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绿水依依，青山常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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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绿水依依，青山常在
红日初升，照耀在云梦泽波光粼粼的湖水上，映着湖水变成了黄金一样的金黄色，人们丝毫感觉不到这座城市正在遭受瘟疫的侵袭。
赤云的准备很充足，整座祭台被他用磅礴的灵力改造，在原有的黑石基础上填充了洁白的蓝田玉，祭台的两侧引来了云梦泽湖水，南荒人对水有着特殊的感情，他们认为水是上天的恩赐，数千神族士兵身披黑色铁甲如同柱石一样环绕在祭台周围，在红日的光芒将整座祭台笼罩的时候赤云浑厚的声音夹杂着磅礴的灵力远远的传了过来，“时辰到！祭典，开始！”
小七等人暂时放弃了争吵目不转睛的看着正前方的祭台。
聚灵钟幽幽响起，站在祭台周围的士兵神情肃穆冷冽，像是出征前夕，他们的歌声让会场悲凉，让人肃然起敬。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出自《诗经》中的《秦风·无衣》）
伴着歌声，少女三千青丝垂落腰际，眉宇间不施粉黛，眸子里清澈如水，她踏着歌声一步一步走上九十级的祭台，浅绿的裙摆摇曳着拖向身后，留下的是一汪清水，她微微仰着头，唇间轻轻携带着一抹笑意，九十级的白玉阶被她踩在足下。
祭台上赤云微微低下头，他火红的肤色更见通透。小七心中闪着喜悦，这一天是属于她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小七心里涌起淡淡的伤感，他总觉得，这也会是他的祭礼，他的归去！
含樱虔诚的俯首祈求上天赐下福祉，祈求上天让南荒远离病灾战火，她的背微微弓起，像是受惊的小兽在无助中等待着幸福的来临！
她的身后涌出淡淡的光泽，远处传来澄澈的清鸣，人们好在惊讶就感到一阵和风扑面，只见含樱叩首，她的身旁两只凤凰围着她翩翩起舞！
凤凰是南荒的祥鸟，百姓，士兵，将军欢呼，几十万人像一团云彩寂静无声的跪下，这是对含樱的承认，是对她的倾服！
凤凰围着含樱飞舞九周才慢慢离去，含樱慢慢站起，她看着祭台周围一片黑云，她的话语被灵力加持远远的送了出去：“南荒不会放弃你们，公孙氏不会放弃你们，你们呢？你们要放弃自己吗？”
数十万人的声音响彻苍穹大地都在震动，“我们永不放弃！”
他们对着含樱三叩首，这是王族之礼，这是他们对含樱的心悦诚服！
祭台前侧，百里玄越妖异的面庞闪出一抹悲色，他看向身旁的夏后邀云，“我们不用再想着怎么做了，如果我们攻打云泽城，留下的会是二十万具尸体！这场仗，我们败了！”
他又转头望着涂山琰，“你们又逃过一劫！”涂山琰淡淡的笑着，眸若晨星，目似朗月，“只要有公孙含樱在这里一天，我们又何止这些福气？”说着他看着身边眼光茫然的小七。
祭典过后，数万大军有条不紊的组织百姓离场，原本死气沉沉的云泽城瞬间恢复了生机，打铁铺子又重新吆喝了起来，饭馆里又传出了沁人的香气，城墙上是如狼似虎的铁甲士兵，演兵场里传出震天的喊杀声。
小七疾步向城主府走去，他刚到门口就感到一丝清凉的气息，惊讶的发现原本设在这里的法阵竟然已经被撤去，“是小姐说的。”他的身后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赤云欣慰的看着城主府，喃喃自语：“小姐不简单啊。”
小七点点头走了进去，却发现含樱已经换上了常服，正在细细检查着一个士兵，看见小七过来她声音中很是开心，对他招招手，“我不善医术，你来看看吧。”小七颔首，士兵面色苍白，嘴唇发黑，有气无力，显然是病入膏肓，他抓起他的手臂，一道灵力探入了他的身体。半晌后想，小七面色有些铁青。
随手从戒指里拿出几根银针在士兵的身上刺来刺去，如此反复几遍他才长舒了口气，含樱拿出帕子为他擦了擦汗。小七没说话，半晌后才睁开眼睛，“他已经病入膏肓了，现在我的办法也只是暂时镇住他的病虫蔓延。但是这样也会导致毒素越积越深，最后是在镇不住就会身亡。”那士兵还很年轻，稚嫩的脸庞上闪过一丝伤心，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他笑着说：“我相信这位医生一定会治好我的！”
小七点点头，“我一定会治好你们！”
走进大堂，小七沉吟着说道：“治疗瘟疫，先要隔绝重病患者，不让毒素蔓延，这是对一般瘟疫来说，可是这已经蔓延到一座城池，所以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焚烧尸体，死人尸体里的毒素对人的影响更大。”
赤云看向含樱，含樱点点头，然后她问道：“接着怎么做？”
小七想了想，“治病离不开望闻问切四个字，明天我会到各家各户去诊治，瘟疫爆发肯定是有相通的地方。”
几人正在商议，就听见门外士兵的大声通报：“府外说是有四世家子弟求见。”含樱想了想，“让他们进来吧。”
小七扭捏了一下，试探着问道：“要不要我回避一下？你们四世家的事，我也不想多掺和。”含樱摇摇头，“你不用回避，他们来是来示好的。”含樱今天在祭天大典上的表现已经完全收拢了人心，在云泽城全力对抗瘟疫的时候，四世家发难就会失去天下人心。
涂山琰是先进来的，与他同行的是舜帝使者虞姚丹朱，而在他们身后一人一袭白袍，丰神俊朗，嘴唇薄削，眼中带着冰雪融化的笑意，是夏侯邀云，夏后氏的二公子，与他同行的是面容妖艳的百里玄越。
小七一见到大师兄就往含樱的身后躲，琰一见就笑着对丹朱说道：“真想不到，他竟然怕你？要知道若琳的性子虽说温婉，但能把她即成那样的人可没有几个。”
小七在后面嘟嘟囔囔，“谁让他不告诉我他的名字？上千年的师兄弟，我竟然现在才知道他和舜帝有那么好的关系。”
他这句话一出口，就感到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僵了一下，心中还没绕过弯来，就听见邀云醇厚的声音传了过来，“丹朱，你没告诉过他你的名字？”几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小七看似精明，但实际上那也是对自己在乎的人在乎的事上心，大师兄长年累月生活在涂山，他有怎么会理解虞姚丹朱在大荒之上的分量？
几人在一起说下了一会儿，涂山琰才将一枚玉简交到了含樱的手里，“东荒，南荒唇齿相依，云泽瘟疫，涂山氏上百位最好的神族医师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这是名单。”邀云摇摇头，“西荒没什么好的医师，我就留下来帮助你吧，大哥也在赶来的路上。”他说的大哥是夏后氏真正的未来的继承人夏后青云。玄越直直的盯了含樱半晌才沉吟着说道：“北荒会出一部分药材。”丹朱很干脆，“宛丘父王那里说会交给我一样东西，我不善医术，还是交由他更好。”说着他递过一枚玉简，小七接过，灵力探查之下，他简直要惊呆了，大荒之内医书可以说是成千上万，但能算得上是医书之祖的只有《黄帝内经》和《黄帝外经》，这是当年轩辕黄帝动用大荒之内所有医师花费数十年的时间编撰而成。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你真的把它送给我？”小七不可置信的问道。
丹朱狠狠的在他脑门上赏了一个爆栗，“就是一本医书，你也用得着这样大惊小怪？”
琰笑呵呵的说道：“没事的，他的东西你不要白不要，他的好东西还多的很呢，别说是这一本医书，就算是还魂丹他也能拿出十几颗！”
小七震惊的看了一眼大师兄，她的确没有想到，大师兄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能量，丹朱苦笑着说道：“你就不能不这样黑我？”涂山琰掩口笑着说：“不能！”
...........
第二天小七就背起医箱走出了城主府，而跟在他身边的就是邀云，小七笑着说：“你会行医？”邀云撇撇嘴，“我从小体弱，族中大事又插不上手，只能跟族中的大医师学习医术了。”小七干笑了两声没有说话，对于一族子弟来说，如果没有办法参与到族中事务里去，那他的一辈子就会是族中的无用之人。邀云像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只是淡淡的一笑，随口说道：“这有什么不好？无事一身轻，我不用像大哥那样每天为了这样那样的事去思考这个那个。这不很好吗？”
小七尴尬的看了他一眼，这人竟然可以看出他心中所想，也不简单嘛。
小七每天白天到云泽各家各户前去看病晚上则会细细钻研医书，在这段时间里涂山氏许诺的一百多名神族医师也已经到达，百里氏的药材也送到了。有了这些人的加入他的研究速度也就加快了许多。在众多大医师和灵药的帮助下，被治愈的人越来越多，民心军心也逐渐稳定。但在随后，人们也逐渐产生了分歧。
主要的是瘟疫的病源，，小七就认为这次的瘟疫主要是云梦泽的水造成的，云梦泽是大荒第一的水源，可以说调度着大荒境内的天气和水流量，而云梦泽水流经过的地区森林密布，尤其是云泽，位于南荒北端气候很适合植物生长，也正因为如此，森林中多了许多的毒草，毒果，这些有毒的植物腐烂后就顺流流入了云梦泽中，这里的人们长年累月饮食云梦泽水才会导致毒素在体内积累，导致瘟疫爆发。
而涂山氏医师则认为瘟疫是是由气候引起的，这里气候炎热，又十分多变，南荒人即便在适应这里的气候，但仍有许多其他地方的子弟也会身体不适，也正因为这样，病毒一传十，十传百，导致瘟疫爆发。
小七涨红着脸回到房间，嘭的一声将门关上，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你不用这样生气吧？”邀云这段时间一直和他在一起，两人的关系也十分亲密。
小七气呼呼的说：“东荒人到这里来那肯定会身体不适，但这只是热疾而已，哪里会爆发瘟疫？这次瘟疫涉及范围广阔，有怎么会有那传播的时间？我得到消息是，瘟疫刚一爆发就有数万人染病，这绝对不是慢慢传染可以做到的。只能是毒素淤积到一定程度，瞬间爆发形成的。”
邀云含笑看着他，将手中的茶水递给他，“分歧还是次要的，主要是治病的方法不同，我们都是救人，可是那些大医师用的都是神族常用的灵药，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世上难寻，天地难觅的灵物，怎么可能一下子救治数十万人？”
小七沉默的点点头，小白的血已经被放了十几碗了，纵然是九尾灵狐也承受不住这样以榨干生命为代价的生存。
敲门声响起，小七拉开门，琰和含樱在一起，小七笑了笑拉过含樱的手问道：“怎么了？”含樱还没说话，琰替他回答道：“没药了！”
在琰的叙述中，小七才了解到，百里氏的灵药已经快要用完了，小七等人治疗瘟疫很有效，但极大的效用换来的也是极大的代价，百里氏送来了所有医药铺子的灵药，但是要治的人数太多，很快就显得入不敷出。
他看向邀云，“夏后氏的药什么时候到？”
邀云诚恳的说：“我不知道，族里的事务一向是大哥主持的，而且夏后氏也不善于医术。”
含樱另一只手在小七的手背上画着圆圈，显得有些神不守舍，丹朱正好要找小七，他进来的一瞬间正好看见这一幕，心中一颤几乎忍不住要大呼出声，但还是被他忍了下来，只是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看见院子里的人，他说道：“病人太多，药太少，我们只有先找到病源，从根上治愈，才是最重要的。而且这种治法也只是杯水车新，我们可以救治的只是云泽城的人，可是更为偏远的乡村，城郊我们就束手无策，只有找到病源，才能改变目前的状况。”
邀云用灵力幻化出地图，庞大的水球映的每个人脸上都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小七在地图上细细寻找，他的肩膀上，小白略显瘦小的身子探了出来，含樱疼惜的抚着它的毛发，那些老百姓不知道，这些人可是很清楚，小七下的每一副药，肯定都会有小白的一滴血，她将脸埋在小白毛茸茸的尾巴里，轻声说道：“难为你了。”小白呜咽了两声，尾巴微微翘了翘，讨好似的靠在小七的肩膀上。
琰的眼神微微一凝，身子不自觉的绷直，九尾灵狐！
小七的手在地图上一寸一寸移动，然后和邀云异口同声的说道：“就是这里！”
两人心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小七指着地图说道：“这是云泽的青雾山脉，当初尧帝巡游大荒时，就说这里天地灵气密集，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里会有充足的灵草，甚至会帮助我们打败瘟疫！”
含樱抬起头急声问道：“那为什么你们当初不说清楚？”
“青雾山脉是传说中尧帝南巡所驻留最久的山脉之一，他曾经在这里演算伏羲八卦，称这座山脉是“人与神唯一未曾踏足的山脉之一。”这就意味着这里面会有很多上古凶兽，甚至一些不知名的禁制和诅咒！”涂山琰收敛了笑意，冷声说道。
含樱楞怔了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你要去这里？”
“不是你要去，是你们要去。”邀云补充道。
含樱说道：“我不允许！不允许你们去冒险！”
“这里只有我和邀云是懂医术的人，也只有这样才能防止疫情继续蔓延，不至于我们当初所做的努力化为乌有。”小七无奈的耸了耸肩。
“你们可能会死！”
小七扬了扬戒指，“我不会死，我可有三条命在里面！”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含樱眼中流露出的担忧却象是化成了实质，小七静静等待着她的回答，也就在这时，邀云突然出手，手中聚集灵力一掌劈在含樱的后脑，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邀云打了个响指，“这就解决了。”小七用灵力探查了一下她的身体，还好邀云下手极有分寸，照这样下去也不过几个时辰，她就能醒过来。小七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会回来。”
琰说道：“你们真的要去？”
邀云无奈的说：“那还有什么办法？数十万人的死活不能只寄托在夏后氏的灵药上吧，尧帝都可以在青雾山脉逗留那么长时间，我和他两人应该也没问题。”
琰翻了翻白眼，尧帝巡游时灵力已臻化境，是大荒第一高手，这是所有人都承认的，他能在那里待七天七夜毫发无损，可是邀云和小七恐怕只能留七个时辰就会筋脉尽毁！
丹朱有心反驳但是他也知道邀云说的话是对的。云泽城就像脆弱的婴儿，在小七等人的努力下，他算是保住了命，可是依然还在危险中。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绿水依依，青山常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