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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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羽坐在牢房的土床上，代青走过去弯下腰握住镇妖瓶，像是回应她，镇妖瓶开始发出白光。
“你要是能跟别人一样该多好。”李羽仿佛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
代青把手放在他脸颊边，转过他的头让他看向自己，墨色的眼睛黝黑沉重，“我是代青，我为什么要与别人一样？”
代青全身泛着白光，神色有接受结果的放松和不解。
她拔下蓬松的头发上早已没有了束发功能的发夹，轻轻放在他的手上对他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李羽握住那个青铜色的发夹，闭上了双眼，再睁开眼的时候牢房黝黑，安静得让人恐慌。
好像这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李羽传回去的消息只是提了下自己没拿到龙印的事情，师傅当然不会因为这件小事轻易离开古器派，只是回信告诉他龙印本是古器派之物，当初帮如今的天家定下江山，借由他们使用，如今龙印于天家来说已无用处，不问自取亦不为偷。
李羽看到回信，心中戚戚，这算不算是不择手段的一种呢？
没了诸多限制，凡人当然留不住李羽，拿走龙印也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还不死心的带走了代青泥巴身体，当初代青听他的话为皇帝找灵妃，不也算是在迁就他妥协他么？
李羽回门派的路上也没有了来时的心情，代青给他的影响太大，他现在还难以收拾起自己的心情。
回到门派以后有不少人来迎接他，没下过山的师弟兴奋得问他山下的风景，虽然道袍单调，但师妹们也尽量弄得好看一点，头发也梳出了多种花样，摆出自己最好看的笑容甜甜的叫大师兄。
李羽有点恍惚，脑子里却有声音清晰的说：“谁都没有代青穿道袍好看。”
他摆手行礼表示抱歉：“各位师弟师妹，我先去回复师傅。”然后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他们，快步离开了。
与李羽熟识的弟子忍不住窃窃私语：“大师兄这是怎么了？原来他不是这样的啊？”
“不知道啊？也许是下山遇见了什么事儿吧？或者有了心上人。”一个小弟子猜测道。
“什么心上人！大师兄怎么会看上凡人女子。”一个娇俏的女弟子有点恼怒的回答。
“是是是，可歆师姐，只有你这样的天仙美人才能入了大师兄的眼！”那个小弟子赶忙说好话，门派里谁不知道赵可歆喜欢大师兄好多年了。
“怎么说话的，敢戏弄师姐了？”赵可歆娇嗔但却不否认，脸上似有害羞的笑意。
李羽冷静又条例分明的禀报了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却把一切关于代青的事情抹去了。
古虚真人看着李羽长大的，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变化。
“李羽，你可是在山下遇见了什么事情？为师看你有心事。”古虚真人语重心长的问。
“没，没有。”李羽心里一颤，小心说到，“我只是觉得自己学识浅薄，不会的东西太多了。”
这是实话，这一路上没有代青，自己怕是在狐仙庙就死了。
“你可知为师为何要把镇妖瓶交与你保管？”古虚真人口气柔和的问。
“因为我是古器派的大弟子？”李羽猜测。
“非也，是因为你有一颗至纯之心。”古虚真人耐心解释，“你天资聪颖，当初你本可以与你妹妹一起进入比古器派有前途的青云派，但你却能坚持自己喜好，只为初心留在古器派。为师那时就看出你是个心性真挚纯良的孩子。”
古虚陷入回忆中停顿了一会儿，又惭愧的说：“只是古器派却是落没了，藏书阁因为禁制也无法打开，可惜了你这样的好悟性。”
“至纯之心与镇妖瓶有关系吗？”李羽从代青那里知道一点藏书阁的事情，便问了一个自己不清楚的。
“这就要扯到三百年前了。”古虚真人摇头，似是不太愿意回忆那段时光。
可难得有人能与他说说往事，古虚过了一会儿还是慢慢开口：“那时候我在古器派当了一甲子时间的外门弟子，刚升为内门弟子，我师傅是当时掌教真人的弟子，承凌真人—宋尤。那时我年轻，总觉得自己少年有为，可没多久我就多了个天纵奇才的师叔，据说她悟性极高，灵气逼人，师祖掌教真人一见就忍不住收为关门弟子。”
“她是谁？”李羽插嘴问。
“代争。”古虚真人笑着回答。
李羽有点惊讶，抬头看了一眼古虚真人，他以为会是代青，他听代青说过自己的师祖也败给她。
“代争当时还提出了条件，要收她就必须连着她的妹妹代青一起收入门下。”古虚闭了闭眼，“掌教真人不忍丢失代争那样的天才，便答应下来，”古虚凄凄叹气，“这就是所有悲剧的开始。”
那时的古器派还是大门大派，就算是古虚这样心灵手巧的人也在外门学了六十年才得以拜入内门。
代青完全是凭借后门进来，但她不喜欢制器，每天都在山上游手好闲，看看花钓钓鱼，欺负下师侄，偶尔惹点小麻烦也都被代征和掌教真人袒护过去了。
直到有一天，代青不小心走到了宋尤炼器的洞府，宋尤洞府的清阵鼎把代青身上掩盖妖气的阵法给散了。
宋尤洞府里的法器立马随着妖气破洞而出，全部瓶器口都对着代青，一副立马就要将她收在瓶中化为脓水的架势。
代青居然一点害怕的意思也没有，看着这些瓶瓶罐罐闲庭信步，手一挥还拿过清阵鼎开始把玩。
“你居然是妖怪！”宋尤跟着出来，看代青的模样，心里也是一惊。
代青悠哉的开口：“你要去告诉师傅吗？”
“不用告诉师傅，我就能收拾你，妖怪，还不束手就擒？”宋尤横眉冷对。
“呵呵，见过狂妄的，没见过这么狂妄的。”代青面露不屑，“这整个古器派的瓶瓶罐罐加起来都奈我不何，更何况是你？”
“你来古器派有何目的？”宋尤冷声问。
代青小心绕过周围的法器来到宋尤身前，装模作样的说：“我其实也不想来这里，不过我姐姐要来学艺啊！还非要带上我。”
“人妖殊途，看在你们并未伤人的份上，赶紧下山，我不为难你。”
“哎，我说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呐？我和代争在其他大门派都轮流呆过几千年了，也没见出事儿啊！”代青语气中带着恳求。
宋尤沉默着不说话，代青以为他油盐不进，便换了语气说：“若不是我姐姐嘱咐我不可杀人，早在你出来看到我之前你就该死了。”代青手指一划，清阵鼎化作两块破铁，然后给自己身上重新上好阵法，“我希望你能掂量一下轻重，我本无心为恶，却也不是代争，不要逼我动手灭了整个古器派。”
或许是代青眼里的威胁之意起了作用，也或许是宋尤心软，他最后还是默许了她们的存在。
只不过在那之后宋尤会时常留意她们两姐妹在干什么，也是监视的意思。
代争起先不明所以，还以为自己得罪了这个师兄，可从代青那里知道了宋尤已经发现了她们的身份，还狠狠地把代青揍了一顿。
代青心虚，在代争的镇压下开始收心学制器，但又确实没有这个天赋，而宋尤时不时就会看到代青被代争骂得狗血淋头的样子。
而世间最难猜透的不过情之一事，宋尤帮代争管教代青时对代青暗生情愫，代争对宋尤的帮助心生感谢，而后化为倾心。
代青却以为姐姐和宋尤两情相悦，尽力撮合，宋尤一面心痛喜爱之人不懂自己，一面难以拒绝代青对自己和代争的希望，便答应了和代争在一起。
可在一起之后代争怎么会察觉不到宋尤的心不在这里。一段时间的观察后发现宋尤喜欢的人居然是代青，代争难以释怀，便以一件小事的借口罚了代青，宋尤前来求情，代争看着他担忧而袒护的表情，与无数次为代青求情的模样重叠在一起，一怒之下失口说出：“不用为这种杀了亲生父母的畜生求情。”的话。
代青和宋尤都难以致信，代青更是惊诧欲绝，代争从来不会说假话。
宋尤抱着代青安慰的画面彻底激怒了代争，她挥手召唤来浮空境，在镜中幻化出自己记忆中的景象，代青绝望地看完自己亲手杀掉了父母，悲痛欲绝。
最后化身成魔。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