静，变得麻木，逼迫自己冷下心肠对她，我唤道，桔梗。终于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我刺穿了她的身体。我知道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桔梗要杀我并非难事，所以我必须先下手为强。
　　只是在真正动手的时候，我还是做不到，做不到亲手杀她。纤细的手穿透了她单薄的肩膀，血液飞溅，她脸上现出震惊以及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无声的控告。
　　为什么，为什么在你决心伤害我之后还可以露出这种无辜的神情？！我不甘，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为什么要背叛我？！难道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感情？！怒火好像烧尽了所有理智，我轻笑着问她痛不痛，是不是后悔当初救下我？把昨晚发现那个叫蝶的巫女莫名消失顺便说了出来，我头也不回地离开。
　　不去看身后的她被大片大片的血染红，不去看她脸上的脆弱与绝望，我怕我会忍不住心软，我怕我会再次相信她说的话。那时我只是一味想尽快地逃离那里，我拿走了四魂之玉，然后狠狠把这个害人的东西丢进了深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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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你就来了这里？”兮若蝶试探着问，见柏溪点头后接着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是看到了幻象！”
　　“五十年前…”戈薇喃喃，五十年前的柏溪和桔梗，蝶和犬夜叉，五十年的羁绊……
　　“幻象？！”柏溪不解。
　　“嗯！”兮若蝶点头，“五十年前我也曾经被暗影带走，在黑暗中看见过一系列幻象，当时我也被它骗了。门的守护者说过，暗影最擅长利用人心的弱点制造幻象，甚至真实到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所以很容易被迷惑，犬夜叉也经历过，还有桔梗也是。”随后又把暗影和四魂之玉以及五十年前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柏溪。
　　“这么说…真的是我亲手杀了桔梗？！是我…亲手…毁了她？！”说到后面柏溪的声音竟开始颤抖起来，摄人心魄的紫眸仿佛一瞬间失了神采，眼前尽是那人的音容笑貌，一颦一笑都是那样生动。那个第一次让我感到温暖，第一次想要拼尽全力的守护，第一次想要抛却所有占有地纯净美好的存在，是被我自己，被我这双手生生撕毁了？！只觉胸口跳动的地方疼痛得无以复加，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悔恨……
　　看见柏溪的反应，兮若蝶眼睫轻眨，迅速掠过一抹精光，“你不用难过，桔梗已经复活了…”
　　闻言柏溪立刻抬眸看向兮若蝶，仿佛顷刻间点燃了希望，眸中恢复了光彩。
　　“不过桔梗是以黑巫术复活的，现在她的身体只是一具冰冷的墓土身躯，既没有温度也没有心跳，只是靠着心里的执念行走于世上，也就是说她现在是个死人，”余光瞥见戈薇想要解释的神情，兮若蝶赶紧给她递了个眼色，暗示她暂时别说，“是被这个世界遗弃的所在，是被所有人排斥的所在，所有人包括她的妹妹都希望她回到那个属于她的世界，切断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即便这样你也愿意和她在一起吗？”
　　“哼，那又怎样！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哪怕毁掉世界我也在所不惜！我已经跟她错过了这么久，不管有什么阴谋，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柏溪轻哼一声道，淡紫色美眸光华流转，熠熠生辉。
　　很好。兮若蝶轻轻笑了起来。犬夜叉闻言震惊地望向柏溪，好像瞬间领悟到了什么。戈薇沉默，凝眉不语。
　　“只不过桔梗还有心结，这其中的误会只有靠你自己跟她解释了，”兮若蝶笑吟吟地说道，“对了你是跟犬夜叉一样的吗？”
　　柏溪挑眉道：“我原是龙族，因为遭到巨创身死才进入一个半妖的体内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五十年前不甚习惯，伤也没好，如今力量才算基本恢复。”
　　“那这个森林是怎么回事？我们之前看到的景象都是你制造出来的幻觉吗？”兮若蝶有些紧张地问道。
　　“不是。”柏溪摇头，“为了防止被人打扰我才把这里变成这样，一般闯进来的人都会被看到的东西吓出去。而那些景象都是依据你们的内心演变出来的，我也只是可以看到而已，那些有的是深藏在内心的极度渴望、求而不得的绝望，有的是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恐惧，还有的甚至可以预见未来…”
　　预见未来？！兮若蝶大惊，却并未说什么。
　　绝望、恐惧。犬夜叉唇线紧抿。
　　“这些东西都是它的力量所及，”柏溪说着拿出一面灰白的石镜，“潭镜是龙族的宝物，五十年前我原本想利用它吸收四魂之玉的力量变成一个普通的玉，只是没想到…”说罢嘲讽地笑了下。
　　“可是我因为身上有这块四魂之玉碎片，并没有看到什么幻象。”戈薇指着手里的四魂碎片皱眉道。
　　“也许是因为这些年我用潭镜修炼的缘故吧，为了恢复原先的力量潭镜的灵气已被我用了大半，现在能力不足可能已经无法吸收四魂之玉的力量了。”柏溪推测。
　　众人叹气，看来还是对付不了四魂之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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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社小屋。
　　桔梗一掀开门帘就看到眼前伫立的白色身影，水眸轻颤，黑玉般深邃的瞳孔深处宛若一颗石子丢进了原本平静的潭水中，荡开一圈圈漪澜。
　　桔梗。他如是轻唤，轻柔的语气仿佛生怕一不小心这人就会从自己眼前消失。这两个字在心里沉寂了很多很多年，从嘴里吐出的这一刻仿若一下解开了多年沉重的枷锁，轻呼一口气，他浅笑道，“桔梗，我回来了。”
　　桔梗，我回来了，再不会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